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淮是赫市名利场鼎鼎有名的单身钻石王老五。
他性情暴躁霸道,不容许别人说“不”,外人看来,他彬彬有礼,年少有成,说话爽快,做事利落,是雷厉风行一等一的男人。
岳家产业做的大,脚下这块土地是厮杀激烈的猎兽场,“岳淮”二字风靡赫市名利场,有他在的地方就有赚大钱的可能。
但谢韫很清楚,他实际上是个衣冠禽兽。
只要顺从他的意思就怎么都好,如果违逆他,就会被强制执行不可描述的措施。
谢韫穿过来这个时间点算是最好的一个了,因为从明天安溯回国开始,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相对而言,今晚的岳淮也是脾气最平静的岳淮。
安溯回来的消息会带来更加强烈的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隐忍不发的海底暗流,只要谢韫不蓄意惹怒他,他就能继续隐忍下去。
但是谢韫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像今晚他一定会触发第一个剧情点。
谢韫上一次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在这一夜彻底给他惹毛了,被艹个半死。
现在的谢韫:开玩笑,那可是我的金主,我惹怒他?那我就是跟钱过不去!后期的岳淮为了羞辱我,做一次都给钱,这种机会我要好好把握!
系统听不见他的心声,否则一定翻白眼。
但是呢,谢韫第一次做任务的时候认真勤恳,兢兢业业当个炮灰,在惹怒岳淮的过程中吃了不少苦头。
这一夜风流之后,谢韫和岳淮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们误会越来越深,虽然是服软就能解决的小事,但是谢韫硬气地说“请老板允许我辞职”,气得岳淮把他按到床上,扒了他的裤带就要上了他。
谢韫抓起台灯就砸了岳淮的头,砸了一地血,跑到大门外要打车逃跑,结果还是被岳淮抓回床上一顿狠狠教训。
谢韫的激烈反抗无效,事后整整三天没出屋。
系统当时差点以为他死了,谢韫醒来时状况惨不忍睹,浑身没一块好地儿,脚都是冰凉的。
系统心疼地直哭丧,喊他别再做任务了,但是谢韫还是坚持了下去。
谢韫完全不能回想那一晚,初出茅庐的谢韫全凭一颗真心,做任务是做任务,但他假戏真做,真的爱上了岳淮,在见识过岳淮强制爱的强度之后,他也确实得上了抑郁症,辞了职,跳了河,死亡穿到下一个世界后还缓了很久。
谢韫现在想开了,就只想躺。
这强制爱谁爱干谁干,他还是想当一条咸鱼。
就让他合理的完成从倒霉秘书到金丝雀的转换吧!
但是必要的剧情必须得走。
系统现在不在,原定剧情是今晚和岳淮不可描述一下,谢韫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达到剧情的不可描述性。
“什么安全词?”岳淮望着他清冷倔强的表情,“你说。”
谢韫略一思索,“橙花。”
他低垂着眼睫毛,月光洒在他侧脸上,一片说不出的寂凉柔光,他长得眉眼清秀漂亮,温顺的样子比起安溯气质更柔和,整个人都在发光,“我喜欢橙花,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学校两旁开满了苦橙树。”
“橙花,”岳淮重复一遍,“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岳淮单膝曲起压在床垫上,头发漆黑,眉毛漆黑,瞳孔漆黑,俯身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微微沙哑:“身体的其他地方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不要!别看我!”
谢韫惊恐之下一乱动,浑身上下金银做的链条就丁零当啷乱响,狭窄的小阁楼里十分震耳,谢韫拼了命地躲,手臂乱挥,无意之中打了岳淮好几下。
那一瞬间,谢韫有种回到前世的错觉,紧紧闭上眼睛,嘴唇冰白,渐渐失去了温度。
岳淮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硬是没躲,攥住他的手腕,嗓音低沉而嘶哑:“怎么闹得这么厉害?你乖点儿,我没说要伤害你,你别太害怕。”
谢韫仍然抽他的脸,手掌心都疼了。
岳淮脸颊也绯红,疼得快麻木了,他冷着脸,受不了这份魔音折磨,雷厉风行地用领带在谢韫手腕上打了结,趁谢韫喘气的功夫,他把领带另一端牢牢握在缠在自己手腕上,整个身体压下去不允许谢韫乱动,紧接着右手灵活地解开了谢韫脚腕上的金锁链。
“啪嗒”,锁链掉落在地。
谢韫的双手骤然恢复自由,愣了愣,还穿着粗气,“你……你要放我走?”
谢韫:我的发财之路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不要啊!
“不放,”岳淮起身,往门口走去,言简意赅:“下楼,包扎伤口。”
谢韫不动了,像只蔫巴的小兔子,蜷缩在墙角里,不敢动,“我不疼。”
岳淮不管他这么倔,“你不走的话,就别怪我逼你了。”
谢韫还是不动,阁楼的空气有些冷,他手腕脚腕都血淋淋的,磨破了皮露着肉,很冷。
他瑟缩着身体,眼睛湿润着,扭过头去望着窗外,冷淡道:“岳总,我现在干不好秘书的工作,是个废人,您还是让我留在这吧,自从跟了您,赫海集团视我为叛徒,我在赫市已经声名狼藉,无处可去了。”
岳淮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他只能朝谢韫走过来,那副表情,就像是来人间找乐子的年轻死神,从头到脚都散发着黑暗的气息。
他身高有192,看谢韫的时候都得低头,锋利的眉毛压着深邃的眼睛,莫名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你打我打得不是很厉害吗?我看你当我的保镖都绰绰有余,当个秘书还是委屈你了,你不走,行,我抱着你走。”
岳淮的脸被谢韫打得够呛,脸颧骨都红了一大片,但他只是眉宇阴沉着,双手打横抱起谢韫,把清瘦高挑的男子搂在怀里。
谢韫挣扎了两下,岳淮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啪地一声,谢韫都被打懵了,下意识瞪着他,眼眶登时湿润通红,“您……”
岳淮沉声道:“谢秘书,别再闹了,再闹就让佣人们都来看看你的模样,哭得这么厉害,像我对你多凶悍一样。”
“万一有人拍下来,传到网上去,没人敢骂我,但骂你的人多的是,你不要面子吗?”
谢韫那么爱面子的男人,当然要脸。
“……”
谢韫不说话了,头像鹌鹑一样埋进岳淮的西装外套领子里。
岳淮皮鞋尖顶开阁楼的门,边下楼边说:“现在你还是我的私人秘书,我也没开除你。今后你何去何从,我说了不算,等安溯回来后,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所以,你现在必须把伤养好。”
这是岳淮欠安溯的一条命,他必须把这个冒牌货交给安溯,也算是还安溯的人情。
谢韫:你不扣工资怎么都行。
谢韫不言语,浑身疲惫,无精打采,软着身体被他抱进他的房间,路过的佣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岳淮侧过头吩咐道:“把包扎伤口的药拿来。”
佣人们连忙去办,谢韫窝着脑袋不说话。
这是他对待岳淮一惯的态度,冷漠,插翅难逃的冷漠。
从前这些零碎的琐事都是谢韫去办的,但岳淮的私生活很干净,检点又无趣,作为秘书,谢韫完全不需要接待谁家的大小姐或是大少爷,干的都是范围内的工作,沏茶水、冲咖啡、处理文件、接待客户,他都手到擒来。
但他不会包扎伤口,生活方面一塌糊涂。
岳淮把谢韫平放在床上,谢韫向后靠着靠垫,受惊过后,他一言不发,双臂紧紧环抱住腿。伤口处已经结痂,岳淮的绒面被单上被蹭得到处是血痕。
谢韫低着头不看岳淮,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嘴里还微微喘着气,但是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
药送到了,岳淮挽起袖子,坐在床边,把谢韫的脚放在自己西装裤上,用镊子捏着消毒液棉球,要给他上药。
谢韫瑟缩了一下,脚腕往回收,岳淮无奈道:“我又不会吃了你,给你上药,你就乖一点不行吗?”
谢韫:废话,我乖了那你还怎么对我强制?今晚的不可描述任务我非做不可!
谢韫低声说:“你恨我抢占了你心里安溯的位置,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是。你把我留在你家里,却什么都不让我做,你是想羞辱我吗?”
这问题似乎难住了岳淮,他抬眸看了眼谢韫,慢声说:“我羞辱你还用这种方式吗?”
谢韫头皮一紧,本能地感觉他吐不出什么好象牙。
岳淮眉峰舒展,貌似心情不错,一边给他擦药,一边慢条斯理地说:“你还记得你欠我多少钱吗?就算我一年给你一百万工资,你要还四十年,四十年后你六十四岁,该退休了,试问年老体弱的谢秘书,你是能做我的司机,还是做我的保镖,还是我的保姆?”
谢韫:“……”你骂得好脏啊。
就这一会儿功夫,岳淮已经把他的手脚伤都包扎好了,谢韫还是保持着沉默,岳淮的手指伸出来,谢韫肩膀一抖,然而岳淮的手指落在他鬓边,眸光暗沉,唇角微微抿着。
“谢韫,我有个办法,让你可以很快就攒够还我的钱。”
“要不要听听看?”
…
第二天一早,安溯就来到了岳家老宅子门前,管家赵玉开了门,安溯穿着纯白色柔软的毛衣,圆圆的眼睛纯净清澈,朝着门里就喊:“哥!”
赵玉一愣,再看安溯的长相,顿时心里有数,“你是安少爷吧?”
安溯弯唇一笑,“是啊,我来找我哥,他还在你们家工作吗?”
二楼,系统赶紧叫醒谢韫:“快睁开眼睛,你弟弟来了。”
谢韫幽幽转醒,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书桌上堆放着岳淮的各种文件资料,开着的电脑还散发着热度,这说明岳淮在这间屋里工作了一晚上,现在不知道去哪了,也有可能睡觉了。
谢韫:不行,睡什么睡,你得去泡我弟弟。
谢韫起床,他看着自己的衣服,领口封得严严整整,一颗扣子都没开,岳淮什么都没对他做。
昨晚岳淮向他提出了一个无理的要求,只要他能活下去一天,他就可以得到五千人民币。
“做我的情人。”
昨晚,岳淮背对着他,低声说:“你不是很想要钱吗?我给你你想要的,你也给我我想要的。”
谢韫只想做任务,那一瞬间就想答应他。但是上一世面对岳淮的暴虐给他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他感觉那种折磨都要烙印在骨子里了,以至于他犹豫了。
岳淮冷酷地说:“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
系统见谢韫清醒的差不多,“昨晚的强制剧情算是完成了,你身上那么多伤,主系统判定成绩合格。但是岳淮那个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谢韫沉默了。
系统体贴道:“没关系,你想拒绝的话我就给你写申请,只要男主获得幸福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谢韫淡淡一笑:“一天五千块日薪,谁会和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