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 第69章 起沧浪

黄沙慢慢，走到那里竟然已经开始飘下小雪。小雪落在那些枯萎的草木上，被西北来的风滚到其他地方。

程途再次来到匈奴的时候，之前野蛮的单于此时穿上了红色的婚服。他们那边倒是没有落下该有的礼仪，程途简单和他们打过招呼后便开始签婚书还有盟约。

这场婚礼完完全全是一场交易，他们都心知肚明。程途看着匈奴那边签下协议后去外边看着白茫茫的雪。

热闹的婚礼很快开始了，接下来就是他们那边的习俗。程途和那些一起从长安来的人们喝着酒，外面的小雪还在下着。程途没有喝太多酒，他嘱咐让其他人也不要喝太多酒。

没过多久，热闹的婚礼伴随着雪越来越大。里面的人喝着酒，觥筹交错。单于也许是喝大了，开始说着胡话。

“今日胡迎娶了长安的公主，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今日我们欢聚一堂，大家好好庆祝。”

下面一片欢呼，单于的脸烧的通红。他醉呼呼的站起来，手里拿着酒。

“这要不是达州那边懦弱，无能。根本和我们不能对比，时机一到，我们就进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区区羸弱小国，到时候一定一雪前耻。”

这让坐在下面的程途他们感到周王已经和他们达成某种约定了，既然如此那的确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程途暂时还不能撕毁刚刚签订好的合约，这口气不能就这样忍着。

程途站起来和单于敬酒，他表面上维持着和善的笑容。

“单于不知道有什么计划。”现在趁他们喝多了，套一套他们的话。

单于红着脸大笑着说：“哼，我们今晚先行动。后面的事情不是有那个周王，是他这个小崽子非要和胡合作。自讨苦吃，等到他精疲力尽之时，我们趁机一网打尽。”

程途偷偷向他们那边打了一个手势，手下人点了点头。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手下写好信叫鹰传信。

来的时候便长了一个心眼，想要传信回去的确是需要这种野禽的。

做好这一切之后，程途派人叫来了公主。纪汀滢坐在房间里，听说有人叫她反倒有些惊讶。

程途大概向纪汀滢讲了现在的情况，又分了一些人手给她。外面迟早要攻过来，纪汀滢换了一身轻盈的衣服在里面，方便行动。

宴会上单于早都已经喝的晕了过去，程途叫人看外面的情况。雪茫茫的一片看不出来什么，一些经验老道的老兵趴在地上听有什么动静。

咚咚咚，一声两声三声。声音越来越大，步伐整齐还能听见甲胄撞击的声音。那老兵赶忙起来。

“程大人，有一批兵队往这边来。我们这边人手不够，怎么办？”

“大概还有多久？”程途问。

“快了，应该两炷香的时辰。”

程途知道时间来不及了，他让现场长安的人准备好匕首，捂好口鼻，嘴里含着特殊的药。他们带着一些**香，这种香能让人身体软下来，一时之间浑身无力。

纪汀滢手里拿着匕首，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她的匕首。那些保护他的士兵全都藏在外面，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

周王那边的人穿着厚厚的铠甲，周王没有亲自来，他在长安那边等着这边的消息。

很快那边的人就到了大殿，为首的人先是叫醒了单于。

那人看着单于有些不满的说：“你怎么喝这么多？你知不知道后面我们的行动。”

单于也有些不满，但还是忍着怒气说：“今天是胡的新婚之夜，你们非要在今天行动。”单于指了指下面躺着的长安众人，不屑的说：“这群人不也睡着了，不耽误事。”

“趁机杀了他们。”

他们刚想要动手，程途这边的人把桌上的酒扔到地上，有的碎片还砸到他们的脸上。

他们全都蒙着面，匈奴那边还有周王也意识到不对。接着他们的手脚便不能动，单于在掩护下逃了出去，程途一行人也趁乱出去。临走前放了火。

火立马烧了起来，吞噬着里面的桌子还有虚假的繁荣。程途他们刚刚的酒更是助长了这场火势。那些落在火场的周王那边的人被火烧的大叫，他们站在火里，他们的身子已经被火苗吞噬。

程途在外面顾不得他们这些人，匈奴这边还有一批人要处理。就在大火蔓延的时候，单于走到了纪汀滢的房间。

纪汀滢的房间红烛燃烧，纪汀滢手里紧紧的攥着匕首谨慎的看着他们。单于浑浊的眼球静静的盯着纪汀滢，纪汀滢知道有人进来了，她看见一双红鞋，她认命的低下了头，眼泪簌簌的落下。

她刚刚在房间想了好久，或许她只是一位公主但是能不能做一回英雄？像是话本里那样的，做梁红玉、做花木兰。单于死死的瞪着纪汀滢。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把纪汀滢的脖子掐住，纪汀滢被呛的说不出话了。

纪汀滢的眼泪已经出来了，她的盖头早都顺着她的秀发滑了下去。她的手没有力气，单于的手也因为刚刚的药效慢慢的使不上劲。

“草，肯定是程途那个猢狲！他妈的竟然给老子下毒。”单于的手已经没有力气了，纪汀滢跑了出去，外面程途派给她的侍卫已经倒在地上了。白茫茫的雪地上绽放着梅花，妖冶而又悲伤。

单于很快就追了上来，另一边的程途还在鏖战。那边人多势众，程途下的药不占太多优势。他们慢慢的把他们引到外面，程途那边扔了火药。火药把雪地炸出了一个大坑，雪被溅的很高，飞雪落在雪地里混杂着血。

纪汀滢手里拿着匕首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程途那边也忙不过来。一时半会程途也救不了她，纪汀滢擦了擦眼泪。刚停下脚步，没错！我可以做一个英雄。纪汀滢转了过来，她拿着手里的匕首冲了过去。纪汀滢灵巧的躲过了单于的攻击，纪汀滢绕过后面刺向单于一刀。单于吃痛，转身就抓住了她的脖子，把她带到了程途面前。

程途那边看到这个人是纪汀滢不敢轻易动手，他只能慢慢的往后退。

“程途，你们只要放下手里的东西我们就放过这个公主。”单于说着勒紧了纪汀滢的脖子，纪汀滢被呛的难受，她的脸变得很红。程途知道这样撑不了多久，刚招手示意大家放下手里的武器，纪汀滢就大声喊到：“程大人！不要管我，把他们这群人除掉。”

单于胳膊一紧纪汀滢更加喘不上气，他对着纪汀滢的耳朵说：“小心点，你们国家必定要灭。现在何必苦苦挣扎？程途我见你有所用不如臣服于胡，而你···小公主，你本来就是胡的女人。”

纪汀滢的脖子稍微缓了一点，单于的话她一点也不愿意听，她假意笑着说：“都听你的。”

单于爽朗的大笑着。“你们这群中原人不过如此，我就知道你们没有什么骨气。哈哈哈哈哈。”单于放松的时候，纪汀滢拿起手里的匕首狠狠的扎单于的胳膊。单于吃痛想要夺过纪汀滢手里的匕首，纪汀滢利用单于放松的这一刻绕过单于。程途趁机叫人射箭，单于身中数箭，吐了好大一口血。

纪汀滢发了疯一般拿着匕首刺向单于，她知道作为和亲公主的命运是嫁给眼前的人换取和平。但是这样真的能够带来和平吗？程途叫人停了手，杂兵被他们处理干净，单于很快落了下风。

程途刚想要走到公主那里，没有想到很快又来了一批人。程途他们只能继续忍着身上的伤口，他们的火药很快就要见空了。程途分了一批人护住纪汀滢。

纪汀滢的匕首被单于夺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单于捅了纪汀滢一刀。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却很痛。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她用力的用簪子插向单于的脖子。

血很快救溅到纪汀滢的脸上，单于很快就没有力气了。纪汀滢颤颤巍巍的摸着他的鼻子已经没有气息了。纪汀滢拖着受伤的身子往远处走，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是累赘，拖着这样的身体只会给程途添麻烦。

程途这边已经没有力气继续打下去了，程途带着纪汀滢还有活下来的人躲到山洞里面去。后面的士兵一定会追上来，程途他们撑不了多久。程途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现在他终于发现人少了。部落一定不仅仅只有这些人，程途他们中计了，匈奴已经派了人去支援周王了。

纪汀滢满身是血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沿途上都是她的血。程途为纪汀滢扯下一块布，为她放到伤口上。可是血很快就又涌了出来，程途没办法他们拿了药，但是那些药全都在他们来的车上。

纪汀滢已经很虚弱了，她嘴唇发白外面大雪纷飞。程途想要先出去为纪汀滢找药，但是他们那边的人已经要追上来了。

程途没有办法只能先出去引开这群追上来的杂碎，那些人穷追不舍，程途知道来不及了。只能叫人先把纪汀滢藏好，他去引开那群人顺便把药拿过来。

程途前脚刚走，那群人就跟了上来。程途留下来的那群人抵挡不了多久只留下纪汀滢，纪汀滢已经撑不了多久了。程途很快就发现他引来的这群人并不多，比刚刚要少很多。

“调虎离山！”程途冒着大雪赶了回去，他现在只有一把剑。身边的人全都留给纪汀滢了，他们那边有不少弓箭应该能撑很久。程途赶回去的时候那群人就只留下了纪汀滢，纪汀滢已经晕了过去，她撑不了多久。

程途用着弓箭，三发连射。那群人猝不及防被程途背后袭击。程途带着纪汀滢杀出重围，但他也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