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交流所 第6章 收留小鬼

没到十月，下午的温度比上午还高。

尽管活动放到了下午三点，避过了最热的时间段，但到场的人比上午少了。

温令羽和阿辛重新聚上，直接就去了活动现场。

他们是到得最早的，每个社团制作的宣传海报放在最前面，由于太热，这个时候没什么人来。

街舞社团和唱歌社团原定的招新表演，因到场的人少，不得不延后。

于是，温令羽一个人站在尽头，格外醒目。

社团见终于来了人，纷纷上前给温令羽做介绍。

每个社团设计的招新活动，吸引人来报名的把戏，除了表演以外，还有游戏。

大约玩到一半，陆陆续续也有不少人来参加，整个活动现场热闹起来。

温令羽还记得阿辛兴致冲冲和他说的轮滑，准备这个游戏结束就直接去轮滑社。

“阿羽，我想回去了。”

阿辛突然拉住温令羽，说他想回去了。

温令羽十分不解，“你不是想去玩轮滑吗？”

阿辛指了指隔壁社团排成的长队，排成长长的队伍是为了等待体验，在热门的社团会经常出现这种情况。

“现在人越来越多，玩了这么久已经够了。”阿辛给温令羽递了一张纸，后知后觉，鬼的纸是派不上用场的。

这一瞬间，温令羽明白了，他随便擦了一把额头冒出的汗水，“玩最后一个吧，刚刚轮滑社放的招新视频，我觉得很有趣。”

“好。”阿辛应道。

两人没有原路返回，准备从另一个出口离开，迎面碰上宋时盛和其他同班同学。

宋时盛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温令羽不易出汗，最多是额头上会有汗珠。

高中时打完球，其他人前后衣服湿了个透，而温令羽就是例外，每次被抓，温令羽说他是去上厕所也能被相信。

温令羽和同学打过招呼，说道：“来了挺久了，我先回去了。”

宋时盛抬头看了看天，震惊道：“天这么热？你是疯了吗？”

这话给温令羽搞沉默了，“早点来人少，不用排队。”

宋时盛看着温令羽一脸疲态，本想拉着人一起去看表演的，这下也没法，说道：“那社团表演你还去不去？”

温令羽累得不行，对表演没有兴趣，他摇了摇头，然后就离开了。

阿辛跟在温令羽后面，两人走到了校门口，温令羽打好了车。

见状，阿辛自己走开了。

等车等得无聊，温令羽想聊天打发时间，一看阿辛，已经走远了。

温令羽本意要把人带回去，哪能这么轻易让人走了。

三步并作两步拉住阿辛，“你回家吗？要不去我家看看。”

然后，阿辛跟着温令羽坐上了回家的车。

温老今天没去和老友看电影。

昨晚的电视一直没追完，今天温令羽一早起来，就看见温老搁在家里追。

温老见温令羽带了个鬼回来，但他躲在温令羽身后，温老看不见好奇，“你从哪带回来的小鬼？”

阿辛先是向温老鞠了个躬，说道：“老先生。”

明显两鬼是认识的。

温老让阿辛别拘束，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要是没地方去的话，就留在这里吧。”

作为主人，温令羽拥有知情权。

三人齐齐坐在餐桌前，温令羽坐在了首位，让温老和阿辛坐在他的两侧。

餐桌礼仪是忘了个全光。

温老虽是个生活在现代生活的鬼，但是他作为人的一生，熏陶着不管好的坏的传统。

在正式谈话前，温老语气非常不满，“没有规矩。”

此话一出，温令羽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我家，你还好意思说我没规矩。”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争吵起来，阿辛一边拦住一个，避免了“惨案”的发生。

说是要谈事，但一人两鬼都不知道要从哪说起。

于是，温令羽自己先开口问了：“你们怎么认识的？”

“大概三个月前，在我家门口遇见的温老。”阿辛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没有地方去啊？”温令羽本想婉转措辞，左思右想，他承认他缺乏这个能力。

这会轮到阿辛沉默了。

把不幸和苦难说出来，是需要勇气的。

对于人家的**，温老是想让他自己说的，毕竟过了这么久，可能会走出来。

但如今阿辛闭口不言，温老明白他的意思。

“做鬼的，本来就没什么地方去，没有什么原因的。”温老回答道。

温令羽不懂他们鬼圈的方式，既然温老这么说，他也没有深究的必要。

于是温令羽拍了拍阿辛的肩膀，让他安心地待在这里，“我家反正不差一只鬼，你就放心待在这里吧。”

阿辛能住下来，最高兴的莫过于温老。

温令羽不愿意陪他看泡沫剧，怎么说都没用，但是，阿辛就会。

有了看剧搭子，一老一少，两只鬼，别提能有多惬意的。

在某个平凡的早晨，因为早八，温令羽起了个早，给自己热了个三明治当早餐。

客厅里的电视，不出意外的话，已经播放了一晚上。

温令羽一手拿着三明治吃，另一只手直接拔了插头。

不小心碰到了电视，已经有点发烫了。

关了电视，作为鬼是开不起来的。

“为什么？马上大结局了。”温老提出了抗议，要让温令羽重新插回去。

温令羽将手机里的电费缴费递给两个人，“电费已经超标了，供不起了祖宗。”

鬼睡不睡觉，这一点全看自己。

温老灵光一闪，打了个哈欠，“困了困了，那就晚上再看吧。”

然后火速带着阿辛逃离了客厅这个是非之地。

温令羽上完一整天的课回来，家里找了一圈，温老和阿辛竟然都不在家。

一个人坐在他们常坐的沙发上，萌生出了一种要去找他们的想法。

这时，门被敲响了。

与鬼相处久了，总会忘记鬼和人的区别。

温令羽以为是温老和阿辛回来了，开门时说道：“你们回来了？”

没见到人，头低了一点，温昕背着她的书包站在门外。

温昕眼圈红红的，是哭过了。

温令羽把人带进来，然后从冰箱里给她拿了牛奶。

“哥，你不回家了吗？”温昕强装镇静说道。

上次见到温昕，还是在假期回去还户口本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了。

温令羽没有承认，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温昕是不可能无缘无故过来找他的，而且继母也不会放她过来，能让温昕反抗母亲过来的，必然是发生了事情。

“老师说，升学考试有技艺能加分。妈妈说要把你的房间改成舞蹈室。”

温家的房子是早些年买的，温昕那时还没有出生，不知道将来要用到舞蹈房，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分出来了。

温令羽与继母的感情说不上好，她能有这个决定，也在预料之内。

“哥哥长大了，更想要一个人住，那个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改了还能有用。”温令羽并不想回去，否则搬东西走得时候不会这么干脆。

这话直接戳中，温昕很失望，她站了起来，“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

温令羽呆愣了好几秒，趁着温昕开门的间隙，一把拉住她。

“我送你回去。”

不可能让温昕就这么跑出去，要是路上出了事，温令羽担不了责任。

温昕想闹，小女孩子的力气小，挣脱不开抓住她的大手。

兜里的电话响了，一看是继母的号码。

没有多犹豫，接起来就道：“温昕在我这里，我把她送回家。”

“我在楼下，把她送下来就行。”继母了解自己女儿，一发现没人，就赶紧开车出来找。

温令羽牵着温昕乘电梯下楼。

温昕还在生气，偏过头不理温令羽，看到不远处妈妈的车，脚步都停了片刻。

“她在那里等你，你自己过去。”温令羽不想和继母交流。

无奈温昕坚持不走，温令羽只好亲自把小丫头交到继母手上。

“小羽，小昕要学跳舞，家里实在是没有多余房间，就想把你的改装了。”继母叫住了温令羽。

温令羽心里清楚。

继母并非是想征求他的意见，或是给他一个解释。只不过温昕不接受，本意是想让温昕知道。

你看你哥自己都同意了，怪不着妈妈我。

见温令羽迟迟不语，继母也有点急了，“小羽，这件事情和你爸爸商量过的，他同意了才定下来的。”

搬出了温父，温令羽回道：“这件事情我好像没有话语权吧，你们定就好了。”

继母还想再说，可是温令羽并不打算继续听下去，转身就走了。

这个插曲一来，要去那个酒吧找温老的打算，就这么破灭了。

心情很烂，去的话也是扫兴。

温令羽把自己关在房间了，开了几把单机游戏放松心情，把找温老和阿辛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等到真正想起来，已经过了五六天。

周六、周日两天，从白天到晚上，温老和阿辛就没有出现过。

仔细想来，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们。

工作日要上课，双方时间错开，见不到是正常的，但是周末两天都在外晃荡不回来。

这就奇怪了。

难不成是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