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厚重的乌云将高悬在空中的太阳遮住。
明明刚出来时还阳光明媚,一副天气大好的样子,可转瞬便阴云密布,平静的海面上飘起雨来。
“阎总,外面下雨了。”西装革履的特助张跃,从包间外走到总裁阎昊身旁,弯腰压低声音询问:“现在还没起风,但外面乌云很重,需要现在返航吗?”
阎昊眼帘微垂,复又抬起,望着对面的中年男人笑道:“特地查好天气,专门等今天邀您出门海钓。谁料到,大好的天气也能瞬间转阴。看来,今天确实不适合办事。”
“好事多磨。”中年男人笑眯眯地回:“今天虽不适合海钓,但雨后的风景却是别具一格。”
阎昊听出他话里意思,当即扭头对张跃吩咐:“让人仔细关注外面情况,若是雨势不大,便不用返航。”
张跃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包间。
阎昊和中年男人又交谈了片刻,才双双离开包间。
身着一袭藏蓝色西服套装的阎昊,人高马大且步履沉稳地走向甲板。
“阎总,外面的雨势没有要转停的意思。”张跃在见到阎昊后,急忙抬脚过来。
阎昊望向海面。
平静无波的大海缓慢掀起波浪。
雾蒙蒙的天空下,淅沥沥的雨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急变大。
噼里啪啦的雨打在甲板上,透出一种诡异阴森的氛围。
“阎总,”张跃望着外面,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转头担心地对阎昊询问:“雨越下越大了,要不要返航?”
阎昊望着波涛起伏的海面,在越来越急的雨声中,声音淡漠道:“返航。”
张跃心底猛松口气,急忙转身去吩咐。
阎昊无视外面越下越大的暴雨,抬脚走到甲板上。
豆大的雨珠打湿他精心打理的头发和昂贵的西服套装。
整个人像被什么魇住了心神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海面。
哗啦啦——
水声、雨声,在沉闷的轰雷声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特殊的音乐。
阎昊站在甲板上,好似海中无根漂浮的海草,随着海面的波浪起伏不定。
“啦啦啦~啦啦~”
嘶哑难听的歌声突然打破诡异的氛围,宛如一个音痴误入海妖猎食的妖异场景,格外出戏。
阎昊从容淡漠的俊脸上露出一丝裂痕,沉稳如山的身躯微不可察地一晃。
对方也像是察觉到自己歌声难听似的,不再张嘴吟唱。
阎昊面无表情地调整好状态。
就见深不见底的海面下,缓缓浮起一个肤色冷白、漂亮妖冶的长发少年。
阎昊墨眸微眯,极佳的视力让他看到水面下,隐隐闪烁的银白色鱼鳞。
视线上移。
墨色人眸对上银白色非人瞳。
海妖似的少年随着波涛汹涌的海面不停起伏。
阎昊看到他张了张粉嫩富有光泽的唇瓣,似是要发出摄人心神的空灵歌声,可下一秒又见他露出些微懊恼神色,忿忿地闭紧了唇。
他想起刚才那嘶哑难听的歌声,眼中隐隐带了些笑意。
而对面的非人少年,则像是被他脸上的笑容刺到似的,当即收起表情,银白色的瞳孔定定地望着他。
甲板上的阎昊,忽然抬脚爬上栏杆,而后纵身一跃。
“扑通!”
藏蓝色的高大身影瞬间沉入深不见底的大海。
“阎总!”
从游艇驾驶室回来的张跃,瞳孔一缩,下意识疾步跑到甲板。
他望着转瞬就不见踪影的阎昊,在控制不住担心的同时,回想起阎昊家里尘封已久的各种潜水冠军奖杯以及各类游泳冠军奖牌,这才拼命按下想要回船舱喊人来救他的冲动。
不过,张跃还是担忧不已地紧盯着海面。
*
冰冷无声的海水里。
阎昊闭上双眼,放任自己往下沉去。
待胸腔里的氧气一点点消耗干净,就在他控制不住想往上游时,周身的水浪掀起层层涟漪。
一条冰冷纤长的胳膊圈住阎昊的腰身。
阴冷滑腻的手掌捧着他俊美硬朗的面容,冰冷坚硬带着蹼的拇指抠开他棱角分明的薄唇,潮湿阴森的氧气透过紧密相贴的唇瓣,无声地被渡过来。
阎昊睁开双眼。
少年美得雌雄莫辨的精致容颜在水下丝毫不崩。
阎昊和他四目相对,表情淡漠,一双腕线过裆的宽大手掌,顺着少年冷白如玉的腰身往下摸——
一层层锋利冷硬的鳞片覆在胯骨及胯骨以下。
果然是鱼。
阎昊修长有力的双腿缠住人鱼少年平坦劲瘦的腰身,展开双臂熟稔地划开周围水浪,仰头就要朝海面游去。
人鱼少年精致的容颜露出些许疑惑,他低头看了看阎昊缠在他腰上的有力双腿,又看了看因泳姿而露出的一截蜜色腰身,有限的脑容量使他露出了然模样。
啊——
他想跟我繁衍后代!
人鱼少年当即露出需要繁衍后代用的工具,十根修长尖锐的黑色指甲,轻而易举地将阎昊身上的藏蓝色西服撕成碎片。
阎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周身一凉,突然赤条条地出现在海里。
他皱眉,刚要将在水里乱动的人鱼少年捉住,就忽然大腿紧绷,整个人面色极为难看地僵在海里。
人鱼少年凭借本能挺动。
即便这是他第一次进行繁衍后代,可以往他在行驶海面的船只上,见过不少人类男女在甲板或海面小艇上进行繁衍后代。
这样的行为……
人鱼少年似愉悦又似难受地蹙起眉。
阎昊在频繁又剧烈地刺痛中,回过神来。
他脸色阴沉地伸手掐住人鱼少年的脖子,另一只手用力捏住人鱼少年滑腻紧实的腰身,心情燥郁地要将他从自己身下提溜出来。
人鱼少年感受到他的反抗,霎时冷白纤长的手臂反制住他的双手,且为了他不再反抗,直接摆动宽大有力的鱼尾,将他压在不远处的一片海草里。
阎昊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
蜜色强壮的身躯被冰冷滑腻且韧性极佳的海草束缚住,整个人以猎物的姿势被人鱼少年强硬地压在海草里。
他想过自己可能会被人鱼少年困杀。
但他怎么都没想过自己竟会被当成繁衍后代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