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联意识体平平无奇的日常 第14章 觊觎始末

“来自加灵堡，年龄普遍在三十岁以上。”哈克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水门宫议长办公室的长排办公桌，哈克坐在右侧的中间，左右设有三个门，最右侧的半开，议长秘书正守在门口观望。

罗长明摸着办公室角落里的地球仪，声音平稳：“是的，情报局反复核对过，加林堡的档案局被翻了个底，大部分人学历不差。”

哈克喝上了今天的第一口水：“可以确定他们的大本营吗？”

之前的清剿工作能顺利进行，一来是有长久的准备，二来在都林堡，议长有权力调动相关支援。天高皇帝远，加灵的提督能听从多少是一个未知数。

转到地联的时候罗长明暂停下来，修长的食指点着特意标出的地联首都温特，面无表情：“不能，他们随时可以转移，我是说导师完全可以抛下他的经营，带几个关键人和样本跑路。他是怎样的人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策划精密，滴水不漏都能让他跑了。”罗长明再度移动地球仪，让它以不慢的速度转动着，“加灵堡靠海，逼急了他逃到境外，下手就更难了。”

哈克盯着面前红色的桌垫，同样也思考到了这一点。

“他们研究出来的V药水会以可观的速度修复伤口，让人回归年轻。代价却不小，体内积累的毒素会像幽影一样不定时涌现，还有......麻痹神经，乃至控制。”

罗长明步到桌边，拾起记号笔，背着哈克在地球仪上画了几道。

哈克自然地想去开抽屉，抬头看见罗长明写写画画的背影，控制住了自己的手：“议院知道厉害的人基本不会去碰，毕竟他们有足够的财力和人力维持自己的健康和寿命。但处于非常急切状态下，什么都是有可能。”

“从他们那里下手？”

“是一种方式。”

哈克犹豫道：“需要请你兄长来都林吗？我有点不放心，V药水从......”议长把那个名字在心底过了一遍，“......提取，难保你不会也遭到毒手。他们最近的举动几乎明摆着盯上你了。”

“不用！我哥哥在东部很好。”罗长明及时收住声音，“哦，你是说加灵堡阁下。”

名义上二十位东部堡都是罗长明的兄姐，但出于不知名的原因，罗长明只称呼博浦堡为哥哥。哈克意识到罗长明误会他指代的地区意识体了。

“加灵堡意识体阁下目前兼任地区提督，先生。”哈克不得不提醒一个不能越过的问题：“一旦我们开展调查，他一定会知道，等到他担心地赶到都林还不如提前请。”

罗长明手上施力，直接将记号笔钉在桌案上：“我最近进水门宫已经比进自己家还勤快了，为什么要害我？”

随着人联的统一和发展，大部分意识体选择融入人类生活，和过去的身份告别。还有一部分选择隐居，没有大事基本找不到。现在还有官方记录的两位地区意识体，一位在加灵手握重权，一位在东部军队里任职。

哈克顿了一下：“罗先生，你确定要和我纠结水门宫打卡记录？你按时到的次数为零，高兴了就来看看，有麻烦事要紧事风风火火地来，走得也毫不犹豫。”

罗长明诚恳地答道：“有进步对吧，要讲究循序渐进，从没有到有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突破了，接下来请迭代打法，深耕分析，针对棘手事项，具体矛盾具体分析。”

“......”

“放过我吧，祖宗，我只是想确保你的安全。”

砰砰的敲门声，随后秘书探进半个身子，轻声说道：“议长阁下，常务部长找您。”

罗长明不用提醒，自己开了左边的门：“就这样，我先走了，把大白鹅带走你也没谢我。记得斐讯到了派人喊我。”

“我现在谢，你放心。”哈克加重语气，“不管你乐意不乐意，我会增强你身边的安保，不许再把保镖们甩开。”

“最高法院先把修改法案制定好再说，我走了——”

“唉，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我可不会死。”罗长明拔开了顺走的记号笔笔帽，“树敌颇多的可不是我。”

罗长明沿着楼梯转下，瞥见了花园里新种的花卉。

娇气，需要保护的玫瑰。

塔塔卡耶背手而立，楼下车水马龙，各色灯光连在一起。

“得扎局势已经发展到2.0阶段，拉姆和巴尔结盟，一同对抗得解阵。实在是离谱，拿着地联的装备去拉拢其他势力，他们简直不知道羞耻怎么拼写。”

“汇报的基本逻辑，只讲客观事实，不要带有过多的情绪，西可拉夫。”塔塔卡耶提醒道。

西可拉夫版秘书：“你的要求有点高，我刚从那回来，心理压力大不行吗？非要让我抑郁你才高兴吗？你还是我亲爱的祖国先生吗？”

“不是，推出去斩了。”

“且慢，刀下留人，我还有用，你自己说的。”西可拉夫自己找台阶下，“可不能随意给我推出去。”

铁锅应了一声，也许是在一个更加陌生的环境里，它现在较为温顺。

西可拉夫满头问号:“为什么会有一只鹅？它从厨房跑出来了？”

铁锅不满地嚎了两嗓子，小幅度扇动翅膀，找准时机就要来一嘴。

铁锅冲出去了！铁锅冲锋了！铁锅被拎起来了！铁锅看上去不是很服气！铁锅遭受到了极致的侮辱！！

身经百战的将军一只手完成了防御，他摩挲着下巴:“重量不对劲。”

塔塔卡耶一瞥，没说什么。

“我准备三天后回里狄卡侬，你留在使馆。”

西可拉夫放过受挫的铁锅:“让他们监视？我们反监察的特工都比他们速度快，实在是没必要。V组织倒是需要打起精神来。”

V组织里需要提防的人其实不多，一个是导师，另一个是黎德雷。在所有人和意识体公愤的地方驻扎，研究超越自然违反规律的逆向进化。

“要是他们得手，那人联势必会进一步壮大，当然那时候叫不叫人联都不一定。”西可拉夫幻想了一下，立马摇头，“那罗先生都不一定存在了，为了你的幸福，我们更应该关注关注。嘶，这么一想，我们在物资里边设埋伏还真有远见。”

V组织和地联的合同里有一批钢材和煤矿，数量不少，地联安全部在里边做些手脚轻而易举，被发现了也无处说理，这本就是一份见不得光的合同。

塔塔卡耶话锋一转，转回了西可拉夫的思绪。

“他们的军工和经济发展太快了。”塔塔卡耶视线回到室内，“我们的轻工拿不出手，他们却遍地开花。虽然是建立在多方残酷的竞争下，压低价格，括大影响范围得到的。”

西可拉夫思考良久，最后感慨道:“是的。”

“我留在人联会更安全。”将军放下大白鹅，“你不用帮我找冠冕堂皇的借口，先生。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

地联只留下了个背影，挥了挥手，结束了额外的谈话。

……

“你们上司呢？”塔塔卡耶推门入内，十分放松地坐到沙发上，“我不日就要回地联了，不再多见几面实在难抵思念。”

荀正:“……”

小维斯顿:“……”

荀正一脸活见鬼:“周围三十多号人，您是咋进来的？！”

塔塔卡耶气定神闲:“三十个人不代表绝对安全，漏洞还是很明显的。”

“你们可能没有这个经历，当你想要完成一件事情的时候，多大的困难险阻都无法阻拦，区区三十来个保镖又如何？当时为了加深感情，我们隔着海岸互送间谍，阻拦通信，联合控制北上的运河。”

小维斯顿没转过来弯：“你们是敌人啊。”他最近在看行动准则，打发不沾花捻草的无聊生活。

荀正暂时放下了准备转正考试的资料，全身心投入到冉安问题的针对措施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威尔街和**院两地跑，他的报社成员们也都纷纷复工写稿，势必要为自己之前吃的苦讨回公道。

“没说不是。”

荀正抽空松开了钢笔，墨水晕染出了老大一块墨迹：“您和人联先生在一起之前，听说还有一个人在疯狂地追求先生。从职业道德来看我应该闭口不言，但本着八卦精神我还是想竖起耳朵，当时人联先生没有心动吗？”

“人类会老，会死，追求意识体本就是不明智的选择。”塔塔卡耶交叉手指，总结道，“心动不可能有，触动估计也不大。你们上司可比看起来的要狠。”

荀正又来精神了：“我有幸记录一下这份久远的八卦吗？”冒险主义精神被一向跳脱的报社社长贯彻得很好。

小维斯顿怯怯道：“我知道你家老爷子为啥要给你扫地出门了。”

塔塔卡耶盯着荀正，笑着收回了危险的眼神：“并不久远。”

威尔街的金融大厅隔间里，罗长明刚进入档案间，还没转动旋钮打开排在一起的柜子，就听见了刺啦一声——灯灭了。

他伸手摸向后腰，在黑暗光临的时候半蹲下来，预防着可能带来的袭击。

只是刚蹲下的时候，他由心底涌上来了一丝不妙的感觉，这不像销毁罪证的现场，他们又是冲自己来的？

一只手按在了罗长明的后颈上，冰凉悚然。

咯噔——

“上将，我从地狱回来看你了。”男子的声音意外地好听，缠在罗长明耳边，恶意毫不掩饰，他提起枪口对准了罗长明的太阳穴。

“我听说地联也在首都，特意赶过来杀他。虽然他还会复活，但死前的痛苦是不会消失的，你说对吗？我的上将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