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倒计时 第10章 早饭

当江戚黑着脸来到小吃一条街面前时，他就知道了他反悔了，他为什么要来这啊啊啊。

偏偏某人毫无自觉性，拉着他的袖口在偌大的街道上左瞅瞅右瞧瞧，一点也不嫌累。

“哎！你看这个怎么样？”

祁九把江戚拉到一家小吃店门前问道。

两人凑的极近，祁九拉着他的袖口，隔着衣服碰到江戚的指尖。江戚觉得丢人，祁九不肯放开。看上去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祁九的白色头发更是引的人回回侧目。

江戚甚至可以闻到祁九身上洗衣粉的味道。

薰衣草味的。

江戚嘴角扯了扯，抬头，透过阳光看见了灰扑扑的大理石地面。接着是玻璃门，上面贴着啤酒的宣传海报。

玻璃门内，一对中年夫妇正忙前忙后。

再往上， 万福小吃 四字被做成花字，加大、加粗印在略显褪色的红底金边的店招上。

“人间寥寥，众口悠悠，岂可万福？”

几乎下意识的，江戚想到了这句话，并念了出来

祁九询问道：“什么？”

“算了，没什么。”江戚嘀咕着，晃了晃，将自己的手抽回，转身就走。

祁九看见江戚走了，也没说什么，三步并两步跟上。

祁九探到江同学身前。

“豆浆怎么样？”

“太甜了。

“热干面？”

“热量高。”

“清汤面可以不？

“腻了。”

“水果沙拉！”

“不要。”

“为什么？”

“就是不要。”

……

最后，祁九不知去了哪，江戚十几分钟，终于找到跑了半条街，额头冒汗的祁九。

祁九一看见江戚，就恼似的一股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江戚。江戚低头才发现，那是一杯杯子上贴着“无糖”的豆浆和一个白馒头一个肉包。

塑料袋里的东西都还冒着热气。

“呶，无糖豆浆，给你。”

江戚吃惊地望向祁九，张了张嘴，又闭上。

二人相对无言，同时朝学校走去。

路上，江戚喝着豆浆，心里憋的慌，忍不住开口：“不用为我这样，没必要。”

祁九疑惑般抬起头：“哪样？”

“跑那么远就买个豆浆啊你……”

祁九突然正色，直直望着江戚。

“首先，你要知道，不吃早饭是有可能会低血糖的，还可能出现四肢无力、心慌、手抖、头晕、注意力不集中等现象”

祁九顿了顿，开口：

“其次，这是江叔叔的叮嘱，我已经答应了他，不能不管。

江戚怔愣，心里五味杂陈，思绪回到半小时前。

半小时前。

家中

江戚捞过手机，越看越惊，上面和祁九聊天了不是别人，正是他爸。

江叔叔 “拍了拍” 你

江叔叔：「小祁？在吗？图片jpg.」

祁九：「在，怎么了？」

江叔叔：「请你帮个忙可以吗？江戚这孩子我一不在，早饭就随随便便的，之前他爷爷在还拦着点，现在他爷爷不在了……你帮我监督半个月可以吗？」

祁九：「可以的，叔叔」

江叔叔：「谢谢啦」

祁九：「不用谢」

思绪回笼，江戚不再多言，只加快脚步。

他们间隔了快一米，祁九一点一点靠向江戚，江戚一点一点向外挪。到最后，他们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江戚有点生气地开口：“干嘛，你是不会走直线吗？干嘛靠这么近？”

祁九义正言辞地回答：“为了确保你的人生安全。”

江戚被气笑了：“我会需你保护？看着弱不禁风的，别到时候连自己都保不住。”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祁九：“对不起。”

江戚被祁九这突然起来的道歉吓一跳：“你……你干嘛？”

“对不起，我不应该觉得你需要我保护。“

祁九低着头，眼里畜着泪水，白色发丝耷拉着，像是被欺负狠了。

江戚的心有一瞬间的松动。

内心不安：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人家还给我买早餐，我这样……不对，他哭又不是我的错，关我屁事……那也不行吧，毕竟他还是白化病患者……

江戚歪头，身体僵硬的安慰祁九。

而且还被”逼着”承诺每天陪他吃早饭。

谁料，祁九这厮听见承诺马上收回了眼泪，对着他笑。

江戚转过身，对祁九说：“在去学校前，我们要干一件事。”

祁九蹙眉委屈巴巴：“什么事？”

江戚一笑：“打、架。”

说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祁九的手就往背后的电线杆方向跑。

那边人影闪过，一个人出现在电线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