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么找?”狄心追问。
“用手,用脑,反正不是用嘴。”陆泊舟说。他刚刚狂跳的心才平静些许,耐心少了很多。
没人说话了,学着他的样子敲墙敲地。
白月舒站起来,不找了。
他直觉这种傻瓜方法可能永远都不会找到门。
进出的方式一定有联系。
系统说,大厅大门就是进入碎片的门。
大厅有一个门,现在这里只有办公室有一个门。
他们进入记忆碎片是只要一拉门,大厅里所有的人一起进入。
那么现在……
白月舒大步走到门边:“全都进来,我要关门。”
门板合上。
没有变化。
白月舒皱眉,把门又拉开了。
门外一股热浪涌了进来,炽热感弥漫屋子。
“升温又变快了……”
“完了,全没有头绪……”
“白先生你刚刚做了什么……”
“……”
小小室内很快被嘈言杂语充斥。
白月舒把门合上,暂时抵御热浪。
不对,哪里出错了?
“你想模拟出我们进来时的方法?”
陆泊舟靠过来。
白月舒点头:“按道理是互通的,但是……很明显,不行。”
贺语铧在旁边听着,突然插了句嘴:“白先生,或许我有个想法。门未必一定指的就大门,其它门也是门。”他眼睛往办公桌的抽屉柜和下面杂物柜看去。
庆凝摇头:“抽屉不提,下面的杂物柜我和拾欢都进不去,没有意义。”
局面又僵住了。
不可能无解,一定漏了什么细节。
白月舒眉头紧锁,他搁在门上的手都发烫起来。时间不多了。
他们之前一起坐在大厅,听系统播报,完了以后拉门,一起从大厅离开,到这里来。
现在他们检查完了,要从这危险的、即将发生爆炸的地方离开,但是没有门。
是心境不一样吗?
是姿势不一样吗?
应该都不是。
他们从安全的大厅出来。
现在办公室是相对安全的。
如果将办公室比作大厅……
白月舒想到一个可能:“方向!”
陆泊舟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我们当时出来,现在应该进去!”
其他人:?
陆泊舟转头:“现在我们所有人要出去,再进来一次。”
狄心第一个提意见:“上次开一次门温度升了多少?现在出去我们没准直接热死。”
“那恰恰说明我们方向是对的,你想被炸死,我不奉陪。”白月舒说得冰冷直白。
狄心犹豫了,但看见贺语铧他们在怔愣一下后都没有异议,也只好跟着出去。
外面很热很热。不是大太阳那种炎热,是很闷很闷的蒸热,都有些让人窒息。
白月舒第一个出来,陆泊舟殿后。
陆泊舟出来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又手速极快地重新打开。
一阵光辐射出来,抵住那灭顶的炽热,把所有人带回大厅。
白月舒回神,人已经站在大厅里。
死里逃生一遭,大家表情都不太好,坐下后没人说话。
第三关难度不只在“解密”,还加了个“逃杀”。系统特意加的“死亡”假设,那就不是说说而已。
坐回沙发后,白月舒向陆泊舟偏了偏头,声音放轻:“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过得太舒服了?”
按道理,系统不把他们这俩“重点对象”往死里关照都不正常。
这次任务看上去是挺难,但是,大家任务居然是一样的。
而且所谓“逃杀”还不如上关夜探来得刺激。
要么一会个人的时间碎片会很难,要么其他人也是重点对象。
陆泊舟同样跟他小声咬耳朵道:“我觉得跟他们绑定通关才是我遇到最大的挑战。”
……这何曾不是一个角度。
贺语铧开口对陆泊舟和白月舒说:“陆先生,白先生,我们想知道为什么最后一次又能回来,方便给我们说说吗?”他学聪明了,直接跟白月舒说话是几乎得不到什么回应,特意叫上了看起来比较好说话又同样有实力的陆泊舟。
陆泊舟懒懒地说:“你要回去,当然得从外面进去。”
贺语铧锲而不舍:“但是我们之前全都进过办公室,但是那时候并没有回来。”
“办公室门是我先开的,你们那时候有检查完,在一起‘等待’进入吗?”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刚才谢谢两位,不然我们真走不出。”贺语铧道谢,又提议:“这关难度很大,我建议所有人什么身份是不是怨恨对象先放一边,至少在回忆碎片里通力合作,保证大家都活着。”
陆泊舟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遇上这种难度,没准我们是系统的重点对象呢。”
狄心刚才才从死里逃生回过神来,听见这话,呸呸两声:“几十亿人怎么可能关注到我们,要被重点上了,不早死了。”
白月舒挨个看去,发现他们在脸上或者含蓄点藏在眼睛里都是一种情绪——开玩笑呢。
一副听都没听过的样子,看来也不是什么“重点对象”。
白月舒仰靠在沙发上,脸色更冰冷了。
陆泊舟手安抚性地放在他手臂上。
白月舒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对好意心领了,还是对屡教不改的某人免疫了。
其他人见大佬一副要闭目思考总结过往的样子,之间也想不到什么话可说,就只好学着闭目,至于是睡了还是真在思考,那只有自己知道了。
他们去那顶多半个钟,距离上半轮回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
白月舒忍无可忍,反手摁住了那只越来越过分的手,怒视着他。
陆泊舟手上使劲,企图反摁。
白月舒只能接着用力。
然后,一场初衷暖心的行为变成了掰手腕。
白月舒:“……”果然是被同化了,居然能跟着掰那么久。他有些无语,卸力放开。
陆某人恬不知耻地变成光明正大的握手。
白月舒:“……你那只手是沾过灰的?”
陆泊舟点头,又强调:“早擦干净了。”
白月舒咬牙:“那你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陆泊舟有些苦恼地想,要怎么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白月舒忽然站起,示意他们走远些。
这一走就走到三楼,这里也不怕被人听见了。
“来吧,这里没人,你可以畅所欲言了。先交代你一直在做什么?”白月舒撑在冰冷的栏杆上,看陆泊舟。
陆泊舟语塞了。他要怎么圆回来,这是个问题。
“难道是你……对我有那种意思?”白月舒脑洞大开,想到了一种他认为很不可思议的可能。
陆泊舟霎时愣住了。他以为白月舒居然察觉到并且挑明了,咬牙,心一横,决定不破不立:“对。白月舒,我确实喜欢你,不是队友或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是……想跟你交往然后试着过一辈子的那种。”
立不立的先破再说了。陆泊舟等着一个死亡判决。
白月舒无言看他,不知道是被一个刚认识的人突然的表白震惊到了,还是被“陆泊舟居然是喜欢他”的结论吓住了。
现在同性与异性的婚姻比例已经达到一比三以上。
但是在陆泊舟承认之前,他都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居然是真的。
或许是因为陆泊舟经常有不能以常人估量、时不时玩笑的行为,又或许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那么再往前推,陆泊舟的一些玩笑话,到底是真是假?
陆泊舟见白月舒沉默不语地站着,心里没底,面上仍风轻云淡的样子:“阿白,是我唐突了,你别……”
白月舒轻声打断:“你,认真的吗?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陆泊舟抿唇:“如果……我说见到的第一面起,我就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你呢?”
白月舒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其他表示:“先回去吧,等下半个轮回结束后我们再来梳理这次的线索。”他估计现在不管自己还是陆泊舟心都是乱的。
“阿白,你会答应我吗?”陆泊舟见他转身,没忍住,带着一丝侥幸,声音发紧。
白月舒没回头:“陆泊舟,你说,你全身上下我了解什么?经历说不清楚,背景也不清楚,连个小玩意都不肯说,你觉得我会动心吗?”
陆泊舟怔愣一下,追到他身边:“阿白,不是我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哎!”
他一把将白月舒揽过,不过没敢用力:“白月舒,天地明鉴,我对你说过的每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绝不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