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柯学世界避免魔女化 第37章 沉入无尽深海（2）

夜色笼罩河边的公园，为其中所发生的罪恶提供最好的掩护。

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翻开打火机，将自己的罪证烧得干干净净，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底片就只有这些吗？”

“当然。”即使在夜晚依然戴着墨镜的壮实外国男子合上装满纸钱的手提箱，肯定地回答道。

信守承诺独自一人前来交易的地中海社长抓着打火机，任由底片灰烬飘落在草地上，脸色不太好看地转身离开。

一亿日元的交易金对他而言并不是一笔小支出，但相对于整个公司私底下进行枪械交易的秘密被暴露出去，他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只要运作得当，这次的损失不出几个月就能补上。

地中海社长穿过公园的林间小路回到马路上，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他们公司私底下黑吃黑的事情干得不少，但这次对方背后的势力深不可测，光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足以认识到那黑衣人的恐怖。

-

无人的公园角落里。

伏特加回到公园另一头的黑色保时捷上，熟练地绑上安全带：“大哥，钱拿到手了，确认过没有问题。”

对于有长期合作可能的交易对象，他们可不会全部当做一次性耗材处理掉——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有钱又听话的人让他们杀？

一点点蚕食耗尽他们的全部价值才是正确做法。

驾驶座上的琴酒随意地点点头，按动着手机按钮，似乎是在回邮件，屏幕的荧光让他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有些阴森。

尽管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伏特加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回邮件的时间比平时短了那么一两秒。

大约是一句简单的命令和「是，boss」之间的差别……

伏特加打住猜测，面无表情地当好自己的工具人。

琴酒收起手机，将操作杆拉到前进档：“接下来去B6安全屋。”

“是，大哥。”即使今天开车的人并不是他，伏特加还是下意识地回答道。

虽然他们名义上是搭档，但伏特加对自己的定位认知极其清晰，他的能力在组织里算得上不错，不过比起琴酒还有一段距离，头脑也不如对方冷静聪明，平时大多数任务中，他都会服从对方的命令。

B6安全屋就在附近，距离他们刚才所在的公园有大约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如果没有其他杂事，他们从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些食材做夜宵，凌晨一点前就能休息。

他们下周的任务安排只有两个勒索，还有一个任务暂且没有截止日期，今晚完全足够他们获得充足的休息。

疲惫奔波了好几天的伏特加努力不让自己在大哥面前打哈欠，瞥了眼车载显示屏上的时间，欣慰地想道。

-

半个小时后。

由于琴酒还要停车，伏特加先行一步推开安全屋的大门，却发现里面的灯已经被打开，玄关放着一双小巧的黑色运动鞋。

他警觉地从腰侧摸出手/枪，手指拨过保险，放轻了脚步。

这一处安全屋归属于他和琴酒，极少有其他人能进出，上一个大摇大摆走进来的人还是贝尔摩德。

根据玄关那双小巧的运动鞋推测……里面可能有一个小孩子？谁家的小孩能在大半夜精准找到他们的安全屋并开门进来？

如果被对方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哪怕是小孩子，他也只能让对方永远闭嘴了。

伏特加给枪口拧上消/音/器，缓慢路过走廊，来到客厅。

客厅里的电视机被开启，正在播放日本特有的深夜剧，屏幕上头发凌乱的女性趴在枕头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手抚上她洁白的肩膀。

被调小的音量仍然穿到了伏特加耳中——电视机里的男声问道「要不要和我做一次」。

伏特加的墨镜倒映着电视机屏幕上的色彩——他记得这是最近很火的深夜剧，每四五集组成一部分，这一篇似乎是关于主角打破自己的禁锢、却也不断在清醒中堕落的故事。

“「做一次」是什么意思？”

轻飘飘的稚嫩童声从背后响起，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锐利的刀尖就会抵上后背，刺穿他的心脏。

“——！！！”

伏特加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想也没想就立刻转过身，将枪口对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个身高还不到他胸口的小女孩，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膀上，一双通透的水绿色猫眼好奇地望向他，不带有一丝一毫恶意。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袖厚睡裙，裙摆几乎遮到脚踝，脚上踩着软拖鞋。

伏特加握着枪的手隐隐冒出些许冷汗：“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他刚才完全没有察觉到另一个人存在的气息，哪怕门口的运动鞋已经给了他提示，哪怕他自认是个感官敏锐的杀手——他那在无数危险中锻炼出来的直觉，似乎对这个孩子完全不起作用。

“我？”女孩歪了歪脑袋，疑惑地问道，“这里是我家呀。”

这里明明是他和大哥的安全屋——！

伏特加脸色黑了下来，对于突然出现的陌生小孩子并没有耐心。

“请不要用枪对着我，”女孩平静地看着枪口，语气有些苦恼，“我不想在家里动手。”

“谁说这是你家——”

“伏特加，你在干什么？”琴酒穿着黑风衣的身影出现在客厅与走廊交界处，他摘下了自己的黑礼帽，目光落在女孩身上，墨绿色狼眸略微一顿，“白羽？”

白羽？

伏特加显然卡壳了一下，即使是墨镜都遮不住他疑惑的神色。

女孩转身仰头望向琴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您是先生提到过的琴酒前辈吗？初次见面，我的代号是「白羽葡萄酒」，从今天开始将会跟随您进行学习。”

——白羽葡萄酒？

伏特加表情空白了一瞬。

琴酒将风衣挂在衣帽架上，一步步走到白羽面前，低头俯视她片刻：“……初次见面？”

琴酒身材高大，配合着凶恶的相貌，即使是走在马路上也让人不敢轻易接近，更不会有小孩子敢站在他面前。

然而白羽却乖乖地努力仰头与他对视，仿佛对他的气势毫无所觉地问道：“琴酒前辈？”

女孩的右眼在明亮的灯光下泛着不和谐的光泽，这次琴酒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差异——那只眼睛与上次相比，少了一股微妙的窥视感，多了几分空洞。

也正是因为如此，伏特加在进入安全屋时才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琴酒伸出手抓住她的睡裙裙摆往上一拉。

也许是刚才深夜剧的影响，伏特加心中有那么一瞬间掀起了一丝波澜——但是大哥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对小孩子有兴趣的人。

果然，琴酒只是把裙摆拉到小腿就停下了动作。

伏特加的视线顺着两条纤细的腿往下，停留在了脚踝的金属脚铐上。

白羽没有在意琴酒的突然动作，而是顺势从裙子底下摸出一只小小的钥匙形状挂坠递到琴酒面前：“这是我的控制器，先生命令我将它交给琴酒前辈。”

她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仿佛交出去的只是个普通的挂坠而已：“脚铐也已经录入了琴酒前辈的信息。”

琴酒与那双毫无阴霾的眼睛对视片刻，唇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接过了控制器：“有趣。”

他还没有健忘到连半年前亲手拎去见boss的小鬼都会忘记，自然也没有忘掉对方的前后反差，能用这么简陋的材料做出炸弹杀掉拉格，足以证明她的天赋不差。

而白羽如今的状态……

“大哥……？”掉线许久的伏特加试探着出声。

琴酒收起控制器，简短地解释道：“伏特加，这是白羽葡萄酒，从今天开始奉boss的命令和我们一起行动。”

“伏特加前辈，请多指教。”白羽整理了一下睡裙的裙摆，礼貌地向他微微鞠躬。

——所以行动组怎么会收这么小的小孩子？！

伏特加瞥见琴酒平静的模样，暂时将自己的疑问压下，尽职尽责地对新人展开了例行询问。

————

“代号？”

“卡兹黛利，日语中读作「白羽」。”

“身份？”

“唔……实验体十四？”白羽面不改色地回答道，“至少那些穿白衣服的人是这么称呼我的。”

“……”伏特加暗自估算了一下，按照对方的身高和体型，年龄大约在九到十岁左右，绝对不会超过十一二岁。

大概又是哪里拐来的孤儿吧。

他习以为常地略过这个问题：“擅长的方面？”

白羽思索片刻，回答道：“爆破，隐藏，缝纫，绘画，写故事……”

“可以了。”伏特加面无表情地打断。

即使只有前两个能力，白羽也够资格让琴酒亲自培养了——那种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的能力足够让包括他在内的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察觉。

说到缝纫……

伏特加这才发现，白羽身上穿的并不是什么睡裙，而是用黑风衣改制的长裙。

……等等，这座安全屋只有他和琴酒会使用，自然也只有他们的衣服，而他平常只会穿短西装，那么白羽身上的裙子……

“是德普给我的衣服，”白羽似乎能看透他的想法，眨了眨眼解释道，“我没有动家里的东西。”

他的心思有那么明显吗？

伏特加决定换个话题：“……为什么把这里称为「家」？”

“先生说过，组织就是我的家，所以这里也是我的家。”白羽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伏特加前辈问完了吗？我也有问题想问您。”

“什么问题？”

“「做一次」是什么意思？”

“……”伏特加若无其事地回答道，“等你成年就懂了。”

————

深夜。

伏特加终于解决完琐事得以休息。

另一边的白羽异常乖巧地刷牙洗脸上了床，用被子将整个人埋了起来。

被窝隔绝了外面的灯光，在谁也看不见的黑暗中，她轻轻闭上眼睛，维持了一晚上的浅淡笑容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近乎冷漠的平静，仿佛刚才的表情消耗了她所有的能量。

但入睡对她而言并不是休息。

「乌鸦啊，为什么歌唱？因为在那高山上……」

「……我是boss的所有物。」

「我会听从boss的命令……」

眼球内芯片的监视功能会破坏她完美的隐藏，也会‘影响’她的部分大脑功能，与此同时她得到了boss的部分信任，因此德普改良了芯片的大小和放置方式，让它成为了一个通过生物电维持运作的洗脑仪。

而所有的定位和控制功能几乎都集中在了脚铐上。

乌丸莲耶那老东西真是有毛病。

世界意识也是，狗屁孵化者也是。

白羽——实验体十四——或者说，霜月——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可偏偏，谁让她在这个世界有了羁绊呢。

歌未、有希子、优作、新一、小兰、园子、博士、浅井老师、妃英理、植松夏佑……

这么数下来，她的牵绊还真是多啊。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一开始就是手上有三条命的杀人犯，后来还杀了拉格、在乌丸莲耶的命令下夺走了更多人的性命，并且这个数字在未来只会不断增长……他们会怎么想呢？

或许从一开始，「活着」这个词就是对她的诅咒。

明明还有其他更多更值得「生命」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她这种人能够获得又一次机会？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也想救下那些目标，她也想向落难之人伸出援手，她也想去温暖别人……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大人的话……

就对她充斥罪恶的灵魂降下审判，把所有的幸福都给真正值得的人们吧。

而她，总有一天，会用这双沾满鲜血的手亲自杀掉丘比和世界意识。

某种意义上来说，世界意识算不算是「神明」？

莫名把自己逗笑了的霜月疲惫地深吸口气，试图在无尽的低语歌声中寻找片刻安宁。

1.这一卷可能比我预想得还要沉重一点（越来越小声）……

（回头翻翻文案）这还怎么救人，她连自己都救不了……（沉入海面咕噜噜冒泡）

——以下与正文无关——

2.同学一觉醒来上班，发现自己的新病人变成了重病人。

她翻了翻从晚上九点到凌晨三点的医嘱（震惊）：这个凌晨三点的多巴胺是你开的吗？你还没睡？？

我（疲惫的笑容）：你猜他是怎么变成危重病人的？

3.同事问我：结婚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

我（思索片刻）：感觉没什么差别，好像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我的同学幽幽出声：……毕竟我看了你们五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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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沉入无尽深海（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