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柏峰将望乐的头转向一侧,方便他排出呕吐物以免呛咳窒息:“你有什么办法吗?”
祈醒三步并两步地冲过去,直接跪倒在了望乐的身前,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镇定剂对准望乐的三角肌,可是在针头即将触碰到望乐的皮肤时,祈醒的手又再次顿住了,握着针管的手青筋凸起。
望乐的脸色已经开始微微有些青紫,祈醒没再犹豫,快准狠地插入了望乐的皮肤里。随着药剂进入身体,望乐的颤抖有几秒钟的停滞,慢慢平静了下来。
祈醒将针管拔了下来,张柏峰刚要舒一口气,望乐却陷入了更加癫狂地抽搐,不只是头,连四肢也跟着抽动,整个人贴着地面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动,脸色也愈发青紫。
张柏峰:“怎么回事?药没用了吗?”
祈醒的眼底尽是慌乱,微微控制住望乐的身体却又不敢使劲,面前的人抖着抖着突然就没了动静,陷入了昏迷。
“望乐,望乐……”祈醒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他紧紧地抱住望乐,像是感觉不到肋骨传来的疼痛一样,还在努力把望乐往怀里挤压,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望乐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可是望乐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去医院!”张柏峰当即拿起车钥匙,就要把望乐扶起来,祈醒像是没听见一样,紧紧地抱着望乐一动不动,
“快闪开啊,还等什么?”张柏峰一把推开祈醒,迫使他与望乐分开,才看到祈醒已经失了神,全身上下也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镇定自若。
张柏峰一边架起望乐站起身,一边揪着祈醒的衣领往上拖:“不想让望乐死,就给我镇定下来,别tm望乐出点事你就魂不附体,惊慌失措的!”
祈醒终于有了反应,颤抖着手想从张柏峰手里抱起望乐,张柏峰一脚踹过去:“滚去开门!”
张柏峰借着沙发的力量利落地把望乐背起来往外走,祈醒六神无主地跟在身后。
一出办公室,张柏峰就喊道:“所有人继续工作!”
依言,几个刚刚站起来的警员又满是担忧地坐了回去。
张柏峰飞快地走到车前,打开车门把望乐放进后座,一坐上驾驶座,车就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车内安静得像是空气凝结了一般,只有张柏峰开车时传来的一两声声响。祈醒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像一阵警铃敲在人紧绷的神经上,他慌忙地掏出手机,还没看到来电显示,一个没拿稳,手机脱手甩到了前面的位置。
张柏峰目不斜视,专心开着车丝毫没受影响,任凭电话不停地响着,反复多次后电话才终于停了下来。
没过两秒,张柏峰的手机转而响了起来,他的电话连接了车载蓝牙,接通后望小莲急促的声音响起,毫不客气:“望乐和你在一起吗?你们要去哪儿?”
“市中心医院。”
“不能去医院,把他送回来!”望小莲的语气很强硬。
“不行,望乐现在情况紧急,送医院才是最……”
“我才是他的监护人!就算你是警察也不容你插手吧!”
“望乐是一个成年人,有自己的行为能力,谈不上什么监护人了,他是我的下属我得对他负责!”张柏峰话说得也是不容置喙。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数秒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柏峰没有理会,继续目视前方认真开车。
不多时,到了医院,张柏峰还没把车停稳,祈醒抱着望乐率先下了车。然而,人还没完全下车,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人一把推在祈醒的腰上,祈醒顿时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不禁倒抽气,他下意识放松了手上的力气,男人看准时机把望乐抢了过去。
“祈醒!”张柏峰还坐在驾驶座,短短几秒钟眼看着人被抢走了。
祈醒强忍着疼痛,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膝窝,另一个男人赶忙上来帮忙。
张柏峰打开车门脚还没落地,一辆车像没长眼一样贴着他的车冲了过来,将他逼在了车上,紧接着一个十分华丽的曲线正好停在了望乐面前,其中一个男人赶忙牵制住祈醒,另一个人把望乐送上了车,待人一上车,面前的车又扬长而去。
祈醒皱眉喘着粗气,张柏峰赶忙过来要把人扶进医院,祈醒从衣服里拿出止痛药强咽了下去:“我没事。”
张柏峰又把人扶进了车里,等祈醒稍微缓过来,开口道:“望小莲?”
祈醒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就这么害怕望乐去医院,是怕查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张柏峰微眯着眼睛透过后视镜看祈醒的反应。
祈醒还是紧闭双眼,只是将头偏过一边。
过去的十几年里他时时刻刻提醒望乐注意情绪,任何会引起情绪变化的事几乎都会让望乐发作。可是这段时间望乐表现得都太正常了,甚至在救王凌雪的时侯都没有什么剧烈的情绪起伏,仿佛越刺激,他的承受能力就越强,让他甚至都开始忽略望乐的情绪……
望乐的情绪似乎有一个临界值,只要超过这个临界值他就会发作,而这个临界值又十分主观,完全根据望乐自己的感受,但毋庸置疑的是这个值正在变化,如果通过不断刺激让望乐的承受能力变强,这个值会不会也将一直变化,直到望乐成为一个正常人?还是说临界值的变化会导致发作变得更加严重,不可预测?这一次镇定剂已经没用了,是因为副作用,还是抗药性?下一次发作又该怎么办?
祈醒只觉得头痛欲裂,太多太多的疑问压得他喘不过气。
“张队,麻烦你把我送回饭店。”祈醒睁开眼再次恢复了往常的表情。
张柏峰看了一眼祈醒发动了车,将人送到饭店就离开了。
店里的店员一看到祈醒回来,有些惊讶:“祈醒?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莲姨刚刚出去了,你……”
“辛苦了,麻烦你看着店。”
祈醒说完就走回了房间,手握在门把手上却没往下按,维持这个姿势停顿了足有一分钟,他又转过身,直直地盯着望小莲的房门。
望小莲的房间东西很多但很整洁,祈醒走进去却没有翻看任何东西,只是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式电脑,将手轻轻地放在电脑主机上,感受到了一阵温热,他坐下来看着电脑,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你在干嘛?”身后传来了望小莲的声音,祈醒没有丝毫的惊诧,像是一直在等望小莲回来一样,很是从容地起身,转身认真地看着望小莲。
“为什么不去医院?”
“没必要,”望小莲自然地避开了祈醒的目光,坐到化妆镜前,认真地补起了妆,“望乐已经没事了。”
“镇定剂已经没用了!”祈醒控制不住地抬高了音量,可是面对眼前的女人却觉得无力,声音又变得无奈,“你还想瞒多久?”
望小莲没有回答,透过镜子却没在看自己。
“我和望乐被监视了。”
“什么?”望小莲的口红掉在了桌子上,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祈醒。
“他是冲着望乐来的。从望乐上回收到的陌生快递开始,他已经按捺不住了,我和望乐参与的每个案子他也参与着,他很高兴望乐被牵扯进这些案子里,或者说,他很喜欢看到望乐失控,越来越严重的失控……”祈醒的声音越放越慢,像是在强调,又像是在思考。
望小莲身后的手握紧了拳,蹙起的眉却放松了下来,拢了拢头发,扯出了一个笑容:“你先去看看望乐吧。”
祈醒透过镜子盯着望小莲的笑脸几秒钟,随即还是点了点头,在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望小莲的声音再次响起:“祈醒,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想让望乐活得正常,自由。”
祈醒回到房间,望乐躺在床上,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脸上的血渍已经被清理过了,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就连脱下来的鞋都被放好在鞋架上,望乐一如往常一样毫无防备地酣睡着。祈醒忍不住将手伸向了望乐的脸,却停在了将碰未碰的距离,心疼担忧的情绪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布将他整个人都包裹着,越来越紧,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祈醒不知道就这样看了多久,手机传来了振动,余然发来了信息:出来一下。
祈醒关上一边的床头灯悄悄离开了房间,在门关上的后一秒,望乐的眼睛却缓缓睁开了。
余然一看到祈醒打开门,就急不可待地往房间内张望,祈醒迅速关上了门往外走。
余然翻了个白眼跟上去:“祈醒,你也太小气了吧!要不是上回你受伤,望乐急成那样,加上你受着伤还含泪对我表白望乐,我打死也不会退出的,更别说答应你的什么狗屁30秒了,我这么深明大义,四舍五入也算是对你有恩吧?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你不报就算了,还忘恩负义,别逼我……”
“逼你怎么了?”祈醒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又带着宣示主权的霸道。
“那我就通通告诉望乐,你对他有非分之想!”
“好啊,你早点儿说,我和望乐早点在一起,那就真的要好好感谢感谢你了。”
余然一阵心虚,望乐说是直的,但对祈醒也太……但说好绝不左右望乐的判断,别到时候真的弄巧成拙了。
余然赶忙转移话题:“望乐没事了吧?”
祈醒点了点头。
时间已经不早了,店里的人不是很多,望小莲已经恢复如常,在前台记账,看到祈醒疲惫地扭了扭脖子说:“祈醒,来得正好,过来记一下,累死我了,这一天天的钱没挣多少还累个半死。”
祈醒应声走过去,默契地忽略了下午的事。
“你今天不用加班了?”祈醒翻看账单的手没停,对余然说。
“是啊,拖你俩的福,周伟现在是知无不言,口供做得很顺利,后面就是按流程走就行了,唉,总算完了,但是有件事很奇怪。”余然故意卖着关子。
“什么?”
“周伟说他一共杀害了四个人。”余然看到祈醒问过来,不免有些得意,继续打着哑谜。
祈醒终于停下了动作看向了余然:“他说自己杀了刘雯?”
“对,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余然有些失落,接着说,“他说王凌雪从徐蓉失踪以后就没有出过校门,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动手,加上他一直关注警方的动向,知道我们初期是按照随机绑架搜索嫌犯,所以一方面迁怒于刘雯,也为了误导警察,用同样的办法把人带到了延江附近的海域。但张队不是早就拿到了能证明刘雯自杀的视频嘛,那案子早就结了,只是一直没对外界披露,只是说与失踪案无关,也真是奇了怪了,非亲非故的,他干嘛故意把人命往自己身上背?生怕自己死不了似的。”
祈醒没有答话,只是继续低着头算账,随口问道:“你来干什么?”
余然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我来干什么?张队让我来给你送轮椅!下回自己屁股自己擦,我发现我怎么老跟在你屁股后边收拾残局?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屁股擦完了,慢走不送。”
余然张目结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话确实是自己说的 ,但怎么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醒了?”望乐再次睁开眼就看到了祈醒温柔的笑容。
“我果然还是没控制住,我怎么回来的?”望乐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床上跳了下来,“你没牵扯到伤口吧?”
“我没事,张队送我们回来的,我没费什么力气。”
“哦,”望乐随口答道,走到浴室刷牙,又惊讶道,“老太婆不知道我失控了吧?不然又得啰啰嗦嗦说半天。”
“放心,莲姨不知道,出去吃早饭吧。”
望乐长舒了一口气,收拾好跟在祈醒后边走出房间:“哎,你的轮椅呢?”
“我收起来了,我觉得我不用坐轮椅了……”
“除非你同意从今天开始半个月内都卧床休息,不然没得商量……”
“哟,终于舍得起来了?”望小莲端着盘子走过来,看到望乐忍不住揶揄,“都说养儿防老,我养你们两个真是嫌命长了。”
“那可不,活到200岁确实太长了,主要是怕您孤单。”望乐满眼的真挚。
“滚一边吃早饭去。”望小莲不再理睬望乐,转身进了后厨,望乐顺手从盘子里拿出一个包子塞进了嘴里。
“还有一件事。”祈醒开口道。
望乐疑惑地看向祈醒。
“周伟说他杀了刘雯。”
刘雯不是自杀吗?
望乐想问,可是觉得这个名字再提起来仿若隔世,很难再说出口,不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而是因为他在逃避:他连刘雯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处理的都不知道,望乐低下了头,闷头吃着东西。
祈醒看了一眼望乐,迟疑地说道:“刘雯的案子警方没有向媒体披露,只说与连环失踪案无关,这个案子的热度也就下来了,是自杀,保险公司的赔付也就终止了。”
望乐还是没有回答,静静地吃着东西。
他不敢提及这件事,张队说得没错,法律完善需要时间,需要机会,可是完善过程中出现的痛苦却也是实实在地存在着,他没办法帮助每个人,他不能宣泄那份无力,所以他只能逃,可是逃避就能不存在吗?一直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不去理会就不会难受吗?刘雯的父母究竟过得怎么样了?他很想去看看他们的生活,但他又很害怕,他害怕看到两个老人在城市里孤苦无依,举步维艰……
祈醒:“要去看看吗?”
望乐没有回答,过了两秒才说“我去看看莲姨需不需要帮忙。”
望乐说完就走进了后厨,祈醒没再多说低头继续吃着早餐。
不一会儿,望乐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推着轮椅:“走吧,不是说要去看看吗?”
祈醒微笑地点了点头:“嗯,走吧。”
阳光透过层层密密的树叶投射出一道道圆影,望乐推着祈醒从树下走过,一阵暖风拂过,投射在身上的树影也跟着微微晃动。
望乐盯着祈醒身上的阴影有些出神,机械地往前走着。
“快到刘雯家了。”祈醒提醒道。
望乐才回过神,在距离一个路口的距离停下了脚步,望乐正犹豫着,看到刘母推着仰卧在轮椅上的刘父走了出来。没有想象中的孤苦无依,也没有想象中的痛苦悲伤。
这一次,望乐忍不住想仔细看一看,推着祈醒跟了上去。
远远地,两人看到刘雯的父母来到了一个公园门口,在门口的还有王月梦。
王月梦一改初见时的一身奢侈名牌,穿着很简单的棉质长裙,却远比第一次看起来自信优雅。
几个人脸上均荡漾着笑容,一如望乐在刘雯家里看到的那张合影一样。
望乐:“王月梦在帮助刘雯父母吗?”
祈醒:“嗯,张队帮忙申请了社会补贴,王月梦给两个老人续了保险,留住了房子,基本的生活可以保障。”
望乐推着祈醒也走进了公园,推到了一把长椅上坐下。
阳光正好,望乐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彻底放松了下来,祈醒转头看向望乐,也跟着闭上了眼睛,感受这份独属于他的温暖。
望乐长舒了一口气:“啊,这个失踪案终于结束了吧?”
祈醒:“嗯。”
望乐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祈醒的脸庞,有些出神,祈醒很少会有这样完全放松的时候。
“我之前说过想在这个案子彻底了结后就离开,但是现在……我还是想继续走下去。”
“嗯。”
“你……和我一起吗?”
“嗯。”
祈醒的一声声“嗯”仿佛点在望乐的心上,让人感到踏实却又有些矛盾的虚浮,望乐坐直了身体,看着祈醒,想说的话在唇齿间滚了一圈又一圈却没出声,终于……
“谈一谈?”
不知道为什么望乐只是在说出这句其实本来无关痛痒的话时,鼻子就已经开始莫名地有些酸涩,忍不住低下了头掩住了泛上来地情绪,终于要谈一谈这个早就约定好的“谈一谈”了。
祈醒没有回答,睫毛却轻轻地颤动着,像是留恋眼前的温暖一样迟迟没有动作,终于恋恋不舍地缓缓睁开了眼,将轮椅转过来看着望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祈醒顿住了,正对着他的是望乐阳光下更显柔软的脑袋,他忍不住抬起了手想做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抚摸,却也是再亲昵暧昧不过的抚摸……祈醒终究还是收回手握紧了拳,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适合!
祈醒偏过头,肋骨不合时宜地疼了起来,很疼很疼,拉扯着他的全身,连呼吸都疼得难以忍受,脑子却愈发清晰地感知着这份疼痛,要说的话像是有千斤重,拖着他的嘴,让他张不开口。
终于,祈醒下定决心一般,极其认真地看着望乐,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平常一样,但还是有轻微的颤抖:“不论你说什么,我都能做到你希望的那种身份,但唯独一点我做不到……我喜欢你,想得到你的全部的那种喜欢,所以,求你不要……”
望乐突然站了起来,祈醒的话被打断了,他急忙想跟着站起来,而下一秒嘴唇被堵住了,望乐无限放大的脸就在自己眼前。
望乐捧着祈醒的脸,弯下腰,吻得霸道强势,唇瓣撞在一起,撞碎了那层壳,有什么东西倾泻而出。
一阵微风带起了两个人的衣衫和发丝,也带起了地上的树影,轻轻摇曳着。
祈醒搂住望乐的腰,加重了力气,将望乐拉了下来,望乐撑着轮椅两边用力地回应着,两个人都不带有任何技巧,粗鲁得像是在互相啃咬,感情却又细腻得像是山涧的清溪,汩汩地流淌着,谁都不忍分开。
轮椅被捏得吱吱作响,祈醒感到越来越不对劲,狠狠地推开了望乐。果然望乐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望乐,望乐,情绪别激动,冷静一点!”祈醒紧紧捧着望乐的脸,急促地呼喊着,强迫他镇定下来。
在祈醒的一声声呼喊中,望乐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看清了眼前的人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
cao!
这tm还不如昏死过去……
接吻的时候被对方叫别激动、冷静,一个吻就亲得自己差点休克?我还真tm“天赋异禀”,是个“旷世奇才”啊!
望乐立刻站直了身体,若无其事地说道:“走吧,走吧。”
接着状似自然地往前走,他现在只想逃离现场,但其中的窘迫羞恼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除了他自己。
“那你希望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在你身边?”祈醒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故意在身后大声地问道。
前边的人走得更快了,祈醒笑着推起了手轮圈跟了上去,前面突然传来了声音:“你还是就当弟弟吧,挺好的!”
我还是想继续走下去,和你一起走下去,不管遇到任何事,面对任何人,只要你在,我会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