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 第7章 业火

“谢谢公主殿下，谢谢郡主。”抱影、停灯又磕了两个头。

“行了，接下来好好商量怎么找到那个坏人的证据。”几个小姑娘围在一起讨论着。

慢慢的她们也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书生落榜，姐姐听说一个人能够买官位，为爱砸钱，又被一个混蛋骗了，书生为姐姐报仇，至今渺无音讯。

“闻道，之前不是说要跟踪京兆尹吗。暗卫盯了几天了，都不见他从出来。你说他不会是死了吧。”江练凑在程途旁边说着。

“有可能是房间里有暗室通往外面但是暗卫没有看到？”程途回了一句。

“不可能吧，除非我家的暗卫在他家方圆十里都有人盯着，不会是通向城外了吧。如果是真的话，早知道就再多派些人了。”江练懊悔的说。

“你爹留给你的暗卫本来就不多，而且本该要留着保护你，你全都叫他们看着他了，不过，他应该只是一枚棋子，被人推了出来，本身应该是活不了多久，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意识到，若是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没有了，那人会杀了他，你说他会不会逃。只是，这京兆尹背后的人也希望快些结案吗？还是另有图谋？这背后的水很深啊。”

京兆尹这条线索也断了。

现下，他们顺着赵家所说的飞黄腾达的亲戚这条线来查，只愿这句话不是假话，若是假话，这个案子就成悬案了。

程途也在去查可惜一直找不到这个所谓的飞黄腾达的亲戚。“难道这个真的只是一个幌子吗？”从赵氏原来的老家探寻消息的人带回来的消息是：“他们觉得在老家赚不了多少钱，但是长安是都城一定能赚很多钱。的确是有一个远方的表哥在长安，姓杨是个屠户。”那这也就对上杨氏一家为什么愿意和一个刚来长安的人合作，并且帮衬他们一家了。可是，那杨氏说的话，又让程途十分在意。“她似乎十分讨厌赵氏的妻子，这是为什么？有过节，又或是...杨氏夫妇的证词虽然与尸.体上的伤痕能够对应上，但是他们的供词也不完全可信。”

目前到这里线索已经完全断了，这案子彻彻底底成了悬案。程途仍然不甘心，放弃是不可能的。可是，今天的朝会很显然有人不愿意在动用这么多人力去查案子了，他们觉得：“既然杨氏夫妇的口供已经承认是他们杀了赵氏一家，那就是他们。”至于程途一直争辩他们被杀，而且手法也和这起案子一样，很明显，是同一凶手所为，他们也不以为然。因为死的是杨氏和赵氏一家。再无其他人，他们觉得这是潭门两家的愁怨。

“也许是有人看不下去了也说不定，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同样的法子杀了杨氏夫妇一家。至于这样替天行道的人可追究也不可追究。”

程途一听这话简直气急了！他们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何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置律法不顾！”

最终太后打了圆场，用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这个案子就按照大理寺要继续查，只不过，只是程途与江练以及若干大理寺人员继续查，其他大理寺人员仍各司其职。

诚然，这个法子对程途查案是极其不利的。现在线索断了，这怎么对得起那些被杀的人啊。

宫里，两位小姑娘试了许多法子也出不去宫中，她们也尝试办成男子装扮，可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和男子的身形差距很大，一眼就被人看出来了。但是她们没有放弃，这种事情简直令人气愤！

不过，纪元夕又想了想，帮是一定要帮的，但是她们不行，还可以用其他的方法啊。纪元夕对纪汀滢说：“我出宫，想个办法去找那书生的下落，你让抱影灌醉她姐姐问清楚她喜欢的那个书生姓甚名谁，骗财骗色的混蛋长什么样子。”

不过，纪汀滢就闻道最关键的问题：“这个混蛋是谁，我们也不知道，居然能买官位那一定不是一般人，我们到时候不能暴露自己，要不然还是被太后罚。要想个法子，直接告到御史台，让御史台来处理拿给混蛋！最关键的是，怎么告？”

“我觉得，这件事我们要借他人之手，但是这个人一定是能在宫里说得上话的人，我们要找一个愿意帮我们的人，而且，不能暴露我们。御史台的人没有认识的，这朝中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说到最后，她俩齐齐叹了口气，怎么办啊。

“有了，我听说太后最近不是在推行改革之策吗？我们就借这个想办法去宫外的铜匦①里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写清楚，这个铜匦里的信只能由太后看，太后知道了，一定会管的。”两个小女孩说干就干。纪元夕出了宫就按照计划里说的去查那个书生，可是仅凭一个小孩子谁会告诉她啊，抱影那边也没有套出话。想象很美好，但是现实实在是太残酷了。她们的计划泡汤了，正当她们一筹莫展之时，有人暗中帮了她们一把。虽然这只是无意的。

今日的朝堂上因为程途的据理力争闹得十分僵硬，太后本来想要退朝，可是这时，有人为这场改革又加了一把火。这个人就是御史中丞房泽林。

改革中提出了要改革贡举制，令州县立学，士子必须在学校学习一定时间方许应举。改变专以诗赋、墨义取士的旧制，着重策论和操行。慎选地方长官，由中书、枢密院慎选各路、州的长官。由各路、州长官慎选各县的长官，择其举主多者尽先差补。②以及要加大建设地方学府，加强教育。

这人是御史中丞房泽林此人是这场改革的提出者。太后本来就急于改革，她与房泽林的想法是一样的，大周因为契丹来犯损失了大量的兵力、财力。现在契丹被打退了，国家需要休养生息。这些政策刚好可以让大周慢慢富庶起来。太后也应允了这些政策。

可是有人并不乐意，这些政策一旦实施那么买卖官位的事不就抖落出来了。此时一位吏部侍郎站了出来，上奏到：“可若是集中财力建造学堂，国库的钱根本不够用。以及房大人提出着重策论和操行却改变以墨义、诗赋，我认为操之过急，许多文人寒窗苦读，你几句话要改变考试内容，岂不是让他们的努力付之东流。”

“我理解您的想法，并非是大兴土木，而是在为朝廷选拔更多的人才不是吗，许多寒门士子读书要从一处地方跑到另一处地方，十分不便，另外开民智也是极为重要的。古人倡导以理教化、以德教化我们也应借鉴应用。还有提到的考试内容，墨义、诗赋不能向朝廷提供实用的人才，改革为策论、操行不是更好的为官吗？”

朝堂之上又一次吵了起来，争论不休。太后制止住他们，她叫了吏部尚书程时行想要听听他的意见。

“禀陛下、太后，臣认为开明智、教化的确是不可操之过急，这的确也有利于国之发展，但是国库空虚也是事实，不如节衣缩食，俸禄全部减少少半。③”

此话一出，朝中不满意的人更多了。全部都在相互议论，有人赞成，有人反对。

程时行这么做是故意添了一把火，这改革操之过急，有些政策要尽快实施根本不现实。但是他也不是完全秉承着否定态度。

有人先着急跳了出来：“若是缩减俸禄少半话，这远远不够修建学堂。开明智固然重要，但是民众教化不急于一时，何况改革提出朝中向百姓提供贷款给，减少征税。国库更加没钱了，这方法不行。”

鱼儿上钩了。程时行接着说：“既如此，这就先在惠州、湖州、儋州、大同等地建立学堂。先实行几年，若是效果斐然，那就再建。至于改革考试内容也先改一部分，一步一步的慢慢来，一半考诗赋、墨义最后再让添一道谈谈民生之事的策论。”

这是一个和稀泥的方法，程时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鱼儿就交给太后吧。

纪元昶静静的看着他们在争论，此时他也准备往里面再加一把火，反正已经烧起来了，也不怕它烧的再猛烈一些。他向礼部尚书示意，现在正事那个时机。

“既然，程大人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那么也要慎重考虑地方长官以及各路、州、县的长官。这也是房大人所提的，那就从长安调选官员到地方去且调到地方的长安官员应查清自身的底细。各位有何异议啊。”是礼部尚书。

这时候礼部尚书的话到是让保守派没有人在反对，但是，有一些人心虚了。在这朝堂上的官员，有的是买官位的人，有的是卖官位的人。

好戏已开场了。纪元夕和纪汀滢听到李公公说这些的时候开心极了，现在就能查出是谁了，只不过抓住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欺负抱影姐姐的人。不过她们可不怕困难，虽然抱影的姐姐不肯说。那就查啊，随即纪元夕和纪汀滢写了一封信，之间写下“有人买卖官位，而且买卖官位的人常去醉香阁。”

不论信是不是真的，但是一定能抓住那个混蛋。今日的朝会对这两位热心的小姑娘无疑是天降好运，太后也许看了这封信也会觉得这也太巧了。

兴庆宫中，太后看了这封信。皱了皱眉，她让李公公去查到底是谁写的。这不就是今天他去送的，于是李公公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太后。当晚两个小姑娘就被罚抄书了。不过太后又笑了笑捏了捏她们脸：“你们两个啊，算了，不抄了，两个小侍女也不罚了。见义勇为是好事，这件事你们两个做的很好，都长大了，下去吧。”

“谢太后，太后对我们最好了！”两个小女孩调皮笑了笑。

①武周时期设立可以告发的铜匣。

②庆历新政中的部分内容。

③古谓三分之一。后谓不到一半。这里指三分之一。

真的可以和我说说话，批评的我也接受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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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