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吵闹声逐渐大了起来,看样子前面餐桌应该是坐满了,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了两声就停了下来,在员工休息室里无所事事的江小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XX银行】09月07日18:17您账户*9709入账5,000.00元……”仅仅看了开头,江小舟按下侧键熄了手机屏,自从几年前每个月生活费走了江氏公司的台账,他也不用一个月打一次电话去惹人嫌了。
江小舟是个不受人待见的私生子,亲生母亲将他送到江家,换了一笔抚养费后掉头就走,江小舟等了一个暑假明白了,有的人走了就不会回头了。
江小舟在江家受尽冷眼,江太太虽然厌恶他的存在,好歹没把他赶出家门,江小舟为了避免尴尬,连吃饭都在分配的客房内。
一个暑假都在一间房间内活动,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房间内仅有的几本书来来去去的反复阅读,这对他来说相当的枯燥乏味。
在别的私生子做低伏小,讨好长辈的时候,江小舟看着已经是青年才俊的嫡长大哥,和还没他腿高的甜心小妹,毅然选择了住校,这个江家从来不是他的家。
他借口家乡落后的教育方式,跟不上大城市的信息化学习,主动提出去学校寄宿,这样方便更好的学习,他便宜爹正愁不知道怎么处理他,听完二话不说给他转好了学校,双方都皆大欢喜。
江小舟转的学校不是什么贵族学校,但江家也不会给他安排去公立学校,这会让他们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就是私生子也要顾及到他们自己的面子。
这所私立学校里的学生无非是豪门贵族流放出来的小透明;或是中年夫妻获得了上升期,一心扑在事业上,无法分心照顾的独生子女;还有就是拿着学校补贴,为学校升学率添砖加瓦的贫困优等生。
难得学校纪律管的严,老师成绩抓得紧,哪怕是不愿学习的刺头,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其他人学习,对逃课的学生,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晚上按时回寝室就成,三次警告后管你什么来路,通通退学处理。
即便如此,江小舟也没融入到新环境中,新同学无意间的排挤倒是没给江小舟造成多少实际影响,反正他那不靠谱的妈流连于酒吧和牌场,江小舟早已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学校里的老师只负责传道授业解惑,没什么霸凌丑闻,他们也管不着学生谁跟谁好。
江小舟后来在图书馆,无意间才从打发时间的小说里明白,他这体质叫万人嫌,字如其名,身边的人很难对他有好感。
多看了几本小说后,他觉得要是当初死皮赖脸的去上什么贵族学校,按照小说里的剧情,逃不开校内被一群公子哥儿欺负,在江家住也少不了恶仆的刁难。
至此以后江小舟每天为同父异母的兄妹祈福,他不想被拆零件,死后有没有重生他不知道,他只想活在当下。
江小舟细数自己从小到大遇到的人,似乎也没几个对自己有过耐心,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嫌弃,亲妈不说,总是把他丢在家里,有钱高兴了给点零花钱,没钱难受了就骂他拖油瓶,唯一做的靠谱事就是家里米面油空了她知道补,没把江小舟饿死在新闻头条,还有就是学费知道交,已经打败了很多不负责任的父母。
老家邻居没少当面说自己的坏话,野孩子野孩子的叫着,青马竹梅更是一个都没有,附近没人愿意让孩子跟他玩,江小舟没成为一个反社会性格的人,纯粹是没享受过爱,所以他懒得计较,也没有啥美好的回忆。
本来江小舟是不在乎这些的,直到他饭卡里没钱,才发现这个体质有多麻烦,打电话回去被江家下人敷衍,也是,没人会为了一个私生子去惹主母不高兴,挨骂是小,丢了工作是大。
拉下面子开口跟眼熟的同学借钱先垫着,对面支支吾吾憋了好久,“不借”两个字烫嘴怎么着?可离谱的是回头就传出他打劫同学的流言,编得有鼻子有眼的,除了人物是正确的,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江小舟无奈只能去找班主任批条子出校,签个字的功夫被办公室其他老师光明正大的打量了十几次,流言传的有这么快吗?
江小舟在黑灯瞎火的江家客厅终于等到他便宜爹的时候,悟了!不管是争宠夺爱,还是主动隐身,不如直接拿钱实在,只要江家生活费打的及时,他可以跟江家漂流瓶联系,不联系更好。
江小舟于是跟便宜爹说好,没了生活费就打电话给他本人,绝不叨扰其他人,尤其是江太太。
后来一个月一次的电话便宜爹都嫌烦,把发生活费的工作扔给了生活助理,助理又移交给人事,最终同公司员工的工资一起,每月7号发,钱应该是助理定的,参考标准未知。
不过江小舟高中还没毕业就有了两年社保,真是羡煞旁人。
读完高中三年,江小舟考上了一所中等偏上的大学,倒不是他发挥失常,这就是他的真实水平,现实哪儿有那么多龙王归来的打脸故事,江小舟乐呵呵的拎着全部家当的行李箱,上大学去了。
这三年,生活费是一成不变,物价什么都在涨,本地房价更是翻了几倍。江小舟省吃俭用也有笔小积蓄,钱是不会嫌多的,江小舟考虑到自己的体质,很难以后有份长期的饭碗,在规划好未来前,江小舟得多多存钱。
“江小舟,该你上了,10号桌。”休息室门外的人敲了敲门,提醒他该干活了。
这是江小舟自己找的第三份工作,江小舟自己给它编得称呼是职业翻台员,毕竟这活儿只有他做得来。
他工作的店是一家网红餐厅,打卡吃饭的人多,排队的人也多,老板也是钻进了钱眼儿里去了,不搞预约,工作时间谁都能来吃,食材用尽为止,客流量很大,服务员们很累。
江小舟上班第一天就发挥自己的体质,在客人上完最后一道菜后去客人面前晃荡,不对,是服务。
被他体质影响的客人很快就失去了继续坐下去聊天的**,只想赶快结账走人。
店长力排众议留下了江小舟,但是江小舟杀伤力太大,一直在前面转悠很容易把客人都赶走,于是店长让他在后面待机,哪桌快吃完了就让他过去服务,其他店员看不惯他干活少也没办法,背地里没少嘀咕他坏话,江小舟表示:who care 。
这家店除了多了排队快的评价,意外多了条抱怨有个服务员态度不好,影响人食欲,批评他没有微笑服务都算轻的,店长也是统一回复会加强店员的服务意识管理,下次再来还有他。
“江小舟?”听到这声音江小舟就想装不认识,他就像没听到一样,迅速收完桌上的残余准备回休息室。
可惜他的肩膀上已经搭了一只手“江小舟,原来你在这里做兼职?”
江小舟翻了一下白眼回头,他的同学兼舍友陈家湾站在他面前,像江小舟这样的成长经历,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冷漠的对待。
而陈家湾像是一只金毛犬成了精,在他眼里没有好人坏人之分,对谁都是十分的热情开朗,真挚的感情让存心想耍他的人,都感到羞愧,因此在学校人气极高,哪儿哪儿都是他朋友。
江小舟点点头示意听到了,手上的活儿也没停下来,铺上新餐布摆上干净的餐具,这桌就算打扫结束了。
“报我的名字在前台不打折。”江小舟直起腰看着陈家湾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家湾掏出一张小票“我们结过账。”他向后指了指。
其余的两个舍友面对这个情况只能硬着头皮挥手打招呼,四个人的宿舍三个人聚餐,还被剩下的那个撞见,江小舟已经替两位舍友尴尬了。
而眼前的这位金毛精不算,他完全读不懂现在的气氛。
陈家湾掏出手机“我们同居了这么久,我好像没加到你手机号,今天早上我中了限时优惠券,在宿舍等了你一天都没回来,问了班级群居然没人有你号码,后来才发现你没进群。”
这学才开了半个月……同居又是什么鬼话。
“你扫我还是我扫你?你不用微信的话,这是我□□号,回头我拉你进班级群。”陈家湾把码递到江小舟的面前。
江小舟为了打发他赶紧走,只好掏出手机扫了他的微信码,添加完好友,又被缠着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陈家湾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江小舟待的时间长了,那一片的客户都有些败兴的离开了,店长赶紧招呼江小舟回去,她是要翻台率接收更多的顾客,但不是赶顾客走。
江小舟在休息室里犹犹豫豫再三,也没删掉对方的手机号码,而他的微信图标,难得上面多了个1。
江小舟点开微信,陈家湾的头像在最上面,是一条卡通狗,江小舟认识,现在很火的潦草小狗,简单的你好两个字挂在名字下面。
江小舟刚要收起手机,结果手机振动个不停,对面陈家湾的手速惊人,也不在乎江小舟这个当事人看不看,内容也从自我介绍变成了今天去了哪里儿做了什么事,再来就是各种表情包。
江小舟在聊天框删删减减,最后发过去两个字“闭嘴”。
陈家湾回了一个“收到”。
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
[化了]这次一定要写完脑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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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江小舟的独特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