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深山,空中飘散着淡淡薄雾,树枝肆意交叉冲撞,恍如仙境。
湿哒哒的空气,身上开始变得黏腻腻。
莫宿年将相机挂在身上,方便记录,脚下一片片松软的苔藓。
林亦落蹲下身,看着地上炸毛的苔藓,轻轻伸手碰了碰,很松软还带着些弹性。
莫宿年一把将林亦落拽起来,神情紧张的皱起眉头,拿着她的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有很多小蚂蟥,不要用手碰地面。”
一个黑色粗线形状的蚂蟥,在高灿袖子上涌动,高灿吓得一机灵,“我艹,莫宿年你不早说!快快快把它弄下去!”
刘君东拿着水瓶将小蚂蟥挑下去,大家这才警惕起来,纷纷检查身上。
“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和我说。”莫宿年将林亦落的手放下。
林亦落嗯了声,有被吓一跳 。
蚂蟥无毒,附与人体表面吸血,危险性系数不高,有毒性的野生生物才难对付。
莫宿年跟在林亦落身后,暗暗护着她。
“树蜥。”刘君东指着石头旁边,声音很轻,怕吓到它。
几人远远地观赏,莫宿年拿起相机,树蜥体性不大全身都是土褐色,张开的嘴巴却是淡蓝色的。
莫宿年不停调试着相机,捕捉树蜥的活动画面,认真调试的手指,聚精会神的侧脸。
林亦落侧身看着他,认真工作的样子有些讨人喜欢。
尽量保持安静,还是打扰到了树蜥,它站起身呈现防御姿势,身下是它未孵化的孩子,几人立即离开不再打扰。
莫宿年拿着相机过了遍刚才的照片,杨昭宁走上前,“我看一下水平有没有长进。”
杨昭宁拿过相机,相机挂在莫宿年的脖子上,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进。
林亦落转身瞟了眼,带着些失落默默转回身,不能否认,她对莫宿年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
这种感情不该产生,却又难以控制。
就像这潮湿粘腻的空气,让人烦闷、不舒适。
张羽凡捉了一只竹节虫,小心翼翼的放在手里,“林亦落,过来看一下,这有只竹节虫。”
林亦落闻声走过去。
莫宿年抬头瞟了两人一眼,拿过相机跟了上去。
竹节虫的身体是一节一节的,像一段段枯树枝连起来,看上去有些搞笑。
林亦落伸出的手顿了顿,“没有毒吧。”
“没有。”张羽凡都把它放在手上了。
“没有毒,可以摸。”莫宿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听到莫宿年说,林亦落这才放心上手摸了摸。
“这只还没长大,竹节虫最大能长到三十多厘米。”莫宿年说。
三十多厘米的一只虫子?林亦落有些惊讶,两只手在空中比划,“能长这么大?”
“嗯。”
张羽凡将小竹节虫放下,“真想见识一下。”
“走啊,找个地方歇脚,再磨叽天就黑了。”高灿站在前面大声。
费劲力气找了半天,才扎下帐篷,几人围在一起,弄了点东西吃。
莫宿年挨着林亦落坐下,晃了晃手机,“要看照片吗?”
“你导进手机里了?”
莫宿年将手机解锁递给林亦落。
林亦落划过一张张照片,莫宿年有些角度找的特别有意思,林亦落指着手机,“拍的很好呀,这些特别有意思,感觉他们在和镜头沟通,想和它们打招呼。”
莫宿年双手环膝,下巴抵在胳膊上,侧脸看着林亦落,“谢谢。”
林亦落看了很多,不小心滑倒了莫宿年的生活照片,林亦落慌乱的将界面退了出去,“不好意思,不小心翻滑到的。”
莫宿年埋头笑了笑,“没事,你想看就看。”
这句话有些暧昧,林亦落扫了眼其他人,没有人注意到,她没说话将手机给他递了过去。
实际高灿和杨昭宁将这一幕收眼底,沉默着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高灿带头,“要不要玩点游戏,整点小酒,两位女士不想喝可以用饮料代替。”
“玩什么?”刘君东问。
“丢炸弹!”
游戏很简单,设计一个三十秒的闹钟,转瓶子决定由谁开始传,闹钟响起时,拿着闹钟的人为结束者,结束者自罚一杯,并回答开始者的一个问题,不能说假话。
若开始者没有问题,结束者需要向其说一句真心话。
转动瓶子,瓶口对准张羽凡,张羽凡设计好闹钟,大家开始对这块烫手的山芋,最后在刘君东手里响起。
“我的朵朵是不是被你养死了?”张羽凡紧紧盯着刘君东。
朵朵是张羽凡的金鱼,拜托刘君东养了两天,刘君东到现在都没还给他。
刘君东有些尴尬挠了挠脖颈,“朵朵确实驾鹤西去了。”
张羽凡再就猜到是这样,刘君东一直不承认,“自罚一杯!不,两杯!”
开下一局,始者为杨昭宁,结束者高灿。
杨昭宁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上一任女朋友为什么分手。”
高灿深吸了口气,就知道她得问这个,“被绿了。”
虽然高灿没正行惯了,这个回答倒是让人很意外。
高灿一口闷了手里的酒。
“没事兄弟,天涯何处不长草。”莫宿年给高灿投了一个石子。
大家急忙开启下一轮,开始者还是杨昭宁,结束者莫宿年。
杨昭宁问,“初恋什么时候?”
“高二。”
杨昭宁点了点头,像是对这个回答比较满意。
林亦落突然想起高灿说的,莫宿年那一个多月的初恋,有点惨。
下一局是莫宿年转的瓶子,瓶口对准了林亦落,林亦落作为开始者传递瓶子。
转了两圈后,莫宿年拿着手机停住,其他人紧张的等着扔出这块烫手山芋,莫宿年静静看着手机上的秒表显示。
铃声响起的一刻,莫宿年抬头看着林亦落,等待问题的审视。
林亦落对上他的眼睛,全身像是触电一般酥麻,脑子一片空白,“我没什么问题。”
高灿说,“莫宿年快说句真心话。”
“林亦落……我自罚一杯。”
莫宿年连着喝了两杯,情话他也会说,面对林亦落的眼睛,无形的压力缠绕着脖颈,说不出只言片语。
林亦落有些懵,莫宿年的架势像是要……表白,最后只是吞吐出这几个字,真奇怪,是她想多了?
游戏还在继续,不知道过了几轮,瓶口对准了莫宿年,结束者是林亦落。
莫宿年微微张开嘴又闭上,略微思考了一下,“一会再问,还没想好。”
高灿和张羽凡还在兴头上,直接开了下一局,大家说说笑笑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莫宿年找了个大家闲聊的时机,往林亦落身边凑了凑,小声说,“我想好问什么了。”
林亦落歪头看着他,“什么?”
“好喜欢你,你呢?”
热闹的嘈杂声也没能盖住她的心跳,莫宿年紧紧盯着她,林亦落转开视线,“不知道。”
莫宿年嗯了声,这是个含糊的回答,林亦落也也动摇了。
——
第二天探险还在继续,不过这次遇到了一个棘手的家伙。
两只原矛头蝮一前一后拦住了高灿,原矛头蝮是一种剧毒蛇,身体和枯叶石头差不多。
没有太多时间考虑,莫宿年和刘君东拿着登山杖,绕到高灿前后,快准狠的将蛇挑开。
几人松了口气,全然没有意识到林亦落身后还有一条在悄悄靠近。
看来是不小心闯到他们的地盘,林亦落站着没动,蛇静静匍匐在后面吐着蛇杏子。
等莫宿年看到它时,它已经做好了进攻姿势。
不管怎样都会被它来上一口,莫宿年侧滑过去抱住林亦落,蛇咬在他的皮靴上,恶狠狠的两个牙印。
刘君东迅速将它打走。
事情发生的太快,林亦落根本来不及反应,紧紧抓着莫宿年的衣服。
莫宿年将靴子脱掉,小腿上只是有个印记,幸好没破皮。
林亦落不放心,还是给莫宿年消了一遍毒。
这中死里逃生的感觉充斥着林亦落的大脑,她紧紧揪着莫宿年的衣服。
深深攥起的褶皱,承载着林亦落的担心,指甲要透过衣服陷进肉里。
莫宿年轻轻拍着林亦落的胳膊,轻声说,“没事。”
发生了这件事,几人更加小心的前行。
“好危险。”林亦落声音有些发颤,“你们之前探险会遇到这些危险吗?”
“会,大家来之前都会做攻略,不会出什么问题。”莫宿年安抚着她的情绪。
野外工作本就是充满危险和挑战,林亦落不免为莫宿年担心,这真不是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