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横滨，贴贴续命 第3章 良心

“理君，你醒了。”

目光都还在涣散的风间理，听到声音下意识把头偏向坐在他床边的笑眯眯的人。

啊，“理君”……对，这是在叫我，怎么回事，昨天不还是“风间君”的吗？就动了下手，能让森鸥外有这么大的态度转变？不太对。森鸥外对谁有过这种大的态度转变来着？

完全清醒的风间理按下心里的不安，回应到：“啊，醒了……我觉得好多了，谢谢森医生。”

想起来了，上个，不，应该说未来有个叫织田作之助的倒霉蛋就突然得到了他的和颜悦色，拿了森鸥外当上首领后的“银之神谕”——在港口黑手党里等于尚方宝剑的东西，没过几天就被算计死了。

森鸥外见他醒了，坐得更近了，给他掖掖被子：“不用谢，我的医术可做不到这一点哦。这要感谢你自己，理君，你的恢复速度远超常人。”

被森鸥外动作惊出冷汗的风间理一颗心坠入谷底。

完了，未来还有个自作自受的重病港口黑手党前代首领，现在应该还是现首领，可能也被这么掖过被子。自觉被双重debuff压身的风间理干涩地开口，听见自己飘忽的声音：“……什么恢复速度？”

森鸥外理完被子又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理君的身体很坚强哦，常人几个月才能完全痊愈的伤势，理君只需要一个晚上就好了一大半。没有出现发热的情况，接下来修养两天就能全好了。”

该死，之前一直没受过伤，他就一直没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这种恢复速度出现在霓虹——这和昭告天下自己是优秀实验品有什么区别？森鸥外，军医，霓虹……风间理倏然冷静，以森鸥外的出身，他的细胞标本极有可能已经摆在某个实验室里了，不对，如果真是这样，会摆在实验室里的应该是他本人，难道是因为他还没能联系上自己在军方的关系？

“幸好理君之前应该没怎么受过伤，不然这种身体素质，传出去可是很危险的。”森鸥外继续补充，看起来完全是一个医者仁心为病人着想的好大夫。

风间理向远离森鸥外的地方撑起身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警惕与冷漠，事到如今，没有在森鸥外这个人精面前掩饰的必要了，风间理不认为自己能瞒过这个原作中最善于操纵人心的人之一，直接把话说开：“是吗？你没有把这件事传出去吗？”

如果森鸥外真的在拖延时间，在他昏迷期间，现在不见踪影的人形异能爱丽丝和森鸥外其他的布置大约已经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只等他闯进去。但就算这样，他也没办法坐以待毙，总要找机会，总要试一试。

森鸥外对他表露的敌意视若无睹，甚至又坐回风间理刚醒时他的位置，以表示安抚：“怎么会呢？有你这个保镖在，我这个带着孩子孤零零地在镭砵街行医的人才安心啊。理君昨天伤都没好，面对坏人还是很勇敢地保护我们父女两个，外面那么危险，我怎么舍得理君有事呢？”

如果他真是一个出身镭砵街的孩子，说不定真被瞒住了，什么保镖，爱丽丝这个人形异能都能和福泽谕吉那个前知名杀手对打；什么镭砵街行医，森鸥外这个人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收集情报找个挡箭牌，好东山再起——

森鸥外是常暗岛战败被军方推出来的挡箭牌。

想起这件事情的风间理一愣，森鸥外见状乘热打铁：“理君是个好孩子，不会抛弃我们父女两个的对吧？”

是的，有良心的人哪怕掌握了强大的手牌也不会轻易离开帮助过自己的人。森鸥外再这么又吹又捧又装一通可怜，有良心的人就更不会走了。

不过他不是：“嗯……我答应过你们的。”

虽然他不是，但森鸥外更不是，这实在是太好了！

森鸥外绝不会再回归霓虹军方，真要投诚，他当初捡到太宰治这个克制所有异能的“人间失格”的大杀器早就上交了，怎么还会去篡前代首领，哦，是现首领的位。

风间理越想越靠谱，望向森鸥外的眼神灼灼：“我会一直待在你们身边的！”

对森鸥外而言，他权欲深重，背了锅就算再回头也不可能在霓虹军方这种势力里进入高层了。但横滨不一样，港口黑手党不一样，以森欧外的能力和心智，如果不是“三刻构想”的需要，在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收拢权力之后，他能把另外两方玩的半死不活——某个三面间谍和他的朋友们就是例子。横滨这个地方，广阔天地，任森鸥外施为啊。

而现在看来，以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与一个国家的暴力机构抗衡，掌握这份情报、有能力瞒下这份情报的，目前只有森鸥外。

森鸥外在军方对立面势力的地位越高，就越不可能把他交出去。

森鸥外需要尽快成为□□首领。

迟则生变。

“理酱，你醒来啦！”一直不见踪影的金发萝莉在风间理作出类似宣誓的发言后终于出现，端着一碗泡面推门而入，“我昨天就发现你在看泡面哦～”

森鸥外接过爱丽丝端来的泡面递给风间理，简陋的病床没有小桌板，风间理接过后就把泡面放在腿上：“谢谢……”

按了按风间理没受伤的那边肩膀，达到目的的森鸥外体贴地让他独自安静一会，说还有病患就带着爱丽丝一起出去了。

森鸥外决定不用爱丽丝当吊在驴面前的那根胡萝卜了，以风间理的天赋，当作一次性用品实在太可惜了。他要风间理的正面情感转向自己，这样一来……

房间里，风间理闻着香味才感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只手挑着泡面吃得开开心心。

这泡面（嚼嚼嚼）口味我不喜欢（嚼嚼嚼），但是真香啊（嚼嚼嚼）。森鸥外（嚼嚼嚼）真不愧是（嚼嚼嚼）二三次元的（嚼嚼嚼）抗日先锋（嚼嚼嚼），三次元治死几万霓虹兵（嚼嚼嚼），二次元（嚼嚼嚼）也没放过他们（嚼嚼嚼），你们越乱（嚼嚼嚼）我越开心（喝汤）。

被食物抚慰了受惊吓心灵的风间理把垃圾一丢，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导致自己身体异常的应该就是异能，但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异能，可能是还没开发完全。目前，已知正面效果是对身体强度和五感敏锐度的增幅，负面效果一是随着五感敏锐度的增加他对噪音和难闻的气味耐性更差，二是透支力量后会头疼。

有点像哨兵，但他没有精神体……应该没有吧？希望不是，毕竟在这里出现哨兵精神方面的问题谁来都治不了。不过状态确实很像。

闭着眼睛，昏暗的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更加明显，风间理想把脸埋进被子里，但生活条件好了一些就得陇望蜀地想要求更多——这被子别人用过，他有点嫌弃。

身体素质强、需要注意精神稳定方面问题，通过特定对象的肢体接触被安抚——真的很像啊。

风间理表情凝重地睁眼：不会我的异能是根据看过的小说杂糅出来的吧？我在花市、在某些小网站……应该、也许看得不算多？不能是和谁都贴贴吧？我不吃路人，唔……

怕自己处于被监控状态，风间理闭眼后才看向进度条，居然五级了——森鸥外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啊？就刚刚摸额头、拍肩膀那几下不至于连升三级吧！

难怪，难怪，还说好得快，这好得能不快吗？

仔细一看，这房间的布置也很适合他休息，拉上的窗帘：无光适合休息，能听见时钟转动的声音：安静的空间里的白噪音，消毒水味的被子：可能是新洗的……

一条条列举出来，风间理迟疑的想：按道理来说，与森鸥外有关的巧合全都不会是巧合。但就一晚上，森鸥外怎么做到在他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把他了解得这么透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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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风间理身体恢复，期间打退几波医闹的。森鸥外不知道一直观察他得出了什么结论，开始教他看医书治病救人了。

风间理：我不是保镖来着吗？（挠头JPG.）

更多的时间，风间理还是无所事事地和爱丽丝待在一起，最常待的是森鸥外放药的房间。哪怕是黑医，诊所的味道也比外面要好闻的多，气味最好闻的是森鸥外放药柜子的房间。

“理酱，我们出去玩嘛～这里好无聊呢～”

金发萝莉凑过来试图让风间理出门，风间理抬手就去揪垂在眼前的金发，试图从人形异能上薅一点经验值。升级后，能吸收的经验值也增加了，可吸收对象也从森鸥外变成了森鸥外和他的人形异能，不排除异能者都是他的吸收对象的可能。

被躲开了。

“哼，理君总是扯人家的头发，人家要从今天开始讨厌理君！”

金发萝莉又“噔噔噔”地跑出去。

房间重回静谧。

静谧又被打破，森鸥外端着一堆瓶瓶罐罐进来：“理君很喜欢这个房间吗？”

“嗯，没有嘈杂的声音，气味不算驳杂，有一种死了的安详感。”盘坐在柜前的风间理两眼发直，合上一本厚重的充斥医学专业名词的大部头，拽拽森鸥外垂到他肩旁的白大褂。

“嗯？”森鸥外淡定得像听到他说“今天又干翻几十个人”。

“没什么，就是，森医生……”风间理有点犹豫。

闷在角落里思考了几个小时，以他上辈子“只要我不想当副主任，那我就是正厅”的情商，实在想不出来“你什么时候去干翻横滨一霸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该怎么用委婉的话，对镭砵街这个横滨贫民窟的一个无证医生说出口。

上位……对哦，还缺一个太宰治。篡位当场还有个见证人太宰治，在森鸥外上位期间未来的□□劳模肯定也出了不少力。所以，森鸥外还没有行动起来是因为他认为现在的人还不足以开始行动。

“最近来诊所的人好像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