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大褂的男生,身形显得格外消瘦脆弱,他坐在蓝白色的病床上,仰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薄岩,昔日清俊冷淡的面容乖巧可怜。
“薄岩,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他的声音也早已不复昔日的冷淡清高。
阳光那么灿烂,透过医务室的窗户照进来,洒在男生漂亮的眉眼上,让他眼角楚楚可怜的泪水也变得晶莹剔透。
薄岩两条腿立在男生的双腿之间,离得太近,彼此的意料摩擦着。
他捏住男生的下巴,弯腰凑过去,故意凑得极近,“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捏住少年下巴的手指,似乎摸到了少年皮肤的触感。
很软,带着算不上太热的温暖。
……
狭窄逼仄的卧室里,薄岩喉咙滚了滚,缓缓睁开了眼睛。
贴着报纸的屋顶让薄岩思绪迅速回笼,心脏也恢复正常的跳动。
原来是个梦……
不过手里是什么东西?
薄岩捏着手里的东西举到面前。
一只巴掌大的老鼠正在他手里剧烈挣扎,在小东西一口咬上手指的一瞬间,他猛地将这玩意丢了出去。
“咚。”
老鼠砸在破旧的木板门上,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老鼠吐着血在地上无助地翻滚挣扎。
薄岩已经从床上弹坐起来,心神不稳地盯着那只老鼠。
片刻后他开始打量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个仅有一张床宽度的小屋,没有窗户,房顶的灯样式很古老,灯光也十分昏黄,床上枕头附近的位置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床尾摆着一张很旧的书桌和木椅。
墙壁上糊满了报纸,报纸已经被潮气浸透。
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很老旧却又透着莫名的整洁,整个房间是一眼能看见的贫穷,与此同时又让人能感觉到房间的主人很爱干净。
“人呢?都死哪去了?老子这么晚回来连饭都吃不上,反了天了,都死哪去了,再不出来老子弄死你们……”
门外忽然传来暴躁的喊声。
薄岩从床上跳下来,走到门边,抬脚将老鼠踢到一边。
手扯着挂在破旧老式门锁的布条,门被扯开时,发出‘吱呀吱呀’刺耳的声响。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东西迎面飞来,薄岩眼疾手快的一把将门退回去挡在前面。
“哐当。”一声巨响。
随后再次传来刚才那道声音的谩骂,“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去给老子做饭!”
薄岩重新拉开门,扫了眼地上的东西。
是两个人头那么大的铁质锅具,里面的剩饭撒了一地,发出酸臭难闻的气味。
他没有跟对面坐在桌子前的中年男人计较,沉着眉眼不耐烦地将周遭打量一遍。
昏暗狭小的长方形房间,中间摆着一张质量很差的木质茶几,茶几的一条腿被什么东西啃得快要断裂。
这张比刚才那个房间宽了一点的茶几,占据了这个房间三分之一的面积。
随意扫了一眼后,薄岩心中疑虑更重,视线落在中年男人身上,“你是谁?这是哪?”
中年男人站起来,拿起屁股下的椅子,然后忽然朝薄岩甩了过去,“少跟老子演什么失忆的戏码,再不滚去给老子做饭,不然真他妈整死你!”
薄岩一把抓住了丢过来的椅子。
但这一下接的并不轻松,骨头震得有点发麻。
如果这个凳子是铁质的,他会因为这自信满满的一下导致骨头断裂。
他的骨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
不对劲……
薄岩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虚弱。
他将椅子丢到一边,抬手揉了揉发麻的手腕,才发现自己的手骨也变细了不少。
这个认知让他格外的狂躁。
而那个中年男人还在无休无止的谩骂。
他走过去,一把抓住中年男人,将他抡到地上,脑袋里传来一阵眩晕,但薄岩毫不在意,面色阴沉地捏着中年男人的脖子质问:“你是谁,怎么把我弄到这儿来的?”
突如其来的一下,让中年男人毫无防备的在一瞬间失去了抵抗力。
叶凡对上儿子阴沉狂躁的神色,心里忽然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叶一十五岁刚刚成年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试图反抗过他,但很快就被他抓住了软肋,这小崽子至今为止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当然在意识到小崽子已经能对他产生威胁之后,叶凡也不敢将人逼急了,收敛了不少,今天也是因为最近诸事不顺,心情烦闷才忍不住对这小崽子动手。
没想到这个一向不敢反抗自己的小崽子忽然暴起。
刚才一下子被抡到地上的力道,让叶凡心悸,并且明确的意识到自己不是这小崽子的对手。
对上那双狠戾如狼的眼睛,叶凡哪怕暴怒至极也不敢直迎锋芒,咬牙恶狠狠道:“叶一你有种,你想怎么样?杀了我?你敢吗!”
薄岩动作一顿,怪异地反问:“你说什么?”
叶凡充满恶意的瞪着上方的小崽子,“叶一,你不是马上就要在军校当老师了吗?大好的前途,你真的舍得因为杀了亲生父亲这种罪名断送掉?”
果然他的话起了作用,掐在他脖子上的手骤然失了力道。
叶凡趁机一把推开他,连滚带爬从地上爬起来冲了出去。
薄岩心里疑虑重重,在破旧简陋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镜子。
就在这时,刚才的中年男人抓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将对方拖进房间。
女人浑身脏兮兮的,被抓住头发也没有任何反抗,老老实实被拖着走,用求助的看着薄岩,嘴里无声的说着什么。
中年男人当着薄岩的面将女人踹到地上,开始拳打脚踢,他眼睛恶意的瞪着薄岩,嘴里骂着肮脏不堪的话,其中夹带着种种威胁,“长大了翅膀硬了,敢反抗老子,看来你是忘记她嗓子是因为什么哑……”
本就处于暴躁临界点的薄岩面色更加冷沉了,大步过去抬脚将中年男人踹开,压在对方身上,雨点一样的拳头砸在中年男人的脸上。
叶凡意识到不对,刚开始还试图反抗和威胁,后来被打的没了脾气,开始嚎叫哀求。
薄岩全然不管,发了狠将拳头往对方身上抡,直到将人打的只剩下一口气,血混着泥糊满了脸,他嫌脏的无从下手才甩了甩拳头,舒缓着近乎碎掉的手骨站起来。
嫌弃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这破地方又脏又乱,地面是水泥的,甚至有两只蟑螂在地上跑来跑去。
他踢了踢中年男人:“再敢这么挑衅老子,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告诉我这是哪?你是什么人?”
叶凡扭头吐出一口血,嘴巴动了动,没听清说什么就晕了过去。
揍人揍痛快了的薄岩,暴躁的情绪终于有所缓和。
他又走向那个女人,居高临下地嫌弃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打不过不知道拿刀捅?”
女人抱着双腿缩在地上,仰头看着他,仍旧在嘀嘀咕咕着什么,只是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薄岩终于意识到这个女人大概精神不太正常。
后脖颈腺体的位置传来接连不断的刺痛,他也管不了别的了,猜测自己是不是被老鼠咬到了腺体。
他必须看看自己的腺体是不是受伤了,为什么这么痛。
腺体对alpha来说是比身体任何部位都更加重要的器官,绝对是他们比命都看重的东西。
腺体象征着一个alpha的尊严。
与此同时他的脑袋也传来一阵阵的眩晕和刺痛。
这可能是第一次发情期的症状。
在昏睡之前,薄岩正被关在提前准备好的房间里,度过象征着alpha腺体完全成熟的发情期。
再醒来就出现在了这个破房子里。
薄岩终于在这个破烂不堪的房子门外的走廊上,找到了简单用木头搭建的四面漏风的卫生间。
一进去他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以及藏在血腥味之中的不算浓烈的,陌生的信息素的味道。
洗手池里全是血水和被血水浸透的纸巾。
镜子里印出一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面色惨白,连唇部也毫无血色,只有嘴角流出一抹血迹……看起来比他梦里的样子还要可怜。
叶一?
薄岩不敢置信的朝着镜子挥了挥手,镜子中的人与他做着同样的动作。
修长白皙的脖颈,像骄傲的天鹅,只是此刻后颈的位置却像是被人用利器捣烂,血肉模糊。
薄岩闭着眼睛尽量屏蔽掉血腥味,去捕捉信息素的味道。
飘散在这个简陋的卫生间的气味,和他以前品尝过的某种皇家特供的果酒气味类似,是一种清透温和的香甜气味中,透着一丝有些烈性的酒味。
薄岩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在满是血腥味的空气中捕捉那一抹醉人的气味。
糟糕的心情就此瓦解,被愉悦代替。
镜子中原本一脸阴沉的男人,咧嘴笑了笑,眼睛里透着如狼一般志在必得的意志。
“叶一,我们缘分不浅,你注定是老子的人。”
就在今天之前,薄岩还因为镜子里这个人的拒绝,人生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点挫败感。
从遇到叶一开始,他就发誓要把那个清高的beta身上的刺都给拔干净,将他彻底驯服,变成他薄岩温柔乖巧的所有物。
只可惜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发现这个看起来挺好欺负的beta实在是软硬不吃,不识好歹。
但他越是这样,薄岩就越是来劲。
越是挣扎的猎物就越能满足狩猎者的恶趣味,太过顺从的反而无趣。
当然,这是在今天之前薄岩的想法。
现在看着这破破烂烂跟垃圾堆似的房子,想想屋子里那个痴痴傻傻的疯女人,以及那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中年男人,他忽然就对叶一产生了一些怜惜之情。
薄岩伸手摸了摸镜子,似乎想通过镜子触碰到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低声喃喃:“算了,老子欺负你一个小可怜有什么意思?”
正好现在天赐良机,不欺负人他也有的是办法把叶一给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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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蔓在大型客运飞船当了好几年小工后,终于攒够积蓄,买了一搜属于自己的飞船。
但星际中星盗横行,而这艘小型二手飞船残破不堪,看起来安全系数太低。以至于尽管他的票价已经开到最低,也很少有人愿意搭乘他的飞船。
偶尔运送两名顾客,还要倒贴大笔油费。
为了生活,也为了给捡来的修船小工治病,他只能接下帮人运送货物的活儿。
那是一船相当贵重的货物,不幸的是,那次他恰巧遭遇了星际悍匪打劫……
货物的老板刚看了新闻,正在哀嚎自己要损失大笔财产,听到货物送到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
后来修船小工给步蔓的小客船安装了发射武器,再后来又安装了星际扫描仪,又安装了超大号的油箱……
这艘小客船不知不觉从战舰的路上越走越远。
飞船司机·藤蔓受 vs 毫无审美·触手攻(失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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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