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就碰到了泉奈。
这两天泉奈似乎特别喜欢来找他。
斑站在院门口看着泉奈从远方踏着寒露而来,泉奈穿着宇智波内流行的深蓝色的长衣,腰间别着一把小太刀。
“斑哥,怎么站在院门口?”
“准备去找族地的医生。”
“生病了吗?很严重?”
斑揉了揉泉奈的头,“不是我生病,是荣,昨夜吹了风,结果早上就开始发高热,我怕更严重。”
“哼,娇气!”
“她和我们不一样,泉奈,你先看着她。”
泉奈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然后往院内走。
他回想起那双绿色的眼睛恼怒不已,昨天就不该离开,一定是她的阴谋!
风拂过脸,还能感受到刺骨的冰寒。
走到客室,荣安静地躺在床上,像一尊没有生气的人偶,脸上的红晕却又增添了几分气色,旁边的竹杯里还有热气在氤氲,模糊了她的脸。
泉奈停在两米外仔细打量着,又开了写轮眼去看,但她根本就毫无异常。
怎么可能!?如果她没什么异样那父亲根本就不会对她做这种安排,昨天回去他就特意找了家里的情报长老。
这个女人的情报被封锁了,但斑哥的任务是战争任务,这件事是没必要隐瞒的,毕竟族里出动了那么多人。
甚至泉奈会忍不住想是不是真的因为和宇智波的血继有关,父亲才对她那么看重。
想到荣昨天的话泉奈又止不住地心烦意乱。
虽然他是为了斑哥主动接手族内细务的,但在宇智波这样崇尚实力的家族中泉奈还达不到能够让所有人心服口服,有一些情报是现在泉奈无法接触到的。
荣咳嗽了几声,想抬手擦一下睡醒时眼里溢出的泪花,结果挣扎了几下都没挣脱,这下她是彻底清醒了。
荣躺着懵了一会儿,下意识捕捉到了周围的气息,“泉奈?”
泉奈脸上的神色快速变换,最后定格在了一个假笑上,“不是说想要我最宝贵的东西吗?怎么就半死不活了?”
“你在关心我吗?”
荣躺在床上看过去,皮肤上还染着高烧后的红晕,汗水濡湿了她的头发,她看起来苍白脆弱并奄奄一息,但她那双眼睛像是含了泠泠的水,让泉奈心里一些挫败和气恼烟消云散,更是有了一种争锋相对兴奋。
“毕竟是族里很看重的人,死了的话会让人苦恼吧。”
“想从我的回答中知道什么吗?”荣闭上眼,低笑了一声,“你可以直接问我。我不会拒绝你的,泉奈。”
泉奈睁着眼睛扫视着,试图找出对面人的破绽。
作为一个瞳术家族,视觉能够告诉他们的信息有很多,所以泉奈很疑惑荣为什么把他的心思一猜一个准。
她根本看不见。
而出于一些隐秘的心思,泉奈也不想去问斑哥关于荣的情报。
虽然他十分敬爱兄长,有时候听到“你不如你哥”“你实力不够格”这样的话也会忍不住生气的。
更何况,他不想告诉斑哥,他的眼睛出问题了。
泉奈完全没有被戳穿的不自在,“你真的会告诉我?”
荣模糊地能够看到一团挡住了光的黑色色块,对面的人情绪变化得非常迅速,脑子里一瞬间就蹿出了许多的念头,她慢吞吞地辨析着,一边说一边想:
不管是宇智波泉奈还是其他人,他们脑子里想的东西也太多了,让她看着都累了。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不会拒绝你。”
——她不会拒绝任何人。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
宇智波泉奈不动声色说:“坦诚一些吧,我不相信一个外族的女人会这么没戒心。”
荣:“……”
泉奈答应给予她报酬,他们也达成了共识,这确实是符合人类交易流程的。荣细细回想,发现自己确实没做错。
那为什么泉奈会是这样的想法?
那种阴冷的审视和刺骨的杀意又是真实存在的,他想杀了她。
荣空白了几秒,转过头看着天花板。
她有在努力思索。
人类……可怕。
泉奈看着波澜不惊的人,皱了皱眉,脑子里飞速复盘她的一举一动。
要是对斑哥有危害的话必须找机会除掉。
听到这儿,荣又转过头看了泉奈一眼,泉奈有些莫名其妙,直直地站在那儿观察,像一只警惕性十足的黑猫。
*
斑走进来看到弟弟浑身炸毛的样子有些惊异,下意识看向房间里另一个人,那个从千手那带回来的女人。
她躺在床上,一脸冷淡。
他不能像对柱间那样和她在生死决斗中明确双方的信念,她的出现太过突然和诡异,而她的情况又阻塞了和她交流的渠道,斑完全无法信任。
只是她的出现太过奇异,斑至今也无法说清她在自己身上引发的种种异象,不搞明白,他是决计无法放心的。
“泉奈,怎么了?”
泉奈给族医让开位置,摇摇头说:“没什么。”
顿了顿,他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斑哥,猪鹿蝶那边辰堂叔已经准备撤退了,虽然没取得优势,但奈良的一部分产业毁了,下次战争任务他们三家同盟估计不会参与。”
斑应了一声,“我已经传消息让他们赶紧回族里,柱间不在羽衣这边,估计是千手派人去支援了。”
泉奈心里一阵郁卒,明明只是在南贺川认识了没多久,斑哥却对千手柱间仿佛心灵相通般信任。
就宛如他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样。
“斑大人、泉奈大人,只是普通的风寒,几服药就可以好。”
族医刚才没有参与谈话,此时看两兄弟说的差不多了他才开口。
但当下他对于自己的诊断结果又有些迟疑,因此面上带了几分犹豫。
泉奈见状示意族医跟自己离开,他笑着对斑说:“斑哥,好久没一起训练过了,等我去拿了药回来斑哥能教教我吗?”
宇智波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确实很久没和弟弟切磋了。
目送泉奈走出去,直到弟弟的气息远去斑才冷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那种只要一靠近就变得不受控制的感觉太糟糕了,泉奈和其他人都没有反应,斑怀疑自己可能中了某种术。
和她遇见的时候有过一次,今早的时候也是,不知不觉就想要做出行动,好像身体背离了大脑自顾自想要靠近。
荣不说话,淡色的睫毛在眼睑上留下一片阴影。
她有点心累,这些人总是说得太多又信得太少,一来一回好像在戏弄她一样。
她什么时候会对信徒解释那么多?
荣放开感知,“眼睛”从斑的灵魂上一抚而过,最后在宇智波最重要的写轮眼中找到了自己想看到的。
-
因陀罗微弱的意识如同死去一般沉寂着,偶有承载了他查克拉的人开启那双血红的眼睛,借由着写轮眼他观察着世界。
查克拉具有传递的性质,而那些痛苦和黑暗在写轮眼升级时分享给了他,即便是沉眠中因陀罗也能感受到,对于他而言无比痛苦的现实对于那些写轮眼的主人而言亦是如此。
此间如炼狱。
因陀罗便闭上眼,沉入无边黑暗。
荣唤醒了因陀罗,她触碰到了他的灵魂。
如果说因陀罗是长达千年的黑暗与晦涩,那么荣就是近乎空白的“无”。
她的生命太漫长,又很少有存在能触碰她,黑之兽潜伏在她身侧,她拥有着如信徒歌颂的丰荣、纯洁,和宽容。
一片纯净的世界接纳了他……因陀罗看到了归处——静和死的荒渊。
那非人之向往之地,但于他而言,却是食髓知味的乐土。
荣品味着苦涩,无风的海面泛起波澜。
他们的灵魂在此重叠,如墨汁滴落大海,水乳,交融。
-
斑再一次感受到了失控。查克拉涌入了眼中,他的眼睛背叛了他的意愿,写轮眼烙印下床上之人。
斑重重合上眼,隔着手套和衣物按住荣的肩膀,扼住了脆弱的咽喉,他厚重的长发落在薄红的面颊,对比强烈。
被掌控着要害的人呼吸急促了起来,他落下的头发是天然的牢笼。
一切的动作只不过眨眼间,刀锋般锐利杀意被释放了出来,如山岳般厚重的气势在挤压着每一寸空气。
近在咫尺的喘息扑在他脸上,他没有睁眼,但那张脸却依旧出现在眼前,就好像他的身躯拥有着自由的意志,令掌控欲强大的宇智波深感不悦。
隔着手套却仍能感受到皮肤传来的温热,仿佛毛光水滑的忍猫,能够透过厚厚的皮毛触摸到安心的暖意。
冷翠被掩在薄薄的眼皮下,荣狼狈地汲取着空气,宇智波斑桀骜霸道的查克拉围绕过来,裹住了她和他,如同在巡视地盘般昂扬而躁动。
脖子上的手迟迟没有动作,按在肩膀上的另一只手倒快要把她骨头捏碎了。
荣抬手按着宇智波斑的后脑勺狠狠往下带。
斑措不及防撞在了铺满长发的枕上,自然的气息围堵上来,和柱间潮湿磅礴如森林般的气息不同,现在他所感知到的,更包容、更飘渺、更自由。
柱间始终是一个杀人无数的忍者,他的森林浩瀚而暗藏杀机,风平浪静的林海中是蓄势待发绞杀一切的藤蔓。
荣微微偏头凑近宇智波斑耳侧,音色沙哑,“我帮你梳理能量,乖点,行吗?”
斑没说话,他的手下意识用力,荣半阖着眼,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纤长的睫毛盖住那双没有神采的绿瞳,一只手按住斑的脑袋,另一只手缓缓梳理过乱翘的黑发,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后背安抚。
敞开精神世界并邀请宇智波斑,因陀罗的气息天然牵引着他走进纯白之海。
破碎而疲惫的灵魂遇见了自己的转世,它们随着波浪起伏,而外面,斑的身体逐渐放松压下来,埋在荣的颈窝。
她餍足地叹息,藏在灵魂深处的负面情绪扩散在纯白之海中,海浪翻涌后带走了浓重的颜色,她品尝着稀释后的寡淡情绪,纵容了做客的灵魂在此小憩。
海深处如同镜面翻转的黑色空间里,一只巨大的黑龙趴在裸露的熔岩上,滚滚的岩浆被他的尾巴掀起巨浪,他突兀睁开那双墨绿近黑的兽瞳,像是被冒犯了一样踩碎了脚下的熔岩。
荣安抚的手一顿,不小心扯到了斑黑色的长发。
她低声说,“你也乖点,枯。”
语气温和又平淡。
因陀罗不会有身体,斑死了就转世了(目移)
斑肯定还会拉扯一会儿,但因陀罗已经举旗投降了,hhh
荣妹虽然看起来正常但她没有三观!她不会有玩弄别人的负罪感!力量属性虽然为正,但她的[神性]太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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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