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影后是她的黑月光 第10章 第 10 章

如果不是风吹来烟草的味道，屈韵的存在感极低，两人没有并排走，大明星走在她的侧后方。当空旷的脚步声回响在周日的实验楼，雷思闻在楼梯的转角顿住了。如果她记忆没错的话，屈韵曾把自己堵在这层厕所的隔间。

那天，她绕远路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她将这个区域定义为安全区，经过观察这是毒瘤帮较少活动的区域。当身后洗手间的门被推开，肺里所有的空气瞬间凝结了，透过面前整理仪容的镜子，她用余光偷瞄来人是谁。

门在这人身后缓缓关闭，然后是落锁的声音，但悬在嗓子眼的心，立刻又平复了些。关闭水龙头并顺势转身，目光落在了屈韵身上，校花，只身一人。晶莹的水滴顺着湿漉漉的手指滴到地板上，她开始朝着屈韵身后的门走去。

“别再一直盯着我看了，你让我恶心。”对方这句话响彻在空旷的洗手间，脸颊倏地开始发烫，“我没有！”铿锵的否认，立刻脱口而出。

两人对视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吞咽着口腔里的口水，移开视线试图绕过屈韵。这一次，对方抓住了她的肩，下一秒后背就贴在洗手间冰冷的瓷砖上。屈韵的手臂压着她的锁骨，让她动弹不得。

作为校霸小团伙的一员，她从没见过这个漂亮的女生动粗，但不知为何，她只是站在那里，无助地被钉住，盯着屈韵，等待其他事情发生。

“鉴于你和卢姗姗的关系，你不觉得用恶心来形容我，是贼喊捉贼？”她答非所问，但这反讽似乎成功激怒了对方。直到手臂更用力地抵住她的锁骨，雷思闻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一秒钟，借以消除后脑勺撞到墙上的眩晕。

“雷思闻，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学校于你来说或许是地狱，但我的地狱是整个世界，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遵循世界的法则，只为苟活而已。”屈韵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脆弱，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这人要狠狠教训自己。

“你要打我吗？”但身前的人僵住了，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她几乎能感觉到烟草味的气息喷在她嘴唇上的每一次轻抚。由于钳制的姿势，屈韵手掌刚好靠在她的心脏上，似乎每一秒加速的心跳都在猛烈撞击着胸口，进而传导至这人的掌心。

“屈韵？”这是她第一次呼唤校花的名字，她想质问屈韵和卢姗姗到底什么关系，但她更想做点别的，情不自禁地，她抬起手指抚上了眼前人的嘴唇。然后，后背再一次撞击在墙壁上。

“丑八怪，我警告你离我远点。”放完狠话的人转身冲向门口，甚至忘记了进来的时候锁了门，慌张地摸索了好几次才打开，只留下她楞在当场。

雷思闻花了几分钟才想起如何呼吸，回过神来猛吸一口气，捂着胸口弯下腰，用膝盖支撑着自己。在整个过程中，她一直努力保持平静，声音不要颤抖。因为，一个人被堵在卫生间实在是太可怕了。但当看到屈韵的双眼时，她就知道这个女生不会打她……

剩下的那一天，她都处于茫然的状态。听不进去课堂上的任何东西，脑海里反复播放的只有屈韵的呼吸和咆哮，看到的只有困惑、愤怒的眼睛，以及那双眼睛盯着她的样子，就像想把她吞掉一样。

放学的路上，她承认了一个事实，在校花及其朋友们做了这一切之后，她完全不健康地迷恋着屈韵，就像一个受虐狂。从那之后，雷思闻精准地养成了一个习惯，她会在屈韵孤身一人时，情不自禁地招惹对方，通常这种事会发生在话剧社或小书店。

比如，一次话剧社的排练之后，她不慌不忙地收拾东西。大约一分钟后，她回头看了看，以为自己是房间里唯一的活人，但是屈韵还在这里，整理着地板上散落的个人物品。她的第一反应是快走，但双脚似乎不肯听话，仍将她固定在原地。

“你甚至没有提前背台词，并且还缺席好几次练习。”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指责的话就从唇间溜了出来。

“什么？”屈韵翻了个白眼，惊讶地瞪着她。“别烦我，我无需和你交代什么。”

“如果话剧社对你可有可无，为什么非要参加？”她锲而不舍地逼问道，冒险地拦在屈韵前行的路线上，迷之自信地认为，自己或许可以和独自一人的屈韵，平等地进行沟通。

校花的眼睛只是盯着她，但雷思闻拒绝将目光移开。

“滚开。”屈韵咬牙切齿地说。

“除非你回答我的问题。”她坚定地回答，摇着头。

修长的手指，突然抓住她校服的领口，但随后发生了一件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不知是衬衫的纽扣在恶作剧，还是屈韵的力道太凶猛，连接纽扣和衬衫的线断开了。“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顺着眼前人的目光看过去，雷思闻瞬间脸红了，试图遮住胸前暴露的春光。“的确很大。还是粉色的？……下次别忘了穿背心。”那一刻，她应该感到被羞辱的，因为这场景、这对话，和那些朝她抛掷用避孕套制作的水球的男生，有任何区别吗？

可是，她听见自己挑衅道，“怎么，想用烟头烫一个疤？”不，她不想这样。她……真的不想。

屈韵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接着挂起轻佻又邪恶的微笑，“或许你不值得浪费我的烟，如果这么渴望疼痛，为什么不在自己的身上刺几个洞？比如，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雷思闻僵住了，她完全没有准备好，被松开领口的双手一一抚过，抚过左边以及右边的胸，抚过肚脐，直至若有如若地轻触在双腿之间。眼前那种会心的、充满**的凝视，在她的下腹深处折射出某种东西，让她感到不舒服，只想夹紧大腿，把那东西挤压回去。

“我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你，离我远一点。”雷思闻张嘴想反驳点什么，什么都行，但就是说不出话来。不过，她能说什么呢？屈韵就像她生命中一场该死的台风，以最糟糕的方式撕裂一切，撕裂她。

从那以后，十八岁的她开始在互联网上，搜寻着小城里最闻名的穿孔店。周末的某一天，按图索骥找到坐标上的地址，在不起眼的小店门口左右徘徊。

金属刺破皮肤一定很痛，父母发现的话一定会责备，过几年她一定会后悔……找出无数不做的理由后，她还是谨小慎微地走进了商店，询问相关的费用和程序。

店铺看起来很干净，甚至艺术气息十足，音乐静静地播放着，价格比她预想的低不少，过程也没网络描述的那么复杂。穿孔师是个纹着大花臂的酷酷姐姐，这让她加速的心跳平复了一些，最终选定轻微弧度的钛钢杠铃，以及镶嵌水晶蝴蝶的脐环。

甚至没有仔细阅读手中的文件，她就迅速签上了自己的姓名。坐到房间的椅子上，脱掉上衣，按照指示躺下，密切注视着穿刺师用杀菌剂清理一切，在需要扎洞的地方画上一个记号。

她有些害羞，也有些害怕，身体在空气中轻微颤抖。“嘿，它的确会疼，但想一下让你下定决定这么做的人，或着原因。现在，我们深呼吸。”花臂姐姐对她眨了眨眼睛，紧接着吐出舌头，中间有个闪闪发光的金属，是舌钉。

穿刺的器官被夹住，针扎了进去，疼痛的冲击席卷全身，杠铃被放了进去，紧接着用纱布盖住止血，整个流程一气呵成。但雷思闻依旧坐在那里盯着天花板，屈韵发现这几个洞的想法，让她感到一阵兴奋和期待。穿刺完成后，在大姐姐的一句接一句的医嘱中，她迷迷糊糊地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在接下来不短的一段时间里，痛疼的水平降低了，皮肤下有一种不安，就像某种东西在困扰着她，让她发痒，就像新的生长，就像晒伤后的愈合，或者可能是爬行动物在脱落一层鳞片并长出更多鳞片时的感觉。

洗澡的时候，她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盯着被金属贯穿的部位。虽然肿了，但从美学角度看，有一种怪异的吸引。光线下，肚脐上戒指挂着的水晶蝴蝶会折射光芒，在她的腹部留下了一道道小彩虹。这将是一个小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直到屈韵发现了它。

最初的时候，每一次织物刷过它们，都像砂纸在打磨娇嫩的柔软，这大大降低了她更换衣服的速度，也让她成为话剧社女生更衣室里留到最后的人，小心翼翼地换下舞台服，专注于疼痛管理的她，没有发现墙角那个熟悉的保温杯。

突然门上的锁开始转动，她慌不择路地抓起身侧的校服捂在胸口上。屈韵走了进来，弯下腰拾起杯子。自从那次之后，如非必要，这人在话剧社都会彻底无视她的存在，雷思闻希望这回也一样。来人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但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转过身体。

她飞快地用后背示人，可是穿衣镜却当起了媒介。屈韵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胸口，即使有衬衫的遮盖，雷思闻仍能感觉内衣里有一股感觉正灼烧着，她皱着眉厉声说道，“出去！”

因为着急，她的语气一点都不好，甚至像是一个命令。她食物链的底层，正对着金字塔尖的校花命令道，突然她有些害怕屈韵即将要做的事。这人会不会嘲笑她，骂她是个**，会不会把她的秘密告诉小团体，进而制造另一轮的欺负理由？

但镜中的屈韵只是红着脸，一言不发。两人默默对视了一分钟，或许真实的时间比这更长，直到校花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肩膀依在门框上，目光又回到了那里，就像能刺破衬衫的遮蔽。“感觉怎么样？”

“很疼。”她猝不及防地承认道。

屈韵向前迈了一步，喉骨随着吞咽的动作，在白皙的皮肤下移动，雷思闻听见这人用沙哑的声音渴求道，“挪开衬衫。”

镜子前的雷思闻不知所措，身后人强烈的目光让她的呼吸卡在了喉咙里。短短四个字就像真菌，侵入了她的大脑，她的每一个想法，她的一举一动。

深吸了几口气，她顺从地一点点挪开了胸前的衣物，露出一寸寸奶白色的皮肤。依旧是粉色的内衣，两根小钢条在内衣的中心若隐若现，笔直的线条与女性圆润的身体性征形成强烈对比。

当她看到屈韵的表情时，穿刺的疼痛和附带的所有烦恼，似乎都烟消云散。这人虹膜的颜色变得更深了，整个脸涨得通红，胸部快速地起伏着，双唇微微张开，伸出的舌头正湿润着下唇。“摸摸它。”

她应该感到被物化、被侵犯，可是那一刻，她几乎没有眨眼，毫不动摇、毫不犹豫，用自己的指尖轻触起来，这感觉就像有人在挤压、撕扯或啃咬。但在屈韵说出那句“你骨子里还真是个□□”，并偷偷拍下她的照片之后，一切就都毁了。

“我去过你的签售会。”不知是因为她走神了太久，还是屈韵终于觉得长久的沉默让人太尴尬，大明星开口搭讪了。“通常，你只是坐在桌子后面，人们排队让你签名，但你更喜欢提问的粉丝，你会和他们热烈地讨论……”

“你读过我的小说？”舌头比她的脑子要快，她不应该回话的。

“不算读过，我只是随机翻一页，但每次看到的都有惊喜。”屈韵歪着头盯着她。

她的小说，看过的人很多，有书评人、有读者、有熟人，但屈韵承认读过这一事实，让她的心跳得厉害，它的非自然反应提醒雷思闻，即便她不再十八岁，她仍迷恋着屈韵。

这种迷恋，是不健康的，是有毒的，就像穿孔愈合时拉扯她的方式一样，只是不同，只是更深，只是需要求助于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