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兵器，永不认输 第8章 人形兵器准则第八条

事实证明，斩草除根的确很有必要，没有赶尽杀绝的结果便是：钱还没来得及花出去的胧，被前来报复的黑手党们堵在了商业街上。

不过好在这里的人对应付突发状况相当的有经验，他们果断地发挥了超强的机动性作鸟兽散，就连周边的商店也熟练地迅速关门歇业，暂不待客。

胧对他们的反应表示很满意，虽然她并不在乎会不会牵连到无辜这种事情，但这样做无疑是给她省下了许多麻烦。

时间是一种很重要的事情，在这些弱者的手上但凡多浪费一秒，留给她可供自由支配的时间就会少掉一秒。

“嘛，虽然我个人觉得没有必要，但还是需要提醒你们一下，当你们决定对我展开报复之时，应该就已经做好了有来无回的打算，对吗？“胧看着想要来取她性命的黑手党们，脸上并无任何类似于焦躁或者是愤怒的情绪，她只是在阐述事实。

可惜的是这些弱者并没有get到胧难得的好心。

回应她的是被扣动的保险栓和铺天盖地向她射来的子弹。

银色的子弹顺着弹道划破空气，擦着胧的皮肤击中了后面的商店橱窗，透明玻璃如同蛛网一般从中心开始碎裂。

胧觉得他们的武器很有意思，速度，攻击，冲率都算不错，只是使用武器的人不太行。

像这种胡乱的射击没有丝毫的用处，就算不能用子弹准确无误地打碎她的心脏，头骨等致命部位做到一击必杀，那么至少也应该打中她的膝盖或者是持刀的右手，最起码能抑制住她的行动。

但很遗憾，他们并不能达到胧的期望。

手臂，腿部，还有腰侧，都仅仅只是擦出了血而已。

疼痛，伤口，血液对于与死亡相伴的人来说都是寻常不过的小事，只有真正能够威胁生命的存在才能够真正让他们感到战栗。

胧甚至根本就不准备躲避那些不足以致命的子弹，只是不断地缩短着他们与她之间的距离。

大抵是被胧不要命的打法吓坏了，那些人竟是齐齐向后退了两步，目露惊骇，就连握着木仓的手也变得迟钝，犹疑。

在战场上，分神绝对是大忌。

当他们的行动出现破绽，对胧来说便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转瞬之间，胧已经将他们与她的距离拉近到斩杀线之内，接下来可以说，已经完完全全都是属于她的时间了。

近战本就对胧而言很占优势，更何况她面对的是那种竟然会在生死决斗的战场上露出恐惧，胆怯等等眼神的……意志不坚定者。

他们在惧怕死亡，却不知当他们感受到恐惧之时，死亡便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既然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又为何要来到战场，夺走他人的性命？

胧其实不是很明白这种心态，在她看来，一切都应该是守恒的，在杀死他人的同时，自己也应该抱着被人杀死的觉悟。

这大概便是人类与她的思想差异之处了。

算了，不重要。

她只需要一次次地挥刀收割别人的生命，唯有这样，她才能在战场种活下来，才能够保全自己的生命。

胧不想死，所以，她从不会迟疑。

银白色的刀刃挥了下来，红色的血滴又开始飞溅。

有人被胧的近身慌了神，他们颤抖着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木仓；而还有更夸张的竟然想要背弃并肩作战的同伴，先行逃跑。

战场上哪儿会有多少逃兵？怯战者只会比任何人都死得更快。胧干脆地挥刀平等地送给他们终结。

如果真的有来生的话，但愿他们生活在和平的时代，不要走上这一条夺取生命的道路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鳄鱼的眼泪”？胧冷淡地想着，当然，她对自己走上这一条路没有任何的后悔，毕竟野兽与人类不同，它们天生就不具备多少选择的权利，她也有且仅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下去。她的身后注定是尸山血海，白骨累累！

复仇者们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胧手中持着刀，向着最后一个敌人靠近。

在对方恐惧战栗的眼神中，她像是来自于地狱的恶鬼。

魔鬼，这绝对是魔鬼！

藤原的脸色如同废旧的墙壁一般灰暗，面对这种眨眼间就能带走生命的恶鬼，他只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看着她，持枪的手软得过分，他升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后悔，恐惧，绝望……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不要走上这一条不归路。但世界上最缺的便是如果，他也只能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前来杀我的……就剩你一个了。“胧站在他的面前，嘴角微微扬起嘲讽的弧度，她用手提起藤原的衣领，强迫对方仰头看他。

“你知道你们这些人类与我的区别在何处吗？“

“对……对不起……”，藤原的嘴唇翕动着，感受到胧手上的力道越发重，他吓得连连摇头：“不……不知道……”

“是吗？那么假设我给你一次可以杀死我的机会。“

她抬起藤原僵硬得已经拿不起木仓的手，将木仓重新从地上捡了起来，顺便为他摆好手持木仓的姿势。

“你是会打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心脏，“还是说更残忍一点，”她指着自己持刀的右手，“只要打断我的手，大概就不能持刀了吧。”

“看着铮铮的傲骨被就此碾碎，看着尊严被无情地践踏，看着赖以生存的自信与骄傲转瞬间化为无尽的悲凉，这似乎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藏在斗篷下的眼睛逐渐变得狂热，像是簌簌燃烧着的火焰。

“所以你会朝着哪里开枪？”

四下里一片寂静，就连时间都似乎被凝固住了。

胧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静静地等待着藤原的选择。

瘫倒在地的藤原瞳孔被吓得不断震颤，已经逐渐趋近于疯狂，按住扳机上的手指颤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他看到了什么呢？

夕阳即将西下，在漫天橘红色的霞光中，少女的脸被宽大的斗篷全然遮住，只能看见一片漆黑的阴影恍若从地狱中走来的恶鬼。

“别逼我。”他喃喃道，“我也不想的，是他们……”

黑影伫立在藤原的面前，虽然他并不能看到黑影的表情，但他能想象到对方现在正在用什么样的眼睛在看他。

“废物！”他仿佛听到了黑影的低语。

“别逼我别逼我别逼我！”他被刺激得胡言乱语。

人在疯狂的时候大概什么都能做出来，只听“砰——”地一声，一声枪响突兀地响起。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藤原的大脑明明什么都没有想，他的手还是控制不住痉挛，扣动了扳机。

他开了枪，射杀了那个怪物，是吗？

藤原机械地转了转头，看着子弹在空中飞驰，略过了漆黑的阴影继续向着前方打去。

不，他根本没有打中那个怪物。

胧对此并不意外，掩藏在斗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带着一种奇怪的讽刺感。

“看吧，就算我给你这次机会，你照样会射偏。”

“所以啊，”她微微昂着头，看向上方的天空，声音竟然带着一丝诡异的悲悯，“连直面死亡的勇气都没有，下辈子还是换一条其他的路走吧。”

话音刚落，地下便多了一道殷红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