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交流所 第99章 短暂回归

出乎意料的是，大师非常信任余与域，哪怕是温令羽说余与域会监听他们的对话，他依旧不在意，甚至认为他们所谈的这些事是可以当面说的。

是他费尽心思求见，所以只能就这么开诚布公地讲了。

“余与域利用符纸对付我，你是否知情？”温令羽直接问了。

大师点点头，符纸确实出自他手，符纸的用处他也清楚。

温令羽不由得后退几步，他忽地感到一阵心凉，或许是真的押错了宝，不应该系希望在其他人上面。

又联想到小僧说的话，作出了自己的猜测：“所以，你下山要纠正的错误，是我。”

如此一来，好像也说得通了，只是他说服不了自己。

“不是。”大师听后一口回绝，与温令羽充满困惑的眼神对上，他做出了解释，“几月前，温老先生曾上门拜访我，恳求我能阻拦余先生，一时心软下我答应了。”

温老竟然去找过大师，但大师怎么能看见？

这句疑惑在心里头一出现，大师就悟出了，“没有，我算出来的。”

“几个月前？”温令羽猛然一惊，他的记忆回到了温老回老家之前，当时他的画像还没被烧，温老说过要是发生什么事要去青山庙。

原来在那时，温老就已经去见过一面。

大师接下来的话应证了温令羽的猜测，只不过又有偏差，他死都想不到竟是为了他，才闹出了这些事情来。

三叔公掌管温家后力排众议修缮祠堂，温老是为了他的画像必须要回去一趟，而那时温令羽正深陷于家兄妹的风波当中，丝毫不知道余与域的危险就在不远处。

于是，温老在出发前特意去了龙青山，可他上不去，好在大师算到了这些，下来见他。

“帮他有很多种，你开始就走错了路。”大师是来奉劝温老回头。

而温老是来找帮凶的，他装作没有听到这些话，仅仅围绕着一个话题，“他只是一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应该承受这些。”

“你忍心让一个孩子白白去死吗？”温老清楚若是余与域的能力早日恢复，一切都会变成原样，温令羽所承担的因果最终只能用死亡来抵消。

大师面露不忍，温令羽什么都没图、或者说什么都没能图到，最后落得个凄惨致死的下场，不是他想见到的样子。

“是你把他卷进其中的。”

“我认，该死的人是我，不是他。”

大师陷入了沉思，脸上满是纠结的神色。

见到这副表情，温老知道了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继续求情：“大师慈悲为怀，仅仅只是拖延一点时间，让他把这场因果消弭掉，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只是拖延一点时间，其他什么都不用做，很简单的。

温老的话带有诱惑，大师在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应下了。

于是余与域他的能力直至余辛消失后重新恢复，却因此激怒了这位思念儿子想见儿子的父亲，里面有他的手笔，必须要下山有一个交代。

说是要对温令羽说，可却没有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讲，组织概括一下就刚刚好，效果一样能达到预期。

温令羽听完所有，才知道温老短短那一句话背后做了多少的努力，也没了刚开始想追责的心思。

大师满意地点点头，才缓缓地询问温令羽来找他的用意。

温令羽其实不理解为何余与域的能力回来了，而他的就要消失，更何况在他的眼中，完全是被迫的，是因为大师的符纸。

既然要问他，他就索性真来要个答案。

“余总让我们来问一问，马上就要下班了，两位聊好了吗？”余与域的助理进来催人了，本来就掐着点，也不能让他们一直聊。

被打断了之后，温令羽不受影响继续看着大师，但是大师却像是刚反应过来，不想再接着说了。

一句“说太多了。”就止住了话。

温令羽急着差点要上前去拉他：“你也不差解释这一点了吧？”

“变得和其他人一样，你不欣喜吗？”大师疑惑地问。

温令羽冷静不了，自从他失去能力后，鬼小馆里的游荡众鬼魂被驱逐，马上鬼小馆就要被拆掉了。

没忍住一股脑全说。

大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符纸，递了过去，“不知道会保持多久，但是先用着吧。”

如此轻易就能得到？

难以置信，温令羽接过来时手都是抖的，还是大师直接塞他手里。

“怎么用啊？”温令羽将东西收下。

敢情还要一步一步教，大师无奈地叹口气，将用法仔仔细细地教给了温令羽，一点步骤都没落下。

虽说不解依旧存在，但是能够先把能力恢复，比任何都重要。

温令羽达成了目的没再多留，开门出去正好撞上余与域过来，余与域胸有成竹，不认为温令羽能摆他一道。

可看到温令羽直接去电梯间，一点都没打算回他的办公室拿回他的东西，叫住了他，“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没有啊。”温令羽着急走，早就忘了之前还把东西扔在余与域的桌子上，毕竟全权交给宋氏东西已成了一堆废纸。

走得相当干脆利落。

温令羽拦了一辆出租车要回去，看着车缓缓过来，后知后觉抬手一看，空的。

怪不得手里轻轻的。

偏偏还不能再回去了，余与域肯定有所怀疑，去查里头的门道了，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等到了家，温令羽按照大师所说的步骤，再等个一晚上就能好。

这两天压力大，特别是到了晚上更加心事重重，以至于一放松下来就抑制不住睡意，头靠上枕头就睡着了。

温令羽是惊醒的，他还在自己的卧室里，担心符纸不应验，遂闭上了眼睛给自己一点反应时间。

再一次睁眼，整个房间里还是和原来一样。

甚至家里面都没有温老的身影，温令羽急得夺门而出，在楼梯拐角蹲着一只小鬼，他一见到温令羽就要落下泪来。

“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啊！”小鬼守在这里很久，这句话都快成了他的每日一问。

温令羽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小鬼说道：“我又能看见了。”

恍如隔世的感觉。

小鬼控制不住，一下扑到了温令羽身上，“这段日子真的好难好难。”

余与域几乎是控制了这个城市的所有鬼魂，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自己身边的。

小鬼因为提早被温令羽安排进去，在林润的保护下，能来和温令羽通风报信。

发现温令羽看不到听不到他的时候，天都要塌掉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温令羽出门，然后灰头土脸地回来，就知道他一无所获了。

每一次努力都看在眼里，依旧是看不到在角落里的小鬼。

“我都不敢出去，余与域手下的一直在赶，在这里不容易找上来。”小鬼躲在居民楼里，不至于这么早被抓。

幸好温令羽的家楼层也高。

温令羽领着小鬼进门，安慰他：“有我在，他们不会抓走你的。”

小鬼自信心被这些天消磨得所剩无几，无精打采地说：“要是你又变回去了，我叫破喉咙你都帮不了我。”

温令羽被说的脸红，干脆就不说话了。

等小鬼情绪平复下来，想起了鬼小馆其他鬼魂，没敢在耽搁，“那个老头也走了，他们带领所有鬼魂走了。”

“余与域放话，鬼小馆所有不允许留在这个城市里。”小鬼还记得余与域发号施令的内容。

温令羽面色变得沉重起来。

小鬼将这些天自己身上的压力全分了出去，“这些天我还听人说，那块地要拆了。他们还不知道呢。”

“他们被带到哪里去了？”温令羽要先和大部队会合。

小鬼摇摇头，得到消息后就去过，但已经晚了，他们早就离开了。

“我已经尽力了，本来就不熟。”小鬼前一句还很大声，后一句仅仅嘀咕了一会，温令羽都没听清楚。

温令羽要去找温老，可外面抓捕得紧，他想让小鬼留在家里。

“要不，你还是留在……”

“不要！我和你一块去。”

小鬼抗拒把他单独留在这，温令羽同意了带上他一起，同时他也很担心安全问题：“你就待车上吧，别出去别被看见。”

温令羽自知人鬼有别，小鬼被抓走，他除了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温令羽开着车，从上车起就在和小鬼说小心，去鬼小馆的一路上就没停过。

但讲得次数多了，小鬼耳朵都快听起茧，烦了，“我知道了。万一我的卧底身份没泄露，别太紧张。”

“为什么这么说？”温令羽光听一路艰辛，没听他到底咋蒙混过关的。

小鬼是被林润放跑的，只不过林润是根据余与域的指示执行的，“余与域看自己手下的都烦，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底层的小喽啰一起打包赶走。”

自然就从敌方阵营出来了，还是光明正大的。

到了鬼小馆的地盘，小鬼完全把话当成了耳旁风，进到里面跟撒了欢似的。

“这里是不是提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