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界第N年的见异思迁 第5章 第 5 章

在战场上就没有了任何的亲情可言，倘若那个最亲近的人死在面前也不能漏出半点破绽，只能在战争结束后再守着死去之人的身体捂着眼睛默默哀悼。

身为宇智波，或许连哀悼的机会都不会有，因为只有你足够坚强，才能赢得族人的尊重，一切的血与泪都会化作不停转动的写轮眼，烙印在坟墓中的那个人身上。

也只有写轮眼知道，要用多少的悲伤才能让生活继续如常。

宇智波斑立在这方小小的坟墓前微阖着眼，就在两年前三月的今天，这里埋葬了他第三个弟弟。

而现在，坟墓里埋着的是教导他刀术的老师。

带着寒意的雨滴从这片丧葬之地的旁的怪柳上滴落，柳叶或舒展或打着卷，但它们都颓靡地低着头，宇智波泉奈抖动着伞上的雨滴像是要把心里的悲伤都发泄出来。

“斑哥……”

该怎么开启话题？又或者要如何安慰眼前这个人？

万般的话都不知该如何表达，斑哥是向来不需要安慰的，但是那样高大的背影就好似被墨晕染一样团成一团，渐渐的也有了弯曲的弧度。

泉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眼前的人的确没有往日高大了。

“斑哥……”

再一次喊出这个名字，泉奈才看到斑回了头，眼中旋转的三勾玉是那么的明显，就好像血一样深刻。

是啊，毕竟是浸没在血中的写轮眼啊。

就像一个诅咒，如附骨之疽给予了写轮眼宇智波不可高攀的荣耀的同时也给予了他们痛失所爱的诅咒。

斑身上是染血的暗红色战甲，即使清洗了多次，染上的血腥味似乎也难以消散，他转过头，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但他依旧锐利，像一匕开刃的青锋，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在这儿站了一夜。

他的弟弟在同羽衣作战的时候死去了。

明明过年休战的时候还笑着说要从附近的城镇里带据说特别美味的豆皮寿司回来，明明上战场前还信心满满地说：“斑哥，泉奈哥，我一定会回来的！记得等我啊！”

他的老师在掩护他时死了。

死前还用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一定要他承诺：“斑，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要带着宇智波走下去，务必要胜利！”

怎么就都死了呢？

斑单薄的嘴唇紧抿着，好像要对抗着什么。

终于，他开口了。

“泉奈……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泉奈握紧了手中的那个御守，那是新年时送出去的，是抱着那样的幸福的心思送出的御守，此时却是变成了最后的遗物。

“我们都要好好的，哥哥……”

*

三月里微寒的风拂过荣的脸颊，她的手指在反复锻炼与自己得天独厚的感知与治疗天赋下准确地按在了前来包扎的千手钏的伤口上，这是一个仅仅十五岁的少年。

此刻，肤色微黑的英气少年有些坐立不安的羞赧。他小心翼翼地偷瞄着对方垂落的长发，内心翻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躁动。

淡淡的香味带着独属于异性的吸引力，那双翡翠般的眸子盯着自己，在他心里荡出情愫。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荣感受着少年一下子紧张起来的心理活动抬起了头。

“哈哈哈，是钏啊！”

柱间提着便当走来一下子靠在了钏的身上，钏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然后又咳了几声，试图保住自己威武的形象。

柱间大大咧咧地和荣打了个招呼：“早上好，荣。”

接着，他挠了挠头，问：“钏，你怎么在这儿？”

“包扎伤口。话说柱间怎么来这儿了？你受伤了吗？”

对于佛间族长家的长子，钏是相当了解的，柱间身上的伤好得特别快，更别说他自己本身也是一位优秀的医生，所以用上了医疗忍者一般都是受了特别大的伤，钏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来给荣送饭的。”

“没事就好，我就说嘛，那个柱间怎么会受伤嘛！不、不对！荣？你认识她？”

柱间在少年人之中颇有威望，连一直驻守在泉之国的钏都有所了解，想必再过几年，顺利地接替佛间的班也不在话下。

不过这可是关于自己一生幸福的战斗啊！绝对不能松懈！

钏升起了警惕之心。

其实钏在来这儿之前也是相当纠结的，既不想因为一点小伤而被看轻，又想借着受伤而接近对方。

“沙耶大人那儿的人太多了，我这样的小伤也不好去麻烦她。”钏欲盖弥彰地解释道。

柱间这才恍然大悟说：“钏你是年后才调来这里的，荣在这儿可是相当的出名啊，每天来找她包扎的人可多了！结果就弄得荣不得不一直呆在这儿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沙耶就让我来这儿送饭了。”

“这、这样吗？果然竞争很激烈……”钏沮丧地喃喃。

“唉，原来你觉得荣没有沙耶厉害呀，受了小伤才愿意来啊。”柱间的语气比钏还要消沉，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钏立马为自己反驳，“怎么会！荣也很厉害！”

“可是你连看都没看过。”

“下次我受了伤一定会来这儿治疗的！”

柱间露出一个窃笑，对荣眨了眨眼睛。

荣不禁也微扬嘴角，对着这个陌生的少年安抚道：“不要听柱间的，受了严重的伤要及时找医疗忍者，我只能进行普通的处理。”

果然，连声音都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温柔！

钏像吃了几发宇智波的幻术一样晕头转向，“能在战斗后被安慰真的是太幸福了！我会尽量受小伤的！不对，我会尽量不受伤！不不不，我会……”

“包扎好了，快去吃饭吧钏。”柱间催促。

钏头重脚轻地飘走了，油菜花一朵一朵往外冒。

柱间把食盒放在桌上哈哈大笑，“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啊，听说他在泉之国击退了好几个成年的夜月忍者。”

荣打开食盒拿出饭菜，“心情不好吗，柱间？”

柱间撇着脸点头，“羽衣那边节节败退，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大家都很兴奋，只要这场打赢了就可以拿到胧月城一大批粮食和物资，那边作为火之国最大的粮仓就算是陈粮也比一般的要好，这个冬天能活下来的族人也会更多。”

“但你不能说。”打到现在所有人已经是撑着一口气在拼命了，这口气不能散。

柱间抹了把脸，重新打起精神。

“我不能说，但我会努力保护族人的。”

“太感谢你了荣，在你身边会让我放松许多，有你在大家的精神也比以前好了。”

想到那次和父亲不欢而散的谈话，柱间握着荣的手认真的说：“我也会保护你的，你同样是我的族人。”

荣的视线凝聚在这个生命力巨大的人类上，就如同浩瀚茂密的森林给人的感受一样，他的心音坚定而赤诚，像森林夏季的暴雨，铿锵清脆，也很好听。

她回握住柱间的手，眼睛弯弯，“我相信你。”

就算注定会失约也没关系，人类的愿望和感情总是善变，但至少这一刻，荣听到了他的祈愿。

*

在打了胜仗的千手还在和乐融融休息的时候，宇智波的人手已经集合起来，准备对千手进行一场致命的偷袭了，目标正是战线一退再退的羽衣战场。

身为宇智波的同盟，羽衣早就对宇智波发送了战败的支援信号，但宇智波田岛为了放松千手的警惕，愣是把这份回复支援的命令从年前拖到了年后，现在，就是宇智波全面反击的时候了！

泉奈走到斑的院子的时候斑正在整理战斗用品。

“斑哥，平安回来。”

斑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柔和了面上的棱角，他笑了笑，“当然会。”

在眼睛升到了三勾玉之后，斑一跃成为族内的精英战力。而得知族长的儿子开了三勾玉，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很好的鼓舞，特别是在一场大战之前，几乎人人都有信心打败千手。

田岛拖时间不回复羽衣主要也是因为羽衣是千手与宇智波间的墙头草，要是一味地相信他们支援他们只会使宇智波被背刺。

这次的任务不仅还有打败千手，还有就是要抢回那日在南贺川边的女孩，那个疑似有着木遁的人。

这个女孩不除始终是横哽在田岛心里的一根刺。

田岛当然清楚老对头把人放在战场上不安好心，因此在之前多次试探中他早就通过日向的情报找到了她的真正所在。

千手佛间利用她在宇智波和猪鹿蝶的小型战役中设下陷阱，就算先前千手利用羽衣坑了宇智波一把，千手佛间也绝对想不到此前和羽衣敌对的日向会帮助宇智波。

真正的精锐已经被派到了羽衣的战线，但表面上宇智波还和猪鹿蝶死战，千手和奈良有着药材方面的往来，而猪鹿蝶三族向来同进同退，千手佛间如果不调人去帮忙，单凭猪鹿蝶没办法对抗宇智波。

晨曦里，露寒夜深，宇智波的队伍无声地踏上了征程。

*

佛间看到手里的资料，叹了一口气，半边脸庞在摇曳的灯火显得模糊不定。

“还是不行吗？”

沙耶跪坐在佛间对面的垫子上，佛间对于这个族内技术最为高超的医疗忍者给予了最高的尊重。

沙耶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不行，虽然我检测到了她体内存在着强大的力量，这种表现形态很像自然能量，难以捕捉，估计需要修行了仙术才可以。”

“千手族内和蛞蝓仙人签订了契约的人不在少数，但能够修行仙术的人却几乎没有，她没有查克拉，能活下去也靠这股力量的支撑，对她来说使用这股力量如同本能，就像鸟会飞鱼会游一样。”

佛间紧皱着眉头：“但她偶尔用出来的样子很像族内记载的木遁，就算不是真的木遁也很有参考价值。”

沙耶垂了垂眼，点点异样被她抹去，她正色回答：“我翻找了族内所有的资料，有记载说有一个忍族天生会使用仙术，或许她是那一支的后裔。”

“如果这样，她的力量来自于血脉，不如让她将血脉留在族里。”

对一个有血继又没有族人庇护的普通女性来说，这几乎是最好的出路了。

沙耶几乎是叹息性地想。

佛间久久未语，在利用这个未知血继坑一把宇智波和留下这个血继之间权衡。

木遁……如果能为族人增加觉醒木遁的机会，那说不定比杀死几个三勾玉要划算。

一个是现在能看到的成效，一个是十几二十年后才能得到的回报。

想到这儿，佛间不再犹豫，“把她从羽衣的战线上带回来，让柱间去猪鹿蝶那边吸引注意，之前的陷阱也布置在那儿，运气好还能带走几个宇智波。”

“希望后代们能更轻松一点吧。”

佛间看了一眼垂头的沙耶，身形略显佝偻，“我知道族里有一些人赞同柱间的想法，他们想要和平，想要孩子们不用连站都站不稳就开始学着用苦无，用一个女孩来换取这样的和平，或许卑鄙，但能活着就已经比世上绝大数人幸运了。”

“如果能再拥有一个木遁，父亲不用为孩子送葬，妻子不用目送丈夫离开，柱间看到的未来太远了，他愿意和宇智波联合，或许未来会更好，但也可能变得更糟，我能做的也只有为柱间增加筹码。”

“宇智波……正如柱间的木遁，宇智波的写轮眼同样远未到极限。宇智波田岛的那两个儿子更是不比柱间和扉间差，我只恨当初出了意外没杀掉他们。”

“沙耶，等我死了就去帮柱间和扉间吧，你还有桃华……我已经比多数忍者都要活得久了，如果……”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消散在空气中。

千手沙耶深深地俯身磕头，“我明白，族长，我会尽全力辅佐柱间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