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影后是她的黑月光 第33章 第 33 章

为剧组亲密搭档举办惊喜生日派对，绝对不是什么过界的事。但在异地小城拍摄取景的副作用就是，就算把派对举办地选在全城最上档次的地方，也似乎有些老土。

看着酒吧中央一个大小适中的舞台，精致的圆桌散落在周围，以及一些地方可以用作舞池，董恬恬不得不勉强承认，这或许是助理能找到的，最符合她要求的地方。她不想要全然的纸醉灯谜，而是需要热烈温暖的氛围。

年轻演员猛地灌了一大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酒精留下的苦味让她的脸忍不住扭曲起来。她不知道助理给她点的什么饮料，但她保证再也不会喝第二口了。舞台上，有人拿着麦克风唱着曲库里的KPOP热单，舞池边，有人对着大荧幕的MV跳着女团舞……

免费的酒精、喧闹的狂欢，似乎全剧组的人都参加了。她扫视人群寻找主宾，有些失望地发现某位寿星不在，目光不断地在入口徘徊，每当有人出现时，内心就会涌起一丝希望的火花，但又立刻被粉碎，因为那从来都不是她所希望的人。

“等屈韵呐？我可提前说了的啊。”老铁帅气地插着裤兜，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这臭丫头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咱今个玩儿尽兴就行，别惯着她。”老铁拉着她一起摇摆，小K 扭着性感的腰肢，似乎屈韵的生日只是享乐的借口，至于本尊，来与不来根本不重要。

突然，周围的大声喧哗变成了低声窃窃私语，气氛变得有些不安。董恬恬好奇地环顾四周，发现不少人都转过头来，微妙地看向门口的方向。她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旁边的助理几乎惊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操，不可能！敢情这厮是只针对我？”老铁停下脚步，有些不可思议地爆了粗口。

姗姗来迟的正是屈大明星，穿着一件新中式的红色外套，搭配同色系的裤子和一件白色的内搭，这身打扮松弛感十足，绝对适合生日会。

屈韵似乎没有注意到每个人都盯着她看，或许只是习惯了无视，大明星扫视着房间，显然是在寻找什么人，面容一如既往地毫无表情。但在有机会发现自己的搭档之前，年轻的演员已经站了起来，一股肾上腺素在董恬恬的体内涌动。

小K轻轻推了推她，脸上却无法掩饰调侃的笑容。“我的董小姐，你有点太明显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只是礼貌地给前辈打个招呼而已。”年轻的演员反驳道，大跨步穿过房间，地毯使她有点磕磕绊绊。也许她根本不应该喝最后一杯酒，以及之前的六杯。但后悔就留给未来吧。现在，她心中只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这个目标正忍俊不禁地盯着她，右边的眉弓完美地扬起，嘴唇上挂着腼腆的微笑。“前辈！”董恬恬几乎喊了出来，无法掩饰自己的热情。被点名的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年轻的演员就堵住了对方的去路，双臂自然而然地环上了屈韵的后颈，“我不敢相信你来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注意到屈韵没有回抱她，只是僵硬尴尬地拍着她的背。这时，董恬恬终于恢复些理智，意识到自己正在一个挤满了人的酒吧里，像个思君心切的正牌女友一般，拥着自己的合作搭档。这有些过界了，她踉跄着后退，立刻觉得清醒了一些。

“我们大小姐到底喝了多少。”屈韵开起了玩笑，幸运的是，看上去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样子。没有进一步解释，这人与她擦身而过、走向吧台，似乎正向酒保点单。董恬恬急忙追上去，当看到屈韵为她选择的饮料时，调皮地噘起了嘴，“这什么？纯净水？你看不起谁呢！”

“相信我，你明天会感谢我的。”屈韵微笑着陈述事实。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恶作剧地，她把剩下的酒一股脑倒入身边人的杯子里。“呐，你最爱的威士忌。”她看着屈韵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心不跳，随后马上又点了一杯，董恬恬立刻把对方的酒杯抢了过来，寿星用锐利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眼，“小朋友不准逞能。”

她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只不过比我大五岁而已，装什么大尾巴狼。”

屈韵脸上的疑惑地持续了一会儿，突然放松了下来，“恬恬，你喝醉了。”

头抬得太快了，感觉血液涌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一切都变黑了。董恬恬笑了笑，感觉整个房间在眼前旋转，只能伸出双手扶住吧台以恢复平衡。“你送我回酒店吧。”

目光从屈韵的双唇转移到对方的眼眸，茫然地盯了一会儿，见前辈仍在犹豫，她举起屈韵还剩半杯的酒，有些调皮地在前辈面前晃了晃。

在派对众人眼里，是逞能的后辈不胜酒力，是合作的前辈体贴入微，多么和谐的职场关系。在经纪人老铁眼里，是自家市侩精明的大明星，给足了董氏集团千金颜面，真是个能屈能伸的死丫头。在化妆造型师小K眼里，是想吃唐僧肉的妖精董恬恬，给他的高中同学下的套，拜托，就董小姐那点心思，他一个臭基佬比谁都清楚。

她是醉了，但没装的这么醉。这个想法，完全是临时起意。原本，董恬恬打算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借着游戏打探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可是，不知为何，就算共事只有小半年，但她知道屈韵可没这么容易拿捏。

现在的她，正把脑袋埋在屈韵的肩膀，舒服地闻着前辈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她以前怎么就这么不开窍？非得强迫自己在垃圾堆里寻找好男人。得感谢这部戏打开了她的新世界，试问谁能不喜欢香香软软的屈前辈啊！这不怪她！

“装够了吧？”耳畔突然响起一声调笑，她感到红晕像野火一样在脸上蔓延开来。

“我是真的有点头晕。”董恬恬僵住了几秒，缓慢而稳定地吸一口气，开始死鸭子嘴硬。

隐隐约约，她觉得屈韵不会强硬地丢下自己不管，于是依旧死乞白赖地挂在对方身上。酒店房门关上的声音让她内心震动不已，随着一阵窸窣的响动，她被人轻轻放在了床榻上。

屈韵正在做什么？打算做什么？好奇地悄悄揭开眼帘，昏黄的灯光下，修长的手指将止痛药和一杯水放在了床头，然后转身朝着玄关的方向走去。不是吧！要走了？

董恬恬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就不怕我半夜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

屈韵轻声笑了笑，但却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她更着急了，因为临时起意，根本没有提前计划过方式、方法。索性遵循本能，站起来、冲过去，用双手环住了前辈的腰，额头抵上对方的肩胛骨。

从小家境优渥，董恬恬想要什么便能得到更多，从不知暗恋为何物，所以……“屈韵，我喜欢你。”

长久的沉默，静得都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恬恬，是文斯蕾喜欢秦雅，不要让角色蒙住你的眼睛。”

“不觉得这句话，同样也可以送给你自己？”她知道这句话不太友好，甚至有些尖酸刻薄。

上一场记忆犹新的戏份里，秦雅不敢大方牵起文斯蕾的手，天知道，在中国这片土地上，两个女生牵手是多么见怪不怪的事情。

为了躲避路人猜疑的目光，秦雅甚至做贼心虚地戴起了口罩，如果这两个角色有原型的话，撕开人物漂亮的皮囊，里边或许就是个胆小如鼠的可怜虫。

“不！真实的我，比秦雅更恶劣、更自私、更卑鄙。你喜欢的，只不过是娱乐圈的一个幻影。”屈韵笑了，一种她以前从未听过的自嘲的、沙哑的笑声。

董恬恬惊讶的表情并不明显，双眼没有睁大，嘴巴也没有张开，但这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在过去，她的告白无往不利，没想过会被前辈这样拒绝，几乎像是自毁般地说着我不配，但又没有息事宁人的敷衍与打发，栗色的双眸微红，双眼里满是真诚。

突然想起指尖触碰过的，残留着伤疤印记的背，虽然前辈不曾说起，但这都是过去自我的悲惨反映，屈韵不完美，屈韵有裂痕。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指想要沿着屈韵的下巴，融化这人因为自我防御而收紧的线条。

她退开，她拉进，直至屈韵退无可退，后背抵到了墙，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就像当初造访动物收容所，抚摸那只被收养无数次，又被退回无数次的，超好看却超级凶的猫。

一如猫科动物，这人张牙舞爪，捉住了她的手腕，可当指尖触碰到脸颊，当脸颊被轻柔地摩挲……手腕的钳制放松了。

“不试试又如何知道，我会不会喜欢比秦雅还差劲的屈韵？”仿佛被这句话触到了逆鳞，前辈突然抬起双眸死死盯着她，似是想从脸上揪出一丝一毫的谎言与破绽。眉间的肌肉在轻微颤抖，但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流光，这是一种藏得很深的惊讶。

而现在就是证明的时候。她一时冲动，没有多想，就向前倾身，紧紧贴了上去。屈韵的双唇冰冷，冷得像结了霜的石头。她想要焐热它，于是张开了嘴，将自己颤抖的呼吸喷了上去，手指埋进屈韵丝滑的长发里，鼻子拂过颧骨下那片皮肤。

她确信屈韵随时都会把她推开，但屈韵一动不动，没有猛然后退，也没有将她拉进，这人只是僵硬地站着，她不确定，这比起被推开，是好一些还是坏透了。

白色床单上的手机，陡然响起了音乐。董恬恬顿了一下，下一秒屈韵就已不在原地。栗色的双眸睁得大大的，茫然地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猛地回过神来，一言不发地逃了。

如果不是在小城，两位女主角一定不会如此愚蠢，会拉上窗帘，会确保安全。可惜，没有如果，是酒精的错也好，是冲动的锅也罢，酒店窗外不远处，若是你仔细观察的话，黑不见底的一扇窗户里，有个红点一直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