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森林的追击,我躲进了更深的树丛中。——《人间不再》】
朋友。
该如何去定义它呢?
我想。
这个词太简单了,也太复杂了。
它能超越生死,突破仇恨,跨越爱情。
我不愿将它仅仅定位在那种教室里,公司中,遇见时会互相打上一声招呼的那种关系。那样太浅薄,甚至称不上是朋友。
午休时间,一下课沢田纲吉就被老师叫走。只留织田崇一个人独自面对刚刚收好东西的桌面。织田崇先是呆呆的坐了几分钟,随后整个人趴到了桌上。细碎的额发间依稀可见窗外的天空,一条被不知去向的飞机拉出的白线突兀的分割了整个窗口的天空。
织田崇怔愣着,随后恹恹的合上了眼。
回想起当时沢田纲吉躲闪的目光,明明在和自己说话,脚却朝向门口的位置。
肢体语言是通过人体部位的协调活动来传达人的思想的,对很多不设防或者缺少训练的人来讲,身体往往更能表达出他们真实的想法。
其中,当一个人在和你谈话的时候,脚的方向朝向门口或者能够离开这个空间的方向,这证明着这个人内心深处是想要逃离的。
织田崇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深叹一口气。
是吗?
他想。
原来阿纲想要逃离我吗?
织田崇清楚的明白自己正在钻牛角尖,从一次举动就这样有失偏颇的评判一件事实在是不对的。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想法。
那些可以伤害到他的思想像小虫子一样钻进了他的脑子里,在里面翻腾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给他的胸口来上一拳,于是他竟也觉得胸口闷疼了起来。
他没有哪次这么清醒过,难过没有击败他,反而使他更加清醒起来。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脱离了自己的□□,思想变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被封印在躯体里,在苦苦哀求着受难,一部分仿佛灵魂出窍一样高高的悬在空中俯视着这样受苦的自己,冷眼旁观着,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批判这样的自己。
“……去天台吃午饭吧。”
他拿着沢田妈妈准备的便当,离开了教室。
用完午餐,织田崇一下没了事做,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他于是抬头去看天。
那条飞机线开始消散,虽没那么清晰了,但仍然可见它存在的痕迹。
织田崇突然觉得自己非常难过,为那些轻易就能改变的东西,为什么有些东西就能改变的如此简单呢?他想,望着脚下绵延开的,是由井然有序的房屋建筑连成的线,它们连成海的无边,向着目之所及的远方延伸着。高低不平的房子是波澜起伏的,就像他此刻的心境,久久不能平息。
织田崇叹了口气,他趴在栏杆上,视线往下一扫,却看见太宰治站在校门口,随即像是感应到自己的视线一般,忽的转过身冲着这个方向挥了挥手。
“眼睛真好啊……”
不明所以的吐槽了一句,说完,织田崇自己都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
真是,简直像个笨蛋一样。
他这么想着,顺着通向天台的楼梯逆行着,在最后两个阶梯的时候甚至直接一跃而下,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此时此刻那种好像要鼓起他胸膛的那种感觉是什么。
当织田崇出现在大厅,一眼就能望见不远处大门的时候,太宰治仍然站在原地。
他看向这个方向,面色冷淡,但熟悉他的人若是站在这里,就能发现那不是故作的冷淡,只是十分放松的状态下,面部自然呈现的表情。
很奇怪吧?
太宰治自己也这么想。
这也太奇怪了吧。
有时他也会这么想。
朋友是什么呢?
那是不仅仅局限于年龄的东西。
我熟悉的,是那个五岁的小孩。
长大的你,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太宰治这么想着,他的视线落在织田崇的脸上,像是要看透眼前这个人的皮肉,去看那颗不知是什么做的心。
你还是那个对我说“没有意义不代表没有价值”的小孩吗?
另一边,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以前。
沢田纲吉正在埋头清理树下堆叠的树叶,扫着扫着,动作就慢慢停了下来,他发神的想着昨天发生的事。
慢慢的,就想到了自己被太宰治拨开的手。
他知道这样揣测一个人是不好的。
可是一股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就是故意的。
沢田纲吉想。
他是故意隔开我的。
沢田纲吉全神贯注的想着昨天发生的细节,那种被刻意分开的感觉,那种抓不住,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始走向另一条道路的不可控,这一切的一切,虽然他没有表现在面上,但是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心慌和惶恐。
简直就像,织田崇这个人要被夺走了一样。
一想到这个可能,沢田纲吉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把手。
织田崇对于沢田纲吉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藏在沢田纲吉的内心深处。
不是像奈奈妈妈那样的亲情,它比友情更深一点,再深一点。
深到这个时候尚且稚嫩的沢田纲吉自己都不懂这种感情到底是占有欲作祟,还是自己的偏见在误导自己。
他唯一清晰的知道的只是——
不想织田崇被人夺走。
“绝对不要……”沢田纲吉向来怯弱的眼里火一样的冒出了不甘,那一瞬间,居然让人窥见了十年后,那个顶立于意大利mafia的彭格列boss的影子。
远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彭格列的总部,隐匿在西西里岛森林中的彭格列城堡里,九代目正在书写文件的手顿了顿了。那个总是祥和的老人蹙起眉,轻微一声火焰冒出的声音,一簇橙色的火焰跳跃在戒指上。
“怎么了吗?”房间里,另一个人注意到九代目的不寻常,疑惑的放下手里的书问道。
“不,”九代目注视着戒指上的火焰,“应该是错觉才对……”
他虽这么说,举起的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Reborn,”九代目抬起头,“那件事,还是拜托你尽快去往日本吧。”
Reborn挑挑眉,“我记得,Massimo虽然溺水而亡了,但是Federico目前还不见踪影,更何况Enrico最近势头正起,再不济,还有Xanxus,你这么着急,到底是?”
九代目沉默片刻,终还是站起身来,他站到窗前,窗户上半明半灭的倒影叫人看不透他的神色,只听见他说:“Federico总让我感到不安,我甚至觉得他已经出事了。”
Reborn这下倒是彻底放下了手里的书,“彭格列的超直感吗。”
九代目没有否认,他透过窗户去看环绕在城堡外郁郁苍苍的树林,“我不否认,Enric确实是目前最有希望的候补,但是Xanxus……”彭格列的首领,那总是深沉却也隐隐自信的脸上多了几分到了他这个年纪会有的沧桑,“是我对不起他。”
“但是,”他回头望向了Reborn,“……”
在这足以动荡整个Mafia界的房间里,彭格列的首领向他的友人说了些什么,恐怕只有这两人知道了。只能看见的是,世界第一杀手Reborn颇为感兴趣点了点头,应下了什么。
----
“嗯嗯?什么什么?”拉长了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沢田纲吉被吓的一激灵,左脚拌右脚,直直摔进了刚刚扫好的落叶堆里。
好在有树叶做了缓冲,这么一摔倒是不怎么疼。
“你你你你怎么来学校了!?”
太宰治翻身坐在围墙上,看上去略有些苦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真是的,你们那个叫云雀的风纪委员是认真的吗?”他叽叽咕咕的抱怨着,“追了我整整一条街!!”
“噫——”沢田纲吉听见这个名字条件反射的打了个抖,一想到对方经常握在手里的那双浮萍拐就忍不住腿肚子打颤。
“呜哇,看来是很有名的人呢。”
太宰治笑眯眯的坐在墙上。
阳光打在他的后脑上,于是他俯视着沢田纲吉的脸上被阴影所笼罩,明明身在阳光之下,却给人一种仿佛深陷黑暗之中的错觉。
沢田纲吉心里不禁产生了几分退缩的情绪。
“我上次说的话你也听见了。”
太宰治说到,随即调整了一下角度,直接从围墙上跳了下来,他借助地面柔软的泥土缓冲了压力,接着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沢田纲吉走去。
沢田纲吉还在一头雾水自己听到了听见了什么,下意识的朝后面退去,然而身后却是一面墙。
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倒吸一口寒气,脑子里却一闪而逝太宰治昨天对着沢田奈奈说过的那些话。
一想到那些露骨的袒露爱意的说辞,沢田纲吉的面颊飞上一抹红晕。
日本人对比像美国那种风气开放的国家不同,他们极为委婉,“我爱你”这三个字有时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他们惯用那些委婉的语句来表达自己的喜爱,像太宰治如此直白的宣爱,这还是从小生活在日本并盛町的沢田纲吉第一次看见。
太宰治一看沢田纲吉脸上冒了红,自然知道这人已经想起来了昨天的事。
他停住脚步,不再靠近沢田纲吉。
“既然想起来了,那就请你离崇君远一点吧。”他道。
“你的存在,真是十分碍眼。”
太宰治裂开了嘴角。
沢田纲吉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就先直接对上了太宰治剩余的一只没有被绷带包装裹住的眼睛,鸢色的几近黝黑的瞳仁里满满的黑泥几乎要倾泄下来。太宰治毫不掩饰自己对他人的恶意。
哪怕这人将会成为彭格列的首领。
哪怕这人的心宛如包容一切的大空。
与我何干呢?
他厌世的想着。
说到底,朋友有多少能做到唯一呢?
他带着恶意去看沢田纲吉的眼睛。
我多期望我是你唯一的友人。
但是我也明白,你虽为我的唯一,我却不是你的唯一。
这样不平等的关系,你要怎么做呢?
沢田纲吉。
看着沢田纲吉躲闪的眼睛。
太宰治突然失去了所有兴趣。
真无聊啊。
这个世界。
绝了,我的朋友已经正式放暑假了,然而我还没考试
逐渐逼近的考试【心惊胆战.jpg】
顺便一提,如果哪天,我已经一年没有更新的话,不是我又把账号给弄丢了,就是我去二次元找太宰先生啦!你们不要想我哇!
ps:阿纲对崇不是那种爱情啦,是伙伴哦。一起经历的伙伴哦
我会有这种感觉,偶尔的时候,会很恐慌,自己的朋友要被人夺走了,这种不平等的关系一度给我很大的不安,所以我在想,27的第一个伙伴(我认为)是狱寺君,但是59这个人又是那种会把27放在心上的那种(十代目左十代目右什么的),所以这里放大了一点那种感情,毕竟崇本身和59的性格就不一样嘛。
pps:希望各位明天6.1快乐啊,我们一起过六一
2022.5.31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