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诗恐[无限流] 第194章 第八首诗：当你老了

三个人的脑海里一起蹦出一个词语——黑铁时代！

晏执看着许格梧：“这两条时间线会不会相交在黑铁时代？”

“有很大的可能会。我们现在再来梳理一下手头上已有的线索。首先是第一个白天，我们进入幻境，来到的是赤木时代，这时候的时间是顺流的。现在第二个白天，我们身处青铜时代，时间也是顺流。”

“第一个晚上，我们是在黄金时代，时间是逆流，所以今晚我们会进入白银时代。”晏执接着分析道。

陆子夜摇摇头：“来不及了呀！晚上你当了大祭司肯定不能跟我们一起去白银时代。我们在白银时代过去之后就直接进入了黑铁时代，到时候我们怎么联系？”

许格梧看看晏执，又看看陆子夜：“随机应变。”他抬手按在晏执的肩膀上，“我相信你靠自己也能离开幻境。”

晏执张了张嘴，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本来一些情情爱爱的话就变成了一句：“放心吧，我尽力。”

许格梧嗤笑了一声，抬腿踹了他一脚：“记住！没出幻境都不算尽力！”

*

他们离开密室。

刚回到宫殿，眼前见到的景象令他们三人大吃一惊，密道外面的大殿中挤满了人，密密麻麻的，几乎人挨着人，只露出黑溜溜的脑袋，像葡萄一样错杂填满大殿的空间。

这群人刚看到他们三人密道出来，立即低头弯腰行礼。

“恭贺大祭司传承完成！”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一个穿着黄袍，头戴金冠的男子开口，他是这个部落的王。

许格梧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旁边的陆子夜小声说道：“许格梧，难道你不该说一句免礼吗？”

许格梧面无表情：“免礼。”

大殿上的人纷纷抬起头来打量他们的新祭司，只觉这个祭司比起前一个，似乎更加冷漠，把整个部落的未来交到他手上不知道靠不靠谱？

大王开口：“大祭司，是否需要去巡视部落？”

“不必。”

“那是否需要去占星台？”

“不必，帮我找一个人。”许格梧把一根竹简交给大王，上面写着两个字——左雀。

“是。其他人都散去吧。”等围观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大王拿着竹简还站在大祭司身边。

许格梧知道他有话要说，所以也不着急开口。

大王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开口了：“大祭司，寡人有话要说。”

许格梧看了他一眼：“说。”

“西方部落时常来攻打我方，该如何是好？”

陆子夜不紧不慢道：“那便打回去。”

大王面露难色：“这……恐怕不太好？”

晏执问：“您有什么难处吗？”

“唉，主要是我们现在人口较少，他们派了很多士兵守在森林出口，只要一有出生的人走出森林，就直接把他们抓去当奴隶。我方根本抢不到人口。”

许格梧冷笑一声：“这有何难？他们把人抓去当奴隶，这就给了我们现成的机会，只要我们向他们的努力传递消息，说我们可以优待所有人，奴隶们自然会想办法来这里。大王，你最好还是把竹简上的人找到，她可是能以一敌百的……天选之女。”

许格梧特意把天选之女四个字着重强调了一下。

大王立即答应：“好，我这就派人去找。”

晏执：“……”天选之女？你睁眼说瞎话还说的真利索，要不是我知道左雀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真要被你骗了。

陆子夜：“请问……左雀是谁？”

“问晏执。”许格梧握着权杖朝大门口走去。

“哎哎哎，许格梧，你去哪儿？”

“干正事。”许格梧头也不回。

“那我们两个呢？”陆子夜问。

“……”许格梧已经抬腿跨出了大门，转身看着两人，“跟来啊！不然你们两个打算去哪儿？”

*

许格梧利用祭司身份提拔创造具有发明的人，晏执则负责帮他们设计青铜刀剑，打造弓弩。

大约到了下午四点钟左右，部落里的大部分人都衰老的时候，他们成功打造了五万个青铜弓弩和十万支箭。

陆子夜拄着一根青铜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到大祭司面前，他弓着腰看着同样苍老的晏执：“这下我们就要入土为安了。”

晏执摸摸脸：“可不是嘛！”他转头看着依旧年轻的许格梧，“许哥，现在我老了，你是不是该把我踢到一边儿去了？”

许格梧看着他：“你还会重生，我已经没有机会重生了，明天太阳落山的时间，就是我的死期。”

晏执：“……”

陆子夜：“……”

三人沉默了足有一分钟，换算成幻境外的一生的时间，该有一两年。

晏执先开口打破沉默，他笑道：“认识你这么久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是啊，你也没变，还是一样的——傻！”

陆子夜摇摇头：“你们两个别在我面前撒狗粮了，我不吃这个忘年的狗粮，看着像爷爷跟……”

许格梧用眼刀剜了他一下！

他立即改口：“好好好，我是孙子！孙子是我！行了吧！”

陆子夜拄着拐杖想要离开。

“陆子夜！你要去哪儿？”晏执喊住他。

“找个背风的地儿呆着去！省得当你们的电灯泡！”

剩下两人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一笑。

晏执席地而坐，颇有仙风道骨地捋捋自己下巴的灰白胡子：“许哥，我之前查资料的时候发现《当你老了》这首诗有两个人写，一个是法国的龙萨，另一个是美国的叶芝。你说会不会这也暗示这里有两条线索？”

“应该有可能。不过这次的诗歌明显只有题目符合，内容根本对应不上。”

“是啊，我晚上要是重生到白银时代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你。”

“不用担心，去了就知道了。”许格梧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一手主持修建的防御工事，那是一堵高大的夯土墙，环城而建，将所有居民住所保护在墙内。

晏执想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人并肩面对着城墙，风从背后吹来，将身后的长发吹到脸颊上，痒痒的。

“你……就没有什么叮嘱我的话吗？”

许格梧摇摇头：“没有。”

“真……没有吗？”晏执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对方没有理会：“重生之后你什么都不记得，说了也是白说。”

“好吧。”

陆子夜晃晃悠悠地走到一块大石头后，还没有坐下，就听到了敲鼓的声音从瞭望塔上传来。每一下都特别急促用力，仿佛要把蒙在鼓面的牛皮敲破似的。

他立即警惕地看着城墙外，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无数的骑兵从地平线上一点点迅速靠近。

与此同时，城墙周围的警报声也一阵接着一阵，所有的士兵都迅速到位，站在自己各自的岗位上，拉弓搭箭。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拖着苍老的身体和疲惫的面容。

大王靠人抬着，抬上了城墙，他要亲自监督这场守卫战。

晏执焦急地从地上爬起来：“对面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脑子进水了吗？”

许格梧看着慢慢移动过来的敌军：“我比较好奇的是他们有什么秘密武器？敢让这么多的老人来攻城？”

左雀扶着腰走到许格梧身边：“累死我了！我这把老人家的骨头都散架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年轻？”

“因为他是祭司。”晏执说道。

“早知道当祭司可以永葆青春，我也想当。”

“他不能重生。”

“好吧，当我没说。晏执，你怎么这么老？”

“他出生早。”许格梧抢先一步替他回答，“左雀，你现在还能使用摄魂铃吗？”

左雀拿出青铜铃铛：“应该可以，如果我不死的话。”

许格梧抬头看了一眼西方天空的太阳：“你应该不会这么早死，这场战争就看你的了。”

左雀叹了口气：“唉，没想到我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让我好好安享晚年。”

西方部落的大军到了城下，所有的士兵都裹上了一层青铜铠甲，严严实实的，青铜零件之间没有任何的接口，甚至连头盔都没有任何出气的孔，仿佛直接浇灌而成的。

在队伍前面的是一个穿着正常铠甲的人，他头上的盔甲附带着面罩，有明显的接口。

城墙上的人看着地面的青铜战士，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纳闷：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正在疑惑的时候，敌军领头的举起手中的剑，一声令下，让所有青铜战士冲！成千上万的青铜人就直接朝着城墙冲去，他们手中挥舞着青铜剑，接二连三地撞在夯土城墙上。

“放箭！”许格梧喊道。

城楼上的士兵立即拉开弓弩朝着抢下的青铜人放箭，无数的青铜箭像暴雨一样落到地面，落到青铜人的头上、肩上、身体上……

叮叮咚咚，整个战场像是自动配上了背景音乐一样，有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嘈杂声。

箭簇刺到青铜人的盔甲上，立马掉到地面，而这些青铜人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们一个踩着一个的肩膀，攀上城墙。

守城的士兵立即换了种攻击方式，直接用大石头砸他们，砸掉下去一个，另一个又攀上来，一个接着一个，想蚂蚁一样，没完没了的。

一个青铜人突破守城士兵的围堵，直接跳上来。它被守城士兵不断地用刀砍，用石头砸，都没有任何的躲避的意思，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的痛。

等它走近时，他们才看清楚，这个青铜人除了长着人的形状外，没有任何活人的特征，他们仿佛已经被浇筑在青铜器里了。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