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琢玉只讲了花的部分,男人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才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喜欢种不同品种的花。”
“你这里种的比她的好看多了。”许琢玉道。
时易烟又不是正经种花的,她只是种不同的花来代替自己的语言,并不是拿来欣赏,所以这个地方的花种的要更有设计感。
男人轻笑了一声。
许琢玉忽然想到,这里的花圃似乎是谢家的,那这个男人是谁?
谢沐泽?
按理说谢沐泽应该在订婚。
“你是谢祀的表哥?”许琢玉问。
“……可以是,你喜欢谢祀吗?”
许琢玉看向他:“你知道我是谁,就知道我的身份吧。”
男人点头:“我很好奇,你真的会喜欢他吗?我听说,你想要离婚。”
许琢玉道:“暂时不离了,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为什么,他好像没有什么优点吧。”男人嘴唇微动。
许琢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与先前相反,提起谢祀的时候,这个人的态度和先前天差地别。不知道这个人为何有此一问,但是他似乎也只是从传闻中揣摩他们。
“有。”许琢玉道,“他作为他本身而存在就是最大的优点。”
“如果,都是假的呢?”男人幽幽地看着他,声音和他的外表实在不相符合。
“那就假,不管发生什么后果,我都有能力去承担和解决,风雨无阻。”许琢玉丝毫没有犹豫地说了出来。
世界上有太多人执着于表象,总被一些虚无缥缈的妄想困住了思绪,却不知,东西好不好,只有握在手里才能衡量一二。
去做了,总不会后悔。
但是她当真有言辞中的坦荡吗?
“真是让人嫉妒啊。”
“不用嫉妒,我口嗨的。”许琢玉幽幽地补充了一句。
遇到困难就放弃,代价太大就算了,这应该是人之常情吧。
……
那个神秘的男人最后给了许琢玉一簇花,现摘的,并且有了赶人走的意思,帮她叫了一个人,让他带许琢玉去会场。
许琢玉也没跟他计较,这朵花倒是挺好看的,粉色的花苞含苞待放,层层花瓣包裹着中心。
走出去一段路之后她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才发现这花的开放就是这样。
粉白渐变,越接近中心越娇嫩,让人期待它盛开,但是它永远不会真正开放,强行掰开只会让它快速凋零,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特产,罗织花,意为“甜蜜的谎言”。
许琢玉脚步不停,但是却回头看了一眼,眼里带上了怀疑。
“系统,查一下那个Npc。”
尽管是最简陋的人工智能,跟了许琢玉那么久,也已经习惯她叫别人NPC了,也就不会计较她叫别人npc了。
“好的,宿主。”
……
“梦梦,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啊,不是让你早点来吗?”
面对眼前打扮高贵华丽的自家母亲,林梦书手里拿着墨镜,表情尴尬:“今天在路上做好事了。”
“什么好事,能有参加你姐姐的订婚宴重要啊。”林母看着自家女儿恨铁不成钢,这可不仅是订婚宴这么简单,来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还有不少青年才俊。
林梦书眼神微微闪躲,不好意思道:“额,帮了姐姐的未婚夫的弟弟算不算……”何止,其实还调戏了,如果不是后来知道了,她也不会送人到现场。
说起来……
林梦书看向谢祀所在的地方,和他那两位耀眼夺目,才华横溢的兄长不同,谢祀身上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害的气质,这种气质在这个圈子里显得格格不入,所以也格外引人注目。
但是不知为何,越是如此,越显得诡异。如果传闻所言是真的,从小无人依靠,受尽白眼,婚姻都是父亲随意点的私生子,又怎么可能会活成这种样子?这种仿佛身上就写着自己很好欺负的样子?
……
“这可真是太无趣了,这么多年来居然毫无变化,怎么可行呢?”会场的二楼,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注视着楼下的觥筹交错,慢慢的,他把目光移到了谢祀的身上。
“哈。”
正端着酒杯跟客人交谈的谢沐泽突然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带着警告扫了过去。
“怎么了,沐泽?”
“没事。”
……
谢祀在整个会场是最清静的哪个,他一个人独占一桌,没有跟别人交谈的兴趣,只是沉默地刷手机,表情凝重,像个网瘾少年一样,他划开一个个无聊的视频,然后回到主界面,再次看了一眼通讯录,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新消息。
见此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门。
车上有报警和追踪装置,目前看来许琢玉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却见鬼的太过关心。
……
“哎?司徒先生怎么也来了?巉山市离这里可不近啊。”
“刘董事长,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您……”
……
谢祀突然回过头,看见了刚刚从外面进来的司徒忌。
司徒忌穿着谢家给客人准备的西装,一改先前江湖人的气质,完完全全是个年轻有为的总裁形象,轻易吸引了不少正在寻求商业机会的人的目光。
许是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司徒忌转头看去,但是并没有异常。
司徒忌跟谢家,林家的关系并没有那么深厚,顶多是在事业上有过技术合作,他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调查那突然窜进来的怪物的。
不过怪物的踪迹实在难以追踪,这里人又多,他只能考虑以宾客的身份留下。
……
“喂,你叫什么啊?”
不怀好意的声音响了起来,谢祀撩起眼皮,不耐地瞥了一眼,好像已经司空见惯。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记得我了吗?”来人人收拾的干净,衣服也整洁地扣着,全身上下看起来价值不菲,可惜他脸上的表情一看就不怀好意。
令人作呕。
谢祀道:“我们没有熟悉到可以没话找话的地步吧。”
“啧,我愿意跟你讲话,是你的荣幸!你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谢祀:“……”是傻子吗?
因为在这种场合闹事的过于罕见,他又多看了一眼。
然而还不待他辨认出来,对方的手已经高高扬起。
电光火石之间,谢祀的手已经抬了起来,但是突然之间他的余光扫过一抹熟悉的色彩,他的动作就此一顿。
“啊!”
掌风已经扇到跟前,谢祀微微一缩,却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一个玻璃杯,此刻已经滚落到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在满座宾客都是权贵的情况下,穿着紫色礼服的女子走得每一步都很有气势。
许琢玉不过两秒就来到了他们旁边。
正是她刚刚扔出了一个空杯子,精准地打到了这个人的手腕,把握的时机也是恰如其分。
许琢玉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做的这一步会引起什么变化,在那个人的哀嚎声中,她看向谢祀,声音冷静清晰:“要打他吗?”
谢祀这一刻倒是真显得有些承受不住了,他环顾四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摇了摇头:“不用。”
许琢玉:“哦。”
“啊啊啊,是谁扔的!”那个男人缓过了劲,面目却还有些狰狞,到处寻找凶手,想要报仇。
“是我。”
幸好许琢玉就站在他身边,免除了他到处找人的烦恼。
“你!”那个男人对许琢玉怒目相向,“你又是什么东西?”
“啪!”
许琢玉反手给了一巴掌,比他刚刚出手要打谢祀的那巴掌速度要快得多,直接给他抽成了陀螺。
“我是……”许琢玉打完之后才想回答他的问题,就好像刚刚那巴掌是他支付的报酬一样。
不过这个问题如果要回答还真是不太好解决。许琢玉看了一眼谢祀,她自然也感觉到了其他人的目光。
“刘少爷的舞伴。”许琢玉道。
谢祀皱起眉,小声道:“什么舞伴?谁?”声音里带了莫名的情绪。
“刘少爷。”许琢玉转过头,看向了人群,一个梳着大背头,穿着卡其色西装的男人心虚地移开了眼睛,想要溜走。
“刘志宇!原来是你的人!” 那个“陀螺”的捂着脸怒视了过去。
刘志宇连忙叫道:“你误会了,不是我的人!是她栽赃的!”
许琢玉:“刚刚你说……”
“我什么都没说!”
“够了!是谁在我谢家闹事?”
好好的订婚宴闹了乱子,谢沐泽现在脱不开身,只能谢沐霖过来处理一下。
看到他过来,刘志宇和那个挑事的眼睛瑟缩,都是害怕得连忙立正了。
谢沐霖名声在外,手段狠辣,他们的家族如果还想在这个地方混下去,就不敢得罪他。
“抱歉,谢先生,我真的不认识……”
“许琢玉。”
刘志宇话还没说完,却见谢沐霖看都没看他们,直接把矛头对着了许琢玉。
对此,许琢玉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嗯。”
“我就知道……”谢沐霖对许琢玉的印象本来就差,如果不是顾忌有人在,估计就要说什么难听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