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娃娃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天平,和它巴掌大小差不多,也是金色的,但很简陋,只有最简单的左盘和右盘,单论款式进博物馆都得排前头的那种。
看到它,白月舒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是:阿努比斯。
看真心嘛,“称量”心脏,很合理。
金娃娃把天平轻轻放到地上,退后一步,那天平竟慢慢变大,不到片刻,就变成半人等高——“人”指的是白月舒,实际上和金娃娃一样高。
金娃娃拍拍手,对白月舒十分热情地介绍起来:“这是我的小收藏品,我自己做的哦。但是不要怀疑它的准度,它非常非常地准,绝对不会有错,连姐姐都认可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我也知道在你们人类当中有一个“审判之秤”的传说吧,姐姐也建议我取这个名字——唔,但我不喜欢,太冰冷了。我把我的小作品叫做‘真爱检验’。”
“它的用处就是这个名字,检验真爱。所有的真心放上去都能得到分量。”
“铜娃娃和你说过了,我喜欢看人真心。只有拥有真心的人才配领走我。”
“白月舒,你真心爱我吗?你是打心里愿意领走我吗?来吧,天平会告诉我答案。”金娃娃结束吟唱,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白月舒看着捂着心口自我陶醉中的金娃娃,有点想直接告诉它:“不用称,不爱,其实领不领都无所谓。”
但也只是腹诽而已,这是boss的考验,不是一出相见恨晚倾盖如故的交友大戏,金娃娃也未必需要爱。
“我该怎么做,还有通过的标准是什么?”
“很简单啊。”金娃娃笑嘻嘻地盯着白月舒胸口,遥遥指着心脏方向,调皮地用手描了个圈。
白月舒:“……”真挖心?
“哈哈哈,想什么呢,白月舒。”金娃娃突然拍张咯咯直乐,好像被他逗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强迫你挖心啊,那太疼了。”
“我才不喜欢血呢。血啊、泪啊,都太悲伤了。我喜欢干净的、金色的爱,爱应该是很喜悦的。”
它盘腿坐下来,小心翼翼地把手贴在地面。
很快,地面上出现了一片片的金色光芒。
白月舒看着金光里出现的一个个同样是金色的物件,询问地看向金娃娃。
金娃娃珍惜地看着那些小巧玲珑、一应俱全的玩具、用品,拿起一个小小的酒杯轻轻擦拭着,边抬头对白月舒说:“这些我都很喜欢。”
它又遗憾地放了下来,接着说道:“但是,它们不属于——至少现在不属于我。我想要你买给我。”
“当然,它们都有一点点小小的对应的价值,就看你能够承担多少了。”
“支付完对应的价格——哦,这个你不要问我,每个东西的价格都不一样,我也不知道。反正付完价格后你就能拿去把它摆在天平上。等天平恰好平衡,你就能够领走我啦。不过,白月舒,你只有三次摆东西上去的机会——但不限制每次摆多少个。”
“至于天平的砝码嘛……你等等。”金娃娃把手在胸前合拢,闭上眼睛,好像虔诚地在祈祷。
片刻后,它手上竟多了一个很小的、比它手还小的玲珑剔透的娃娃,是那种不会动的雕像。
金娃娃把这个很像是从它心口取出来的娃娃像放到天平盘里。
明明是很不起眼、掉地上都未必能第一时间看清楚是啥的小玩意,居然让天平重重地压下去。
“这就是我的砝码,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金娃娃跳了起来,恢复笑嘻嘻的表情,向白月舒比了个请。
它把规则痛痛快快地解释得非常清楚,所以白月舒暂时也没有什么想问的,踱步过去,蹲在那堆金色的物品前,挨个看看。
虽然颜色单调还有点刺目,但是都挺好看的,不土,精致,很像是能符合金娃娃审美的东西。
但要说特殊,那没有。
特别出彩的没有,丑的也没有,第一眼是挺惊艳的,看久了就觉得千篇一律了。
白月舒左思右想后,决定靠着实践出真知,顺手挑选了一个和“砝码”差不多大小的小“金雕”。
确实是动物里的“金雕”,刻得惟妙惟肖,半指大小的翅膀甚至都能看到根根直立的羽毛。
至于代价……拿起来后白月舒就知道了。
手上的“金雕”突然变软变热,有种膨胀起来的趋势。
白月舒早有防备,立刻站起来的同时把它抛远。
只见“金雕”沿着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抛到最高点,身上的金色一闪而没,突然就拉长长大,变成切切实实的金雕,戾鸣一声,振翅向白月舒俯冲过来。
躲开它不难。白月舒轻轻松松地旋转了下身体,恰恰挨着它的大翅膀而过。
距离那么近,能让白月舒确认它眼里是有光的,翅羽蓬松,带一点点的腥气,有一种生机勃勃的生命力。
抛开它对白月舒的攻击意图不谈,它的外观和反应力都表明它只是一只正常“动物”。
正常动物就比较好办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那么只要考虑怎么要它停下来就好。
它冲劲太大,因此很容易扑空,回转也不够灵活,但依旧杀气腾腾,不罢休地接连向白月舒抓过来,似乎不把白月舒脸抓出三个道是绝不甘心的。
白月舒一边左挪右闪地躲开“金雕”锋利的爪和喙,一边故意卖小小的破绽,让它的尖爪几次刚好能檫着自己的皮肤过去,也不拉开太大距离,好察着它的攻击意图。
而金娃娃则在一脸新鲜地看着他和这只“鸟”间你来我往的斗法,好像一个久久才能来马戏团看一次表演的小孩,兴奋得就差拍手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