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从四周望过去看不见任何陆地的影子,明明是下午太阳正猛的时候,海面中的一处却覆盖着浓浓的一层海雾,明亮的阳光刺穿不了,只能隐隐约约的照亮里面的一部分,就像是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独立出来一个封闭的空间。
只要拨开这层厚雾,就能发现里面竟有一艘轮船就受到它的侵蚀,仔细看,轮船里还有一个人在周围快速的走着,但很快便停下来了。
岑贺言不知道为什么船上的人几乎是一瞬间全没了声响。
他本来想的可好了——趁着得来不易的假期拉上自己的损友出国去玩。
为什么说是损友呢?
因为岑贺言原本喊上他时,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还找借口说是什么工作全排满了。别以为岑贺言不知道,就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心理医生能有多忙,别人岑贺言可能不了解但是他岑贺言能说得上是了如指掌,看平时来他诊所的病患就知道了——
他敢保证绝对不超过10个。况且问过他助理了,基本上是没工作。听说前些天还出口狂言的要出去放肆嗨,真是个口是心非,信口雌黄的狗(dongxi)……男人。
岑贺言见说服不了,那便只能来硬的了,动手生拉硬拖地拽着他的椅子,想把他拉出去。结果那小子一边喊:“你放手!”一边伸手去扣自己桌子边缘。别说那孙子力气够大,岑贺言硬是没拉动,最后只好妥协放手。
可是,在岑贺言说出“我付钱。”后不到三秒,损友一脸责怪得地看向他:“早说不就好了。”顺带伸手拉开办公桌最下边的那个柜子,从里面拖出一个白色行李箱,手指在行李箱上敲了敲:“去哪儿?什么时候出发?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岑贺言被他的骚操作震惊,感情刚才他是在和自己演戏,瞬间觉得自己的左眼皮在跳,原本笑意满满的桃花眼被愤怒迅速充斥着,最后实在忍不住抬手直接打了过去:“去你大爷的,你还真是我的好朋友!”
对方也不甘示弱:“我这叫智者取胜,攻心为上,谁让你那么饥渴难耐啊,非拉着我,不去都不好意思。”最后还小小的调侃了一下。
“我去你大爷的饥渴难耐!小学语文没学好是吧,我现在就帮叔叔阿姨把你打回去回炉重造。”岑贺言觉得这朋友是没法做的,还是绝交吧。
据损友助理小道消息说,在此后两小时内,打架拌嘴的声音就没停过。当助理听见没声就扣了扣门进去,只见——
办公室内一片狼藉,东西倒是没摔坏什么,就是原本工工整整摆好的文件散了一地。
那俩大朋友全瘫在沙发上,只不过一个脸上笑嘻嘻的,另一个痛苦地捂脸。
这件事的结果还用说吗?在买票的时候,岑贺言是真心疼他的小钱钱啊!顿时在路上看着损友春风得意的嘴脸,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甚至还有一种想抽死他,然后扔进海里的冲动。
抛开这一事不想,这一路上的风景确实不错,不过只要没有那个煞风景的,岑夜的心情能好上十倍。
他就这么趴在桅杆上,用手抵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周围。
“ 咔嚓!”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岑贺言马上回头,攥住了幕后黑手的手腕,这是应急反应,也就没控制得住力道,捏得对方生疼,顺带直接让自己的辈分上升:“疼,疼,爸爸,我错了,松手,松手!”
见岑贺言没有松手,损友再次刷新了自己厚脸皮的底线:“爷爷,没拍你丑照,保证帅到令人发指,您就饶了孙子我吧。”
岑贺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脸嫌弃的甩开手,完事后不忘用他的衣服来回摩擦:“你还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宋弦!”
可是对方直接忽略了他的动作,一脸笑嘻嘻且理直气壮的说:“毕竟我还是要讨好金主爸爸,岑大头。”
“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揍了,上一秒喊爸爸,下一秒喊大头,有意思吗?宋幼稚!”岑贺言咬紧了后槽牙,原本俊朗的笑脸忍不住抽搐几下,顺带活动活动手腕。
宋弦见他要动真格了,马上抱着相机——岑贺言花了几百新买的贴了上去,打算给金主爸爸展示自己的优秀成果:“来看看您的帅照。”
在那个方正的屏幕中,岑贺言随意的看着远处的风景,湛蓝的天空上晴天万里,倒是仅有几只禽鸟翱翔于天际,追寻着光明,而那个远眺风景的人侧脸线条硬朗,好看的桃花眼微眯着透露出点点笑意,但又好似没笑,就像那微醺的酒令人沉迷,微翘的短发随着海风吹过而显得凌乱,但整体却不失美感,着实是一张帅照啊!
相较于岑贺言,宋弦的长相也不相上下,锋利的眉眼间倒是透露出一份小俏皮,削减了那份凌厉感,鼻梁痣是他脸上最为突出的标志,他本人也是比较爱笑的,有时总会让人联想到狗,具体是什么狗呢?岑贺言说他就是一哈士奇,看着傻里傻气,白瞎长这么好的一副皮囊。
岑贺言看到照片,起码没把他拍丑,这算不错的了:
想不到那小子还偷偷进修了摄影课程,但这也不是他可以拿自己的相机拍照的借口。我的相机啊,刚买了还没几天,就被他先摸了!回去一定要好好找他算账……算了,毕竟还有别的事儿让他干,这些就当是报酬吧。你可千万别怪我啊,好朋友!
岑贺言偷偷瞥了几眼摆弄相机的宋弦,这莫非就是好友之间的心灵感应,宋弦在他偷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回赠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被发现的同时岑贺言也勾起嘴角轻笑一声。
“唉,大头,你是不是被我的帅气迷倒了,这么偷看好意思吗?小爷告诉你就凭我这张脸——男女通吃,你这不会是要爱上我的节奏吧!”宋弦十分不要脸的指了指自己的脸。
岑贺言又一次被他恶心到:“老子直的,不搞同,你不要脸大可把这张脸给卖了,先说好千万别给我,白送也不要,我怕我被恶心死。”说完匆匆把脸别过去,大有一种我不认识他的感觉。
宋弦刚想要说话,船上爆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岑贺言瞬间一脸凝重地回头看向他,宋慕只是感觉到奇怪。
警报持续一分钟后,船长发话了:“各位乘客,目前您所乘坐的东风号客轮偏离了航道,相关人员已经作出相应对策,请不要对此造成恐慌,祝您旅途顺安。”
甲板上原本骚动的人们都停下了匆忙的脚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虚惊一场的神情,连宋弦也一样。“好啦,船长都发话了,肯定没什么大事儿了。”
他拍了拍岑贺言的肩膀,试图想让他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你看你这条件反射,安心啦。”
岑贺言捂着脸仰头靠在栏杆上,顺手一抬旅客舱室的位置指挥到:“给我倒去杯水。”
这话说的有气无力的,宋弦看他这样也不和他闹了:“得了,小的这就给您倒茶去。”说完还摆了一个宫廷剧里太监退下的姿势,就大跨步走向旅客舱室去。
岑贺言的心实在是没有放下来,相反随着持续不断的警报声,反而悬得更高了,仿佛他知道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恐惧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步步叠加,当它真正来临时,人已经看不见希望了,这也许是真正最可怕的事了——
人不会被恐惧的事所打倒,打倒他的终将是来自内心的痛苦不安,而它恰恰是从身体中融合的一种感觉,你无法去剥离它,因为它就是从你心中孕育而生。
长时间的警报声,仿佛让岑贺言出现了耳鸣,他怎么越听这个声音越来越尖锐,感觉跟最开始的时候不一样了,人们有些又开始担心起来,嘈杂的讨论声再次响起。突然就在一瞬间,警报声停了,随之听到的则是一串电子噪音。
岑贺言环顾四周时,目光被前方的景象给吸引了,那副凝重的神情再次浮现在他的脸上,眼睛睁大,暗色的瞳孔中满是惊讶和不可思议——
前方的海面上突然水雾弥漫,像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屏障挡住了前方的路,这跟平常的景象完全不一样,模糊到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和左右的景象一对比,这完全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给人一种进去就出不来的感觉。
虽说船长的提醒说是已经在修正航道,但岑贺言的直觉告诉他,船已经不受控制了,它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到这个地方,至于这背后的东西……
岑贺言本想马上去找宋弦,却看到船的最前端已经进入了那个屏障,且速度很快,像是被吸进去的。
当他还没跑到旅客舱室时,水雾已经快速充斥着他的周围,为他分划出一个独立的空间,原本还有其他船客惊恐的尖叫声,也迅速随着水雾平息了,岑贺言能听到的就只有那个人在响着电子噪音的广播。
他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宋弦的名字,顺便在这个区域中来回踱步尝试寻找他人足迹。
那个独立的空间随着他的移动也跟着在动,很快岑贺言就停下脚步,他知道这已经不是他所乘坐的那艘船了,而这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再怎么做也是徒劳无功。
这时候,那串电子噪音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机械合成的声音毫无情感地诉说着一段话——
【乌啦啦,乌啦啦,今日的你‘上岸’了吗?检测到已有112名新人玩家触发闯关条件,娱乐游戏盒正在建立中……
欢迎来到《惊船之夜》大型生死闯关系统,一起来度过一场惊悚有趣的夜晚吧!】
此时,在某处别墅中——
有一个人穿着普通睡衣哼着小曲儿踱步着,手里拿着鸟食,正在喂鸟。
一旁有一个高大挺拔的西装男子,举着平板,向他汇报着目前进展。
那喂鸟的把东西放好,随口问了句:“这是第几个了?”
站着的西装男子毕恭毕敬地回答:“第4个,根据追踪,已经查不到他的踪迹了,想必是也进去了。这4个人的失联地点都不同,也没有必然联系,唯一能知道的便是都是在中途失联了……”
“呵。”那人冷笑一声打断到:“这都死了多少人了,吩咐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势必要把那个害人害命的东西给毁了!”随后便拂袖离开了。
“是!”那西装男子走到外边小院里看了看太阳当头的天空,心里祈祷着那第4个人的好运。
他毕竟是主动要求去的伙伴,即便是交集不深,但为了保护更多人的人身安全这一共同目标,由衷敬佩他的勇气,虽然不能共同前往,只在心中默念——
愿一路顺遂,一切平安。
宋弦:出国不用花钱,还有这等好事,果然有朋友就是好啊!
岑贺言:呵呵(附赠一个大大的微笑)(转头就把损友踢进了系统)进去吧你!
宋弦:(进去了)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岑贺言:心理变态……磁通量(小声地骂)
宋弦:你说啥?
岑贺言:没什么,你幻听了。(扭头走人,动作潇洒且流畅!)
四水友情提醒:带有目的的旅游终究是没有好下场的,例子请看上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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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