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第1章 第一章 师父返境

明神历六千二百一十九年

白色雾气环绕福缘境，境边还包裹着一层虚幻的光膜，时青时粉，忽明忽暗。一束金色光幕从境内乍现，附近雾层霎时间被冲淡，又迅速漫开，光膜颤动几瞬便恢复原状。

一道纤长的身影于地面闪现，月白色长衫衬得此人清冷无尘，随着脚下金色传送阵光圈逐渐隐去，来人快步走下石阶，长靴踩下，步步生风，石板发出轻微的啪嗒声。白玉冠束起的满头青丝，随着行走在身后飘动，左侧腰间系着的一枚写着‘缘’字的绛紫色令牌，与旁侧的一小串青色珠链不时相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卿尘长老安！”福缘境传送阵旁的守阵人在看到阵中金色光幕乍起时就已经做姿准备行礼，看到返境的是小长老卿尘后，连忙向前躬身问安。

卿尘长老稍一点头，随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个小包裹，扔到守阵人怀中就快速离去。

看着每次都是一阵风一样来去的卿尘长老，守阵的小仙男不是感慨长老的精气神而是期待着怀里的东西。卿尘长老返境总会带许多人间珍馐，境内众人无一不馋，谁让全境只有卿尘长老参悟了时间静止之法呢。听闻之前有许多人带过活物入境，可要么老了，要么蔫儿了，不同位面间进行传送时，时间流速也有所不同，所以现在境内各种凡间活物或难以长时间储存的东西，大都是卿尘长老留下的。虽说神仙们不用像凡人一般一日三餐，但还是需要进食来强化内脏和肉身，境内的花果茶饮大家都吃腻了。

已经走到福缘境神树下的卿尘，正在心里嘀咕，“也不知道这几个顽徒最近又闯了什么祸。”虽然没听到其他长老或境内弟子的状告，他也做好了为徒弟们擦屁股的准备，顽徒顽徒，再顽也是自己的亲徒啊。

“师父！”一道犹如山间清泉般清冽的年轻男声从头顶传来，卿尘抬头望去，绛紫色的粗大树干上挂满了桃红色的花簇，淡粉色的灵光在树周隐隐波动，花簇丛中突然冒出一个人头，一身藏青色劲装打扮的人四肢环绕在粗壮的枝干上，未经风霜的年轻脸庞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和眉峰围着一双清冷又锐利的黑色眼眸，让整个人都有一丝冷淡的气质，但是高度扬起的嘴角又破坏了这份冷淡，反显得此人有些随意和风流。

“不苦，你在神树上做什么？”卿尘抬起左臂顺势一挥，衣摆也跟着飘动，不苦被一股轻柔地力量包裹，缓缓地站回地面上。

看着站在眼前比自己低了一个头的徒弟不苦，他继续出声问道：“你这是又在？”

还不及卿尘问完，不苦主动开口：“师妹最近做了新的吃食，解腻还醒神，师父你尝尝？”说完就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到卿尘近前。

“这，是面饼？”卿尘接过纸包，翻开看到里面裹着一小团粉色的东西，凑近闻有股淡淡的甜香，他总觉得这个味道有点熟悉，但是看着满脸欢喜的徒弟，也没有细想便塞进了嘴里，嚼了两口，还真的不错，软滑爽口，甜而不腻。

“老朱！快住口！哎呀！造孽呀！”一位年过半百模样的男子快步赶来，左手指着两人的折扇都没完全合拢，右手还拍打着大腿，一股怒火让他无处发泄。

“你才是老猪，叫我卿尘！”卿尘显然不满对方一见面就喊自己的原名，“青鱼师兄这么着急，莫非是又馋我徒儿的手艺了？”说着，不等青鱼师兄继续开口，卿尘一口将剩下的部分全都吃了进去。

“你！简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若非后日就是升仙日，我定要去找境主，将你们师徒四个统统罚去削木牌！”

“木牌怎么了，是我的徒弟用不到还是你的徒弟用不到，削木牌还委屈你了？要是不想用，以后你的小徒弟出入福缘境都由你亲自代劳咯！”

“胡闹！胡说！”青鱼知道不能跟这个嘴欠的小师弟犟嘴，不然没完没了，转而向不苦攻去，“不苦，把你不言师妹做的鲜花饼全都交出来。”

“没了，最后一个已经在刚刚被师父吃了。”不苦无辜地摇摇头，还稍微往师父身后躲了半步。

“鲜花饼？名字不错，我记得在徐国南边。。”卿尘回想着在凡间吃到过的类似吃食，却被青鱼师兄冷漠打断。

“你记得什么你记得！你抬头看看，那饼的原料是什么！”青鱼左手的折扇往上指了指，头顶的巨大神树正好随着一股微风飘扬下两片花瓣，卿尘接了一片在手心，看了眼便道，“神树这么多花，落进地里也可惜了，做成吃食也算他的妙用！”

“荒谬！荒唐！”

青鱼还要继续说话，被不苦打断，“青鱼长老莫气，气坏伤身。”身后无声地走来一位弟子，躬身低头为其端上茶水。

青鱼习惯性地端起来就送进嘴里，咽了一口就察觉到味道不对，回身望向已经直起身子的送茶弟子，“不言！”

“青鱼长老，动气伤身，这杯去火花茶是我师妹为你熬煮了两个时辰才制好的，可不能浪费了！”不苦和不言还顺势行了一礼，态度十分恭敬。

青鱼盯着面前的瘦小人儿，火气确实怎么也发不出来，折扇一挥，端着茶盏就离去了。

“青鱼长老慢走。”“师兄慢走。”

送走气呼呼的青鱼师兄，“那茶。。。”卿尘料见了什么，抬头看了看依旧繁茂的神树，不再去想。

“不怨呢？”刚问完另一个徒弟在哪儿，头顶一阵花瓣随着一束枝丫的晃动而抖落，“师父，我在这儿！”

卿尘随即把他也放了下来，不怨抖落肩头的一根树枝，理了理自己的淡青色衣襟，对师父乖巧行礼。看着不怨现在已经完全适应这具十二岁的孩童身体，卿尘不由一笑，说话也轻柔了几分，“怎么连你也上去了，飞行法术学会了？”

“还不太熟练，我自己爬上去的。”不怨觉得自己有点笨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两位师兄师姐已经能够弃剑独飞了，他的御剑术都还不够灵巧，一转弯或者变速就摔了，清霏师姑教学时总把他们三个当成两种极端例子，疯狂夸赞不苦和不言，又对不怨一点都没有办法。

“摘了多少。”卿尘没有当着青鱼师兄的面承认三人对神树的无礼，私下更是不会训斥，看到不怨怀里的花瓣花蕊，随即问道。

“没敢多摘了，青鱼长老上次抓到把我屁股烧了，那身衣服现在还在纺织仙那里修护着呢。”不苦一想到这事就觉得太苦了，他屁股好痛。不怨师弟不能碰火，不言师妹又拿捏了了长老的胃口，最后长老就专门针对不苦一个人！

不怨师弟的灵魂本就是肉身被焚烧后才与本体分散，师父带着不苦在人间游历时，看到这个被亲生父母烧死在柴房的男婴，他的魂魄飞离本体后虚弱地挂在屋顶，哪怕即将消散也听得到他的灵魂无助地呼号着，不苦跪在地上求师父救救他，不停地磕头，泥地上都血迹斑斑，卿尘叹息一声，让不苦守着这缕残魂，施加屏障避免被转生境的守护神察觉，他去寻了同城另一个刚被饿晕冻死在城墙底下的男孩躯体，此孩童的魂魄早已破散。

看到带回来的尸体，不苦心中怨气翻涌，这世间孩童为何皆如此苦命！卿尘轻抚不苦的头，让他心安几分，拾着魂魄和尸体回到福缘观内，卿尘闭关数日损耗了近百年修为才将他灵魂安置好，待男孩苏醒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哭泣，死前他就在哭，现在重新活了过来，他还得把上次的继续哭完才行。

待哭声停止，卿尘问他生前可有名字，他的意识和灵魂已经被卿尘强行增长到了十岁孩童时期，否则相差太多，安魂复生无法完成。

他躺在席上睁眼思考着，被烧死的半岁男婴没有名字且他生前还不曾记事，只有那钻心刻骨的疼痛让他灵魂仍旧震颤，冻死的男孩肉身也无法被获取到记忆，他微微摇头，看向这位让他重获新生的人，在窗外夕阳的照射下，身周泛出淡金色的光，恍若神明降临。

“那我就擅自为你取名了，以后你就叫不怨，在我观内生活，我是你的师父卿尘。众生皆苦，苦而生怨，怨却无言。为师希望你新来这一遭，再也无怨，可好？”

“好。”

此后，不怨就在观里慢慢养着这具新得到的肉身，因为灵魂被烈火焚烧过，他的皮肤起初依旧会不时出现烧伤的痕迹，每当出现新的伤口，他那个总是沉默的师姐不言就会过来为他上药，又给他许多糖果，不苦师兄解释过，只要吃点糖，身体和心里就都不会再痛苦了。

“师父，这次又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呀。”不怨的馋嘴已经在支使他第一个发问了。

“走，回我们院里再说。”卿尘放出一叶木舟，喊三人上来坐定后，御舟飞回自己的院落内。不苦双手扶着飞舟两侧，不言背靠着不苦，和抱了满怀花朵的不怨面对面瞪着眼，不怨冲不言傻傻地笑着，心里想着自己摘了这么多花，师姐定会做好多鲜花饼给自己尝！

暖心阁是卿尘自己开辟的院落，他师父从前的居所如今已成了福缘境的藏书阁，各种精妙法术、历史典籍、人间野史和情爱故事等，都收在其中。

跳下飞舟，三人还在惊叹师父的新飞行法器，卿尘就把它收在手掌中，变得小小一只。

“这木舟，是为师在下界游历时取一块雷击木亲自雕刻而成，防火防雷避水。不怨，御剑时你站不稳，待会儿来试试这个。”

“多谢师父！您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师父！”看到自己有了专属飞行法器，不怨连对吃食的好奇都忘了，把怀里抱着的一堆花朵全抖落在石桌上，捧着木舟就往外跑去，不苦也很好奇，跟着出去了，回头对不言喊了声：“师妹，记得给我留点！”

“臭小子们，一点不关心为师的身体吗，这就溜了。”卿尘嘴里略带埋怨，其实一点也不恼，嘴角都带着笑。

“你那个鲜花饼为师尝了，真真好吃，待你们离境还有两三天，尽快再做点出来，还有那个花茶，我也要。”等不言下了凡间，他在福缘境哪儿还会有这么好的口福，需得抓紧制作！

不言确实是在收纳花瓣了，石桌上的花已经悉数进了竹篮里，要先取用清泉水加她的秘制香油将花浸泡到晚上才可进行下一步制作。

而先前看到的那杯花茶，已经被青鱼长老端走，在路上偷偷喝光了。

“先来看看为师带了什么好东西。”储物袋灵光一闪，空间禁制启动，枣糕、芝麻饼、糖葫芦和烤鱼等等一大堆吃食，全都堆放在了石桌上，瞬间香味就飘散了出去，隔壁清霏师姑一个瞬移就坐在了石凳上，看着这堆好吃的，师姑直接摊开手，向卿尘索要，“师弟，我的那份呢？”

卿尘再次从储物袋拿出一个包裹，“给，少吃点，你的灵树都长粗两圈了。”

“那是我修炼精进，我会长命千岁！”清霏也不同他多计较，拿着包裹就回了她自己院子。

“唉，我的储物袋呀，真是可怜你了，每次回家都要塞这么满。”卿尘心疼自己的储物袋，但是也不能亏待自己和徒弟们的肚子，回来前本已经吃饱喝足，可眼下看到这堆香气扑鼻的食物，还是又馋了，坐在石凳上就和不言吃了起来。

“先尝尝这个鸡汤。”卿尘为徒弟不言舀了碗鸡汤递到身前，不言吞下最后一口糖葫芦，把空竹签放下，双手捧着瓷碗就喝了起来。

“还有这个鱼，老鲜了，我从濛国皇宫御膳房偷，啊不是，重金买回来的。”卿尘掩饰自己的行为，给不言夹了两大片鱼肉，自己也吃了几口。

吃完一样，卿尘就又给她递一样，两腮都塞得满满的，不言心里已经快崩溃了，师父，我爱吃但是我胃口小啊！吃不下啦！

为了躲过师父的反复投喂，不言放下碗筷又抓了根糖葫芦就拎着竹篮往后山去了，头也不回，师父，待我撑死在后山，你就永远吃不上我做的鲜花饼了！

看到徒弟们吃好玩好，卿尘也放下心来，将石桌上的吃食拿到房内的一个储物柜中，施加时间静止法术后，合上柜门，留着等不苦和不怨回来吃。收拾妥当后，卿尘御剑飞往境主府内。

离境三月人间却是多年，走在人间的这几年中，卿尘的主要任务是管理好他的守护地界，查找守护者们灵树异化和突然枯萎的真相。

凡间近三百年来，守护者们的灵树突然枯萎之事发生了数十起，皆是其他守护者用神识查探灵树时瞬间发生的灾难，被神识查探的灵树瞬间枯萎，契约的守护者肉身也直接死亡，魂飞魄散。不止是福缘守护者遭遇此灾，其他位面的守护神们皆有此般遇害之事。负责保护神界和人间守护神的弑魔岭，派出了侦查小队与各位面派出的守护神一起探寻真相，好在此次卿尘查到了些东西。

境主府位于福缘境东南侧，依山傍水，卿尘御剑几息便到了。

“境主安好，卿尘拜见境主。”卿尘单膝跪于府外，刚行礼问安，深棕色的木制大门便自动打开，一团花瓣飘于空中，时散时聚，又似波浪般在空中移动，是境主在为他引路。

跟随着花团的指引，卿尘跨过三庭五院，走到了府内一处花园边停下，找了个看起来顺眼的藤椅，躺了下去。

“卿尘啊。”一道苍远雄厚带着些许威压的男声从花园偏侧木阁中传来，白色身影挪步走出，慵懒散漫，此人身体强健，眉发乌黑，白色的宽袖长袍凸显其器宇不凡，脸上竟是毫无老态。

凡间守护神们一旦其契约灵树扎根于守护地的土地中，寿命便伴随着灵树的枯萎而离去，普通的灵树大都五百年左右就会面临枯朽，守护神的寿命也将终结，若成为一境之主，其灵树本体会返回境中，被称作神树，其挂上境内唯一的传承灵牌会增长寿命，神树会护佑境内平安，稳定位面，为弟子们修炼提供灵气。

普通的境主一千年就需换位，传承令牌可延长的寿命是有限的，谁曾想到卿尘面前这个正值壮年的神就是守护了福缘境一千五百多年的长寿守护神无为呢。许多境主都向他讨问过秘法，可他却什么都不曾透露，只与众人说：“你们也想当老不死的东西吗？”这么叫过他的当场脸红无言，没这么叫过的也多少都有这么想过，羞愧难当。

外界皆传无为境主参悟了生命之法，即将成为继明神之后的第三位真神，还有一些神觉得是无为境主在凡间的扎根地福缘灵气极其旺盛，专门在灵树可守护的范围限制旁扎根凑热闹的，可这些神无为都熬死两波了，依旧数他活的自在。

见到无为，卿尘依旧躺在藤椅上，仿佛眼前人只是自己的平辈，“有线索了。”语气淡然，但眼神凛冽。

无为站定，看着卿尘那张清冷淡漠的脸，叹息一声，“你说吧。”

“转生境的平远长老不久前与我传音，他亲眼看着一位安乐守护者的灵树突然腐朽，当时是此人同门在其安乐观内歇脚，察觉到灵树灵气在朝着同一个方向外泄，就用神识探查了一番，结果与弟子们一同外出游历的守护者本体突然死亡，魂飞魄散。”

“安乐守护神？那安乐境那边是什么动向？”

“已经召集了数位安乐守护神一同溯源，当时外泄的灵气去向在凡间是指向北方偏西，但仅仅是知晓方向，灵树腐朽后一切痕迹都消散了，沿途查探也并未发现异常。”

无为点头，“嗯，但此人也太鲁莽了，人间百年前我们就已立过新规，不到必要时刻不可使用神识查探任何灵树，这在我们神界才过去多久，他就忘了吗？”

“平远长老说此人当时并未在意，没有防备，且他只觉得神树有异，查看一下比较放心，谁料真出了事。”

“哼，也是心大！”无为冷嗤一声。

“但，还是有新的发现。”卿尘坐直了身体，无为也坐在了另一张藤椅上，神色凝重。

卿尘左手摊开，右手掐诀后用食指指尖在左掌心绘了一幅金色云篆，左手微抬，云篆浮起，在空中变大，又接着施了一串法术，云篆照射下的几珠黄花瞬间开始散发着诡异的紫气，“你试着用神识查探这些花。”

无为照做了，看到黄花顷刻间凋零成枯黑色，皱眉问道：“让灵树枯萎的就是此法？”

卿尘抬手一挥，上空的云篆消散，答道：“是也不是，此符是我上月仿制而成，真正的咒术更为繁琐，且与灵树的契约者有着连接，多了一道反噬咒，这是千年前所传出过的禁术的改良，此术因断了传承而消失，不知如今是何人逆天道而行，又是何故让其出现在世间。”

无为眉头依旧紧锁，“这已不是平常咒术，而是邪术！你与其他负责查探任务的神交过底了吗？”

“并未。”

无为不询问他隐瞒上报的原因，而是问道：“这云篆你如何制成的？”

“平远长老的神识庞大浩瀚，在灵树枯萎的刹那，他用神识包围了灵树所处的整个守护地界，感应到了一丝陌生咒术，且他发现那位出事的守护神的灵魂契约被污染了。”

“灵魂契约被污染？”

“正是，影响灵魂契约的咒术少之又少，多为禁术，师祖从诛仙派杂鱼手中追回的那册秘法典籍中就有记载，师祖战死没来得及将典籍送回，我师父一直代为保管着，当时我还是道童，打扫时无意间翻看记住了些，后来师父就将那册子送回来了。”卿尘提起师父依旧有些怀念，钦佩师父那永远古井无波且淡然的态度，仿佛所有的纷扰都不能影响他享受自己的时光，师祖追回的秘法就被师父当成吃饭的桌腿垫压在地面上，要不是两百年过后的他洒扫才看到，那册子如今早不知去向了。

“你说的那册典籍已然被青莲火烧毁了，之前诛仙派四处挑起战火，在凡间疯狂杀戮数百年，无数年轻的守护神死在他们手里，许多神界位面也开始异动，弑魔岭派出所有弑魔神带领青鱼他师祖断念和你师祖佑安等守护神一起剿了诛仙派，烧毁了不少**魔书，后来又将诛仙派所在的整个位面封印，传送阵从内销毁后再也无人可踏入，佑安也是在那时的战斗中逝去，只留下你师父一个徒弟在世。。。”

明神历五千五百年左右，即神界七百年前，持续了一百五十余年之久的诛仙之乱让所有位面的神境皆动荡不安，在弑魔岭带头的众神合力绞杀下，诛仙派的一众恶神约三百余人尽数被除，逃至凡间的也被追杀致死，诛仙派洞主常琨的肉身被带至转生境内忏悔架上烈火焚烧十年才化为灰烬，其灵魂被弑魔神主施加虚无之印，永生永世不得转生不得安魂，永远虚无缥缈地封印于转生境的不渡河中。

“诛仙之乱早已平息，我认为如今之事与其并无关系。”诛仙之乱结束时也是卿尘的师父刚成为福缘守护者之时，那次动乱师父只对卿尘提起过一次，他并没有兴趣了解。

“既然转生境和安乐境皆有了新的发现和动向，此事也瞒不了多久，你既已发现端倪和相似咒法，不如找个机会一同告知外界。但你需隐藏自己，最好由弑魔岭的神来开口。”无为不想让福缘境牵扯太多，协助调查可行，但不可让其他位面将焦点移向这里，七百年前那场动乱，已经让福缘境损失了数十名优秀的守护神，他不能再让弟子们重蹈覆辙。

“好，我正有此意。弑魔岭的平安兄与我投缘，待这批新弟子离境历练之后，我且去与他说道一二。”弑魔神平安同样在调查灵树瞬间枯萎之事，两位守护者于三百年前还是仙子的时候在凡间游历相识，如识知音，如结兄弟，来往甚密。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卿尘走出境主府，御剑回了暖心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