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诗恐[无限流] 第76章 第三首诗：琵琶行

明嘉嘉和丁知行都默默不敢出声，他们刚恢复意识就听见了许格梧的话，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少见的愤怒，按道理人的性格通常不会有太多的变化，许格梧一向是理性克制冷漠，很少会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晏执，他这是怎么了？”等许格梧走了之后，丁知行悄悄问道。

“他啊……不是他的事，是我把左雀放走了。”

“啊！你怎么能放那狠毒的女人走？！”丁知行和明嘉嘉也能理解许格梧为什么那么愤怒了，明明大家在另一个世界都说好一起出去，不会在背后做手脚，结果一上岸，左雀就把他们催眠然后控制在这地下室。

“左雀为什么抓我们？”

“因为之前在水下许格梧为了救我，抢了她的避水珠，她心里记恨着许格梧，所以想报复回来。”

“咝~”丁知行倒吸一口冷气，“你们女人好可怕啊！”

明嘉嘉敲了一下他脑袋：“拜托，现在你也是女人好不好，丁花魁！”

“所以她后来怎么样了？”明嘉嘉问。

“许格梧捅了她一刀。她答应我下次见面不会找我们的麻烦，所以我就放了她。”

明嘉嘉狠狠地跺了一脚：“晏执！你怎么能这么做呢？许格梧这次做得很对啊，捅都捅了，还把她放走，那左雀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你和许格梧还是小心点吧。”

晏执摸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愿意相信左雀，大概真是因为对方长得人畜无害吧。

“你啊你……”丁知行也叹了口气，是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晏执，晏执最大的优点是善良，最大的缺点也是善良，他只能祈祷晏执能好人有好报吧。

“对了，丁知行，你为什么会摩斯码？”

“Dr.V教的呀，他说万一有危险可能会有用，你要想学回去可以去找Dr.V，技多不压身嘛。”丁知行笑嘻嘻地说，随后又仔细看对方的脸色，确认对方没有怀疑才松了口气。

三人离开船舱，走上甲板，彼时正是夜晚，满月在天上静静地挂着。大船上的人渐渐少了，因为夜深了，大家都要去休息。

许格梧站在船舷边上，双手交叠在栏杆上，看着水面。

“在看什么呢？”晏执用假装轻松的语气寒暄道。

“看你什么时候死。”

晏执笑了笑：“一定会在你前面，毕竟你比我聪明还比我狠。”

许格梧低头了一眼手表，第七天凌晨了：“梦快醒了吧？”

风吹着他们的脸庞，晏执站在他身旁，听到他说梦快醒了，他隐约有种舍不得：“突然有种舍不得。”

“没什么舍不得的，在梦里再疯狂都没关系，醒来后还是正常人。”

晏执留恋这个荒唐又绮丽的梦，他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确实很可爱：“你是因为我长相所以喜欢我的？”

“你觉得呢？”许格梧没有回答，但他的话让晏执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已经逐渐回归原本的正常性格，难道真的是因为快结束的缘故吗？

他似乎也没那么怕水了。

这时，一曲轻快的琵琶声响起，他们循着声音看去，三楼最顶上传来的，那里有一个小阁楼。

“是谁在弹琵琶？”明嘉嘉有些紧张。

“没事的，嘉嘉，有我在。”丁知行拉着明嘉嘉的手看向阁楼。

“你不胆小了？”

“我……我之前只是被名字主人的情绪影响而已，我本来就不胆小。”丁知行想起这些天自己在幻境中的表现，觉得太丢人了！尤其是都被明嘉嘉看在眼里，更是伤了他这个男子的形象。

“我们上去看看？”晏执提议。

“走。”许格梧动作比声音快，他已经一步走到了人群的前头。

“好啊！”丁知行带着明嘉嘉跟在身后。

四人上了楼，三楼的小阁楼上正是一个宴会，不会宴会像是为他们四人准备的，很小只有一张八仙桌，桌面无非就是陈年的女儿红还有几盘珍珠鸡附加裙带菜。

弹琵琶的女子面对水面，背对着他们四人，弹得很痴迷，一曲终了，她才意识到有人上来了，转过身。

刚转过身的一瞬间，晏执看到琵琶女的脸有些惊讶，低声跟许格梧说：“我们是不是见过她？”

许格梧点点头。

丁知行更是惊讶地直接说出来：“你不是之前在水晶棺材里的人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几位姑娘，妾身可曾见过你们？”琵琶女问。

“没见过。”许格梧示意丁知行不要再说其他的事。

“几位请坐，你们可是从教坊司来？”

“是，你也是吧？”许格梧坐下来，与琵琶女面对面谈。

“是啊，我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她的目光望向远处，似乎沉浸在回忆中。

“请问姑娘你叫什么？”晏执问。

“荻瑟。”她说出这个名字后，在场的四人都有点吃惊。

“可是荻瑟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是，我逃出来了，是不是秋叶跟你们说我死在了琴房？”

丁知行点点头。

“其实不是的，我在看管厨房掌勺人帮助下逃出来，后来教坊司的人追杀我，我不小心掉进了水潭里，恰巧那一天是十五号，我从门直接掉到了这个世界。后来我想在回去，发现回不去了。”

“你知道该怎么离开这里吗？”

琵琶女摇摇头：“我自己不能离开，我尝试了很多方法，只要下了船走出去一千里，我就会被拉回船上，后来我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永远被囚禁在这里了。”

“除了我们你还见过其他人来这里吗？”

“……”琵琶女摇摇头，“你们是我遇到的第一批从教坊司逃出来的人，教坊司如今怎么样了？”

“我们出来的时候遭遇了洪水。”许格梧说道。

琵琶女并没有表现出失望痛苦，而是有些冷漠：“是吗，那可真是报应啊！那地方简直不拿我们当人看，毁了才好。”

“你为什么这么恨教坊司？”

“你们看。”琵琶女伸出手掌，上面除了厚厚的茧子外，还有很多疤痕，“司长的态度可能你们也领略过了，当时我们刚进去上面都不懂，动不动就会被她打骂，尤其是一些想逃走的人，被抓回来更是直接被关在柴房渴死饿死。我记得当时有两个姑娘，一个春燕，一个叫冬燕……”

晏执和许格梧立即竖起耳朵听，这个可是跟他们有重大关系。

琵琶女继续说道：“她们很有个性，也敢挑战世俗，她们互相喜欢对方的事情被司长知道后，司长想杀了她们，她们很机灵就找机会逃出去，结果你们也知道的，她们被抓回来了，一个被凌辱，一个看不下去投水自杀了。真是可惜了这一对苦命的鸳鸯。”

晏执听后毛骨悚然，这么说他们两人阴差阳错地帮冬燕和春燕完成了心愿？

琵琶女眉眼弯弯，笑起来很有风情：“时间到了，你们走吧。”她站起来，怀里抱着琵琶，青色襦裙在风中飘扬，头上插着的青玉簪子流苏随着动作轻微摇晃了一下。

“我还有一个问题……”许格梧站起来问，”如何区别幻境的执念和自己的情感？”

“既然是执念又何必区分呢？”琵琶女临走前头也不回给许格梧留下了一句话，她的背影消失在船屋中。远方的天空正泛着微光，水面折射出来的月亮也慢慢隐去了自己的光，茫茫的水面上只有这一艘木船停靠在码头上。

他们知道，这个幻境快要结束了，四人并排站在船舷边，看着东方的天空一点点变白。

许格梧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人握着，两人十指相扣，耳边传来对方干净温柔的声音：“既然是梦，不如再继续疯狂下去吧。”

他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原本并不打算这样，可最后他还是回扣了对方的手指，对，活着何必太清醒，既然是梦，既然是幻境，不妨丢掉所有的理智，继续疯狂下去……

远方的天越来越亮，在见到太阳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白光，不由得闭上眼，之后再睁开眼时，他们已经回到了各自原来的位置。

许格梧摊开手掌，手里多了张纸条，正面是一句话：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背面是下一次的诗歌——《阿诗玛》。

看到这个题目，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诗歌开始变化了，难度可能会提高不少，不知道晏执他们的线索是什么。

他打开房门，看到对门的晏执也开门走出来，两人互相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幻境里的疯狂告白和定情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任何关于《琵琶行》的事。

他们互相都认定对方是受了名字原主人的蛊惑，才做出来的疯狂举动。

Dr.V在一楼议事厅里等待归来的众人，看到四人平安从楼上下来，他站起来，张开双手，非常优雅地欢迎他们：“恭喜你们又过了一关，这次是谁得到了礼物？”

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丁知行，因为他是他们这四人里面最有可能的都馈赠的人，丁知行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对啊，是我。我的是琵琶，下次进去再试试。”

“既然回来了，下一首诗的线索是什么？”

丁知行拿出来：“我的是《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我的跟丁知行的是一样的。”

许格梧问晏执：“你的呢？”

晏执拿出纸条：“《阿诗玛》，你的呢？”

“跟你的一样。”

“《阿诗玛》是诗歌吗？”明嘉嘉有些疑惑。

“当然是啊。”Dr.V莞尔一笑，“这是云南彝族撒尼支系的一首民间长诗，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幻境，不知道你们会遇到什么，总之要小心，我们在诗歌外面也帮不上你们什么。”

“《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是陆游的诗，不知道它会怎么考我们。”明嘉嘉看着自己的纸条，一想到要离开了许格梧和晏执，心里有些不安。

“没事的，嘉嘉，我跟你都是有道具的人，应该能顺利通过的。”

“祈祷吧，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就好，我先去好好准备这首诗歌，做足研究才行。”明嘉嘉怕万一丁知行像上一首诗歌一样胆小可就完了，求人不如靠自己。

*

从《琵琶行》幻境回来的第一个夜晚，晏执躺在床上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尤其是许格梧的冷漠让他有点怀疑到底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

那个红色的身影……在水中绽放的玫瑰……他吻了他……

记忆如天边的风筝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牵动着他的情绪，他觉得有些烦躁，只有见到许格梧的时候才能平复下来。

没见到的时候心里焦躁不安，可是一见到许格梧的面容，跟幻境中的面容差别明显，导致这种渴望又消减了几分。

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幻境中得了PTSD（创伤后应激综合征），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打开Dr.V的联系界面，给对方发了个消息。

【Dr.V，我想申请离开七天。】

【理由】

【我想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要看心理医生不用去外面，我可以给你看看。】随后对方发了好几个专业的心理资格证过来，还有顶级的心理咨询认定和各种国家级的奖项。

晏执：“……”进来容易出去难。

【考虑得怎么样？】

晏执发了个【OK】过去。

【明天下午三点？】

【OK】

晏执预约好之后，躺在床上闭上眼，心里想的却是对门的许格梧在想什么呢？他们在幻境里对月和山河起誓，要在一起，结果出来之后都把这誓言当成一场梦。

他有些烦躁，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先是躺着，不到一分钟又翻向右边，过了两分钟又翻向左边，床头的闹钟在滴答走着，把他的思绪拉回了第二首诗，他想起了许格梧在仓库里的吻，很轻一触即放，而第三首诗里的许格梧明显带着很强烈的情感，只是这份情感到底是他本人的还是冬燕的，他说不清楚。

窗外没有月光，他横竖睡不着，脑子很乱就起来呆呆地坐在床上，手指摩挲着被子，棉被表面没有起球，表面带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对面的桌上有一本砖头厚的书，是他平时无聊时经常翻的《星空简史》，作者是徐致知。

他走过去拿起桌面的书，顺手打开旁边台灯，书页有些卷边，封面也有点褶皱，米黄的灯光照在书页上，他看了两行，却无法静下心读下去。

指尖划在书页上，他连续翻过十五页，依然找不到一行能吸引自己注意力的文字，他绝望了，以前这本书可是他的最爱，曾经看过四遍左右，作为一个天文学的学生，他以为自己平时看多了专业的天文学教材，不会再对这些幼稚的科普书感兴趣，可是这本书却让他爱不释手，他看的不是知识点，而是文字和想象力以及文字传达的玄之又玄的思想。

他实在没有耐心看下去，心思走神之后，他的手就不知不觉拿起来翻来覆去地按在页边上略览，书页快速滑过掀起了微弱的气流，浮动了他额上的碎发，他的目光落在台灯下，没有任何的焦点，他意识到……他在走神。

他有点郁闷丢下书，忘记关上台灯，立即走出门去，走到对门，他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儿，抬起手想敲门，却又不知道敲了门该说什么。

难道直接说……许格梧，我喜欢你？

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怕许格梧会冷眼嘲笑他，在幻境里迷失了自己。

难道打道回府？要是这么做的话，他这几天恐怕就别想好好睡觉了。

午夜的走廊里，晏执的房间门开着，里面只有一星米黄的灯光，而他本人则站在门外，站在对门徘徊，像在梦游一样。

站了大约半小时，他下定决心敲门，他看到给他开门的许格梧穿着白色衬衫，领口的风纪扣没有扣上，露出了颈下的锁骨，衬衫合身将他的身材勾勒出一个迷人的线型，宽肩窄腰，袖子挽到手肘上，露出了腕上的石英表，下身是一条黑色长裤，笔直妥帖，没有一点褶皱。

里面没有开灯，晏执的余光朝许格梧身后的房间看了一眼，他有些疑惑，难道他不睡觉吗？还是睡觉也习惯穿得这么整齐？

“什么事？”许格梧的声音和他的装束一样平直严肃没有起伏。

“你还没睡吗？”

“……”许格梧想关上门。

他立即伸手挡在门上：“幻境的誓言还算数吗？”

晏执盯着许格梧的双眼，对方的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他以为许格梧要嘲笑他揶揄他讽刺他，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听见对方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到他耳边：“算。”

明明只是一个声音轻到蚊子叫的声音，却给他的耳膜带来了一个巨大的冲击，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的手抓着衣领带入房中，随后房门被反手关上。

里面没有开灯，晏执在黑暗中除了视觉其他的五感都被放大，敏锐起来，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变得急促，尽管还在极力抑制。

晏执的双手环抱在对方的腰上，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右手揽着自己的腰，微凉的左手手指抚摸着他的脸，从额头往下到脸颊到嘴唇到鼻子，不过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似乎在等待什么。

对方身上有淡淡的皂荚味混杂着薄荷沐浴露的清香，棉质衬衫的手感让他的手指有些舍不得离开，他搭在对方腰上的右手沿着脊柱往上，停在了对方的背心上，往左往右都是肩胛骨。两人都没有说话，也看不到对方，但房间的温度却在慢慢地升高，两人之间的情愫也愈加浓郁，他们已经回不了头了。

他知道许格梧也许是在给他机会，只要他停下动作，推开许格梧，还是可以安全离开这个房间，卧室是每个人的私人领域，如果不是非常亲密的人，一般不会放进来，尤其是深夜。

许格梧确实已经最大限度地放下自己的骄傲。

晏执吻上对方的唇，撬开对方的贝齿，像幻境水中许格梧对他做的一样，他在不断地撩拨对方的情绪，他很清楚地知道，他在玩火……

许格梧渐渐地放下了自己的戒备和骄傲还有……那该死的理智

“你不要后悔。”

他在晏执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其实表面上是警告，然而卸下了理智和戒备后，他低沉的声线却让这句话像挑逗一样……

*

晏执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有点凉，像一条水蛇滑过一样，这一晚他睡得还不错，慢慢睁开眼，他看到许格梧支着头在看他，眼里有罕见的温柔和笑意，对方没穿衣服自己也没穿，身体贴在一起，却没有感觉到对方的体温与自己有什么差别。

他脑子清醒了，昨晚发生的都是真的，他自己空虚孤独寂寞冷，敲开了许格梧的门，结果被睡了，盖在被子里的腿动了一下撕扯到某处，他的眉头立即皱起来，齿缝儿咝了一声。他伸出手按按自己的太阳穴，什么表情都会落到对方眼里，而对方会不会嘲笑他？

随后他感觉被子下许格梧把他的右腿横在自己的双腿上，避免他乱动撕扯到伤口。他抬眼看着许格梧，许格梧也同样看着他，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相对无言。

晏执打破尴尬的沉默：“我先离开。”

他刚想起身，上身离开床大约一拳就被许格梧按回去：“躺好。”

“忘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对方压低了声音非常具有诱惑力，几乎每个字都让他感觉全身发麻。

“你很好，我们这算是什么关系？”

“床伴，你以后要是想交女朋友结婚生子我都不会妨碍你。”许格梧的眼底有些悲戚，他很少会露出这种神色，起码从第一首诗到现在过去了三个月，晏执是第一次见到许格梧会有这种表情。

他放开人在晏执旁边坐起来。晏执从这个角度看着对方的身材，是他见过的最棒的，瘦劲的腰身，适中的肌肉还有一张禁欲清冷的脸。

他在想许格梧的性格说出来的话能信吗？这一刻说不会妨碍，可能下一秒刚转眼就把他女朋友剁了喂狗。不知道为什么，他越走近许格梧，越发觉这个人表里反差很大，外面一层伪装下还有一个不一样的许格梧，可能只有他一个人见过。

“穿我的。”许格梧看着他手中破布一样的衣服，就从柜子里那了一件码数小一点的衬衫。

晏执没有计较，他穿上许格梧丢过来的衬衫，感觉肚子有点饿，目光落到墙上的挂钟，看着指到十一的时针，他想起了自己忘记了什么事。还没有来得及穿裤子，他立即给Dr.V回了个消息，对方已经发了两条消息给他，消息没有提醒，说明已经有人看过了，他往下划，发现自己已经回了消息【咨询取消】。

许格梧的眼神有变回了以前的清冷，连早上的那抹温柔也荡然无存，他走过来站在他伸手，右手越过他的肩膀夺下他的手机：“你为什么要找他做心理咨询？”另一只手绕到胸前按在晏执的心脏上，低头下巴抵在对方的肩上。

“因为想不通到底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幻境的后遗症。”

“现在呢？”

现在？晏执思索没有立即回答，他也说不清楚，好像有那么一点喜欢，有那么一点害怕。后面的人按在他心上的手上挪，抚摸着他的脖子，随后唇贴上他的侧颈，舌尖轻舔，在他颈侧游走，随后又用牙齿轻咬细嘬……像是在品味他皮肤的质感和热度。

不得不说许格梧挑逗的手法愈发精进，不到一分钟晏执感觉自己似乎招架不住了，有感觉了：“大白天的这样不好。”他推开许格梧，看了一眼看到对方冷静的眼神，才发觉这大早上的发|情的只有他一个，对方理性得很。

他立即意识到许格梧在刻意地挑逗他，就像是自己实验室中的小白鼠。

“现在呢？”

“应该是喜欢你。”

“嗯，今晚继续过来。”许格梧似乎对他的回答比较满意，帮他把衣领拉上一些。

二合一新年撒糖啦，第三首诗完结，第四首诗《阿诗玛》要开始了，撒花撒花！

新手村完成，之后的诗歌没有新人出现，都是进过诗歌的中级选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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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三首诗：琵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