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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躺在床上,一手垫在后脑,一手拿着刚刚那个从顾冉手里接过来的能量补充卡—就是在我们回到房间后,卫南城扔进顾冉手里的那张。
看着它,思绪翻滚,心思有些饱胀似的活络。
想着这些一个个跟打地鼠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规则,也想着卫南城与巫月在我和顾冉不在的时候又经历了什么。
是恶战还是屠杀?
还想着不久之前他与顾冉说话,提到的有关战斗力的问题。
他到底是不是一个纯粹的奶妈。
应该不是吧。
如之前所说,他们所处的世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若是不能自保,谁又能活到现在呢。
我想起他拿着不知道是什么植物虚影汇聚而成的钢针对着我的时候,也想着他能这么痛快地将缴获而来的战利品扔给顾冉的那一瞬是的表情,心下有了那么一丝的怅然。
与聪明人打交道的坏处十分明显。
他们护短,敏锐,冷漠且不受控制,在敌我不分甚至保留怀疑的时候,每下去一个行为,每说出一句话都是需要成倍的谨慎与小心。
一不下心种下怀疑的种子,一下的所有相处都会变成致命的考验,他们会依照自己的逻辑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知道验证疑虑,或者彻底打消怀疑。
十分疲惫。
可是……
与此相对的,与这群人熟识以后,获得的好处也十分显而易见。
他们顾全大局,果断团结,也十分知晓什么叫做该舍则舍,该得则得。
简单来讲,就是打入敌人内部,成功被他们接纳以后,就会万分轻松。
我眯了眯眼睛,手指一翻,将卡片放进口袋,然后转头朝着对面得床铺看去。
床上的人好似率先预料到了我的行动,在我看过去的时候,人便已经翻身过去了。
我心头闷笑,觉得这群和顾冉玩得好的人果然每一个都很有意思。
也不对,确切的应该是说顾冉这个人本身就已经足够有趣了。
有趣的人,身边也自然会吸引到同样有趣的人。
我后爹说了。
这叫磁场。
2
话题转回来,左右视线已经转了过去,我便也没有急着收回,天色蒙蒙,已然有了亮光,这觉显然也是睡不成了,我打了个哈欠,顺着那一点点光,朝着巫月的床面上看了过去。
这姑娘,从一开始就是一朵暴躁的奇葩,来历奇葩,脾气奇葩,就连能力属性都透露着奇葩。
如果说每个人进来的路径不尽相同,那么所谓的“欧皇”保送资格,又凭什么会选择到她的头上。
还有这次晚上的的意外。
……
除非,她的能力就算在顾冉他们所在世界里,也是属于异类。
3
那是什么呢?
我转过头,将自己平躺在床面上,顺便抽出了原本枕在脑后的手臂,轻缓地搭在了床边的栏杆上,有些放空的思考起了这个根本不可能捋出头绪的问题,来让自己能够可以打发时间。
哎。
发愁。
我根本睡不着,脑子活络的时候思绪也跟着一起难以固定,就这样躺着,不消一会儿,我的脑回路就飞快地偏离了原本既定的轨道。
我想到了那天第一次见到顾冉时候的场景。
其实当时具体地细节和感受,我的印象都已经不大清晰了,但是因为特殊的过分亲密的身体接触,产生身体和精神上一些交融,是不管怎么样都难以忘记的。
我想这也是到现在为止,哪怕明白他地武力值与身体素质都高于我,但是大多数是还是会对他产生保护欲的原因。
这大概和实力无关,更多是处于一种精神的守护和喜欢。
可想要和他接触的时候便不是这样了。
那是身体留存下来的印记,从始至终地告诉我,这个人与派人就是有所不同的。
有所不同的亲密距离。
我咂咂嘴,眉毛一挑,从床上坐起来,给自己调转了一个方向,将脑袋朝向了与顾冉床铺相近的那个两床之间楼梯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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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的很好,贴近的距离、总能让人感觉到亲亲的且,不管能不能看见,但是总会获得一些物理距离上的亲情感。
但是当我安静调砖头去,躺在床板上,吐出一口气,铺平了自己的身体的时候,眼神聚焦一定,落在白日里十分惨败潮湿,甚至还带着部分脱落的墙皮的天花板上。
我:……
倒反天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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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日!!!
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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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来不及去求证现在到底是几点,符不符合辅导员前来拉扯我们前往检讨的条件,就像一条离了水的活鱼一样般弹了起来。
梅开二度。
我吞了一口唾沫,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
在附着在房顶上面的那个不知名生物体的触须即将和我贴脸开大的刹那,我动作迅速,身姿矫健,脚底一蹬,伸手一勾,便以一种不慎灵活,甚至十分踉跄地姿势,摔爬到了顾冉床上。
爸爸救我!
我一手按住他的腰,趴在他的身上,与他带着三分茫然,三分镇定,还有四分空寂的眼睛对视。
真漂亮。
一瞬间,我忘词了。
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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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种时刻,是喊老婆救命好一些,还是喊媳妇有鬼好一些?
该说不说。
好像都不咋地。
我抿了抿唇角,一滴冷汗刷的一下便从额头上面滚了下来,在喊救命之前的刹那间,我猛然想到了自己还放在人家腰上不怎么乖顺的爪子,于是赶忙端正态度,收起手,平举在脑袋两侧,看着顾冉讪笑:“误会,都是误会。”
我没有半夜爬床耍流氓的意思。
顾冉的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在短暂的瞬息里,他好像捋清了局势,眼神清明了起来以后,便轻轻地嗯了一声。
根本不用我过多地解释和提醒,他便把视线放在了我身后偏上的位置上。
手中长刀横现,淋漓冷光。
“几点了?”
他的声音清冷,视线与注意力都紧锁在后面的位置上。
我不知道他是能看到,还是与之前一样,只是纯粹的凭借身体的感知探测危险源,但是不管怎么样,顾冉的强大与敏锐,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刷新我的认知。
我的神经跳动,一股子汹涌的热议汇聚在胸口和心脏,鼓胀地每根血管都在跳动。
不管是基于崇拜还是敬佩,最后产生想要占有的**,都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吧。
“4点27分,”有人打破了寂静,“别抱着了,它的触手,快要掉到叶灼的脖领子里面了。”
我听见声音,浑身一个激灵,打了个哆嗦,旖旎的心思刹那间消散了那叫一个一干二净。
疯狂转动的脑回路,从果然人都没睡,到卫南城为什么也能看的见,最后变成了老子简直是非酋,一次二次像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就不应该在这种紧要关头扯什么儿女情长和风花雪月,我就应该在感觉到不对劲的那一刻,便马上一个滑跪卧倒,抱紧大佬大腿没然后大喊一声爸爸救我。
这都什么事啊。
果然美色误国。
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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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此情况,值得庆幸的就是相较于我复杂的心理路程,顾冉没有任何的轻举妄动,他的神情镇定,视线冷寂,光从面上转录出来表情里,根本看不出他对眼前的一切究竟作何感想。
而我,暂时也根本来不及知道他究竟想要作何感想。
那触手带着冰凉的温度,落在我的肩膀上,搭着我脖颈处露出的肌肤借力,在冷得我一个机灵的同时,巨大的力道差点把我半边身子的骨头压垮。
这个时候,喊救命是不是有点跌份。
我十分跑偏的想着,顺便被压了个呲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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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天马行空地猜测这个至今没有展现出威胁性地异种生物究竟是什么身份,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异变陡然突起。
凌晨4点30分。
距离我们我发现这个奇葩生物,到和他展开对峙拉开架子的仅仅不过三分钟的时间里,一道惊雷似的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学生寝室违规检讨初始,为查明真相,关注新生心理健康,学校决定由辅导员分别与违规同学进行谈话,了解内幕信息。”
“从刺头开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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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TM的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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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一翻,没觉得自己单独面对辅导员这件事有什么值得恐惧害怕的,不过是在愤怒之余的荒芜里,抬眼对上了顾冉的视线。
还有他不知道处于什么目的,伸过来的手。
“小心!!!”
我的耳边似有风声,身体也向后养到,失去了平衡。
可是,小心什么呢?
身后无非是台阶,还有一个奇葩的辅导员。
难不成,还有其他?
我凝眉过去,视线一偏——
日
OMG
老纸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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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的黑洞带着庞大的吸力,以及幽深的、冷寂的、蕴含着极大未知的恐惧。
辅导员的办公室,果然特别。
我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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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跌落是一瞬间的事,被顾冉拉住也是一瞬间的事。
而我带着他一起跌落下去,也顺带着变成了一瞬间的事。
不可否认的,我其实是有些怔愣的。
大概率是没有危险的。
那么在他拉着我的那一瞬间,想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