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正替裴招招梳着发髻,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幼童欢欣雀跃仿佛因为一路跑得太急还有些喘气的呼喊声:“先生!先生!”
十三皱着眉放下梳子,走过去一把把门拉开,颇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什么先生?”
幼童站在门口,看上去大约五六岁,似是有些疑惑不解地看了会儿她,继而又探头探脑地想要越过她的遮挡往她身后看去,目光突然撞上裴招招似笑非笑的眼眸,不禁“嘶”地倒抽了口气,歪着头直愣愣地看着她奶声奶气道:“……你是神仙姐姐吗?”
十三没好气地伸出手指戳了这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家伙肩膀一下,她没用什么力气,这小家伙只是身形晃了晃便稳定住了,将眼神从裴招招身上收回,自认为凶狠地瞪了十三一眼,只是这一眼在十三看来没什么说服力。
十三抱臂俯视着他:“这里可没有什么你要找的先生。”
小家伙嘟着嘴据理力争道:“我方才去喂马才发现先生的马已经回了马厩了,先生必然也回来了!”
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眼睛突然一亮,又看向裴招招道:“我知道啦!你就是先生从天上带回来的仙女姐姐!”
他又指向十三,摇摇头一副小大人状叹道:“那你就一定是传说里阻挠先生和仙女在一起,非要带着仙女回天上的坏人了!”
“啧,你这小子,嘴里嚷着找先生,我还当是多爱读书呢,结果脑子里装的就都是些话本故事?”十三啧啧称奇道,顿了顿又接着说:“行了,小书生,你也看到了,这里可没有你的先生。再说了,你这先生,就是你们村里人说的那个什么黑石头先生吧,他不是没回来么?我们也正等他回来呢。”
“是黑言先生,不是黑岩先生!言语的言,不是岩石的岩。”幼童撅起嘴纠正她,又有些失落道:“好吧,也许是先生回来之后又离去了。”他一步三回头,颇有些不情愿地走了。
十三掩上门,重新回到裴招招身后继续替她梳着头发,有些不忿地嘀咕道:“所以说这屋子就是他们村里那劳什子先生住的?我还当是间没人住的空屋呢。”
裴招招颇有些好笑地说道:“这屋内设施若是久无人住早就落满灰尘了。况且如今是我们有求于人,有个过夜的地方就不错了,怎好意思挑三拣四。他们村里人不是也说了么,要匀出几间空屋来才能分别安置下我们,这已是够麻烦人家了。”
“好吧,小姐你说的有道理。”十三瘪瘪嘴,乌黑如瀑的发丝从她指尖划过,又感叹道:“等我们赶紧回到玉京就好啦。老爷盼了小姐这么多年,如今老爷在京中德高望重,终于不怕小姐在玉京受委屈,总算是要把小姐接回去团圆享福了。”
团圆享福?裴招招对此嗤之以鼻,垂眸敛去目光中一闪而过的复杂之色。
门外又响起敲门声,与之前的急促不同,这次的敲门声轻轻的,仿佛还带些犹豫,似乎想敲又不敢敲,生怕打扰到房中人一样。
“又是谁啊?”十三抱怨一声,不耐烦地起身去开门。这回吸取了之前的经验,想到尽量别让外人见到自家小姐,她只打开了一点点门缝,堵在门口。
“十三姑娘。”宗声青站在门外,先是打了声招呼,见她这番警惕的样子有些疑惑又有些尴尬地朝着里头喊道:“裴小姐,不知你起了没有?方才那位二娘请我们去用早饭,我就顺路过来通知你们一下。”
他还在等里头裴招招说话,便见眼前这位名为十三的侍女没好气地甩下一句:“你等等。”便“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宗声青茫然地站在门外吃了这个闭门羹。
没过多久,门又被从里头打开了,十三先一步走了出来,裴招招戴着面纱也随之走出了屋外,她看向宗声青,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柔声道:“对不住了,世子,方才十三在为我梳头挽发,让你久等了。”
周二娘给她的这面纱厚则厚矣,能遮挡住下半张脸不假,却怎么也挡不住她白皙胜雪的肌肤,光洁莹白的额头还有一双仿佛蕴润着水光的脉脉含情目,一经对视令人不禁在她的眉眼间心醉神迷、心驰神往。
宗声青避开她的视线,有些手足无措道:“……哪里,那我们这便过去吧,王爷他们应该已经等在那边了。”
裴招招微微颔首,他们一行三人朝着村中那集体吃饭的地方走去。
离那摆上了各式早点的木质长餐桌还有几步之遥,裴招招又瞧见了之前来敲门的那个幼童,只见他拉着一名长辈的袖子:“先生呢?先生又去哪啦?”
那人意图将自己的袖子一把抽出来,可偏偏这幼童拽的紧,怎么也抽不出来,只得道:“先生行踪我们哪能知道?先生不是骑着马出去了么,约莫又要一两日才会回来吧,你急着找先生做什么?”
那幼童跺跺脚连珠似炮般道:“才不是!先生已经回来过啦,他的马就停在马厩里,你们都没看到吗?你们就没人注意到先生回来过了?就没人知道他又去哪了吗?”
“喂马这件事不是交给你办了嘛,谁没事还跑去马厩啊。”男子敷衍道,“马既然回来了,想必是先生外地的事办完了,接着又有什么事去周边不远处了吧。”
那边正招呼着燕王等人的周二娘捕捉到只言片语,两三步走近他们,疑惑地看向那幼童:“小卜,先生的马回来了?”
小卜回答道:“是啊,可是我去先生屋里找过了,除了仙女姐姐和坏人姐姐,我也没看见别人了。”
先生既然回来过了,那么也应当进过他自家屋子了?周二娘有些疑惑,视线一转看见了不远处的裴招招三人,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挥了挥手道:“姑娘快过来,这边就等你们几位了。”
裴招招和十三坐在她们之前的位置,宗声青绕到了燕王边上。见裴招招落座,燕王等人皆是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项原更是频频投来惊疑的目光,低声与邻近的宋遥君交流道:“是我错了,我还以为裴小姐长得奇丑无比来着,就看她这样除非下半张脸长了个无比大的痦子或是伤疤才能算得上是丑了。”
宋遥君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项原刻意放低了声音,原以为这话应该不会被别人探听到,却没想到坐在对面的十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道:“你才长得丑呢!”
这一举动引得旁人纷纷侧目,不少村民都好奇地望过来。
一无所知的裴招招迷茫地看向身侧突然暴起的十三:“怎么了?”
十三抿着嘴没说话,捏了捏袖子默默坐下,整个过程中一直瞪着项原,头都不愿意转一下。
项原与宋遥君对视一眼,忘记裴小姐身边这个武力高强的侍女了,项原赶紧赔笑道:“是我长得丑,我和遥君开玩笑呢。”
裴招招目光在不好意思的项原与愤愤不平的十三之间打了个回转,再想到十三方才破口而出的话,便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她并不介意,亦没必要徒增尴尬,不如就此翻篇,便也没再说话。
这村子虽小,却五脏六腑俱全,几乎所有生活所需要的必需品都可以做到自给自足。这餐桌上摆的早点之丰盛,也是远远胜过了他们所见过的普通农家,比至一般地方官宦之家,恐怕也差不到哪去。
燕王突然出声感叹道:“不知这村子里是如何形成这种管理制度与风气的,若是天下皆是如此,岂不是就没有年年死于饥荒的难民了。”
宋遥君和宗声青深感赞同,正欲发表意见,却听同坐一桌在桌尾作陪的周二娘摇头嗤笑道:“公子这话我却是不敢苟同。公子可知,这年年死得最多的难民可不是死于饥荒。”
“哦?二娘有何见解?”燕王放下手中筷箸,一副正襟危坐洗耳恭听的架势。
“见解谈不上。”周二娘抬手喝了杯水,硬是喝出了喝酒的架势,放下瓷杯才语气森冷道:“公子可知道,光是定州便连年粮食丰收,补上北地那边的缺粮不在话下不说,至少做到自给自足完全是绰绰有余,压根谈不上饥荒。只是官府故意荒废几块土地,但凡有钦差大臣下来,便领着去那几亩荒地看看,上报朝廷便是连年饥荒。定州既免了上交上面的赋税,又继续大肆搜刮民脂民膏,那杨翰老贼不知背靠定州活得有多潇洒!”
燕王眉头紧皱:“若是如此,为何竟没有人上告朝廷?”
周二娘嗤笑道:“公子,我是看你们不似本地人,你们若是本地人,便不会说出这番话了。定州至京城,千里之遥,一路还要经过好几个重镇。这些年来不乏逼急了上告朝廷的人,可是还没到京城,便已经走漏风声,被下进大狱甚至被暗地处决的都不在少数。”
燕王眉头皱得更深,宗声青怔怔道:“怎会如此?”
周二娘冷冷道:“定州能这样做,怎么就不能有第二个、第三个定州呢?眼见定州尝到了甜头,周边这些太守皆是如出一辙有样学样的手法,眼见有人要去天子面前戳穿他们富贵荣华的春秋大梦,自然是赶不及要去杀人灭口了,又怎会让这些要上告的人一路通行?再者,即便是有人到了玉京,我猜也是不了了之,草民哪能这么容易见到天子呢?中间一旦走漏消息,便只能落个离奇惨死的结局,毕竟官官相护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燕王四人对视一眼,神色皆有几分凝重。
裴招招看向周二娘,柔声道:“那二娘你们也是因此而来到这里的吗?”
周二娘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道:“不错,姑娘真是聪明,竟然看出了我们不是本来就扎根于这里的人。”
她仿佛陷入了回忆,继续娓娓道来:“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无人踏足的荒山,有一个自称黑言的少年隐居在此。要说起来,我们其实都是他救回来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如此尊敬黑言先生的原因了。我们这些人,要么背负血海深仇,要么无家可归,世间之大竟也无处可去,只得停留在此。这里所有的一切安排几乎都是黑言先生教我们的,慢慢地我们这群素昧平生的人竟也磨合得像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村落了。”
裴招招垂眸,鸦羽般的纤长睫毛在白皙的眼下皮肤投下阴影:“这么说,这位黑言先生,倒是位不出世的奇才了?”
周二娘点头道:“不——”
“错”字还没说出口,便突然听见一道懒洋洋仿佛惺忪未醒的声音:
“阿嚏——我好像听见我的名字了,你们谁又在说我的坏话了?”
预收求一波收藏,坑多但一定补,绝不弃坑,文案很长,不想看的小可爱可以关掉作话~不过还是球球各位小可爱尽量看一看,有合心意的就给个收藏鼓励鼓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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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二:《亡国公主绝不轻易狗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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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误入风尘青楼花魁——与大将军有一饭之恩而开启矢志不渝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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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攻略任务也自动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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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1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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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文,女主有某种意义上的心理疾病那种,Lithromantic了解一下
结局1V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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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