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瑭被搂得差点喘不过气, 要不是她知道搂着她的是太子殿下,早就一把推开了。xinghuozuowen
李璋突然将她紧紧按进怀里,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所以一直乖乖让他搂着,实在喘不过气了, 才挣动一二, 提醒他放松点。
脖颈突然被一个触感柔软的温热扫过, 很轻, 很快, 像是羽毛在上面轻扫而过。
卫瑭的脖颈极为敏感, 瞬间就红成一片, 雪白的肌肤变成淡淡的粉色。
她有些不舒服,但那点触感消失得太快,还来不及捕捉到它是什么,轻颦眉, 抬手摸了下。
指尖碰到一点温软, 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摸到的是什么。
她耳尖瞬间蹿红,与粉色的脖颈连成一片,颜色如三月的开得正盛的桃花。
卫瑭指尖一缩,迅速撤回手, 另一只手捂住指尖,低垂的长睫如蝶翼般颤动。
指尖残留的温热仿佛一点火星,热度通过血液,直传到心脏,心头微微发热。
卫瑭突然心慌, 她抿起唇,双手用力,猛地推开李璋。
——没推动。
卫瑭:“……”
“太子殿下!”迫不得已,卫瑭大叫了声。
搂着她的人,身子微微一顿,然后松手放开了她。
“……抱歉。”李璋垂下双目,看向卫瑭,眼中倏地划过温柔,如春日和煦的微风,又似冬日的暖阳,但不过一息,又立刻收敛,换上一贯的疏淡。
卫瑭下意识地想说“没关系”,但又想起这人之前对她的态度,顿时偏过头,看向别处,装作没听见李璋的话。
李璋心里一阵复杂,难得对自己做过的事后悔。
这丫头心眼小,肯定是记恨上他了……
但……哄还是要哄的,李璋无奈地看了眼仍不准备理他的卫瑭,心道,看来得慢慢哄。
卫瑭偏过头,却拿余光偷偷去瞄李璋,见李璋看她,又迅速收回视线,目不斜视,轻哼了一声。
李璋好笑,刚要上去哄两句,突然阁中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像是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
卫瑭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定了下神,抬步往阁中走。
李璋先一步拦在她身前,道:“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
卫瑭当然知道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里面有一个,还是她送进去的呢。
“我知道,”卫瑭抬起下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凶狠一些,“但这又关太子殿下什么事?您是我什么人,劳您这样费心?”
李璋皱起眉,看着卫瑭,半晌,轻叹一口气,道:“乖,听话。”
李璋如今冷静下来了,自然猜到,这里面的事情肯定和卫瑭有关系。
他不让卫瑭进去,也是为了卫瑭好,一来,是不想脏了卫瑭的眼睛,二来,也是为了不让卫瑭被皇上记恨。
既然二皇子设了这个局,又岂会没有不小心撞破丑事之人,而这小阁离海清殿极近,只怕这被引来的人就是皇上。
二皇子再怎样也是皇上亲子,再者,这也算是一桩丑事,若是被外人撞见,不免大为丢脸,皇上心胸狭窄,定会记恨上。
卫瑭不大高兴地抿抿唇,踮起脚,探头向里看去。
她原本想等着“捉奸”的人来了,跟着看一场好戏,谁知,不仅没等到人,还等来了太子殿下,她自然知道太子殿下肯定不是那“捉奸”之人,但有太子殿下在,她也不介意看看热闹。
太子殿下身形挺拔高大,有他在身前挡着,卫瑭也就只看到了屋内的一个桌角。
她气不过,瞪了李璋一眼,见李璋还是不让,一跺脚,扭头走了。
下一刻,就被人捉住手腕,手腕上的手指扣得极紧。
她怒地回头,用力抽回手,一扬下颔:“太子殿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若是换一个场景,太子殿下定会感到欣慰。
这丫头对他,终于有男女之间的意识了,真是不容易。
他可不想做她的哥哥。
但此时此刻,太子殿下不用想都知道,卫瑭此语,只是特意扯了个正经的理由,而故意怼他。
他在心里轻叹一声,松开卫瑭的手腕,看向卫瑭:“孤之前应该和你说过,在宫中行走,身边一定要带着人。”
不等他说完,卫瑭就呛声道:“我带了新月,是那里面的人把她支走了。”
李璋将口中未说完的话咽回去,道:“所以,现在你身边是没有人的。”
“没有人,就在这儿等着,孤叫人送你回去。”他身体前倾,黑亮的双眸对上卫瑭的眼睛。
眼前俊雅无双的脸突然双大,卫瑭呼吸下意识放缓,一动不动地盯着看,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轻敲耳膜,让她有点头晕。
她恍恍惚惚地就跟着点了头,等到清醒过来时,已经来不及反悔了。
“郡主。”小福子头低得很低,给卫瑭行礼。
卫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神情自若的李璋,对着小福子露出一个假笑:“哦,原来你是太子殿下的人啊。”
小福子听得心肝颤儿,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悄悄抬头看了眼李璋,李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小福子顿时领会,抬头对着卫瑭嘿嘿一笑,凑上去前道:“郡主这是说得哪里话,奴才早就是宁寿宫的人了。”
卫瑭冷笑道:“那太子殿下一叫你,你就过来了?”
“瞧郡主说的,太子殿下派人告诉奴才郡主可能有危险,所以奴才才急急赶来了,”小福子看了眼卫瑭,一瘪嘴,挤出两滴泪,“郡主真的误会了,奴才对您可是一片忠心啊。”
卫瑭面无表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扭身,走了。
小福子赶紧跟上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李璋。
李璋挥了下衣袖,他恭声行了一礼,快步追了上去。
“贱人!还不快滚!”
“殿下!殿下您放过奴婢吧!”
屋里的叫喊声大得连檐角歇脚的雀儿都惊飞了,窗棂都微微颤动。
李璋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刚要进去,就见皇上带着人远远地过来。
他停住,站在原地,闲闲地等着皇上过来。
等到皇上走过来,他才慢条斯理地冲皇上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皇上自然也听到了屋里的喊叫声,他怒气冲冲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儿臣也不知,只是儿臣刚好路过此地,听到里面有动静,就推门进去看了眼,谁知……”李璋不急不缓地道,手向屋中一指。
皇上闻言,一下走进屋中。
看到床上两条白花花的人体,胸口一噎,眼前发黑,粗重地喘气,吼道:“来人!给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穿上衣服!”
皇上身后跟着的内侍也愣住了,只有两个反应快的内侍迅速上前捡起床下散落的衣服,给二皇子和彩绣披上。
二皇子显然是忘了他自己先前安排的这茬,被皇上这突然出现和吼声,吓得傻在床上,浑身僵硬。
直到内侍帮他披上衣服,才忽地惊醒,手忙脚乱地滚下床,跪在皇上的脚边,急急辩解道:“父皇,儿臣是无辜的!”
他双眼通红,脸有些扭曲,指着跪在床下哭泣的彩绣大声道:“父皇,是她故意勾引儿臣,儿臣是喝醉了!”
二皇子今日特意想法子留在皇上身边用晚膳,还特意在皇上面前喝了好多酒,后来“喝醉”了,所以皇上才让他到最近的小阁歇息。
“喝醉了?”皇上抄起一旁的花瓶,直对着二皇子扔去,怒道,“喝醉了,就可以和宫女□□?!”
宫里的宫女,严格意义上说,都是属于皇上的,二皇子的举动,无疑是动了皇上的人,虽然皇上并未宠幸过她。
但皇上对她没兴趣,没临幸过她,并不代表旁人能动,这可以算作是对皇上权威的挑衅了。
这是皇上的忌讳,一触即燃。
彩绣听到二皇子的话,吓得脸色煞白,膝行至皇上腿边,哭得凄厉:“皇上明察,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
她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了,若是真坐实了,是她勾引二皇子,那她必死无疑。
皇上低头看了彩绣一眼,一脚将她踢开,对着二皇子大骂道:“她之前是你母妃的人,你若真想要她,向你母妃讨就是,现在做出此等丑事,分明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李璋冷眼瞧着,并不出声。
直到皇上说完这句话,他才上前道:“父皇,之前孙侍郎奏请二弟封王之事……”
“封王?”皇上打断他,看向二皇子,眼中像要蹦出火星,“他也配!”
李璋看了眼二皇子,默默退到一旁。
“来人!”皇上招来侍卫,脸色冰寒,“将二皇子带回府中,不许他出府半步,也不许任何人探望!”
“父皇!父皇不要!”二皇子恐慌地哭求。
要是侍卫真围了二皇子府,那满京城的人会怎么看他?!
皇上不为所动,厉声道:“还不给朕带下去!”
侍卫赶紧将二皇子拖了出去。
见着二皇子被拖下去,彩绣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谁知,皇上的一句话,却让她瘫软在地。
“杖毙!”
皇上阴沉地看了彩绣一眼,抬步离开。
彩绣眼神直愣地不知看向哪处,像是傻了一样,被人拖出去就没反应。
*
李璋回到东宫,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小福子。
小福子一见到李璋,就跪在地上,哭嚎道:“殿下,昭华郡主把奴才赶回来了!”
抽抽鼻子,继续道:\"她说她不想和殿下扯上任何关系。\"
李璋:“……”
看来,嗯,有点不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