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宫,她兀自回到文信宫。
他生气不已,着杨豫以莫须有的罪名把那嚼舌根的老人抓到大牢里,狠狠折磨一番。
杨豫谏道:“皇上,此般行事,恐是难以服众。”
他恨恨把那几案上的奏折扫落在地,吼道:“此般不行哪般行,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坏了我的好事,却无可奈何,我这皇上也忒过窝囊。”
胡公公弯腰站在不远处,忍不住低笑。
他却是转移矛头,指着傻乐的胡公公道:“还有你,那白须老儿说他那长脸的表兄是在你的手下办事。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管的他们,如此放肆,什么事都敢传到宫外去,是不是我睡过多少个女人也要管。”
胡公公浑身震颤,这真是天上掉下的事情,八竿子打不着,又赖到他的身上。瑟瑟跪在地上,求饶道:“皇上饶命,此事咱家确实不知。”
杨将军亦是求情,“皇上,此事尚可商量。您一向雄才大略,运筹帷幄,自是有法子哄好娘娘,何必拿胡公公出气。”
他哭笑不得,“大胆杨豫,我平日里是不是太纵着你们这些人了。那天惹急了我,看我敢不敢要了你们的狗头。”
杨豫浅笑不语,他挥挥手,“滚吧都,我安静安静。”
晚上,他到文信宫。
她已是吩咐阿九紧闭门,不放他进来。他无奈,只得在那沿廊下坐下。
夜渐深,弯月春树,些许凉意。他不冷不热,隔窗说道:“阿初,你不放我进去,我就在这沿廊下歇着了。”
她亦是隔窗回道:“你回去,我不想见你。你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呼风唤雨,何必到这文信宫寻晦气呢?”
他不怒不恼,“我乐意到这文信宫,谁管得着。你信不信,我着侍卫把这文信宫的门都拆了。”
她浅笑,“你尽管着侍卫把这文信宫都拆了,才是如了我的意。”
许久,站在近旁的胡公公低声道:“皇上,回吧,娘娘不想见您,您何必自讨苦吃。”
他狠狠瞪胡公公一眼,沉静不语。
她着阿九吹灭灯烛。他没想到她真的忍心把自己关在外面,急火攻心,恼怒万分,吼道:“文杏,你别不识抬举。”
她隔窗回道:“刘珣,你不要仗势欺人,我就不识抬举了,你能奈我何。”
他瞬间起身,一脚踹开那菱花木门,瞬间,月光落在寂静房间,她乖然站在不远处,看着站在门前的他,眼睛里蓄满泪水,恼恨道:“刘珣,你这个无赖。”
他冷笑道:“何必假装可怜,把我关在门外,你不是很得意的吗?”她甩身坐到美人榻上,幽怨不语。
他看一眼站在屏风处的阿九,冷然说道:“文信宫的人越来越没有眼色。”阿九掌灯,安静退出。
他倒是熟门熟路,兀自到里间,脱了浅灰衣袍,只剩月白轻衫,在那铜镜前,臭美一番,悠然踱步到那美人榻前,看着仍是幽怨万分的她,说道:“何必怄气呢,我事事顺着你,你还要蹬鼻子上脸。”
她不语。他又道:“天色已晚,睡吧。”
她冷哼,“你爱睡,自己去睡。”
他生气,不信邪,这世间尚未有他刘珣征服不了的疆土。弯腰抱起,跨步到里间,把她放到那雕花大床,又瞬间覆身上去。她羞赧万分,挣扎,却终是敌不过他。他冷然看着娇俏的她,发狠道:“阿初,你胆子可够大。”
她闭眼不敢看他,却又娇羞道:“你好重,我都喘不过气了。”
他玩味的笑,捋着她耳际的发丝,冷哼道:“还敢不敢跟我闹了。”
她不语,急得眼泪流出,他仍是不放,手指抚上她腰间的玉带,轻轻一捻,衣衫散落,她只得求饶道:“不敢了。”
他浅笑,“睁眼,看着我。”
她恼怒不听,他生气,剥落她的衣衫,寒意逼近,她不得已,双眸水意荡漾,娇羞看着他。他极是受用,心底一热,忙不迭脱自己的亵衣。她忍不住笑,他却是不管不顾,俯身吻上她的唇……
“皇上,芳菲宫里宫女来报,芳妃娘娘不小心摔倒,肚疼不已,腹中胎儿恐是伤着,央您过去看看。”胡公公可恨的嗓音响起,她的心底倏地一颤,他却是冷情至极,神色未变,着胡公公道:“你派人去请太医,然后到芳菲宫,就说我政事繁忙,无暇过去。”
胡公公领旨离去。她瞬间推下身上的他,低声说道:“你去看看吧,此时,她最想你陪着。”
他仰躺在床上,呆呆看着房顶,不语。
她起身拽了那深红鸳鸯锦被,盖在自己身上,看着愣怔怔的他,说道:“阿珣,我虽是讨厌她至极,却也不想你如此的冷情。她怀的毕竟是你的孩子。”
他眼角泛着淡淡潮意,她又悄声道:“阿珣,对不起,若是我没有病,若是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你也不用如此……”他翻身起床,穿衣离去。
她冷泪流出,忘了父母深仇,如此和他厮混在一起,死后会不会真的下地狱。
芳菲宫,芳妃娇娇弱弱,躺在床上。看到他过来,眼泪流出。他些许厌恶,却又道:“你怎的如此不小心?”
芳妃本是他宠着的,可侍宠生娇,到那文信宫闹了一场,却是凑成了他和文杏,自己倒是被冷落了。心里幽怨难解,今日又闻得他带文杏出游,心顿时一落千丈。听他如此问,委屈的泪水泉涌般。
他万不得已,低声道:“御医就到了,没事的。”
芳妃颤声道:“我就是怕伤着孩子。”
他蹙眉,想要说些什么,御医已到。他不耐烦,大厅里踱来踱去,御医不敢怠慢,望闻问切,之后收了药箱,回他道:“皇上,芳妃娘娘并无大碍。臣开些养胎的药,及时服用就可以了。”
御医离去,他着宫女煎药,伺候她喝下。不觉已是折腾到三更天,他欲离去,芳妃娘娘扯着他的衣袖,哀求道:“皇上,您今晚留在芳菲宫陪着臣妾,好吗?”
他皱眉,看一眼芳妃娘娘那隆起的小腹,不觉心软,说道:“我不走就是,你睡吧。”
芳妃娘娘娇嗔道:“臣妾许久都没见着皇上,舍不得睡着,如此看着就好。”
他浅笑,挨她躺下,芳妃娘娘乖觉伶俐,倚在他的臂弯里,低声道:“皇上,臣妾若是不争气,诞下龙女,您会嫌弃臣妾吗?”
他失神,想起她的话,“阿珣,若是我们有自己的孩子。”
芳妃娘娘等不及,推他,他笑道:“朕已有三个儿子,你生个女儿,朕一样喜欢。”
芳妃欢喜,笑道:“皇上,我曾听老人家说,父亲倒是会和女儿亲近一些。那时,我就想,一定要给皇上生个女儿。”他看着娇俏万分的芳妃,不觉轻笑,如若阿初亦是如此的乖顺,那该有多好。
凉烟陪她到佛香殿。
一路轻烟,彩蝶翩翩,繁花似锦,春意盎然。
偶遇安妃和淇妃,她暗自腹诽,出门没看黄历。见不得,装作不识。安妃老谋深算,规规矩矩叫了声“阿初姐姐。”淇妃心思单纯,想着她也不过是在冷宫里待了两年废黜皇后,如今虽是又得宠,也没什么好惧怕的,不言语,只是冷眼看着。
她不在意,奉承或是蔑视。依旧站在木桥上,看桥下那水鸟戏水。安妃倒还好,淇妃却是冷哼道:“安姐姐,你何必如此殷勤,别人未必看在眼里。”她已是沧桑,再不如小时鲁莽,听到这讽刺嘲讽的话语,也没觉的什么,横竖那是自己不相干的人,伤心劳神,倒是不值得。
偏凉烟是不服输的性子,看安妃淇妃如此的恣意,不觉回道:“别以为一而再再而三的诞下皇子,就狗仗人势,为所欲为,不把正主看在眼里,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是那尊神,竟敢如此撒野。”
此话一出,她就知凉烟过分了些。皇上再怎么宠着她们文信宫的人,却也没有侍女骂妃子的道理。只是她不能懂得,在过去的两年里,她们文信宫受了多少的冷落和凄惶,不然她就懂得凉烟此刻的心情。而凉烟自恃皇上对她百依百顺,又想着她因着这些人伤了多少心,受了多少的委屈,一着急,没大没小,说出这些不要命的混账话。她欲息事宁人,安妃唇色发紫,淇妃却是走上前来,一巴掌甩在凉烟的脸上,凉烟冷不丁受一巴掌,泪水涌出,却也不敢再反抗,倒是她,看到亲如姐妹的凉烟如此受委屈,顾不得那么多,一巴掌甩在淇妃的脸上。
宫女太监成群,淇妃受了如此奇耻大辱,怨恨不已,若不挽回面子,以后再无法在这深宫里混,只她还不至于傻到家,知道皇上现是如此宠着她,自己硬碰硬,必是捞不着甜头,纵身一跃,落入水中。安妃趁火打劫,凄惨落泪道:“淇妹妹,淇妹妹,你怎么这么傻。”偏那些太监都是不识水性,安妃忍不住骂道:“一群废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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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