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舒捏着手机,斟酌着发了一个“好”。
那边的“母亲”又说:“前两天你在白家宴上表现很好,董事都很看好你。阿白啊,多跟别人走走,从其他方面拓展你的人脉,我看那陆家的大儿子就不错。”
陆家长子,陆泊舟?
“他”和“陆泊舟”是在那时认识的?
他试探着问“母亲”。
但“母亲”好像敷衍完母子情了,没再回他。
白月舒等了一会,放下手机,准备用老办法,搜屋。
手才刚离开手机,又听见“滴滴”两声,白月舒以为“母亲”又有什么指示,拿起一看,发现是柳余絮的消息。
“白先生,我已经到门口了,您在家吗?”
她来家里?
白月舒霍然抬头,隔着卧室门仿佛真的听见咚咚的敲门声。
问题来了,他要给一个死了的、并且想把他们一起带走的小姐姐开门吗?
虽然这是时间碎片,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过去的某段时间,柳余絮也还活得好好的,应该没有什么危险,至少不会上来就来个开门杀。但是,白月舒觉得依照系统尿性,还真干得出这种事。
他回:“你先等一下。”让他准备一下……
柳余絮秒回:“原来您已经录了我的指纹,那我进来啦,谢谢!”
“……”
信息刚来,卧室门突兀响起砰砰敲门声。来人拥有一把甜甜的声音,边敲边说:“白先生,您准备好了吗,我到了。”
显然就是柳小姐驾到。
白月舒:“……”这一看就不是人。正常人从大门到卧室怎么可能一秒钟都不用,况且他这屋看起来也不小。
白月舒环顾一下,只有床头一个狐狸小木雕趁手些,便拿在手里,防身用。
见他久久不应,门外的柳余絮看起来着急了,用甜美的声线说着“白先生,您在吗?”,但整个卧室都在随着她的话音颤动,随时都有震塌的风险。
如果再慢点,可能就会被埋了。
白月舒觉得再拖下去没准真惹恼boss,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快步走过去将门拧开,手里紧紧捏着小雕像,一旦情况不妙随时砸过去。
柳余絮笑容妆发都很得体,文静站着,刚才讨债一样拆屋的好像不是她:“白先生有事在忙吗?我可能打扰到您了,对不起!”
白月舒:“……没事。”阁下这脸变的,不是精分就是影帝。
柳余絮有些拘谨地看了下地毯,语气带着抱歉:“我忘了脱鞋……”那小心的模样,好像真是乡下小丫头初来富家公子的家。
白月舒没有放松警惕。Boss愿意演戏,那还是boss。
通过刚才开门的事情,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得顺着时间,也就是剧情走。
“没事,到外面坐吧。”
“噢,那谢谢您。”柳余絮在会客厅坐下,脸还有些红。
她来……白月舒想,应该是为了所谓的订婚了。
但他不知道“他”跟柳余絮是怎么商量的。
白月舒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敌不动我不动,装高冷。
柳余絮先开口了:“我、我们要不要先拍一组居家照,订婚的话不如让伯父伯母来安排?”
听这话意思,“他”原本有其它安排?
综合已知信息,白月舒眯起眼睛:“按照我安排就好。”
“但是……”柳余絮眼睛突然有些红,泫然欲泣的样子。
白月舒:“……”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又干了什么,只好无动于衷地坐着。
柳余絮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白先生是不是一直对我抱有偏见,觉得我净想着攀上白氏变凤凰?”
“如果我说,我喜欢上您了呢?”
不是吧,白月舒眉头一皱,外面还有一个陆某人,怎么“他”给自己又沾上一朵烂桃花呢。
柳余絮显然误会了他的皱眉:“您肯定觉得可笑吧。但是,我也在为您考虑的。您既然要继承家业,自然就无法……而您选择了一清二白的我,可以让董事更早放心,不是吗?”
“既然这样,那么定婚礼越盛大就越好,而不是像这样偷偷拍张照敷衍。您说呢?”
白月舒明白了。
柳余絮知道“他”的性取向,也知道“他”找她来演戏。不过,现在她可能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如果他没有记错,他之前看到的订婚照相当简单,只有一张。
结合白氏背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最后应该还是按照“他”的想法。
白月舒非常“无情”:“既然是我找的你,就按照我的想法来。”
他想到了上半轮回办公室里柳余絮涂掉的“豪言壮语”,怀疑跟自己有关,便说:“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
柳余絮咬唇,头低了下去,不说话。
白月舒等了两分钟,没听到声,耐心即将告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柳余絮一动不动。
白月舒才觉得不对劲,向女孩看去,发现她身上正在褪色!
白月舒骇然站起。
褪色从柳余絮的腿缓慢往上,连带着衣服一起,都变成黑白。
见他终于意识到了,柳余絮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月舒:“这里是过去的时间,已经走完了它的生命。在它完全褪色之前,如果你还不能离开,就只能永远留下来,湮灭在时间夹缝中。”
白月舒没说话。他发现,最开始褪色的地方并非是柳余絮身上,而是地板。
知道不是她造成的后,白月舒不再关注她了,把注意力放到四周。
还好,这房子只有一层,室内两个房间还有一个客厅。
他先去拉卧室门,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锁死了,悍然不动的样子叫人别想从它那进。
又去试其它屋,也打不开。
看来大门是唯一的出路。
它同样打不开,但上面有密码锁——白月舒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锁安在里面,防自己吗?
四位数的密码。
白月舒先试自己的生日,错误。
又试了刚刚从手机看到的日期——有可能是订婚纪念日,错误
这种密码锁据白月舒经验,可能三次错误就会锁死了。
他迟疑了,突然想起来了,刚刚柳余絮是指纹进来的?
他看过去,还没开口,柳余絮就像猜到他心思一样:“里面只有这一种锁。”
白月舒歇了心思,转头盯着密码锁。
密码不可能与他毫无干系,肯定会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唯一知道的时间就两个,一是他生日,二是手机上的日期——七月十八号。但是这两个都是错的。
“快点哦,褪色已经到你脚边了,再想不起来你就只能永远在这陪我了。白先生,你想陪我吗?”身后柳余絮突然轻轻地出声,语气期待。
想陪她……白月舒心说当然不可能。可是他不知道还有什么线索了。
等等。他忽然想到柳余絮话里的另一个含义——他,或者是“他”,想陪谁?
——不惜从家里出去也要在一起的人,是“陆泊舟”!
和“母亲”的对话里也暗示了他们相认的时间——两天前,七月十六。
这么一想,一切好像都合情合理。
刚刚柳余絮说的那句话——在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