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悄悄扯了扯梅洛的衣角。
梅洛转头:?
奥利弗立刻在精神网里噼里啪啦炸开一串脑电波:「荼猊!荼猊要来了噢!!!」
梅洛:「哦。」
奥利弗:「你怎么这么冷淡?你不好奇?这可是星际顶流!!!上次我蹲点抢购最新照片集0.01s不到就被抢光了!系统都卡成PPT!这次来的可是真人!活的!会呼吸的!你懂吗!」
梅洛:「确实漂亮,但是我有老婆了。」
奥利弗:「嗯???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脱单的???算了这不重要」
「听说他超级乖巧…就是那种…被欺负哭了。泛红的眼尾,咬出齿印的下唇,被泪水沾湿睫毛…也只会小声呜呜两声…求你下次轻一点…哈…」
梅洛:「你不要命了?王就在前面」
奥利弗和梅洛同时噤声,不约而同地偷瞄向沙发方向。
厄伽斯静坐在华贵的沙发上,修长的身影笼罩在若有若无的星辉之中,锁链状的星斑瞳孔微微低垂,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祂的威压不再像先前那样令人窒息,反而像退潮的海水,缓慢收敛,只留下淡淡的压迫感。
奥利弗和梅洛站在稍远的位置,两人借着精神网偷偷交流,但谁都不敢真的放松警惕。
那些原本令人窒息的威压确实消散了不少,但谁也不敢保证祂是否听见了方才的对话。
奥利弗偷偷瞥了一眼王,确认祂没有反应后,才稍微松了口气。他忍不住又用精神网戳了戳梅洛:
奥利弗:【哈哈,开个玩笑】
没等回应就继续发射骚扰弹幕。
【你猜荼猊待会进来要说什么?一定会说‘大人……很高兴见到您’之类的。端着一杯鲜红的红酒,慢慢走到王身边,抬手让酒珠沿着精致的锁骨曲线缓缓流淌,指尖轻点着酒渍蔓延的轨迹…说‘脏了呢?大人愿意…帮我擦干净吗?’啊啊啊啊我好兴奋】
梅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该清空光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了。】
奥利弗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我存了1T的荼猊同人文?还有全息合成剧场,回去传给你?】
梅洛的精神链接里传来一声冷笑:【王不会被这种低劣手段引诱。院长培养的陷阱,肯定是朵苍白脆弱的莬丝花。颤抖着走进来…踉跄了一下,对视就腿软…突然跪倒在地含着泪说:‘没有您…我会死的’一副没了王就活不下的样子。】
嘎吱——
门开了,打断了他们,齐刷刷转头望去。
荼猊很烦。
他本能地想要抬腿踹门,却发现自己的膝盖以下被无数细小的透明触须缠绕着在裤管下蠕动,将他的力道尽数化解。
他转而想用肩膀撞开。可下一秒,更多的触须像无数纤细的锁链般捆住他的上半身。荼猊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冰凉的东西正顺着脊椎爬行,在制服下勾勒出诡异的纹路。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被无形的力量托起,以一种极其做作的优雅姿势轻叩门扉。推门时,触须甚至控制着他的手腕转了个多余的弧度,让这个动作看起来格外矜持。
可恶,吃准荼荼只要被控制就会妥协。
进门,径直锁定了角落那张熟悉的摇椅,打算像往常一样跳上去滩成猫饼随摇椅摇晃。
就又又失去了身体控制权,他在心里咒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腿被操控着迈出标准步距。触须甚至精细控制着他的脚踝落地的角度。
直到坐下,他还在暗自和身上的触须抢夺身体控制权!他的后背被迫挺得笔直,双手被操控着交叠放在膝上。
厄伽斯注视着安静坐在沙发上的少年。
白发柔软地垂落在少年额前,他低着头的模样像只收起翅膀的鸟。制服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交叠的双手放在膝上,指尖透着淡淡的粉色。
和想象中一样精致漂亮,乖乖坐着软弱无害,只看一眼,就让人心软下来。他预想过很多次见面场景,但从未预料到会是这一幕,这漂亮的小家伙直到入座都不曾抬头看过他一眼。
厄伽斯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精神污染正在消退。那些常年盘踞在意识深处的黑暗躁动的污染好像也被抚平,像被某种洁净感冲刷殆尽。鼻腔里漫开的清甜像初雪融化在松针上,凉丝丝地渗进身体,连从从未消散的痛苦都轻了几分,太干净了。
“王,这是我最疼爱的孩子”院长转过头,目光落在荼猊身上,手指状似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发顶,实则暗含警告:“荼荼~来叫人”
荼猊被迫抬高视野,视线扫过前方端坐的身影,这才看到前方坐着的…人?红红的眼黑黑的头,也看不出什么花,这就是这次买家?
很快失去了兴致,撇了撇嘴,敷衍地吐出个字“人”
院长:……
院长的笑容僵在脸上,很快又恢复如常:“王,您也看到了,”他轻轻捏了捏荼猊的肩膀,“这小家伙语言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厄伽斯注意力完全在荼猊身上,漂亮的金瞳看得他身体发硬。
少年穿着剪裁合身的制服,背带勾勒出纤细的腰线,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雪白的颈项。随着呼吸起伏的胸口,在薄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
他的目光顺着荼猊的身体线条游走,圆润的指尖泛着健康的粉色,修长的小腿被白袜包裹,袜口在脚踝处勒出一圈淡淡的红痕。红润的唇瓣微微抿着,在灯光下泛着水润的光泽。
除了刺眼的金色颈环。冰冷的金属紧贴着少年细腻的肌肤,上面刻着的条码编号像商品标签般刺目。
“嗯”他简短地回应院长,声音低沉。视线始终未从荼猊身上移开。少年每一处细节都完美得令人心惊,唯独那道枷锁,破坏了这份纯净,不该是这样,身上不该有别的东西。
荼猊还在和触须较劲,默默用力小发雷霆,真是一点都动不了。
会客室内弥漫着微妙的张力。厄伽斯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荼猊身上,看着少年因与触须对抗而微微发颤的指尖。那些细小的挣扎让制服袖口滑落,露出泛红的腕骨。
院长忽然用古语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优雅:“上次造访Sr-84星系时,那里的花香萦绕了我整整三日。”他指尖轻抚过荼猊的白发,动作亲昵得令人不适。
厄伽斯注意到荼猊在听到古语时睫毛轻颤,他刻意放慢语速,用相同的古语回应:“伽喽星系的煋雨玫瑰,五十七年一开。”锁链在眼眸中微微转动,“你采到了?”
会客室内陷入微妙的静默。厄伽斯的目光始终锁在荼猊身上,少年因古语的韵律稍稍歪头疑惑望过来,又很快垂下。制服背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那道碍眼的金环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叽里呱啦什么,没一句荼荼听得懂的。
荼猊很快对听不懂的对话失去兴趣,转而开始与束缚自己的触须玩起游戏。他故意用力触须就会在制服内紧紧捆住他的动作,看着修剪圆润的指甲因压迫泛白,又突然松开,任由血色如潮水般涌回。粉白的指尖在灯光下像五片小小的花瓣,随着他的玩弄不断变换色泽,荼猊完全沉浸在这个新发现的游戏中。
“哈哈,这倒是没有。”院长的笑声突兀地打破寂静,几只细小的触须从虚空中探出,托着盛满纯净能源液的水晶杯,“花还是留在它生长的地方毕竟好。”他将杯子轻轻推向厄伽斯。
水杯在桌面滑过,折射出零碎光斑。厄伽斯没有动作,锁链星瞳中流转的星河微微停滞:“我倒是觉得…花得在温室里养着才更漂亮。”低沉的声线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他的目光移向荼猊。少年正专心到略显憨傻地玩弄着手指,对这场暗流涌动的对话充耳不闻“而不是在低等星自由却破碎。生命的意义可不是挣扎。”
“难得听您提起生命的意义呢……”院长话音未落,厄伽斯身后的奥利弗愤怒地张口,古铜色的皮肤涨得通红:“放肆!你怎么敢这么对王说话!”
院长纹丝不动,连嘴角微笑的弧度都没变:“你是奥利弗是吗?”声音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小声些噢,别吓到小朋友。”
厄伽斯一个极淡的眼神扫去,奥利弗立刻像被掐住后颈的猛兽般噤声。王的目光在院长和荼猊之间流转,最终微微颔首,细微的动作既是对院长‘别吓到小朋友’说法的认同,也是对属下的警告。
会客厅陷入深海般的寂静。奥利弗脖颈上青筋隐现,却再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梅洛不着痕迹地拽了拽他的衣角,两人如同被冰封般僵立在沙发阴影里。只有荼猊还在无知无觉地玩弄着手指,对身边的暗涌毫不关心。
院长指尖轻敲着水晶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想,要有意义,首先得活下来不是么?”
厄伽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始终停留在荼猊身上。
少年突然微微蹙起眉头,浅金色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不适。
是那些触须勒得太紧了吗...
厄伽斯注意到荼猊的指尖正在不自然地抽搐,制服领口下的锁骨处隐约可见几道泛红的勒痕。少年抿了抿唇,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饱满的下唇被咬出一道浅浅的白痕,又很快恢复血色。
院长还在继续说着什么,但厄伽斯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荼猊微微发白的指节上,透明的触须正在布料下不正常地蠕动,似乎正在与少年进行某种无声的角力,很是碍眼。
“但现在上边的花已经枯萎了一大半…”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叹息,“再过两年,可能寸草不生了都。”
梅洛突然冷笑一声:“你点谁呢阿兹托格?”他的视线扫过荼猊颈间的金环,“你若早日将荼猊献给王,也不会枯萎。”
会客室的温度似乎骤然降低。
院长不紧不慢地摩挲着杯壁,笑容纹丝不动:“瞧你说的…你在军需部长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应该最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很多时候我也想让他们顺利长大…”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梅洛的军衔章,“但更多的是虎视眈眈,想要掠夺他们身上价值的人…”
院长缓缓抬手,掌心轻柔地覆在荼猊的银发上,指尖顺着发丝滑落的弧度慢慢梳理。他的动作温柔得近乎慈爱:“珍贵本身,对弱小的种族来说…很致命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