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欺 第13章 检查

恒温伸出自己的手试图拉起地上的人，映入纪鸷眼帘的是恒温那带着还未消去的疤痕的右手背，那是上次恒温被烫伤的地方，现在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圆印。

纪鸷抓住恒温的手，低头独自喃喃：“要是我的话就不会让你受任何的伤，你再看看他，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纪鸷拉住恒温的手起来，眼睛依旧看着地面。

恒温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便说：“我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他是我的天，离开了他我不知道我该怎么生活下去。”

听完这话的纪鸷一下子眼睛就红了：“他是你的天，那我是什么？”

恒温凑到他耳边慢悠悠的说：“我们不是在偷情吗?”

纪鸷的眼睛里像是重燃了希望的小火苗一样，搂住主动靠过来的人说：“所以我在你的心里也是有地位的是吗？”

“不然我大半夜的出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恒温看着纪鸷的眼睛，纪鸷就想凑过来亲他但是最后还是把吻落在了恒吻的颈间，创口贴还贴在被咬伤处，纪鸷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处，露出了虎牙。

“嘶啦”的一声，创口贴被纪鸷用嘴撕下。

恒温感到自己的脖子后面一轻，然后伤口处留下了黏糊的感觉：“别舔了，本来伤口就还没有好全。”

“他咬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我咬你的时候你又在想什么？”

纪鸷老是执着于把自己和恒温那不成气候的丈夫做对比，就好像胜过他的丈夫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荣誉一样。

“我在想你们俩怎么都这么混蛋!”

纪鸷把手里的创口贴捏的不成样子：“那是我好还是他好？”

恒温被纪鸷强硬的搂着腰：“你就非的从我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吗？”

“当然，这对我很重要，”纪鸷使坏的捏着他腰间的软肉。

于是恒温抬高手臂，把手放在纪鸷那有些耷拉的头发上，用力的揉了一下：“你比他年轻，比他好看，比他有钱，而且你还带我吃漂亮的饭。”

纪鸷听着，眼角染上了一丝的喜悦：“多说点，我爱听。”

“好啦，晚了明天我们再见面好不好？”

纪鸷还是留恋的在恒温的脖子上蹭了蹭才放开：“好，明天见。”

恒温看着纪鸷一步三回头的身影，脸上的笑意不减。

终于把纪鸷送走了，恒温回到屋子里，打开了手机的备忘录。

“要在心里记住的勾引话术”

1.我们不是在偷情吗?

2.你比他年轻，比他好看，比他有钱，而且你还带我吃漂亮的饭。

3.你是觉得我年纪大吗?但是我的心里时时刻刻都是你怎么办?

4.我好伤心，在你的心里你居然是这样想我的。

……

“他的喜好”

1.疑似嗜甜，但是嘴硬不肯承认往后可以做一些小蛋糕来讨他欢心。

2.喜欢听一些哄小孩子般的话

3.喜欢戴各种亮闪闪的饰品，疑似有炫耀的成分在

……

恒温的手指在键盘上点动着打下了一个句子，喜欢在他人的身上留下各种痕迹，疑似有S……

然后又很快的删除了这句话，换成了另外的说辞。

像条狗一样，一言不合就喜欢用牙齿咬人，切记要遮住身上被他留下的痕迹，以免不必要的事情发生。

**

纪鸷回到家，习惯性的往被改造成工作区的客厅那块看去，脸上染上了恐怖的表情，房子里大致的格局都没有变过，所以纪鸷就算是闭上眼睛，他也可以穿过所有的障碍物，天花板上那盏老旧的欧式全铜吊灯的环扣上挂着一条绳子，末端被绑成了一个圈。

纪鸷那好看的手缠绕住那粗糙的麻绳：“母亲，我好像是找到了同你一样会关心我会在意我的人，你也会为我感到高兴吧？”

纪鸷最讨厌的就是深夜时刻，那种万籁俱静的感觉，好像是要把他压的喘不过气，好不容易又熬过了一个夜晚，纪鸷穿着白T恤站在窗边的，端着盛满了牛奶的陶瓷杯，照常的把自己的目光投到隔壁的时候，他看到了双手趴在窗户上的恒温，满脸的泪水，脸色潮红，嘴边还淌着津液。

他几乎是一秒就猜到了这是在干什么，等脚上传来灼痛的感觉的时候，他才发现那杯温过的牛奶摔到了地上，弄的地上都是碎渣，他低头怒骂了一句。

“大早上的在那边发什么疯？”

随后拿出手机，打向了某处，“喂，哥，是我，有件事……”

**

厕所里，恒温趴在马桶上，试图把自己嘴里的那些粘液般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他的嘴里弥漫着一股骚味，他狼狈的爬起来，挤了牙膏，用力的刷起了牙齿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恒温才从厕所里走出来，纪鸷发来了消息。

“夫人，早上好，你在干什么？”

恒温刚想惠信息，他又感到肚子一阵绞痛，胃里又泛起了恶心，他拿着手机再次冲到厕所，又干呕了一阵子，才晃晃悠悠的回起了他的消息。

“我想我大概要去医院一趟。”

纪鸷丝毫没有犹豫的回复道：“好，我陪你去。”

恒温今天又是穿的衬衫，只不过是蓝色的，纪鸷看了他一眼，怀疑他的衣柜里全部都是像这样的休闲衬衫。

衬衫又是那种宽松的款式的，纪鸷居然莫名的从恒温，从一个男人的身上看出了一丝的孕味。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纪鸷只是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恒温真的怀孕了，自己该如何照顾他，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会担忧一个男人生孩子的问题。

医院里妇产科诊室，带着玫红色窄边眼镜的女医师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两个男子：“你们说什么？怀孕？”

她一边在心里斟酌着几分钟前纪鸷说的话，一边思考着对策：“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精神科不在这里。”

就在女医师快要怀疑这俩人是不是精神错乱的时候，恒温开口了：“医师，是这样的我的体质比较特殊。”

女医师透过她那厚重的镜片看着恒温那有些忧伤的眼睛：“那你先跟我来。”

“家属不能进去，要在外面等，”被拒绝在门外的纪鸷开始了漫长的等待，这段时间里他想过了所有最糟糕的情况，他查过资料，听说双性人的寿命会比普通人短不少，而且存在的生育风险也会相对的增长，影响生育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看此人器官发育的情况，只有拥有女性特征的器官但是无生育能力的情况也不在少数。

过了好久，他又被重新叫回诊室的时候，他发现恒温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大概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坏。

经过检查后，女医师的脸色明显凝重了不少，她正色道：“关于双性人的案例我也看过不少，不过我从医这么多年以来我还是头一次遇到真正器官发育完全的双性人。”

“依据检查单的话，你并没有怀孕，至于那些症状应该是你体内激失调而引起的假孕现象，至于假孕会产生的原因，”说道这里女医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纪鸷，“你的丈夫是不是对你不好？”

纪质被盯的心里发慌，转头看向了恒温。

“之前我也接手过类似的病人，家里人坚持说女方就是怀孕了，结果检查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最后才发现是因为女方长期处在一个高压的备孕环境里，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身体异常。”

“虽然你们俩比较特殊，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选择在一起生活了，就应该互相谅解，我知道小年轻脾气是会暴躁一些，但是生活中对双性的歧视依然是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所以你作为丈夫更应该好好的对你的妻子不是吗？”

听着女医师责怪的语气，“医师，我想你是……，”恒温刚想解释，纪鸷就开口说：“知道了，医师我会注意的。”

“如果有备孕的需求的话，就应该趁早做打算，也应该考虑到所有可能的情况，我先给你开一点调理的药吧，看你身体的情况如果后面实在不行的话再来复诊。好了，去那边取药就行。”

“好的，麻烦医师了。”

回去的路上，恒温趴在车窗上吹风，一个红绿灯纪鸷停下车：“你会遗憾吗？”

“遗憾什么？”

“就是孩子，你没有怀上孩子，”纪鸷握紧方向盘。

“不会啊!我又不喜欢小孩，要是真的怀上的话我才会头疼呢！”恒温摇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纪鸷听了这话心里有些失落：“你不喜欢小孩，你认真的？”

“对！”恒温坚定的说了。

经过了这样的对话后，后半程一直到回家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几天，纪鸷再家门口收到了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不知名快递，打开里面是一副用彩铅描绘的他的自画像和一瓶用冰袋保温的玻璃瓶装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