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 第96章 定风波

街边的小吃也开的生意红火，张和蕙隐姓埋名在这里开了一家铺子。来来往往不少人在这里吃着小吃，她的日子也算是过得安稳。程途派去守着她的侍卫一直都待在暗处，另一边张和蕙以前的侍女正在鬼鬼祟祟的看着这一切。

“果然，张和蕙没有死。纪元昶就这样放过她了？”

一旁还有一个布衣打扮的人站在旁边，她们一个像是买东西的一个像是卖东西的。

“杀了她其实也没有用处，只不过可以利用一下。她一定知道有关纪元昶还有程途的事情，只要她说出来，我们也就饶她一命。不说的话……”

另一个人撇了她一眼，语气不屑的说：“纪元昶给她身边留得都是一些高手，这些人我们也没有办法近身。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在想办法。”

“什么？就凭借你之前在皇宫里面的身份，张和蕙也清楚你是纪玮行的人。她不会说的，她没有用，但是张家有用。”

她们二人说完话之后，一个给了另一个一吊钱。一个接着叫卖一个拿着东西消失在这热闹的街市上。

太阳落山的时候，她们两个人又出现在这里。她们两个人哭哭啼啼的出现在张和蕙面前，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娘娘，求求你们收留我们吧。”说完她还瞥了一眼旁边的侍卫。

张和蕙有些不解，这一个是她之前的侍女但是另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而且皇宫里面的侍女不是不能离开的吗？她还没有到出宫年纪怎么就出来了。

“你们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两人被张和蕙扶起来，她们还是哭哭啼啼的说：“娘娘，我们之前在那次慌乱中被人掳走了。现在想要再回皇宫里面是不可能了，娘娘，您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张和蕙怕这两个人的动静闹得太大容易引起其他的人发现她的身份，于是张和蕙把她们叫进自己在这里租的房子。

“怎么会这样？那个时候不是让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吗？那你去哪里了，那个时候那群人并没有对我们做什么啊。后来我们不也是很快就回到宫里了？

你们怎么会被人掳走？就算是被人掳走的，你们又是怎么回来的？那些劫匪会放过你们？”

她们二人没想到张和蕙这么不好骗，但是旁边的那几个侍卫还在这里。她们寡不敌众现在不是他们轻举妄动的时候。

“那个时候那群人把我们掳走是因为我们当时和娘娘走散了，我们害怕娘娘您出事。没想到就被那群人掳走了，但是后来那群人又把我们放了，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天神显灵，帮了我们。娘娘，我们无处可去了。我们一路走这才遇到了娘娘，这是上天的缘分。

求娘娘给我们一条生路！”她们说完就又磕起了头，张和蕙实在是没有办法，于是赶忙扶她们起来。

就在这时，那群人突然用匕首抵住了张和蕙的脖子。张和蕙被吓的不敢动弹，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快就藏不住了。

侍卫们也抽出剑随时准备做好攻击的准备。

“别动，小心我们一刀下去她的命就不在了。”

“你们想要干什么？”张和蕙在这个时候还算冷静，这些人从一开始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她的命没有那么重要，对于她来说，现在的她既威胁不到张家也威胁不到程途他们。这就够了，张和蕙跟着这群人的步子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们从后门出去。看起来他们已经呆在这里很久了，把这里的各个地方已经摸索清楚了。

那些侍卫们也跟着出去，他们就这样僵持不下。那两个人就一前一后的带着张和蕙往城外面走，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射了一箭。

那个拿刀对着张和蕙的人最先毙命，她的同伙还没有反应过来也没射住一箭。这个还算机灵避开了要害部位，但是她的剑又对准了张和蕙。

此时张和蕙的脖子已经被划出了一道血痕，侍女低声问道：“告诉我有关张家的事情，快！要不让我就杀了你。”

“什么事情？张家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家里人从来不告诉我这些。我不是家中受宠的人，嫁人也是替我嫡亲妹妹嫁的。”

“老实一点，你的嫁妆为什么那么多？”

张和蕙立马意识到这件事情，她之前也怀疑为什么张家给这么多嫁妆。但是后来觉得自己是皇后，多一点也没有关系。

“我是皇后，自然这些是要多一点的。这有何不妥？”

没想到剑又深了几寸，血迹开始慢慢的往下面流。侍卫们趁她们说话的间隙又射了一箭，这次他们在箭上淬了毒。

果然那个人又躲了过去，但是箭上面的毒发的很快。侍女因此丧命，但是临走之前张和蕙也没能幸免于难，她也出了不少血 。

还好那群人救的及时，张和蕙才没有多大的事情。消息传回长安的时候，程途正在和付照面见纪元昶。

之前程途觉得不是许迟日用语言操控人心，这个人应该是纪玮行。

“要是真的是他的话，那我们必须尽快除掉他。”付照先开了口，付山艾的事情纪元昶没有告诉他。但是付照好像从这件事情上面走出来了，纪元昶旁敲侧击的问了问，付照只是搪塞过去。

纪元昶这么做也是因为礼部尚书的缘故，他现在能够信任的人不多。付照和他接触的时间不多，付照是一个有野心的人。纪元昶怕他会和礼部尚书一样，所以就用这件事情牵制住他。

表面上他关系体恤臣子，实际上纪元昶是拿捏了付照的把柄。

付照自己心里也清楚纪元昶这样做的目的，他本来就是想要往上爬的人。只不过纪元昶刚好是他觉得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人，所以他选择了纪元昶，纪元昶也选了他。

他们之间说白了就是彼此利用，付照倒是很快就想通了。

“没错，这件事情的确要尽快实行。我猜纪玮行也要很快行动了，我们要赶在他行动之前。”

程途接过话茬，他总觉得纪玮行已经行动了。他之前派去探查情况的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之前程途边说过十天传一次消息。这已经十一天了还没有消息，估计他们已经遇害了。

“他们很有可能已经行动了，我们也不能就干坐在这里等着他们行动。按理说他们在西边，那么离得最近的应该是江练去的那个地方。那边的布防还不算太过严，我们现在应该调出一部分兵力往那边去。

西边还能在往西南、西北两处地方。这两处地方常年有外敌侵扰，我们这边的布防还算好。大部分的兵力还留在长安还有阴山那一带，这几处的兵力不要轻举妄动。万一那边没有守住，我们这边又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那就完了。

东边的以航运为主，海上的那些盐还有其他进贡的商品最为重要。不可以丢失，我们这次是为了清除余党，但是其他地方的商业还有农业已经正在进行的改革都要继续。

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现在留在长安还有西边的将军不多，我们要先留住一部分。尤其是局势到了严峻的地步的时候，我们就必须要想另一种对策了。”

程途分析完利弊之后，张和蕙那边的消息已经传来了。他们几人皱着眉看完了消息，看起来他们已经有人在东边进行包抄了。这是要两面夹击的架势，西边的布局已经安排好了。东边应该不会有多少人，程途觉得这两人一直问张和蕙有关娘家的事情，看起来是打算要让张家倒台。

“我们当时和张家交易的时候留了一个把柄，他们来问张和蕙这些事情看起来还是想要拉拢势力，不过可以基本判断他们那边没有多少钱。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优势，如果使用快攻的话最好。”

付照的提议不无道理，之前他们双方都损耗了不少兵力。按理说那边也应该想采用的是快攻，张家那边的态度对于他们两边都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卡点。

张家的钱的确是他们所需要的，程途的改革没有先从张家下手。可以说用的是比较缓和的方法，那个时候他和纪元昶商量的时候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不过我们还是要留有底牌才行，纪玮行这种人不会做无准备之功。看起来我之前的确是激怒到他了。”

纪元昶翻看着手里的地图，他用笔画好布防叫程途还有付照来看。付照一时之间没有接过纪元昶手里的布防图。

纪元昶不是怀疑他吗？付照愣着的那一瞬，程途拍了拍他。

“不是说过吗？我相信你，也相信他。你别放在心上，大家一起经历这么久，彼此是什么人心里都清楚。”

“可是……”付照还有有些犹豫，纪元昶走了下去。他和程途撑开了布防图，这张布防图一下子就被三个人一起看见。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①

他们三人仔细研究着这张布防图，程途说的西边的布防已经算是安排好了。他们商量好布防图现在就是派谁来守着东边的地方。

付照自告奋勇要去守着东边，他这次不是想要靠着功劳然后往上走。以前的他会担心这种事情一不留神就失去了小命，要是连命都没有了怎么做宰相。

所以那个时候他被调到了湖州，湖州这个地方他一呆就是四、五年。大半辈子都蹉跎过去了，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慢慢想清楚了。或许是跟着程途这种傻子待久了，自己脑子也不清醒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不是程途是傻子。他是笨守着自己的本心，他和程途不一样。他总想着官场的事情就是要学会左右逢源、八面玲珑、逢场作戏。这些事情他都学的十成十，要是凭借这样，他才能一举从刚中举到一下子到地方担任县令。

可是他想错了，这官场上不是一定八面玲珑就能够走上高位的。枉他读了这么多圣贤书，他有些打趣的说：“我比你们都要年长，按理说这种事情我去再合适不过了。就容我在这里倚老卖老好了，我做这一次英雄又何妨呢？最重要的程途要和张家商议，纪元昶还守在皇宫里面。毕竟国不能一日无君，这要是以前的我，可不愿意这样干。”

付照说着就笑了笑，他的脸上不知不觉已经有了年老的痕迹。

程途和纪元昶也不在多劝。“还有一事，昨日我验-尸之时，发现那礼部尚书是死于腊肉所腌制的盐。这种烟只要达到一定的剂量就会致人死亡，用这种方法杀人的不多。

这腊肉总是让我想起杨家铺子那件事情，还有之前他们的面具也是用猪油做的。这件事情之前杨家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可以判断杨家的确是有参与到这件事情。

但是想要做面具，仅仅只靠杨家的猪油就够了吗？我觉得杨家只是其中一个，还有很多铺子都和纪玮行有关。

还有之前我一直想不通赵家为什么会被灭口，我翻之前大理寺的案宗的时候发现杨家一直在接济杨家，而且这是街坊邻居都清楚的事情。

虽然这件案子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现在仔细想来说不定纪玮行早早布局了。而且他在长安一定还有财产或者是眼线和势力，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够忽视的。他现在还在问张家的事情说不定是为了通过这条路夺回长安。”

程途最开始一直以为杨家和赵家的事情是有关情杀，看起来的确是没有这么简单。

“好，这些事情我叫大理寺的人去做。改革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们分三路完成。”

程途还有范洛浦送了付照一程，范洛浦本来是刑部的，不过现在和大理寺一起查之前杨家还有赵家的事情。

“想来我最近送了许多友人，这样吧。你们回来后我攒个局大家一起去新开的醉春阁吃烤鸭好了。”

付照笑着点了点程途。“哎呀，我看你的确是好吃这一口。行，到时候回来一定好好吃这一顿。”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保重。”

①上一章标过了

杨家接济赵家出现在第一章路人的口供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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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定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