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 第116章 第116章

第116章

邓婵玉奉命前往渑池应对西岐军队。对百姓和文武而言，这自然是闻太师的人在抗击叛军。但邓婵玉和这次的副将汀洺清楚，他们不过是要做个样子。先赢后败，之后被周军俘虏，这也是“大王”要对闻太是责难的理由。

但对于阵前比试，哪吒作为先锋，一定要战第一场。他对自己的本领十分自信，虽然他知道邓婵玉本领了得，也有法宝在手。但他在做先锋这几个月也没有少了精进法术，对自己的信息也增加了几分。于是头一晚便与邓婵玉私下沟通，说明日虽然要点到为止，但一定要竭尽全力。

邓婵玉也不是愿意服输之人。哪吒此言她欣然应允。第二次开战，最后哪吒还是败了一招。

胳膊上的外伤对哪吒而言不算什么。但输了就是输了。这也就是自己人点到为止，若是真正的对立面，哪吒清楚邓婵玉能够让自己伤得更惨一些。

哪吒懊恼，他下去之后周军也不恋战，收兵回营，任由邓婵玉这边叫阵几次也不出战，双方今日作罢。

次日再战，黄天化抢着上了场。哪吒拉着杨戬在阵中嘀咕，他要赌黄天化能赢。杨戬却笑着说：“我看还是邓将军更勇一些。”

哪吒不服，转身去问姬发：“少主，你赌谁？”

昨日哪吒和邓婵玉比的一半法术，一半是武艺。姬发对法术一窍不通，但对二人的武艺都十分欣赏。他看着场上对阵的二人，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我不赌。我也不知道他们法术谁高谁低。但等日后安稳下来，咱们可以在演武场只比试武艺。我也能跟你们一战！”

一听如今的少主，未来的大王要跟他们比武，杨戬嘴角就抖了抖，还没等他说什么，哪吒先抢道：“好啊好啊！”

好个……杨戬满心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周围一阵抽气声。扭头一看，就见黄天化的腿上鲜血迸出，人好悬从坐骑上掉下。伤到如此程度，他连忙败退而归。医官立刻上前帮忙处理伤口，阵前的邓婵玉手中武器还在滴血，脸上也迸溅上了猩红，好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姬发吸了口凉气。“这邓将军也……”太真实了吧……

杨戬迅速去看了黄天化的伤势。就见黄将军笑着让医官离开，低声跟杨戬道：“流血而已，没有大碍。”

对他们这些人而言，一粒丹药下去伤口一会儿就会消失不见，更不用说止血这般简单。杨戬也知道这的确没什么大碍。只是还是叮嘱：“一切都是为了大局。”

黄天化笑了：“我明白。邓将军武艺的确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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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婵玉连赢两日。商军气势大振。但朝歌城中，殷郊刚看到两天捷报，第三日收到的就是副将汀洺和另外三个将领被周军俘虏的消息。

作为殷郊，他开心得很。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他也因为快要卸掉“戏服”而高兴。但作为殷纣，他就要大发雷霆。他先是在龙德殿上大骂阵前将领无能。又数落闻太师用的都是庸碌之辈。等到了第四日再收到邓婵玉被俘，渑池被周军占领的战报时，他更是用了极难听的话来讥讽闻太师无能。

闻仲在龙德殿上为自己据理力争，但殷郊按照太师和兄长给的台词说得越发不给颜面。虽然满朝文武，就连费仲这种奸佞都觉得大王是不是疯了，居然这么对闻仲。但闻仲到底是臣，最后也只能跪请王旨，他要亲自领兵在孟津阻拦周军。

对殷商失望的臣子早就不在言语。而死心塌地跟着殷纣的那些佞臣自然也不会忤逆君王。因此没有人去问闻仲出兵拦截周军为什么不是迅速赶往黄河渡口，而是只到孟津。

闻仲离开，殷郊就听了伯邑考的话，再也不去龙德殿上朝了。那些老臣早就走的走死的死。自然也没有人再去后宫寻他理政。

朝歌百姓人人都知道大王终日与王后妲己在摘星楼饮酒吃肉。那酒池肉林里有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奢靡无度。天下间甚至都有人易子而食，大王却还弄这些造孽之事。即便是不敢反抗的奴隶和平民，心底里对殷商最后的一点希冀也已经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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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楼顶，殷郊坐在天台看着天空。乌云遮盖住半边圆月。随着风吹，光线忽明忽暗，就如同他的心情一样，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崇应彪拎了两个酒葫芦上来。递了一个给殷郊。“我师父弄来的。省着点喝。”

拧开塞子，殷郊喝了一大口。辛辣呛人的感觉过后，唇齿间回味出了甘甜。身上也因为这口酒入腹，迅速的暖和了起来。“够劲儿。”

“北/-海那边用来的。那边酒劲儿都大。你不睡觉不修炼，在这儿傻坐着干啥呢？”

“想发发。”

早料到答案，崇应彪的嘴角还是难免抖了抖。“我就不该问。”

殷郊轻叹又喝了一口。“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但再见面时殷商就已经不再了。我再不喜欢这也是我的国我曾经的家啊！”

崇应彪能理解殷郊的话，哪怕他无法体会这种糟心能到什么程度。但他有自己的想法：“可这里还会是你子孙的国子孙的家。”

听后殷郊轻笑：“你说得对。但不一样。这次入朝歌之前，我心里想的满是仇恨。但当我坐在这个王位上，才切实有了这个国家曾经属于我的感觉。”

崇应彪看向他：“舍不得？”

殷郊摇头：“当然不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不在乎王位，所以即便有了这种拥有的感觉也不会太痛苦。但……殷启的话……他可能就因为‘拥有’这两个字入了魔吧。师尊曾说，人都有心魔，度过心魔才能真正修仙，而堕入心魔就会坠魔。我想我应该是明白这种一念天地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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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子时，崇应彪打着哈欠回了小院儿。

伯邑考和他最近依旧住在这里，只是加了禁制之后，并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存在。这座曾经属于西伯侯的院落，如今在朝歌人眼中早就无人居住了。

洗漱后回到榻上，伯邑考把人拉到怀里。“身上酒气还浓，是喝了多少？”

崇应彪笑呵呵的：“我这酒量多好啊！喝多少也不会醉。”

伯邑考也笑了：“对对对。我家小彪酒量好得不得了。”

这样顺着哄了，周太子妃倒不乐意了。“你这就是取笑我！”

“仙师给你的酒不伤身也不上头，多喝也无妨。”拍抚着爱人的后背，伯邑考手上的竹简依旧没有放下。

崇应彪看了几眼，脸上的笑意消散了。“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那些被黑线寄生的人和兽，杀害一个生灵就会增长一分能力。屠戮越多它们的危害就越大。”

坐直身子，崇应彪看向伯邑考的眼睛：“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看着这种事情无休止的发生吧？咱们就算是立刻杀去北溟，就算把那个什么狗屁尊上直接弄死，这些杀戮也不能立刻停止吧？它们分布在各地，数量或许越来越多，咱们要怎么迅速捕杀？”

伯邑考也回看他的眼睛，沉思了片刻才说：“亡魂在人间太多，凝聚了更多的阴气，也会滋生邪物。邪魔可用仙法来除。但避免亡魂被邪魔利用，还是得跟上仙们商议，要渡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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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应彪学的仙法除了修炼自身就是战斗所用，什么渡亡魂他是一窍不通。但在他心中，自家夫君那必然是无所不能。伯邑考说了解决的法子，他就立刻眼睛放光。“要怎么渡亡魂？”

看到自家夫人一脸激动的样子，伯邑考笑着重新把人搂过来。“等我明日先跟仙师和闻太师商议了再说。然后我会让杨戬送一封书信回昆仑。”

“那顺便让他问问义父现在到了昆仑没有。三年之期马上就满了。”听到昆仑，崇应彪立刻加了一句。

伯邑考一听就知道他今晚跟殷郊聊到了殷寿。于是点头后又问：“今日你跟殷郊都说了什么？”

崇应彪把头靠在伯邑考颈边，轻叹了一声。“心魔吧。他说人都有心魔，度过心魔才能真正修仙，而堕入心魔就会坠魔。是他师尊告诉他的。他在坐上王位之后，才有了拥有这个国家的感觉，所以对于即将失去还是有点点不舒服的。虽然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哥，他这算度过了心魔？”

伯邑考犹豫了一下才回答：“看起来是的。 ”拥有过才会不舍，这确实是在曾经的轮回中，殷郊一次次走向死亡的原因。这一次，从一开始殷寿就没有让殷郊产生任何争权夺利的思想。对他的严肃、训斥甚至是打压，让他完全没有同“王位”有过沾染。

也是因为这样的成长，才让他仅仅是在拥有之后感觉到有点不舒服。而不是像他所见过的无数次一样，不停的为了自己的王位而求生赴死。

说到底，殷寿的改变才是殷郊能走过这道心魔的根本。

当然，如果他和姬发不是青梅竹马相爱相知，或许也不会仅有怅然吧。

明显不知道自家夫君在心中早就千回百转的念头。崇应彪想的却是：“哥，你说按照仙尊这么说，人都有心魔的话，那不是人人要么修仙要么成魔了？那天下间还哪儿有人？”

伯邑考的思绪立刻就被这个问题给拉了回来，随后笑出声：“或许普通人的心魔太多，所以每一种都不重。如此就没有机会成魔，也因为太过繁杂而无法一一看破吧。”

崇应彪一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随后他也笑了。“那我还挺幸运的。心魔虽然也挺多的，但没看破也修仙了。”说到这里他扭脸亲了亲伯邑考的嘴角。“都是因为有你，我才这么好运！”

伯邑考也回亲上去，只不过他可不只是亲亲嘴角而已。半晌后，他才手拄着被褥，俯视身下的宝贝。“你才是我的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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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太师阵前受挫，虽与周军将领大战两月有余，无奈周军有诸多仙人助阵，最终闻太师败于截龙岭下。

朝歌收到闻太师被俘的战报，所有人都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有的还有胆量去寻找大王，以求取解决之法。可更多人则是收拾细软，迅速逃离朝歌。

朝歌自然也有守将，而且守将更多。但有能力且忠于殷商的，要么被闻太师收进了队伍带去了阵前，如今都是被俘的命运。要么就是被殷郊以各种理由贬官甚至是关押。而那些没能力的自然也没有抵抗的本领，所以西岐军队在冲破孟津的关隘之后，迅速兵临城下。

再一次看到朝歌门前的两尊巨大的饕餮，姬发心中五味杂陈。就从西岐赶到的姜文焕鄂顺及众多曾经的质子们。此时他们都在少主身边身后，同样是对着曾经生活守护了八年的地方满是感慨。

鄂顺轻叹：“没想到再一次回来居然是这种心情。”

姜文焕也道：“当年离开朝歌的时候，至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杀回来。”

他们逃离时就是一场灾难。如今回来，他们是来结束灾难的！

杨戬来到姬发身边：“少主。时辰已到！”

姬发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高举右手长剑，大呼：“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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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也快进入尾声啦~~~不过尾声还有一段时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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