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诗恐[无限流] 第9章 第一首诗：梦别

“这.....怎么办？”晏执收回了踏在楼梯上的右脚。

“除了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上三楼？”

晏执环顾四周：”大概没有了，不过从屋顶可以下到三楼。看，他又出现了！”

掌柜左手托灯，从三楼的东西走向的廊道走过，这一次非常慢，似乎就是在引诱他们上来。

“我们上不上？”

“上，你跟在我后边。”

“为什么？”

“嫌你碍手碍脚。”许格梧先一步踏上了螺旋梯。

沿着螺旋梯往上，一级又一级，楼梯很久没有人打扫了，表面满是灰尘，他们踩上去就会留下清晰的脚印，可是唯独没有掌柜的脚印。

他们小心翼翼地上到三楼，廊道很空，同样没了掌柜的影子，微弱的光穿过屋顶瓦片的缝隙照射进来，在地面上形成一条条微弱的白线，像是重病的人最后一丝渺茫的呼吸。

这里的客舍没有人住，所有的门都紧锁，门上的锁生了暗红的锈，看上去像是在血液里浸泡过拿出来风干后的样子，连挨着所的木门也被染上了暗红的锈迹。

这里没有一楼潮湿，不过，在海边，空气中的水分依旧很多，导致了门的下沿长了霉菌。

晏执感觉鼻子有点痒，不过适应一会儿就好了。他们沿着廊道自西向东走过去，在尽头，还有一个木梯，上面应该是一个小阁楼，”他会在上面吗？”

“不知道，我上去看一下，你别碍手碍脚。”许格梧怕对方又想抢着上，干脆自己把话都说绝了。

他攀上梯子，爬上去，上面是一个正方形的开口。阁楼里并没有多少东西，掌柜在阁楼中盘腿打坐，俨然一尊佛像，一动不动，灯就放在他手中，双手的掌心向上，托灯而坐，神情安然，他背后是一块白森森的幕布，大约十平米左右，足有一面墙那么大。

“怎么样？”晏执在楼梯处问。

许格梧向他招呼，让他上来。

上来后，晏执看到了掌柜和他手里的灯，灯火似乎更明亮，不像之前仿佛风力大一点儿就会熄灭。”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在练灯。他曾说过灯是海上的客人给他的，难道海上的客人有巫术？”

晏执的目光被另一个东西吸引了，他走向掌柜身后那块白色幕布，伸手扯下来。幕布后面是一幅画，画上的景象令他们震撼不已。

苍茫的星空被分裂成无数块，汇集到画面中心焦点处，碎裂的星空重新组合在一起，上下都呈现螺旋形状。背景是黑色和白色，两种颜色各占一半，黑色在上，白色在下，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这是什么？”晏执惊叹。

“手机，拍下来！快！”许格梧下命令。

晏执立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而就在这时，身后打坐的掌柜立即腾身跃起，扑向他，他冷不防向后一倒，手机滑向屋子的西北角。掌柜像一个僵尸一样掐着晏执，冰冷的手，指甲在慢慢变长，似乎想刺穿对方颈脖。晏执也不是吃素的，他左手抓着掌柜僵尸般的手，右手挥拳朝对方的脸打去。

但是掌柜似乎完全不怕疼。许格梧冲过来抬腿将掌柜踹开，扶起晏执：”你左我右。”

掌柜又站起来，疯狗一样扑向他们俩，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从两边夹击掌柜。晏执一记直拳打在掌柜脸上，后者只是踉跄了两步，没有丝毫疼痛感。他再次冲上去，揪着掌柜僵尸连续出拳，后者依旧像个沙包。许格梧从后边袭击，一个飞身踢，正好踢在掌柜的脖子侧。后者的头哐当一下掉到了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圈。

两人看着这颗头颅，不敢掉以轻心。果然，头颅滚了几圈，在地上睁眼看着两人，还露出了诡异的笑：”我是不死者！尔等凡人岂敢害我？”

掌柜的无头尸体也在四处摸索着，想找到自己的头。

“不能让他的头和身体重合！”许格梧从无头尸后面一把拽住领口，”你去拍画！快！”

晏执立即去捡自己的手机，然而此时，画自己着火了！一阵阵浓烟从阁楼冒出来，还有数不清的笑声，似乎是从画里传出来的。”怎么回事？”

“小心身后！”许格梧捂着鼻子，放低身体，尽量减少浓烟的吸入。

晏执只顾着看画和诡异之处，却忘了自己身后还有一颗活生生的头，掌柜的头竟然自己跃起来咬在他脖子上，任凭他怎么甩，怎么打，都扯不下这颗头颅。

许格梧奋力将尸体往阁楼的木墙上一推，尸体撞开了墙，直接飞出去，掉落在楼下。他现在可以腾出手来处理掌柜的头颅。但是此时掌柜的头颅变得越来越年轻，再让他咬下去，估计会把晏执的生命力给吸干的。

他看到着火的画，徒手撕下一块，但是这画并不是画在纸上的，而是在一面墙上，不过这面墙真的很有迷惑性，从刚才到现在，他们两个一直以为是一张纸！

“救......我！”晏执都快说不出话来了，掌柜的绝对是这里的一个**oss。

“相信我吗？”许格梧心里有些犹豫，”那就赌一把！”他在晏执背后一脚将人踹到着火的画墙上，晏执看着一面熊熊燃烧的墙，心里骂到：我草！你就这么狠吗？他闭上眼，尽量让这个咬在自己脖子上的头颅先接触火焰。

许格梧看到头颅的长发引上火后，立即拖住晏执，晏执能清楚地感觉到火焰的热量，他睁开眼，自己距离燃烧的墙面之后一厘米。

头颅熊熊燃烧，终于掌柜的头颅因为受不了火焰的高温，变成了灰烬。整幅画也在火中变成了一面黑乎乎的墙壁，奇怪的是周围的木头却完全避火，连一点损伤都没有。

两人看着阁楼里一片狼藉，相视一笑。晏执摸摸自己脖子上的咬痕，几乎是撕裂了一大块肉：”差点就死了！”

“我看看！”许格梧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死不了！”

“你还真狠！要是万一火烧不死他，怎么办？”

“没想过，对于我来说，只要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就可以放手去做了。”许格梧走到画墙下，弯腰捡起晏执的手机，打开，看到一张烧了大半的画，关键是还拍得很模糊，他皱皱眉，还给了晏执。

晏执接过手机，他记得自己的手机是设有密码的：”你怎么会知道我手机的密码？”

“猜的。一般人要么使用非常简单的数字，比如123456，或是吉利的数字666888，要么使用对自己有纪念意义的数字。”

“可是你才认识我三天就掌握我的全部信息了？”

“不是，你手机屏幕告诉我的。”许格梧转身去在阁楼里搜寻，不想再探讨这个问题。

晏执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面有些地方指纹确实比较多。”你在找什么？”

“掌柜的灯。”

两人找了大半天，几乎把整个阁楼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掌柜的那盏灯。掌柜的灯可是好东西，只是晏执有点奇怪，为什么掌柜会突然变成僵尸？难道说他是守护这幅画的？可是掌柜的灯为什么又突然不见了？”我们刚才跟掌柜打的时候，没有人上来，掌柜的灯怎么自己消失了？”

许格梧咬咬手指，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仿佛是说给他自己一个人听的：”恐怕是有人趁火打劫啊！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既然你先来挑衅，我就不必对你们客气了！”

一旁的晏执听得云里雾里的：”你说的是谁啊？”

“一个赶着去投胎的家伙！走！有机会再告诉你。”许格梧带着晏执下楼。楼下去找线索的众人都回来了，估计是看到阁楼冒着黑烟，以为是失火了。

明嘉嘉一看见他们从楼梯下来：”怎么了？上面失火了吗？远远就看见黑烟。”

“不是，上面的阁楼的一幅画自己着火，掌柜变成了僵尸。”晏执指着地面上躺着的无头僵尸。

“他的头呢？”王铎兵问。

“烧了，你们找到什么线索？”晏执召集大家过来。

丁知行第一发言：”我们在村里没发现有活生生的鸡，但是却发现村中的大祠堂里有一块石碑，碑上记载说二人老村附近有桃都山，山上有天鸡，天鸡一叫，人间的鸡才会跟着叫，预示着天亮。”

“拍有原碑吗？”许格梧开口。

“有。”

“给我看看。”许格梧伸手等着对方递过手机，他看了一眼，”桃都山在村子东南三千多里，这个方向不对。”

“为什么不对？咱们难道不可以去试试吗？”丁知行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招来的线索被一票否决，有些不高兴。

“想试就去，我不拦任何人，怕只怕有命去没命回。”许格梧面无表情回答，继而又转向下一组，”你们三个人呢？”

王铎兵叹了口气：”找不到，邓林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掌柜的情况现在你们也看到了，他可能早就不是人了，至于另一个掌柜，我估计他今晚就会出来，今天晚上，咱们都尽可能地待在房间里，千万不要到处乱跑。”晏执总结地介绍自己调查到的情况，本来还打算说烧掉的一幅画的事，可一旁的许格梧打断他。

“我觉得掌柜还没有死。”

当场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尸体的头都不见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掌柜是这个客栈里的重要NPC，他口中的海上的客人还没有来，怎么可能就死了呢？我怀疑海上的客人对我们来说很可能是索命来的，估计会带走一两个人。到时候我们还得投票选出一两个人跟着海上的客人离开。”

“你怎么知道？”丁知行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