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从变态手里逃脱 第27章 告白

“亲表哥吗？”

泷淼突然察觉，一道视热切的视线正从身后注视着他，转身去看，见黑妞趴在身后不远处，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泷淼。见泷淼看向它，黑妞身后的尾巴轻微摇了下。

泷淼摸了摸头，疑惑回身。

“对，亲表哥。”毛正阳飞快眨了几下眼睛，“刘队和黎歌是过命的兄弟，因此一直很照顾我。”

泷淼从火锅中捞起一筷子鹿肉，夹到毛正阳碗中问：“你是受你表哥的影响，才想当警察吗？”

毛正阳摇头否认，“不是，我和黎歌表哥并不熟。我母亲因为婚事的原因，在我出生前就和家里闹翻，断了联系。所以我直到十三岁时，才第一次见到黎歌。”

毛正阳给自己倒了杯酒，接着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当警察这个想法了。”

泷淼笑了，问他：“有多小？”

毛正阳：“八岁左右吧，在我懂事之后。”

泷淼刚想说话，眼角余光发现一抹黑影，移目去看，黑妞直接蹲在离他不到一米的位置，尾巴在地上不停扫动，像是一个动力充足的毛绒雨刷。

“你知道十多年前的海市吗？那时的海市，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毛正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吐出四个字：“血雨腥风。”

泷淼正在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不断靠近他的黑妞，听到这四个字，嘴角的笑容凝固。

血雨腥风，这四个字让泷淼一些隐藏在记忆角落深处，不愿想起的画面，一一重现在脑海中。

人们脸上担忧恐惧的神情，一系列恶性案件引起的街谈巷议，隔三差五响在深夜里惊天动地的警笛声，以及被父母强行关在家里，只能每天望向窗外看天的自己。

泷淼放下筷子，“我小时候就是在海市长大的，只不过当年这里乱起来之后，我爸妈就带着我，搬到别的城市去了。”

可到底是故土难离，泷淼大学毕业后选择择业城市时，又重新回到了海市。

当他再次回到海市，发现海市又恢复到一片祥和，繁华安泰的模样，甚至比之前更加繁荣。

“当时我被爸妈锁在家里，对外面什么事情都不了解，只知道海市是一下子乱起来的。”泷淼疑惑皱眉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毛正阳看着泷淼如画般精致的眉眼，叹了口气，“当年，很多容貌出众的小孩，都被‘黑暗荣耀’的人盯上绑走，至今都没找回来。你父母把你锁在家里，可能也是想保护你。”

他拿起啤酒瓶，伸手给泷淼倒酒，金黄色的啤酒里不断翻涌细密的气泡，麦香味儿扑鼻而来。

“‘黑暗荣耀’这个邪恶的势力十多年前扎根于海市，专门经营和人体有关的罪恶买卖，这个组织里的成员身份成迷，各行各业的都有，而且发展成员的方式非常怪异，简直无迹可循。所以当时的海市警方完全拿这个组织没办法，直到十年前，一位天才警探出现。”

“那一年，一共365天，黎歌率领海市警方破获394起和‘黑暗荣耀’相关的恶性案件，成功打击掉了‘黑暗荣耀’这个邪恶势力，那年之后，海市又恢复了安宁与平静。”

泷淼佩服无比黎歌。这已经不仅是能力的问题，394期案件，每一起案件都象征着无数个熬夜的夜晚和投入的心血精力。

泷淼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边，站上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往桌底下一看，正对上一双亮晶晶圆滚滚的眼睛。黑妞嘴巴一松，一个玩具橡胶球掉落在地上，它眼巴巴的看着泷淼，身后粗壮有力的尾巴不停的摇摆。

泷淼：“它……”

毛正阳把筷子放下，“黑妞，出来。”

黑脸德牧摇着尾巴，从饭桌底下钻了出来。

“坐下。”

听见命令，黑妞立即坐下，吐着红舌头，看着毛正阳。

“打滚。”

黑妞利落翻滚，动作矫健灵敏，打过滚后，四肢匍匐静静趴在地上。

“起立。”

黑妞前肢抬起，后脚站立，整只狗竖立起来，足有一人高。

泷淼给面子热烈鼓掌，“好！厉害！”

毛正阳捡起桌底下的球，扔了出去，黑妞连忙跑过去捡球。

泷淼：“黑妞退役前肯定训练很刻苦。”提起训练，泷淼一拍脑门：“差点忘问了，我们进入刑事组后，日常任务是什么？”

毛正阳：“刑事组属于警局里的精英部门，负责查办重案要案。我们进去后会非常忙碌，有案子的时候忙案子，没案子的时候每天也要拉练、培训。”他似是想起什么，比了个手势问：“你之前练过这个吗？”

泷淼秒懂，艰难吞下嘴里的肉：“练枪？”

“对，练过吗？”

泷淼摇头：“我之前就是个普通人，去哪练枪？”

毛正阳笑着问：“想玩吗？跟我来。”

哪个男人能拒绝枪械呢。泷淼三两口扒完碗里的肉，起身跟着毛正阳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房间很大，看结构像是房子里的主卧，被改装成一个练枪室，里面还有各种健身器材，哑铃、拳击袋和跑步机等。

其中一面墙上，挂着一幅毛笔字，笔走龙蛇写着-——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毛正阳一进屋，脱掉灰色的外套，露出里面穿着的白色无袖背心。

他手臂上的肌肉像是艺术家刻刀下的大卫雕像一般流畅分明，是力量与美结合而生的艺术品。

没想到平时制服扣子都扣到最上面的小毛警官，脱了衣服竟然这么有料，泷淼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了。

毛正阳拿起桌上放着一把气|枪，又从抽屉中取出两个证件，打开递给泷淼，“泷警官，这是我的气|枪购买证和持枪证，我是个好人，你可千万别抓我。”

意识到他是在拿自己刚才进屋时和黑妞说的话开玩笑，泷淼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表面一本正经接过证件，装作认真看了几眼，学着王主任的语气点头说：“遵纪守法是海市居民应尽的义务，你这个小伙子很不错。”

毛正阳被逗得眼睛眉毛一起笑，边笑边把枪递给泷淼，“给你，试试手感。”

泷淼接过，举枪去瞄枪靶，隐约看见10多米外方形靶纸上的黑圈，根本看不见靶心，只能凭感觉去瞄准。

“姿势不对，你这样如果用真枪，手腕会受伤的。你要用双手持枪，力量集中，核心收紧，我教你。”

毛正阳从身后拢上来，帮泷淼调整姿势，两个人身体贴着身体，手掌压着手背。

泷淼感觉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一双温热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心脏猛地跳到了嗓子眼，拿枪的手都开始颤抖。

毛正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温润气息：“不要紧张，跟着我调整动作。”

泷淼像是一个提线木偶，整个人只能跟随那双修长白皙的十指来变动。

毛正阳把他的身体调整到合适的姿势，满意道：“好了，开枪试试。”

泷淼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能思考，按照对方的话按动扳机，片刻间，方形靶纸子的边缘处，出现了一个半圆形的洞。

似是脱靶，又没脱靶。

毛正阳笑着宣布：“脱靶了”

泷淼嘴硬：“也不算吧。你看擦边过去的，怎么能算脱靶呢。”

毛正阳笑而不语，伸手道：“给我。”

他接过枪，几乎是瞬间调整好姿势，开枪射击，快的简直让泷淼反应不过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帅气十足。

枪响声后，泷淼看见方形把纸的中央处，多了一个圆形的洞。他跑到枪靶边，看见旁边垒着一摞方形靶纸。巴掌大的方形气|枪靶纸中央处，画着黑色如硬币大小的圆，泷淼刚才瞄准的靶心就是这个黑色的圆。

可黑色的圆最中间处，还有一个白点，毛正阳打中的就是黑圆正中央，这个站在远处根本看不见的白点。

泷淼看着枪靶正中央，消失的白点，赞叹喊道：“厉害！”

毛正阳：“手熟，练得多了就行。等你正式成为刑警，会接受很多枪械训练，多练练，你也可以这么厉害。”

泷淼漂亮的桃花眼里乌黑的眼珠左右一转，眼睛微微弯起，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神色。

毛正阳看着他笑起来的模样，柔声道：“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泷淼决心给他露一手，问道：“小毛警官，你家有扑克吗？”

玩儿枪泷淼不熟悉，可是玩儿牌，他熟的很。

毛正阳：“有啊。”

泷淼给他抛了个媚眼，“给我拿一副过来，我给你展示一下小龙人的绝活儿。”

几分钟后，泷淼再一次站到回起射线后面。

他食指中指合并，指缝间夹着一张崭新的扑克牌。他单眼瞄准远处的枪靶，屏息凝神勾手瞄准。

突然手腕发力，扑克牌如飞刀般射出，长方形的纸牌旋转着飞速飞向远处的枪靶，眨眼间，钉在了枪靶黑色圆心的中央。

泷淼看见毛正阳意外的神色，得意笑道：“怎么样？算绝活吗？不必你打枪差吧。”

毛正阳走到靶前，看着纸做的扑克的竟然能深深插入泡沫枪靶，赞叹道：“你这太厉害了，怎么练的。”

“小时候被父母关在家里，哪都不让去，无聊的蛋疼，就把扑克当飞镖玩儿，练出这一手绝活。”

泷淼提起这事，想起自己当年练飞牌时，家里老爸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就觉得好笑，“我那时候性格淘气的很，被强行关在家里，整天想办法捣蛋，就盼着能把大人惹急了赶我出去。”

毛正阳拿着气_枪过来问：“还练吗？”

“以前没摸过枪，就很好奇，刚才试了试，发现我还是喜欢扑克，轻盈又灵活，平时还能带在身上。”泷淼又从扑克牌中抽出一张，“不如这样，你拿枪，我拿扑克牌，我们再比一比，看看是枪厉害，还是我的飞牌厉害。”

毛正阳浓眉一挑，笑着应战道：“好啊。”

——

太阳逐渐靠近波光粼粼的海平线，蔚蓝的海面被落日余辉涂上一抹耀眼的金色。

天边万丈霞光向世人展示着海市白天最后的绚烂。

八分钟之后，太阳将彻底消失在海平线下，宣告夜晚正式降临。一盏盏霓虹彩灯将会亮起，继续向世人展示海市夜晚的绚烂。

泷淼站在落地窗旁，欣赏着海边的黄昏美景，毛正阳拿着两瓶开盖的啤酒走过来，“玩儿了这么久，渴了吧。”

泷淼拿过啤酒，举在空中不动，毛正阳见状一笑，举起啤酒向前，两支玻璃酒瓶的细颈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叮当——”

两人肩靠肩站着，一起品尝着啤酒，欣赏窗外的落日，没有人说话，可是无声的情愫却化为一道道无形的丝线，连系在两颗跳动的心脏之间。

毛正阳率先打破沉默：“阿淼，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泷淼怔了一瞬，眨眼思索道：“我以前是一个咸鱼，没有梦想的那种，工作的意义就是攒到足够多的钱，能够早日退休。忙碌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是一旦闲下来，觉得人生真是没什么意思。可是当我……当我救下一个人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变得，变得很……”

泷淼皱眉，绞尽脑汁的寻找合适的词语，“强大？我不知道这个词用的准不准确，可我确实觉得自己的人生开始变得有意义了。”

“强大吗……”毛正阳眉头微微隆起，若有所思道：“我之前经常在想，好人和恶人手中都会拿枪杀人，我们要怎么区分两种人呢？在法律触及不到的地方，当两个对立的人同时拿起枪对准对方时，该如何判断，谁是站在正义的一方，谁又是站在邪恶的一方？”

泷淼回想自己和各种恶人打交道的经历，“恶人通过杀戮生命，来获得生命的意义，好人通过拯救生命，来获得生命的意义，这个就是黑暗与白昼的区别，罪恶和正义的区别吧。”

两个人说话之间，太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海平线处，巨大的金橙色圆球此时露在海面上的部分，不到二分之一。

泷淼双眼望着落日，用心感受着当下的每分每秒，享受两人间的静谧。突然，身旁人的呼吸猛地重了几分。

“阿淼，你曾经说过，你想谈一场一辈子的恋爱，我想问问你……”

泷淼扭头，看见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笔挺的鼻梁上，深邃的蓝绿色眼眸中是两个小小的泷淼。他脸上露着羞涩，耳端红的像要滴血，眼睛中透露着他忐忑不安的心情，还是鼓起勇气把话说了出来，“你愿意和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

泷淼知道，他们两个人对彼此都心生好感，只是都没有表明，现在终于要到伸手戳破两人间透明窗户纸的时候了。

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毛正阳身体逐渐倾斜过来，磁性的声音响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泷淼看着毛正阳的眼睛，温柔道：“他有一双非常好看的蓝绿色眼睛。”

毛正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还没等泷淼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就迅速转头看向窗外，“我还以为眼睛是我的减分项，你不觉得异色的眼睛代表着不详吗？”

泷淼惊愕道：“这么好看又特殊的眼睛，怎么会是减分项呢？而且眼睛颜色不详什么的，都是封建迷信用来骗人的。”

毛正阳看着窗外的落日，沉默不语。

眼见两人间暧昧的火热气氛就要冷却，泷淼一边心里暗骂自己说错了话，一边心思急转，想着该说什么来弥补挽救两人间的氛围。

不知是不是中午吃的鹿肉起了作用，他感觉身体里像是有把火在烧。

说千道万，不如一干，拼了！

泷淼索性心一横，撅着嘴就往毛正阳脸上冲，亲上他的嘴角。

嘴唇感受到对方脸上的温热，泷淼喘着气，退回身，睁大眼睛，期待看向毛正阳，见他转过头错愕的表情，泷淼紧握双拳，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开口道：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两个人四目相对，一瞬间，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落日最后一抹余晖，轻轻落在两个紧紧拥吻的人身上。

几分钟后，黑妞来到客厅，看见满地散落的衣服，用乌黑的三角鼻闻了闻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麝香味。它抽动鼻头，来到卧室门口，竖起耳朵听见里面发出奇怪的动静。

黑妞疑惑歪头，用爪子扒了扒门，房门紧闭，里面动静依旧，没人搭理门口扒门的黑脸德牧。它嘴里发出几声呜咽，垂头丧气地摇着尾巴，回狗窝里继续啃白天没啃完的牛骨充饥了。

我们是在绿江，毛毛只能写到这一步了[竖耳兔头]给可爱的读者们提前拜个早年，大家蛇年大吉[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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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