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婷是潮州人,独生女。两个普通的词组合在一起比夏天下雪还罕见,这个情况不应该发生在在极度重男轻女,信仰多子多福的潮州。宋婷本人对同事说,这辈子她最大的不幸就是当潮洲女,不幸中的万幸是国家执行计划生育政策。宋父宋母尽管两人都是知识分子,中学老师,但重男轻女是刻在他们细胞的基因表达,生了宋婷后,宋母很快就怀上二胎,一家人本想偷偷瞒着所有人,显怀了再偷跑到外婆家直到生产,天不遂人愿,怀孕的事被揭发,如果不去人流,两人原地下岗,一边是血脉传承,一边是饭碗,梦想败给大米饭,两口子还是决定把肚子里未知男女还没成型的希望打掉了。
希望没了,日子还得过,宋父从兢兢业业优秀人民教师变成断子绝孙的潮州人,宋父宋建安感觉自己虽然活着,心却死掉了,于是乎每天看报喝茶,周末就到公园遛弯跟棋友打打象棋,没有儿子的他无需为任何事情烦闷,只需要想今天玩什么让自己轻松惬意就行,宋母李秀为了这个独生的女儿被婆家挤兑的连头都不敢抬,伺候公婆丈夫照顾孩子,买菜做饭,打扫卫生,祭祀逢迎,上班授课,人人都夸赞,宋奶奶好眼光为儿子娶了个这么贤惠能干的媳妇,宋奶奶并不回对方的话,只心里默默盘算,小儿媳妇虽然样样出挑体面,但没儿子啊,想到这,宋老太不禁为自己可怜的小儿子流下两行老泪。
很多时候小宋婷经常撞见自己母亲偷偷哭,小宋婷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哭,只本能的上前安慰母亲,母亲看见她总是哭得更伤心,抱着她,用她不能理解的复杂眼神盯着她。长大了,宋婷能明白母亲的爱伶与怨憎,李秀比爱自己更爱着宋婷,却一直怨怪宋婷为什么不能男孩,甚至冒出为什么流掉的孩子不是这个女儿这种几乎丧失人伦的想法,李秀就会愧疚的想对这个女儿跪地祈求原谅,又怨恨丈夫薄情,老天爷对自己何等不公,哭完还得给丈夫一大家当牛做马。
宋婷在父亲偶尔施舍的爱怜,母亲势要这个女儿出人头地的高压教育,七大姑八大姨的叹息嗤笑中长大。不顾所有人反对选择离家两千公里的省外上大学,毕业后留在了那所城市。
虽对故乡爱恨交加,得益于李秀和自身的努力,宋婷还是成为了个标准的好女人,重点大学毕业,稳定的体制内工作,长相端庄秀气,进入单位后一度是最热门的讨论对象。宋婷是和青梅竹马的男友一起入职的,听到这个消息,做媒的有想法的都散了。宋婷和男友丁禅友在一个分公司工作一年,后面丁禅友因工作调动,调到邻省新设立的分点,小情侣俩只能异地。
今天是丁禅友去D省的第三个月,宋婷在跟对方视频,说公司聚餐烧烤在,自己上完厕所就出去,丁禅友嘱咐女友别喝冰饮,便挂断了电话,宋婷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过快跳动的心脏恢复正常。“怎么还不出来?我在等你”V信弹出对话框,宋婷手都有发麻,她本来想直接划走,却飞快发了句“等一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宋婷马上就点击撤回,对面却秒回,好像在一直等她的消息,“我在侧门”
十分钟后,宋婷一身浅卡其的长款风衣,围巾几乎盖住大半张脸出现在这家老店的小侧门,王政浩已经等了好一会了。他是山东人,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相貌堂堂,金丝边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三十岁却身居要职,足够让他本就不错皮相锦上添花。王政浩看宋婷动作有些拘谨,看到他,眼神都有些慌张,只走到她身侧,温柔笑道“他们一时半会不会结束的,我们走走吧”宋婷一听这话,马上就往前走,跟副总孤男寡女,黑灯瞎火的站在一起,背后就是同事,宋婷感觉自己都有点喘不上气了。王政浩腿长,步子大,宋婷有些落后,王政浩放慢脚步,伸手想牵她的手,宋婷只看路上的车流,触电一样躲开,对方收回手。
上了车,宋婷一路高负荷运作的心脏才放下了,王政浩开车,宋婷坐副驾驶,车上放的都是宋婷喜欢的粤语歌,王政浩还跟着唱了一首经典的老歌。车子停在一家电影院,宋婷乖乖的跟在对方的身后,进去才发现王政浩订的是情侣包厢,咔,身后王政浩反锁房门,宋婷脸皮涨红,两个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的人会出现在这?宋婷感觉自己那套自欺欺人的话术,跟小孩子的把戏一样可笑。王政浩看出女人的退意,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隔着浅蓝色的工作衬衫,烫的吓人,宋婷的手不动了。室内开了空调,王政浩感觉自己渴的能喝下一桶冰水,他舔了舔上颚,面前女人飞快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王政浩握住对方手腕,就着动作给自己解外套,又给宋婷脱大衣。
房间昏暗,王政浩搂着宋婷躺在双人沙发,电影在播放,宋婷想看什么世界八大奇迹一样只盯着幕布,王政浩在亲女人的脖颈,“不,别亲那,会被发现的”宋婷推开对方的力气几乎可以忽略,两人衣衫不整,面色潮红,王政浩想吃正餐,宋婷实在过不了心里这关,躲闪着不让对方越雷池。
电影结束,宋婷面对面坐在男人腿上,突然崩溃大哭,强烈自厌和心底对未知的恐惧让她颤抖,她跟阿友是高中同学,在一起十几年,从少年到工作,一路上多少风风雨雨,现在她却毁了这一切,如果这事被阿友知道……
“呜呜呜,都怪你都怪你啊”宋婷发疯般在男人身上猛打,王政浩的衬衫和西裤有些褶皱,宋婷双腿分开坐在他大腿上,身上只有件工作衬衫,领口大开,随着她动作,柔软的发尾扫过他放在宋婷腰上的手,**未退的脸上都是泪痕自责恐惧交加,使得她有种难言的美感,王政浩感觉下半身要炸了,好说歹说,他们顶多就亲亲抱抱,也没发生关系,再说,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安抚了一路,对方的神情恢复正常,王政浩想送她回家,宋婷只冷漠拒绝,王政浩知道今天的进展宋婷还需要时间消化,也不勉强,靠近小区,宋婷下了车。正在小区路上,突然接到个电话,宋婷吓得差点丢掉手机,“郝思雨”宋婷放下心,接了电话“喂,思雨姐,什么事呀?”“阿婷,你怎么还没回来呀?我都在你家了?发现门锁着,里面也没人应”郝思雨带点撒娇的埋怨,“对不起姐姐,公司今天聚餐,搞晚了点,我马上就上楼”
郝思雨的丈夫白恩培是分公司的总经理,他们夫妻育有一子一女,夫妻二人都是贪财爱权的角色,时常收受钱财礼品或者行贿上级,从公司捞钱干的是得心应手。男人贪财基本伴随好色,白恩培称得上色鬼投胎,高档会所,洗浴城是家常便饭,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丈夫的不忠,两人为这种事天天在家里吵嘴,
新员工都要签老带新的入职培训协议,丁禅友的师傅就是白恩培,丁禅友私底下对宋婷说,看见过两人私底下干仗。自从丁禅友变成白恩培的徒弟,白恩培经常把他带着身边,郝思雨看到这点,想在丈夫身边按个探子,特意跟丁禅友的女友宋婷套近乎拉关系,没让她失望,宋婷经常转述一些白恩培的事,昨天在这个酒局奉承那个女人,今天又和合作商去唱K,回家又免不了一场鸡飞狗跳的争吵。不过男人的无耻超过女人的想象。
一开始白恩培还防着这个新徒弟,有一天为迎接上级检查,白恩培为领导安排了一个总统套房,里面还精心准备了一份饭后点心。没成想,领导接了一个电话变急匆匆离开,白恩培本着钱都付了,不能浪费的思想,自己拿上套房的房卡哼着小曲坐上电梯。丁禅友看着电梯停在了51层,低骂了声“狗杂种”。二十几分钟后,白培恩精神抖擞的下来,看了眼一直在等他的丁禅友,“禅友工作才十个月吧,时间真快,我还记得你刚入职的时候”
丁禅友尊敬回“白经理还能记得我的事,真的很荣幸”
“嗯,年轻人心里都憋不住事,有什么老喜欢往外说”白恩培笑起来,满是肥肉的脸上眼睛挤成一条线,“以前那些也没什么,不过以后你可要想清楚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小心祸从口出”
“我明白的,您放心”丁禅友连连应是
回家后,宋婷已经洗过澡,乖乖坐在床上看电影,一见男友便催他去洗澡,“你身上好臭,快去洗澡”丁禅友很想抱抱她,被对方自己推走,转身去洗了个战斗澡,等把身上都搓干净,进卧室瘫在床上,“他出来了,我问问,不麻烦,没事,不麻烦,嗯嗯,马上回你,再见”挂了电话,转头看他“郝思雨?”丁禅友对这两口子没啥好感,一丘之貉,
“她问今天你们去哪里?”宋婷叹气,被人缠上的感觉也不好受,郝思雨这样急吼吼的贴上来,傻子也知道她图啥,可毕竟是领导老婆。
“今天迎检,都在酒店,忙死,领导临时有事,直接走了,我们也散了,白恩培还没到家?”丁禅友枕在宋婷的腿上,宋婷给他顺头毛。
“到了,跟你说的一样,思雨姐不放心让我再问问你,我给她回个消息”丁禅友想到那对夫妻就恶心得想吐,闭着眼睛慢慢睡着。宋婷把电影关了,轻手轻脚的躺在他身边也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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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