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格梧白了他一眼:“或许吧,不过正常人欣赏不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家相安无事才是最好的相处之道。”
亚当·斯多亚也不客气地回怼了一句:“懦夫!”
许格梧嘴角露出了笑:“谁是懦夫还不一定呢!”
晏执被夹在中间,他只能拉开两人:“啊这……那个……你们两个还是不要在这里吵了……”
*
当——铜钟再次被敲响。
角斗场上的所有奴隶立即挥刀砍向身边的人,整个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中,所有人的都在杀红了眼,基本上也不分谁是谁,见人就砍。
亚当·斯多亚在人群中玩得很尽兴,几乎像个开挂的游戏玩家,一路冲过去,周围的人都被砍倒一大片,血珠飞溅到几米开外。
许格梧和晏执两个人则背靠背互相掩护,他们并不打算主动出击,而是防守为主,有NPC来杀他们,他们就还手。
场上的观众发疯似的狂欢起来,又是扔花又是喝彩的!场面比角斗场还热闹。
“许格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还是想想怎么逃走!”晏执的青铜剑上滴着血,他时刻保持最高的警惕。
但是,他们都是玩家,尤其是许格梧拖着疲惫的身体来战斗,不到一会儿体力快消耗殆尽了。
“周围都是士兵,先看看有没有机会逃出去。”许格梧的碎发贴在前额上,他已经累得快虚脱了。
“许格梧,你看那边有奇怪的人!”
陆子夜气定神闲地站在角斗场的中央,但是所有的NPC仿佛看不到他似的,都拿着刀从他身边冲过去。
“他是玩家,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边防守边挪动,终于来到了陆子夜的身边。
只见陆子夜紧握着青铜剑:“你们两个是玩家?”
“我们不是来杀人的,我们想逃走。”晏执跟他交涉。
“我没有办法带你们离开,我自己也逃不了。”陆子夜站在包围圈中说道。
“那你怎么能让其他人完全忽视你呢?”
“我只能改写一小部分的故事情节。”陆子夜拿出了自己的键盘。
许格梧的脸色愈加苍白,他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了:“改写一小部分的情节?”
“对,就是跟我有关的一些小情节可以修改,但不能影响大局。”
许格梧露出了浅笑:“我知道了,你可以改写我们三个人因为在角斗场上表现不佳,被发配去修宫殿。”
陆子夜思考良久:“我试试,你们俩掩护我。”
许格梧和晏执分别站在陆子夜的两侧,握紧手中的武器,时刻准备防御那些进攻的NPC。
陆子夜则拿出自己的键盘十个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一连串的字符出现在电子屏幕上,他改写了一点细微的故事情节。
“许格梧、晏执和陆子夜三个奴隶因为在角斗场上的表现不佳,老是摸鱼被场上的主持人轰下台。”
陆子夜喊道:“你们觉得怎么样?要是可以了,我就按确认键了?”
许格梧抵挡了五个从右边冲上来的奴隶:“都可以。”
陆子夜按下确认键,霎时间,从左边冲上来想要砍晏执的人一下子收手了,主持人看着陆子夜、许格梧和晏执三个人愣愣地站在角斗场中央大半天不动,心中陡然大怒。
“你们三个到底想不想活了?想活着就赶紧动手!”
“喂——你们这些是瞎子吗?没看到角斗场中站着三个大活人吗?为什么不去砍他们?”
主持人喊了好几声,但是角斗场上杀红了眼的奴隶们就是不买他的账,纷纷在那三个人的身边跑过,去追逐其他的奴隶。
主持人抬手摸了摸光溜溜的脑壳:“哎哟喂!真是奇了怪了,这三个人难道有什么猫腻儿?怎么所有人都绕过他们?”
“来人!”
五个士兵应声站到了主持人的面前:“有何吩咐?”
“去把角斗场上那三个人带下来!”
“是。”
*
许格梧、晏执和陆子夜被士兵们从角斗场上带下来,亚当·斯多亚还在上面厮杀,他比那些奴隶们还要拼命,以一当十,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主持人看着他们三个:“喂——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陆子夜气定神闲:“奴隶。”
“那为什么不按我们的话做?”
晏执摆摆手:“这样打打杀杀的确实不好。”
许格梧一脸的不屑。
“为什么他们都不杀你们?”主持人又问。
陆子夜撩了一下前额的碎发:“大概是本人长得帅,玉树临风,他们舍不得下手。”
晏执呵呵一笑:“好人有好报吧!”
许格梧:“……”他们打不过我。
主持人意识到自己什么也问不出来,干脆挥手:“把他们三个拉去做奴隶修建大王的宫殿!”
于是三人被发配到了修建宫殿的奴隶群中。
*
“啪——”一记牛皮鞭子落到了一个奴隶的背上,发出巨响。
“走快点!”
“别磨磨蹭蹭的,是不是又想偷懒!”
“一群懒鬼!不打不行是吧?”
啪啪啪——那个满脸横肉的士兵挥动手中的鞭子抽在一个奴隶,后者身体羸弱,背上背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他的腰被压得想成熟的稻穗一样。
几乎要断了!
被抽打之后,他打了个趔趄,稳住了双脚。
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地面的沙子被晒得滚烫,热浪模糊了周围的景色,尤其是荒原中央的红色树林,变得异常妖艳。
在荒凉的悠悠旷宇之下,穹庐一般的天笼罩着黄沙。
成千上万的奴隶用脊背背着岩石往北走,其他大的石块则是用木车推去。士兵们甩着细长的鞭子抽打在奴隶的身上。
“看什么看!你们的活在那儿!别杵在这儿了!”
士兵粗暴地推了一把陆子夜。
陆子夜往前快走了几步,慢下来:“别推推搡搡的,我自己会走!”
“会走?我看不推你你还不会跑吧!”士兵拔出青铜剑,追着陆子夜砍去。
陆子夜急忙摆手:“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能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红刀子从士兵的胸膛穿出来,后者慢慢倒在地上。
另外四个士兵看到自己的同伙被杀了,赶紧拔出青铜剑对着许格梧三人。
“你……你好好的怎么把人杀了?”陆子夜看着许格梧握着匕首,这把匕首非铜非铁,一看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你……这是幻境的道具?”
许格梧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将匕首举起来,转身看着另外四个士兵:“我们不是来当奴隶的,我们是来找线索的。我不想杀人,你们最好把我们都放了!”
士兵们在犹豫,他们没有得到上面的命令自然是不敢放人。
“放了我们,我们可以留你们一条狗命。”晏执说道,“我们的能力你们也不是没有见过,角斗场上的奴隶都杀不死我们,更何况是你们四个人?”
“我再说最后一遍,让开!”许格梧平直的声线与炎热的天气格格不入。
四个士兵与许格梧的视线接触时,眼里流露出恐惧,他们后退着分成两列,让开一条路。
三人立即离开采石场。
在路上,他们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竖琴声。
“咦,这是哪来的音乐声?”晏执环顾四周。
“是竖琴声。”陆子夜补充道。
“在南边。我们去看看。”许格梧迅速从风中的乐声定下了大概的位置。
与此同时,一阵悠扬的歌声随风飘过来。
“太古之初,谁与我之生?大道茫茫,谁与我之成?”
“时代之轮啊,造物之与谁同?转动吧,那时代之轮,让我们的生命得以荣长……”
晏执听着这声音觉得有点耳熟,仿佛在千万年的瞬间层间听到过这首歌,他顿住了脚步,想多听一会儿。
“怎么了?”许格梧问。
“我觉得这个曲调有点耳熟……但是我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想不起来去问问就知道了。”陆子夜插话。
“不用强迫自己。”许格梧拉住他的手继续向前走。
于是他们三个人循着乐声走去。
在采石场外围的小路上,一个盲眼的乐师坐在榆树下,弹着竖琴唱着歌,身上斜挂着一件黑色长袍。
三人走上去。
乐师停下了歌声看着他们:“你们三个有什么事吗?”
晏执点点头:“我觉得你这曲调很熟悉。”
“我的音乐并非是我的创造,是上天赐给我的,是神在梦中唱给我的听的,我学会之后,就把它唱给世界听,唱给万物听。”
“你这首歌还真不错,挺好听的。”晏执盘腿在盲眼乐师的身边坐下,“乐师,你贵姓啊?”
乐师开口:“我叫荷马。”
三个人都有些诧异:荷马?西方的盲眼诗人荷马?
陆子夜追问:“你真叫荷马?”
“名字于我而言,只是一个称呼,就像榆树这个名字对于它来说,没有任何区别。”盲眼乐师指着背后靠着的榆树说道。
“这首歌好听,只是因为它背后有一个美妙的故事。”
“什么故事?”晏执瞪大了眼睛,他直觉重要线索可能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