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诗恐[无限流] 第203章 第八首诗：当你老了

“什么方法？什么地点？什么时间？”陆子夜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公孙无敌看着他们两个。

“看来你也不知道嘛，只是来忽悠我们的。”晏执故意激他，“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呢？”

公孙无敌摇摇头：“这条线索是我冒着生命危险进入白银城的信息中枢看到的，至于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以什么方式我就不知道了。”

陆子夜：“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那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所以我才来与你们两个合作。”公孙无敌搓搓手掌，“看来你们两个并不清楚，脑子也不是很好用。要是不愿意的话，我自己走了？”

公孙无敌故意装作要离开的样子。

晏执赶紧拉住他：“别啊，我们可以互相交换情报。你除了这个线索还有什么？”

公孙无敌狡黠地看着他：“你呢？我已经给你提供一条情报了，该你了。”

晏执刚要说，陆子夜拦住他：“刚刚那条不算，是你来找我们合作的合作费。”

“哦？是吗？合作费吗？”

陆子夜还没来得及点头，一把刀就架在了他脖子上，公孙无敌如影子一般一下子飘到了他眼前，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动作。

公孙无敌咬着牙：“确定是要合作费吗？”

“别别别……我只是开个玩笑……”陆子夜感受到刀刃的锋利，冰凉的金属质感从皮肤上传来，令他胆战心惊，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喉咙给割开了。

公孙无敌看他认错了，便收起刀：“晏执，你呢？”

“你想知道什么信息？我自己知道的也不多。”晏执诚诚恳恳地说。

公孙无敌看看他，又看看旁边发抖的陆子夜，最后目光落到了许格梧的身上，他知道这两个没什么用，只有这个之前差点让自己撂挑子的许格梧才是他们团队中最有可能出去的一个。

许格梧在石头上刻好了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收起了匕首。他伸出右手充满深情地轻抚石头上的字，仿佛那块石头是他爱人一样。

晏执走过去看到了石碑上的字，顿时一阵吃惊，上面不仅有新刻下的，还有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刻下的，字迹非常斑驳，年代久远被风雨侵蚀了不少。

上面的内容都是关于他们这三天进入幻境经历的事。

晏执一行行看下来，仿佛像过了三辈子一样。他们第一天进入幻境是在石器时代，遇到了两个野人，埋葬了一群人。太阳落山之后死了，重新出生在一个黄金时代里，天亮之后，他们变得很年轻，然后也死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们出生在青铜时代里，被西方部落抓去当角斗的奴隶，他们逃出来，遇到了行吟诗人荷马。他们三人逃到了东方部落，许格梧接替大祭司之位。当西方部落攻打东方部落时，晏执为了保护整个部落，以自己的生命为燃料，点燃微星。

看到这儿，晏执感觉自己的心隐隐有些窒息。

仿佛真的过了三辈子一样。

他们活了又死，死了又生，跟这里的人一样朝生暮死，不知道该如何逃离。

公孙无敌看着他们刻在石头上的故事，目光落在石头底下的线索上：“看来你们都已经推理得差不多了，万事俱备，只欠一场东风了。”

“什么意思？”晏执和陆子夜问。

“自己看。我先走了。”

“哎？我们不是合作吗？”

公孙无敌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我怕你们拖累我，有缘再见。”

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左雀跟他们是认识的。

这段时间他每一次重生都阴差阳错进入西方部落，因此在左雀击杀亚当·斯多亚的时候，他出于对本部落的维护，杀了左雀。

晏执继续看着石头上的字，希望站在他面前的许格梧能说一两句话，但是许格梧愣是站在原地，没有说一句话。

他在发呆，看着石头上的刻字，又像是在思考。

“许格梧！”晏执开口喊他的名字，但是他没有反应，两个空间并不相融。

“他听不到的，别喊了。”陆子夜坐在石头上，仔细研究石块上的字。

“照你情郎的推理，东西方部落必定是要统一的，而白祭司和黑祭司也最终会到一个阵营。”

“我知道。现在可以把之前发生的事串起来梳理一遍，这个世界有两条线，石器时代——青铜时代——黑铁时代；第二条是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黑铁时代，两条线最终组成一个圆。”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许格梧身上的白色祭司袍上，上面只有半个同心圆。

陆子夜接着晏执的话说下去：“一条线上的文明是前进的，另一条线上的文明是倒退的。他衣服上的同心圆是不是告诉我们地点？”

两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森林的中央，这片森林是圆形，难道森林中央还有一个圆形的东西？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要不要去看一下？”陆子夜问。

两人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光线很淡了，很快就要天亮。

*

与此同时，许格梧思考良久，抬头，目光穿过树梢，瞥见了清冷的淡月。

作为月亮背景的天空已经慢慢显出了白。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有人的时间都不多了。

黑夜即将过去。

晏执那边所在的白银时代也将过去。

黑铁时代即将来临。

他不知道明天回事一个什么状况，他能把握的只有今天……

只有今天这最后的一个小时左右。

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没有皱纹，说明他没有老去。

那么……最后迎接自己的必然是永恒的长眠……

他的呼吸变得愈加沉重，生命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他立即抬腿走到了躺着的木落南的尸体旁边，把自己的祭司袍解下来，与木落南的黑色祭司袍放在一起。

在祭司袍中央的半个圆合在了一起，底色虽然是一黑一白，但形状刚好能拼一起。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即冲进森林。

在冲进森林之前，还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刻写的石头：

晏执！你一定要看到我留给你的线索！他在心里祈祷。

说来奇怪，连他自己都对自己感到诧异，像他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个很现实的人，既不相信神，也不相信命运，所以根本不会为任何人祈祷。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你变了！你还是真的是变了！

但他没有看到是，在另一条时间线上，晏执看着他的变化。

晏执和陆子夜也跟着他跑进去。

*

与此同时，森林之外，两个部落在发生激烈的战争，无数的士兵拿着冷兵器互相厮杀。

锣鼓咚咚咚地响。

月亮的冷光照在士兵们冰冷的铠甲上，反射出晃眼的寒光。刀剑碰撞在一起杀出了一阵灿烂的火花。

马蹄声、厮杀声、金属碰撞声交杂在一起，既激烈又充满了血腥味。

*

白银时代，地底的白银城，火焰越烧越大，将所有银制的建筑、家具、道路都烧融化了。

无数的银水在地面到处流淌，像一片泛滥的洪水。

地底的白袍人四处慌乱地逃跑，没有逃走的变成了灰烬，逃走的有一部分掉进了滚烫的银水中，冷却后被浇筑成了一个银质雕像。

形状千奇百怪。

逃出生天的人站在树根下哭泣，他们看着自己最后的乐园变成了一座废墟。

他们从历史中知道，黄金时代也是毁灭于火灾，所以他们这里严禁使用火。

没想到千防万防，最终还是防不胜防。

*

许格梧来到森林中央，看到了一棵非常高大的树，虽然通体是黑的，但是形状奇异，所有的树枝都像手掌一样做着兰花指。

树底下有一口井，看上去非常破旧。井口长满了青苔，旁边也没有任何可以打水的工具。

许格梧走上前，往井底看了一眼，只见水井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到底下有什么。

他扔了一块石头下去，侧耳聆听，却没有任何石头落到底部的声音。

他有些犹豫地站在井边。

*

晏执和陆子夜本来是跟在许格梧的后边的，可是走到半路，他们就听见森林的北边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尖叫。

晏执停下脚步：“等等，你听！那边有声音。”

“别管她了，我们找线索要紧。”

陆子夜拽着他跑。

晏执甩开对方的手：“我去看看。”

“喂——”陆子夜不得不跟着晏执去。

公孙无敌擒住了一个长相有点东南亚风格的女人，想杀了她。女人在挣扎着。

晏执拿了灯从背后偷袭公孙无敌，一把火呼地从微星里蹿出来，扑到公孙无敌的背上。

公孙无敌敏锐地躲开，同时也放开了自己的猎物。

他躲到一边：“晏执！你敢偷袭老子？！别躲了！”

晏执从树丛里走出来，挡在女人身前：“你怎么知道是我？”

“哼！这里除了你还有几个人会用火？”公孙无敌拿刀指着他，“你为什么要救她？”

“那你为什么要杀她呢？”

“哼！我想杀就杀。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公孙无敌狠狠道。

晏执拿着灯随时做好战斗准备：“你要是杀我，早就动手了吧。为什么还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