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回响 第1章 开局心脏被炸开

锡蓝从实验室里出来，在洗手池边按下一泵洗手液，用力搓洗起来。胃液翻滚倒流，他有点恶心。

今晚实验室里来的不速之客让他大倒胃口。他打开水龙头，反复细致地冲洗，垂眸不动声色地清除掉自己大脑中刚刚这场低俗表演中，所有让他不悦的细节记忆。

清洗干净，他唇角愉悦地上扬，关掉水龙头，拎起今晚带来的铝银色药剂箱，转身步伐轻松且沉稳地拐向这艘正秘密位于深海数千米以下的私人潜水艇的餐厅。

透过高度夹层玻璃，他看着窗外深海里游过的鱼群，坐在铁板烧餐厅旁的木质高脚架椅子上，点单。

“一份炙烤章鱼烧，谢谢。”锡蓝朝着里面那位身形瘦削的厨师点单。

他放下手提箱，半晌没听到回应，抬眸不解看了眼对方，青年戴着高顶厨师帽，黑口罩，露出来的烟灰色碎发微微遮眼，琥珀色的眸子与他视线相处的瞬间怔了一瞬。

接着自然而然地错开视线，平静地微垂眼睫。

“好的，先生。”

青年声音很轻，嘴角微勾，手上动作干练而麻利地从干净的水箱里提出食材——一只八爪章鱼。

手起刀落，一把铁板烧的平刀耍得非常漂亮。

锡蓝忍不住被吸引住目光，注意到对方骨节修长且白皙漂亮的手。

铁板上，新鲜的章鱼须被“咔咔”切断，翻卷露出雪白的嫩肉来。

“滋滋”声响起，搭配高级蘸料不断在铁板上翻炒，鲜香扑鼻。

赏心悦目，又莫名地解压。

这让等待美食的过程也依旧让人愉悦。

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

“锡蓝先生，您发明的S-1020号药剂实在是一项跨越生命纪元的伟大发明。短时间就能让一条濒临死亡的人鱼快速修复基因链细胞再生重组……甚至可以延长寿命……这实在是神奇！”

听到对方再次提到这次试药实验，锡蓝微蹙眉头。

丝毫没有意识到说话的这人是一位科技巨头最宠爱的女儿，目前正任职商业部重要职位，是不可得罪的合作伙伴，何况还是位明艳动人的美人。

锡蓝礼貌性地微点头，严谨地提醒：“S-1020号尚还在试药阶段，副作用还未可知。不过这是第一次大型**试药。”

他神色平静，想到实验室里那条奄奄一息的人鱼，有点烦。

“那有什么？我们已经成功了！”一个年轻男人试图勾过锡蓝的肩膀，被他敏锐地侧身避开。

对方也是有眼力见的人精，不以为意地举起香槟吹捧：“锡先生，您是个伟大的生命基因学家，您的这次发明一旦投入医药界量产，将会拯救无数脆弱又伟大的生命！”

“我想外面那些各大新闻媒体早就得到消息按捺不住想要您的独家专访了。”另一中年男人笑道。

锡蓝：“我不会接受任何采访。”

锡蓝目光不错地盯着等待已久的章鱼烧，因发现那名年轻厨师频频走神儿望向他这里而感到不满。

他眉头微蹙盯着那已经糊得焦黑了的触角，想出声提醒——

“轰——”

平稳上升的潜水艇发生剧烈撞击！

紧接着餐厅两面的玻璃外深黑的海底四方“嗖嗖嗖”飞过数只不知名的鱼雷，直接将高度双层的玻璃打穿成了筛子！

水流瞬间倒灌进潜水艇，餐厅地面倾斜——刚刚那位年轻男人尖叫声比那位美人还扎耳。

坐在高脚椅上的锡蓝也不可避免地踉跄了下，他下意识迅速伸手去抓离他仅一个手掌距离的药剂箱。

哪知一只手动作凌厉得比他还快一步，他慢一步只抓到对方手背。

他抬头，撞上年轻男人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一时间脑内闪过什么，讶然——

“是你！”

年轻厨师一愣，随即狡黠一笑，迅速勾过银色药剂箱往身后的磁吸盘一拍，动作飞速地从双胯处抽出两把不可小觑的□□，对准锡蓝及他身后逃窜的几人。

他含笑嚣张地警告：“不许动！”

那些人被吓惨了，吱哇乱叫，年轻男人直接几枪过去，精准点击，解决掉吵闹的源头。

锡蓝面色沉静地盯着对方，在脑内迅速计算躲闪攻击并将这个危险分子干掉的动作轨迹和成功几率。

然而——

“轰——”又是一声猛烈撞击。

锡蓝后方几米开外本就脆弱的玻璃瞬间被高速冲击进来的物体全部撞碎！

他回头。

一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浮游在潜水艇外海水中的男人——不！是人鱼，他下半身有一尾数米长火焰般耀眼的暗鳞——

还是只A级人鱼！

他身后黑暗中陆续浮现出深海中粼粼闪动的光泽，全都是荷枪实弹的人鱼！

是人鱼反动武装组织——

深海黎明！

锡蓝浑身紧绷，颈侧隐隐有鳞光凸显，依旧在克制和犹豫——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暴露自己真实的身份。

潜水艇上配备的武装人员完全不敌来势汹汹的深海黎明，大部分人很快被俘。

“就剩这一个了？我来！”为首那条赤焰鱼尾的人鱼笑容英俊无邪，莽撞地抬起手中的鱼雷枪。

“不是！等等——！”

锡蓝身后的青年声音有一瞬的慌乱。

然而已经晚了。

锡蓝即便躲闪及时，依旧眼睁睁看着那枚能直接摧毁一艘中小型舰船的鱼雷在自己的身前炸开！

胸腔里的血液瞬间弥漫开来。

痛得他根本说不出话来，被强劲的冲击力狠狠冲得往后飞跌出去。

他狼狈地跌倒在已经淹到腰部的海水中，整颗脑袋砸在水里晃荡，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整个人彻底湮没在海水里。

痛。

好痛。

他视线恍惚中，耳朵湮没后，人鱼的生理性功能依旧让他能在水中听到模糊的声音，可是太痛了。

他依稀感觉自己被那人慌张地捞起来，追问他。

锡蓝神志不清，睁眼只能看到摘掉口罩的年轻男人朝他愤怒地张嘴闭嘴。

“密码！”

“快！告诉我药剂箱密码！”

“小枭你别晃了，他快死了……”那赤焰鱼尾的人鱼有些讪讪地小声提醒。

“他不会死！”年轻男人凶狠地抬眸喝断他，“有我在，他不会死！没有那该死的S-1020号我一样能救活他！”

快要失去意识前，神志不清的锡蓝感觉自己被戴上氧气罩，拦腰一把抱住，用力往高处拖。

他们身后是一艘彻底沉没的潜水艇，一群不断上游的人鱼拎着他们手上昏迷的被戴上氧气罩的人质们纷纷上游而去。

在庞大如怪物的深海面前，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散发着微微粼光的小鱼罢了。

……

锡蓝是被痛醒的。

他感觉肺部和心脏都不太好，漏气一样，醒来大口大口呼吸，破风箱一样扯着痛，这感觉并不好。

好不容易挣扎睁开沉重的眼皮，他眯着眼睛慢慢适应刺眼的灯光，忽然意识到那好像是手术灯。

他被人类政府救回来了？

只是下一瞬，他侧头猛然撞上那双阴冷的琥珀色眸子，年轻男人不带任何感情地俯视着他，身上穿着一件染满血污的白大褂，右手上还手持一把尖端极为锋利，甚至可以一刀划破他颈部的手术刀，刀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

锡蓝瞬间浑身绷紧，鱼鳞直立。

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具象化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醒了。”男人声音低哑，透着股疲惫，转身抬手将照明灯挪到自己那边，慢条斯理地将手术刀放下，整理器具。

刺眼的灯光移开，锡蓝终于第一次可以认真看清对方的长相。

怪不得一开始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这并不是他们最近第一次见面。

两天前的晚上，九点半。

在繁华的虹京CBD中央区，某座高耸入云的大厦内，虹京大酒店顶层宴会大厅正在进行一场富人与权贵云集的生命基金会慈善晚宴。

几大行业领域的巨头相继聚首，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虹京权贵家族之一的锡家成为这晚的焦点。锡家最上面那位正在极力角逐某个高职的竞选——而锡家小辈中最不显山不露水的锡蓝最近却经锡家透露风声。

这位不骄不躁，专心生命基因科研的年轻学者研制出了一款生命药水，可以逆基因快速修复生命组织，并有打破生命寿命桎梏的前沿性医药科技突破！

这个消息无疑是让人兴奋的！

毕竟财富再多，都比不上绵延的寿命让人疯狂。

当然，也有一些家族无不怀疑这可能是一场竞选诈骗谎言，但依旧不影响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快速传播遍整个上层圈层。

说白了，今晚这场生命基金会慈善晚宴就是为锡蓝而办的。

但直至晚宴最后，万众瞩目的主人公都未曾出现。

此时的锡蓝依旧埋头在他的实验室里进行S-1020号药剂的反复数据测试。

接近十一点半，锡蓝的助理上前提醒：“锡先生说，今晚午夜将会在虹京地下城举办一场私密的人鱼秀，让您亲自前往挑选明日试药会的实验体。”

就在助理以为对方依旧会不为所动时，锡蓝起身放下实验器材，走出实验室，换下白大褂，开始反复细致地洗手。

他终于松了口气。

锡蓝接过助理递过来的VIP烫金票，上面还有一尾繁复精致的鱼尾图腾。

他接过来收进口袋，驱车前往，一路驰往，穿过高楼林立，霓虹闪烁的区域，而在这片亮如白昼的繁华区的下方，是一大片稀稀疏疏的黑暗，遍布整个虹京拉斯海湾漫长而荒芜混乱的海岸线。

那是一片密密麻麻看不清尽头的贫民区。

而在CBD中央区大厦底部，又是无尽黑暗，奢靡、血腥与罪恶弥漫，纵横交错的地下城。

在落后与繁华交错的虹京，人鱼危险狡诈，却也美丽昂贵。

对于常居海上的渔民，甚至大胆游荡深海的人鱼猎人而言，只要捉到一只，高价卖给上层的有钱权贵，那么就可以立即实现阶级跃迁，这辈子就享福了。

锡蓝走进昏暗的电梯，直速下降，电梯内光影明暗闪烁，也越来越暗，直到停到目的楼层。

“叮”地一声，他迈步从里面走出来，接驳的侍者上前检票，只一眼，看出贵宾席位后，迅速前恭后倨地引领对方从特殊贵宾通道前往中心区域。

锡蓝长相非常俊美，五官深邃立体，有略微的混血感，墨蓝色的眸子有如蓝宝石一样迷人，额前略微遮眼的碎发及发尾处微卷，正经中透出一点漫不经心的凌乱美。

他身材高大挺拔，有一米九一，上身是简单的亚麻衬衫，下身是直筒单褶西裤，还有棕咖色皮鞋，正经地就像刚从会议上下来的年轻学者，和这里纸醉金迷的有钱人格格不入。

锡蓝跟随侍者前往贵宾区的半开放包厢，快进门时，竟被一个迎面埋头走来的年轻人撞上肩膀。

他肩胛骨微痛，皱眉低头看对方，只看到一顶贝雷帽底下那截白得有些过分的脖颈。

侍者似乎认出对方来，有心在他冲撞了的贵客面前替他说好话，老练地说笑：

“小叶，平时挺伶俐的，怎么今天这么笨拙？是看到客人长得好看傻了眼了？”

锡蓝闻言想说，他刚才是低头撞过来的，根本没有看自己。

下一瞬，那年轻人才略微慢慢抬头望向比他高许多的锡蓝，琥珀色的眸子如冰遇春，一点点融化，漾出来星星点点的笑意，却始终透着一股距离感。

他长得极好，周身隐在晦明渐变处，显得灰丽，人也很消瘦，只有那抹薄唇有点血色，显得没那么苍白，但锡蓝依旧注意到他皮肤下的血管。

他隐约发觉对方身上有很浓郁的人鱼气息，只是有些混杂，还……不止一条。

锡蓝眉头紧皱，他不是没听过人鱼秀的**与混乱，只要席上的观众出的价格够高，管理者为了满足贵宾们猎奇的心理，将人鱼关在巨大的观赏鱼缸里，或注射药剂或威逼利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只是这条人鱼竟然能自由出入，还很大胆地直接撞上他怀里来。

锡蓝微抿薄唇，不知为何罕见地有些不太高兴。

“对不起对不起……”叫小叶的青年连忙低声道歉。

“没事。”

锡蓝语气淡漠，眼神陌生，没再看他一眼，转身走进二楼高处的雅座包厢。那侍者就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

青年一怔，垂眸时嘴角扯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似有点淡淡的苦涩，缓缓地，从胸腔里消散出去，不过片刻，便什么也不剩了。

包厢这里的窗户对外正好能将底下舞台最中央的所有细节尽收眼底。

锡蓝身后的青年跟着从走廊走进去，站在他身后。

锡蓝察觉到时讶然回头，没想到他竟跟了进来。

他目光再次细细打量他，隐约有些眼熟。

楼下骤然响起的喧嚣与狂热，打断了锡蓝心底那点莫名。

人鱼秀开始了，商品开始一一展示。

锡蓝今晚本来只是例行公事，准备随便挑选一个实验体就走。可不知为何，扫过楼下那些精致漂亮的人鱼，却没一个看上的。

楼下的气氛已经火热，有财大气粗的观众当场砸钱，让侍者上前给一只貌美的人鱼注射了一只药剂。现场的观众们明显都知道那是什么，气氛一度吵得很热。

锡蓝无心关注底下在弄什么幺蛾子。

他始终能察觉到身后那道不紧不慢盯着自己的目光，莫名有点燥。

很快，锡蓝嗅到了空气里似有还无的气息，瞬间脸色一变——

那是刺激人鱼进入求偶期的激素！

也就是人鱼信息素。

一旦一只人鱼被刺激得进入求偶发情期散发信息素，那么在场的大部分低等级人鱼都有可能抵抗不住被迫发情。

他黑着脸陡然站起来，半场就要从贵宾席退出。

“先生，还没有看上的人鱼吗？”从进屋后一直安静不语的青年突然开口。

锡蓝闻言转过头去，冷冷看着他：“怎么，想让我选你？”

对方一愣，随即似乎是明白什么，接着笑吟吟地看着他。

“您误会了，我不是商品。”

“难道您以为……我是人鱼吗？”不知不觉间青年竟更靠近锡蓝了一些。

锡蓝抿了抿薄唇，他不会说他闻到了青年身上那混杂的人鱼气息。

这只有人鱼才能闻得到。

沉默了一瞬，青年又开口：“老板，我给您推荐一条吧？”

“不用。”锡蓝踱步直接往外走。

那青年被拒了反而愈发大胆地追上来，像一只游走在明暗交界处敏捷矫健的黑猫，琥珀色眸子里藏不住的狡黠。

他笑意吟吟递过手机，点开播放一段视频。

“您看看。”

锡蓝勉强压住信息素引起的燥动，低眸去看。

视频拍得有些模糊，画面有雨滴打在镜头上。

一段晃动的镜头过后，画面里出现一个男人站在暴雨时分海边礁石上的背影。

远处风雨摇曳，一艘渔船即将被搅碎，有人跌落入海面，转瞬就被海浪吞没。

那男人停顿了一瞬，便直接转身跃入大海，浪花暗涌间闪过一尾墨蓝色的鱼尾，溅起一片白浪。

人鱼再转身，长相秾丽，冰蓝的眼神在末日般浓墨重彩的天空下，凝望镜头的方向，冰冷又迷人。

正是锡蓝本人。

后面不用再看，而暴露身份的锡蓝握紧了手，只看了几秒，就已迅速作出决断。

如此他反而放松了些，倾身覆在青年小枭的耳畔轻声夸赞——

“拍得不错，可惜……”

锡蓝嗓音蛊惑地侧头靠近，那青年似乎有所察觉，下意识躲避。

这动作莫名让锡蓝有些不悦。

他当即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把摁住对方的肩膀，对准他有些苍白的唇吻上去！

“……你就要忘记了。”

青年瞳孔微睁：“！”

接着，锡蓝右手动作敏捷地将对方手机打落腾空，往前一接掠到自己手上，快速按下删除键。

他快速离开对方的唇，有些不大自在地抿了下。

事发突然，本该只需肢体触碰的他却因为对方躲避，第一次来不及思考，换成了亲吻嘴唇来施遗忘咒。

棋差一着的青年一时震惊：“你……”

可他已经来不及说出更多——

遗忘咒开始生效。

不过瞬息，青年眼神逐渐茫然再缓缓清醒，突然看清锡蓝近在咫尺的俊脸后，似乎被惊吓到了似的，猛地脸色一变往后一退。

那张灰丽的脸上表情竟更怪异，窘然间竟隐隐有了几分血色。

“……”

锡蓝有些心虚地将手机放回他手上。

青年攥着手机眉头紧锁：“你怎么……”

“小枭！小枭！他选了谁？有没有把阿翡推荐给他？！”隐藏耳麦里陡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他的话。

青年回过神来，冷静地摁掉耳麦，强自镇定地开口：

“……老板，我给您推荐一条吧？”

锡蓝闻言一僵。

遗忘咒怎么会没生效？

怎么可能。

不可能。

……令遗忘咒失效就只有一种可能。

可是怎么会？

总不可能是底下一楼传上来的那该死的信息素影响？

“……您看8号翡翠尾的人鱼怎么样，他不论是外貌、年龄、身形都非常出色。而且很干净，是刚抓到的，绝没有被玩过。”

锡蓝：“……”

锡蓝：“好，就8号。”

他迅速通过平板勾选、提交、签单，连竞选过程都免了。

转身毫不犹豫地抬脚就走。

只留身后那青年眼神复杂地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锡蓝走远了，在走廊拐角处又回眸看了眼。

……不知道，

锡蓝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思绪渐回地想：

那条视频他有没有备份。

不过都不重要了，他已经将其所有相关的记忆全部删除。

就算有，他自己恐怕也找不到藏在哪儿了。

锡蓝直挺挺地躺在手术台上，环视这间杂物堆积得密密麻麻，蚂蚁回家都得迷路的黑诊所，麻木地想。

此时，麻药效果退了，他心口被纱布裹了一道又一道。

隐隐闷痛的锡蓝躺在手术台上，有些恍惚地想起两天前的事，他庆幸当时回去没有随手删除掉这段不太愉快的记忆。

否则他现在会更被动。

“你……到底是谁？”刚开口，锡蓝的嗓子有些沙哑。

已经收拾好手术刀的年轻男人闻言，习以为常地，回眸眉梢微挑。

“你真不记得我了？”

锡蓝：“我记得两天前晚上你在地下城，那里的人喊你‘小叶’。”

“但我要问的是，你真正的身份。”锡蓝的S级体质已经在慢慢帮助他快速修复身体，他强撑着从手术台上坐起来。

他看着对方脱掉了那件污秽的白大褂，随手摁了下旁边堆积杂物的木架子上，某个犄角旮旯里藏着的老式音乐播放器。

老物件卡顿了下，冷不丁地跳出来一段节奏脱线的蓝调摇滚。

白大褂享受地挑了挑眉梢，转身扭开水龙头，将两只戴着塑胶手套的手交叉着放在水流下，有些愉快地踩着音乐节点，冲洗掉猩红色的血迹。

“……”

锡蓝下意识再次盯着他那双手看。

“叶小枭，叶子的叶，凤枭同巢的枭，记住了。”他听到青年说。

“忘了也没关系。会让你想起来的。”

这个叶小枭懒洋洋地笑道。

时隔多日，我卷土重来，这次尝试写主攻文（划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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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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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开局心脏被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