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交流所 第20章 唯一朋友

温令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话落，餐桌上的目光聚集在温令羽一人身上，二叔公已经开始不高兴，他声音冷冷的，“你想说什么？”

要是以往，温令羽还能为自己解释几句，但见温老一脸焦急，他的事情不假，想到此，温令羽待不下去，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叔公，我还有事先走了。”

原本这桌席，温令羽就没有上桌的资格，但成年之后，在温父缺席的情况下，自然可以成为在座讨论的一员，要是真想走，其他长辈也不会说什么。

很多人打心底里觉得温令羽不能说出些什么。

因而，温令羽离席没有阻力，当着众人的面，走出了房子。

温令羽赶回了自己家，其他人都在，温芷欣已经不在这里了，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学校，那里有她牵挂的人。

阿辛与他想到一块去了，对视一眼，两人凑准时机，赶上了最近一班车。

意外的是，不仅在学校里没有见到温芷欣，连她朋友也都没有。

明明今天下午才开始放清明假，但整个学校都没有见到人，甚至连厕所，温令羽都让人进去问一下，也没有得到回应。

“温令羽。”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转身看见曾经的班主任站在那里，要他没记错，他就是借口来看班主任的。

“老师。”温令羽站在厕所门口，准备看完最后一个厕所就去其他地方找。

“刚刚进来门卫和我说你来找我？怎么在这里。”班主任还记得他为数不多能上高中的学子。

温令羽灵光一现，“肚子不舒服，等下就去老师你的办公室。”

班主任带着他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中途遇到其他教过他的老师，温令羽纷纷开始打招呼。

“当时分到我们班，不高兴吧。”班主任突然间提到了以前。

温令羽潜意识里在努力忘记这里的生活，毕竟作为刺头之一，他干的事都是不能去想的。

一定要和其他人反着干，稍微不顺着心意，就起冲突，双方打起来是最自然发生的结果。

温令羽笑了下，很给面子地说道：“高兴的，有好老师还有好同学。”

班主任闻言笑得很开心，他知道温令羽在睁眼说瞎话，但也没有明说。

到了他的工位上，温令羽注意到上面贴着的班级照片，指了指它，问道：“老师，这是你的新班级吗？”

班主任也看到了这张，他点了点头，介绍道：“带了三年了，今年初三。”

照片上是班级的运动会照片，有两张，初二和初三各一张，温令羽看到了温芷欣的朋友。

太巧合了，他们竟然会是同一个班主任。

“她在学校里情况怎么样？”温令羽指着她问道，不放过班主任脸上的表情变化。

班主任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不答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见他闭口不谈，只当是因为作为一名教师，不能随便去说学生的事情，会有这个顾虑在。

温令羽解释道：“我们是朋友，大家都住得很近，所以想关心一下她的学校的情况。”

班主任这个时候已经缓过来了，不似刚才那样，他说道：“她在学校挺好的，成绩也好，成绩单还在这里。”

最近一次考试，成绩单正放在桌子最上面，一眼就能看到，但看见她语文成绩是零分后，温令羽有些吃惊。

零分语文，除非交白卷，否则不可能会是零分的，连同情分都没有。

而班主任也是教语文的，温令羽状似不经意问道：“老师，语文零分是你手底下的？你这班主任威严不大啊，你的科目都交白卷。”

但是班主任此时此刻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我马上要上课了，你自己在学校里到处逛一逛，不过要注意，千万别被教导主任抓到了。”

最后几句显然是缓和气氛，温令羽附和道，从办公室离开。

阿辛等在办公室门外，以往他要是能去，肯定是找到机会就来，对于办公室，有多远走多远。

“整个学校都没有，现在能去哪里？”

温令羽说不上原因，但班主任肯定有些话没说清楚，他先是摇了摇头，然后随机拉住一个路过的学生，问道：“同学，你是几年级的？”

“初三的，怎么了？”

“你认不认识周蔓？”温令羽非常庆幸自己刚刚注意了名字，这个时候能派上用场。

这个名字一出，对方立马惊觉，“我不知道，你去问其他人吧。”

说着，飞快地跑开了，一连问了好几个都是这样的情况，弄得温令羽都无法不重视。

再怎么迟钝，也能反应过来。

温令羽跑了一个上午，急着上厕所，可这层楼又没了空位，温令羽只好跑到实验楼，两栋楼间用连廊相连，但实验楼在最里面，太荒凉了，没事都不会去。

一般去都是有事，就如现在。

“刚刚有个来问那个谁，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那个有病的？和她太近没好下场，初一时候她那个朋友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说到这件事就火，当时问她发生什么事，还告状说我欺负她，我处分到现在都没消。”

从细碎的语言里，温令羽还是能拼凑出一点真相来。

温芷欣的离开应该和周蔓的关系很大，或许真的是周蔓在学校里因为前两年的事情受到了排挤和欺凌，而温芷欣想拯救这个朋友。

“那我们先找周蔓还是温芷欣啊？”阿辛还记得自己此行的任务。

“周蔓，找到她就能找到温芷欣，而且周蔓现在可能会有危险。”温令羽很担忧情况。

就在走出校园门，看见周蔓从校门口进来，还和保安出示证明，打了声招呼，保安还关心切地问了一句，“可以进去了，我给你开门。”

现在正是大课间时间，按理来说，保安肯定会问去向，何况周蔓连个假条都没拿出来。

因为打架频繁，学校一向把时间管得很严，甚至连下课都只有五分钟，就是为了预防一有时间空闲下来，学生就会商量起来约架。

而保安见怪不怪的样子，似乎这事很平凡。

不过看着门外温芷欣的人影，总算能松口气，回去能交差了。

温芷欣清楚今早的冲动行为——一声不吭直接走了，让其他人为她担心。

“周蔓她遇到什么事了？”温令羽把去学校的事情说给温芷欣听，然后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我上次就说她被欺负了，你还不觉得，她肯定是遭遇过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温芷欣没有反驳，点了点头，问道：“那现在是要找罪魁祸首吗？”

以暴制暴不可取，要用文明的方法取胜。

“周蔓以前的生活怎么样的？”

温芷欣是转学到周蔓所在的小学，当时周蔓性格活泼，在班里的人缘特别好，老师也很看重她，所以将新同学温芷欣融入班级的任务交给了周蔓。

两人成为了同桌，形影不离。

可温芷欣从始至终没有脱离过周围的小圈子，身边只有周蔓一个朋友，不愿意对外去社交，但周蔓一直致力于把温芷欣拉进自己的朋友圈。

上了初中之后，温芷欣确诊了疾病，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学习，为了实现她们许下同一个高中的承诺，温芷欣家里花了很多钱提前内定了名额而且必须和周蔓一个班级。

这是孩子最后的愿望，家里人没法拒绝，尽管没有人可以确定温芷欣可以活到那时候。

生病的事情瞒得太久，心里出现了问题，温芷欣只缠着周蔓，甚至拒绝她和其他人在一块。

久而久之，周蔓的好友越来越少，对于性格奇异的温芷欣却来了兴趣，但温芷欣只想有周蔓这一个朋友，便让周蔓去拒绝，她躲在身后。

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就有谣言传出来，说：“周蔓嫉妒温芷欣，阻止她交新的朋友。”

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这个捕风捉影的谣言，纷纷远离周蔓，而温芷欣也因为这件事病情加重，没熬过去，死在了病床上。

与温芷欣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周蔓，更加成为无聊学习生涯里的谈资。

温芷欣说完，阿辛还有些生气，“你为什么不去解释？”

“我也想，但是知道得太迟了，我已经没办法去解释了。”温芷欣不断地在心里埋怨自己。

见她这模样，阿辛也慌了神，不断说他刚刚不是故意的，无论怎么说，温芷欣都回不过来神。

温令羽换到了座位另一边，离得他们远远的，脱离这方的战场，免得被殃及到。

阿辛看温令羽走开了，赶紧把他“拉”了回去。

“阿羽阿羽，快来救我啊！”

终于闹腾到了自己家，温老见他们两个真把人带回来了，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对温令羽说。

“刚刚温远来了，你要不联系一下他？”

温令羽看了看手机，没有温远的来电，但他特意上门过来确实真的。

温令羽家是在新房子这边，甚至是在最远的距离，因为他家算是比较早搬出来的，后面的人都想离老家近一点，以至于他们便是在最外头。

能打个电话的事情，用不着亲自到家来。

温令羽打了个电话过去，对面很快就接了，“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到时候要过来吃个饭吗？”

这么一别，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温令羽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