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而言,谢家的三兄弟之间长相各有千秋,谢沐泽是里面气质最冷漠的一个。
许琢玉在不同世界穿越,见过不少流行的人设,高岭之花算是比较常见的。
许琢玉端起一杯红酒走上前,等待着他跟一些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交流完,这才上去打招呼。
“二哥,好久不见。”许琢玉笑着看向他身边的未婚妻。
林家的大小姐,林梦晴。
“嫂子真的很漂亮,二哥你可是有福了。”
谢沐泽看见她,并没有表现出意外,但是也没有表现出高兴。
“许琢玉,你不应该进来。”他道。
“没办法,谢家的安保着实是令人不放心,对了,如果是当初的交易让你不高兴了,我道歉。”许琢玉递出酒杯,却不是要跟谢沐泽碰杯,而是跟林梦晴。
“二哥的个性那么冷,嫂子跟他,怕是要受苦了,不如,有空,来找我玩。”
林梦晴疑惑地看了一眼他们之间的形成的诡异气压,犹豫地递出了酒杯。
谢沐泽按住了她的手,目露警告:“许小姐,收了钱就知足。”
“二哥说的是区区一百万吗?小忌,给他转。”许琢玉道。
司徒忌正在看戏呢,被点名了他才反应过来:“嗯……为何?”
不过他也是个聪明人,许琢玉手上还有他想要的。
“哦,好,可以。”
谢沐泽警惕地看了一眼司徒忌,目光重新落到许琢玉身上:“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来祝贺一声罢了,听说获得所有家庭成员祝福的婚姻会更加幸福美满,那么二哥一定非常想看见我,既然如此我当然要尽一份绵薄之力。”许琢玉笑意盈盈,看起来好像格外真诚,“对了,既然二哥对于当初用一百万买断我的婚姻这件事心怀芥蒂,那么,我出十倍,能不能让你祝福一下我跟你唯一的弟弟的婚姻呢?”
谢沐泽没有说话,冷冷地盯着他。
林梦晴看着谢沐泽脸色越来越糟糕,不由得面露焦急。
谢沐泽生气之后后果还是很严重的,不过许琢玉似乎根本没带怕的。
“哦,我忘了,二哥你,沉默寡言,不善言辞,不然当初也不会让秘书来替你说话,那我就当你已经给予过祝福了吧。我呢其实很善良的,其中就包括,关爱残疾人。”许琢玉说着微微一笑,小声提醒,“作为宴会的主人,要成家立业的人,可不能乱发脾气,吓到这位美丽的小姐啊。”
“保安,把这个女人赶出去。”谢沐泽冷声道。
“是吗?”眼看着周围的几个保安要动了,许琢玉眉毛一挑,假意呼喊,“常叔,你还在吗?”
谢沐泽摆了摆手,让人退下去,他额头青筋暴起:“许琢玉,你还想活着吗?”
与此相对的,则是许琢玉肉眼可见的好心情,她道:“说出这种话也太不优雅了,这样吧,我建议你,现在就去我的娘家,把他们整垮,如果这样能让你高兴,那真是我的荣幸。”
说完许琢玉终于放了谢沐泽一把,转过身,一走了之。
……
“沐泽,你还好吗?”林梦晴担忧地问。
谢沐泽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抱歉,梦晴,你先去休息室等我,我去找我大哥。”
与此同时,走远了的许琢玉脸上的笑意消失。
司徒忌问:“这就完了?”
“不然呢?”
“那线索呢?”
许琢玉道:“那个叫谢修仪的人,是跟他的三个儿子不熟吗?”
“我对别人的家事没有那么大的兴趣,许小姐。”
许琢玉看向司徒忌:“怪不得你不问我跟他们的爱恨情仇,很好,我欣赏你的人品。”
司徒忌:“……”
“好吧,实话实说,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线索,但是索性今天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何必急于一时。”
……
“啪。”
一个玻璃杯忽然掉到了地上,这个动静不算大,但是却足够突兀。
许琢玉抬眼看去。
“噼里啪啦……”
无数个玻璃杯失去了平衡,掉在了地上。
红色的液体在地上蜿蜒。
光线的颜色也在那一刻发生了变化。
“你要的线索。”许琢玉道。
司徒忌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打电话。
会叫人帮忙,算有脑子。
许琢玉直接转身。
……
就算没有许琢玉,这场订婚宴也注定会被搞砸。
变化是须臾之间完成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看不见,只是觉得,天空好像变得迷醉了,像被泼上了一层斑斓的滤镜,风里也夹杂了丝丝香甜气息。
“真漂亮啊,天降祥瑞。”他们说。
许琢玉也觉得很好看,从这些人中间穿过的时候,她抬头欣赏了一下头顶的洞,不明的气泡从里面漏下来,一点点下坠。
……
“啪!”
房门被踢开,巨大的声响惊扰了里面休憩的青年。
许琢玉和谢祀对上视线,他的眼睛和外面天空的滤镜有些相似。
“你怎么换了一种方式撬门了?”谢祀看向许琢玉缠着绷带的腿。
“想见你,这样比较快。”许琢玉道。
“见到了,然后呢?”
许琢玉勾起唇角,微笑道:“在阳台待久了,想爬到屋顶看风景吗?”
谢祀转过头:“成何体统。”
“你不会怕了吧。”
……
“我发现你们谢家的人都有点古板,还很古怪。”
许琢玉沿着梯子爬上楼顶。
她向来习惯了直接跳上去,这样正规爬上去还是头一次。
谢祀纠正道:“你那叫不要命。”
“你在质疑我。”许琢玉道,“我单手把你送到楼顶不是问题。”
……
楼顶的角度不仅可以把四周的花卉尽收眼底,甚至这个角度还可以欣赏下面的人待会四处逃窜的模样,就算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还可以尝试伸出手,够一够天空。
许琢玉双手撑着瓦片,恶趣味地想把这诡异的一幕分享给谢祀看。
“你喜欢吗?”她问。
谢祀仰起头,他像一张白纸一样容易着色,无论在什么空间,都能染上这个空间独有的特色。
现在也是,神秘感包裹着他,以至于他凝视许琢玉的时候让许琢玉有一种被深渊凝视的怀疑。
“我应该喜欢吗?”他问。
“随心而论,你现在开心吗?”许琢玉问。
“我,应该开心吗?”
“套娃就没有意思了,你要是不开心的话,有你讨厌的人吗?我帮你教训一下。无论是谁,就算是你的父亲。”许琢玉道。
她讲话一向直接,看出来现在心情很不错。虽然她其实也是存了一点试探的意思。
“教训我父亲?”谢祀好奇地看着她。
“嗯,他不是包办了你的婚姻吗?而且从各方面来说他都对你很不好。”许琢玉道,“你应该讨厌他才对。”
“许琢玉,如果我讨厌你呢?”
“啊?”许琢玉闻言,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冒犯,只是觉得好玩,她忽然靠近,侵占了他仅有的一点呼吸的空间,笑意盈盈,“好奇怪,很多人都讨厌我,可是你说的时候,我想亲你。”
谢祀屏住了呼吸,恍若被风蛊惑:“你亲的次数也不算少了。”
“是,所以呢?我可以让你打一下,你可以……”
“今天为什么要把我丢在路上?”他忽然转移了话题。
“对不起。”许琢玉道,她仰头,望进谢祀颤动不安的瞳孔里,“虽然你开车不熟练,但是谢谢你的耐心,以及,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谢祀转过头,喉结滚动,抬头看天,天上一片烧红。
“可以。”他道。
“可以什么?”
“你想做的事。”
不多问原因,只要一句无关紧要的誓言就能轻易满足,甚至连先前的恶言也可以全然抛弃,谢祀习惯了保持了缄默,在光阴里守望。
许琢玉却早已忘了之前她说了什么,誓言于她而言虽然真心,但是时效却短暂。
“那就麻烦你接下来抓紧我的手了。”
许琢玉仰头看着天上的洞里漏出来的巨大的手,由于坐的高,他们现在其实很危险,但是地面未必就安全。
谢祀只有跟她待在一块才比较安全,因为她死期未到,不属于她的劫难,配角光环应该是不会让她经历的。
可惜谢祀看不见,现在的景观有多么壮丽,堪称末日前的绝景。
“你看下面,那个人,我刚刚听见他议论你了。”
“还有那个叫刘志宇的,你知道他为什么接近我吗?其实是因为他们知道我是谁,想戏弄我一下。”
“嗯,还有那个人,你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打你吗?”
“算了,你可能对他们都不关心,其实喜欢你长相的也很多,我都听见了,不过说起来,你刚刚为什么一个人坐着,总不能是因为想吃完一整片宴席吧。”
许琢玉兴奋的时候喜欢讲话,但是这话未免也太多了,就算一部分被风吹散,剩下一部分也显得聒噪。
她说了很多,耳边却没有回应。
许琢玉伸手探了探,也没有摸到谢祀的手,甚至气息也变得有些淡,她这才回头看去,却见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靠近光的那一边,眼睛被染上橘红的色调,半张脸无端显得妖异,另一边则是正常。
他勾起唇角,一半清纯,一半妖艳,抓住了许琢玉的手分开她的手指,与她指节相扣。
“你想做的,就是不断说话吗?”
许琢玉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想开口却被裹挟进一个旖旎的怀抱里,放弃了抵抗,坠入奇想的梦,与现实割裂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