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观察日记 第10章 鲸与鹿鸣，泉水转生，枫树送行

神羽熙偏头凝视这个躯体和灵魂正在重塑而不知的人类，“灵灵曾经说过，人类历史有一段化繁为简的过程，把许多繁杂却很有深度的东西毁掉舍弃了。”

“灵灵是？”他刚刚好像没有听到这一号人物。

“灵灵就是亡灵殿下。”神羽熙表情已经不对了。

然而萧小少爷因为只能看到背影，加上复生消减的感知，故而没有品味出来，他继续问，“是你的那位护身主吗？为什么要叫他亡灵殿下？亡灵不是死者的统称吗？”

神羽熙彻底被问烦了，千万年说的话都没这几分钟说的多，他呼出一口鼻吸，“亡灵殿下就是亡灵殿下，这不是你这个小小人类该管的事。”

说完他径直往水边走去。

萧今柯自知自己越界了，连忙追上去，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也不是想打听您家里的事，我就是一时间遇到那么多离奇的事情，跟做梦似的，有点应激，您别见怪。”

神羽熙没理他。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了泉水边，近距离看水面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半点杂质都没有，按照现在的素质，这样都没被附近的人弄脏也是神奇。

神羽熙直接提步走上水面，萧今柯吓了一跳，刚‘诶’了一声就见原本还在一步之外的人下一刻就到了五步之外。

这是移形换影还是瞬间移动，这就是传说中修仙文的爽点吗？神力怪论，难怪李络源看得津津有味，一点就说不完，真的好厉害。

神羽熙回头看他，面色不虞，“还不快点跟过来。”

“好的好的，马上来。”

说着萧今柯也不管牛顿第一定律会不会发挥作用了，直接迈开步子走上去，第一脚踩上去就发现这个水面跟陆地没有区别。

于是赶紧摆正态度，维持住自己端庄的形象，假装无事发生一般，正常地走在水面上。

水面虽然和陆地触感一样，但是每走一步脚下就有水纹荡漾开，神灵脚下却没有。

萧小少爷走得大刀阔斧，昂首挺胸，实际上眼睛还是忍不住瞄一瞄脚下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过来，总感觉魔法会突然消失。

心里拧巴着就这么一路来到神灵跟前，两人在泉水中央。

这个视角看雾月泉的风景比高处看更加好看，高处看像一副水墨画，这里看更像住进了画里，这里的雾气像天上的云朵，仿佛有实体一样。

神羽熙对他说，“伸手。”

萧今柯就把手摊开放平，接着他就看到神灵将一直揣着的双手完全展开，盖在他的手掌之上，触感微凉，比他的手小一些，如窥探一眼之时想象中的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手的全貌，只能说不愧是神灵，葱直白润，指甲各个霜粉，泛着水光。

不过他活着的时候大多在骂人，夸人的词汇真的有限。

想着的时候只觉耳边微风拂过，那股安宁的香味越发明显，红枫树叶沙沙作响，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生物的鸣叫声？

像麋鹿和鲸鱼？

这两种生物是可以同时存在的嘛？

声音响起的同时，神灵手背上浮现出两个金色图纹，和他胸口那个又不一样，看不太清楚，图纹旋转着旋转着，他带着自己失去知觉的双手翻了个面。

就是那种被砖头砸过之后麻麻涨涨的感觉，皮肉和骨头渐渐隔开了。

然后那两个图纹脱出上移到了他的手背上，右手那个金色却变成了暗蓝色，中间隐约有生物在游动。

他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声，躯体好像在失去控制权，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枫叶被风吹到他们身边，簌簌往脚下的泉水里落去，刚入水就消失不见，连涟漪都没有，换而之脚下旋转出一个橘红色的法阵，带着金色流线。

法阵的正中间是一只金色的水母，蓝紫红绿，有七彩光点，很漂亮，触手像飘带一样起伏，从没见过如此形状的水母，头下的花边和神灵衣副后面的帽子好像。

萧今柯感觉自己的感知能力也开始变得迟钝，不知何时头顶的烈日当空变得昏沉，白云之后露出一个巨大的蓝色月亮。

这种现象不属于现实，而是另一个空间，月亮倒影在水面之上变成红色，红枫树叶浮现在法阵外边，规规整整绕成一个圆圈。

月亮撒下彩色的光点粒子，像五彩的萤火虫，绕着他们两个飞舞，神灵脚下终于出现水花涟漪，两人开始下沉。

脚背消失在水平面上，水下却不见任何东西，萧今柯看着眼前的神灵，眼皮很重，看着那双琥珀暗红的眼眸，缓缓闭上了眼睛，失去意识倒在神灵肩上。

意识消失之前，他还把剩下的那只手收拢，扣住了掌下的手，另一只手无力控制只能自然下垂。

神羽熙本欲松开的手一顿，微微偏头看向眼下闭目还有点脏兮兮的脸，最后落在十指相扣的手上，没做什么。

落空的那只手将人搂住，他最后看了眼周围的景物，这个他待了很久很久的地方。

枫叶摇晃地更加剧烈像在和他告别，彩色光点也上下飞舞着，法阵向内收缩，两人彻底下沉消失在泉水中。

落水的枫叶化为薄薄的红丝带沉入淤泥里，被小触手吞噬，水面恢复原样，蓝月消失，天空也回归烈日，白云依旧。

南陵市某处住宅，昏暗的卧室，大床上似乎睡着了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和神羽熙一样琥珀的暗红眼眸，但这双蒙了一层灰，没有高光。

这是一个和神羽熙有七成相似的少年，他坐起身，露出一头金色的短发，搭在光洁裸露的肩膀上，被子下不着寸缕。

他勾起发丝望向窗外，笑了起来，那是神羽熙极其少有的笑容，在这样一张极品脸上简直移不开眼。

“熙熙哟，我的熙熙，我会在这里乖乖等你的，你要是在新世界见到我，会高兴吗，哈哈哈哈。”

自古话痨克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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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鲸与鹿鸣，泉水转生，枫树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