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拥挤 第8章 第 8 章

一早，梁晚绪听说公司举办年会的事。像她这种转正不久的没机会去，刚好她自己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

于洛的刀功很有进步，获得了月表彰大会最佳新人奖。

拿到红包的于洛私下吐槽：“这是娱乐圈颁奖典礼吗？”

梁晚绪淡笑着：“鼓励新人。”

于洛说：“过不久，我就不是了。”

华盼让大家出去开个早会，再准备接受卫生局检查。

于洛想起那条虫子害怕，赶紧去厨房检查才出来。

开完会，卫生局的人进家，对每个设备检查一遍。

确认没有卫生死角才走。

华盼和韩铎把人送得老远，才松口气：“年终奖保住了。”

于洛悄悄打听他们的年终奖，心里很羡慕。

梁晚绪依旧沉默，准备下早班给梁奶奶找房子。

忙完这阵子，奶奶差不多该回来了。

梁奶奶喜欢安静，要不是为了照顾梁晚绪，大概率会一个人住。

梁晚绪抽空下了个租房软件，最好和她同个小区。

于洛给餐具消毒，说：“小梁，你过年一个人？”

梁晚绪说：“和我奶奶。”

于洛将东西洗干净，“我还以为你一个人。”

“不是。”

梁晚绪完成手头的事，直接打卡下班。

出门，接到了梁奶奶的电话。

“晚绪，你不用来接我了。我和满月说好，她那天刚好说道接我。”

梁奶奶心情很好，说话的声音轻快了些。

梁晚绪看着在地面滑冰的学生，“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梁奶奶捡起被风吹落的咸鱼，“前几天。这么多年没联系，她还记得我。回头，我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梁晚绪有些意外，没问是不是要一起过年，说：“您高兴就好。”

梁奶奶将咸鱼的表层用纸巾擦一遍，挂上去，“可惜，不能搁在一块过年。她得回她妈妈老家那去。”

“那我现在给您租房子。”

梁晚绪听着梁奶奶说完一些话，才从软件上联系中介。

房产中介定位在林氏大楼旁边，不得不走回去。

中介推荐了好几种房子，梁晚绪选择了隔壁小区，楼层低一点的房子。

中介笑着介绍：“您要是觉得合适，今天也可以去看看。”

梁晚绪点头，让中介带路。

中介带着梁晚绪走了一会，拿出很多钥匙开门，介绍了采光和户型，以及安全问题。

梁晚绪仔细看了会，跟中介签约，拿到钥匙锁好门才走。

忙完这些，梁晚绪发现天黑了。

南满月发来短信：【方便加个来信吗？】

梁晚绪捧着手机，输入自己的来信号，很快通过她的验证。

南满月坐在车里打字。【突然加你，不会打扰你吧？】

梁晚绪走进电梯，【不打扰。谢谢你帮我接奶奶。】

南满月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道，【梁奶奶对我挺照顾的。我就是刚好经过哪里。】

梁晚绪看着缝补好的手套，【谢谢。】

南满月不知道怎么回，纠结了会，【那有时间多联系，晚安。】

梁晚绪：【晚安。】

看着屏幕寥寥无几的信息，南满月不敢跟闫爱透露现在的心情，会被吐槽。

闫爱从后视镜看到她的表情，“被林总训了？”

南满月否认：“和她没关系。你打算在我这多久？”

闫爱说：“没考虑好。好让我做个助理，再让我努力下，然后再去逆袭。”

南满月放松了会身体，“逃避不是法子，这是你告诉我的。”

“嗯，我没有逃啊。”

闫爱说的很确信。

南满月闭上眼不去想这个，闫爱刚开始跟她说做导演助理，她就觉得像在开玩笑。

不管闫爱做什么，自己也没有理由问太多。

闫爱说：“你不用担心我，先想想你自己。”

每天不是忙着拍戏，就是在想梁晚绪的事。

闫爱想问南满月喜欢梁晚绪什么，估计对方自己也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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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赛博朋克的剧本，段知粥在群里抗议自己是拒绝的，但还是听了云长璟的话，努力去查资料。

群里的人除了南满月和段知粥聊两句，其他人都在忙。

段知粥发了个大纲的图过来，“我不保证写得好。”

南满月鼓励她：“重在参与。”

段知粥发了个流泪的熊猫表情包，“谢谢南导。”

就当是个挑战。

南满月说：“我得去接人了，你好好加油。”

好友圈有梁奶奶的照片，才能让她记住对方现在长什么样。

火车站里人挤人，梁奶奶带着大包小包出来。

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梁晚绪，接着是跑过来的南满月。

梁奶奶由于不太擅长笑，脸部的表情看起来严肃，“怎么都来了？”

梁晚绪解释：“今天刚好休息日。”

南满月接过东西，“我是按照说好的来的，上车吧。”

梁奶奶看了她们一会，才说：“真是默契。”

路上，三个人都是南满月主动说话题，梁奶奶多数是接话的那个。

梁晚绪跟梁奶奶坐在一起，看着手机给许晨曦打榜。

梁奶奶看到她这样没说什么。

到了租房的小区，梁晚绪把人带过去，都是按照梁奶奶的喜好布置。

“满月，中午留下来吃个饭？”

“谢谢梁奶奶，我中午还得回去工作，那个剧年底收尾。”

南满月很想留下来，可是林慕寒给的时间不够多。

梁奶奶塞给她一些吃的，“路上吃别饿着。”

南满月抱着东西，“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回头再见。”

梁奶奶目送她出门，“挺懂事一孩子。”

梁晚绪给梁奶奶分了热水，“火车上冷吗？”

梁奶奶说：“不冷。你在回望做的好的话，是要准备自己开店？”

“没想过加盟。”

“我那些店你是看不上？”

“没有。”

“算了，土菜馆确实不比这些有名头的店好。”

“晚绪没有这种想法。”

梁晚绪低着头看茶几上的咸鱼和干货，她理解梁奶奶的良苦用心，然而有些时候，事情不能当做理所当然。

梁奶奶去厨房做了饭，“我带了你爱吃的东西，不知道你口味变没变。”

梁晚绪说：“没变。”

她和梁奶奶的冲突，不在于城市和乡土风格。梁奶奶不愿意说破，自己也不能真的去顶撞。

这几天天气没那么冷，剧组的人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南满月再次跟林慕寒确认，那部电影是不是真的着急要拍，林慕寒说不想为难她，缓一段期间。

此刻的林慕寒形象，就像融化冰块的光。

蔡如如和西昉搭档的很顺利，快杀青时，相约一起去旅游。

南满月露出羡慕的眼神，“可以到处玩真好。”

蔡如如围在电暖炉旁，“等你忙完就好了。”

“如如，下班了吗？”

林思涒的声音出现，南满月识趣地放人走。

西昉好奇地看着她们，没多问是哪种关系。

现在剧拍的差不多，南满月转头跟团队商量后期拍摄问题，“林总说电影不着急，结局拍完，过年可以给大家放个假。假期结束，希望再接再厉。”

司空挠头，“我不回家了。”

欧菡准备下一场拍摄，“我得回去。”

闫爱吃着东西，“我家就在这，过年不过年都一样。”

南满月看他们意见不是很统一，让编剧修改了下部分剧本。

正好学校快放寒假，留守的校工不多，可以完成拍摄。

闫爱刷了好友圈，“想不到梁奶奶也有来信。”

南满月看了眼，“我爸教她的。”

闫爱笑：“与时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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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前几天，回望的生意有些冷清。

梁晚绪对这个不是很关心，华盼他们对本月的业绩讨论热度不高，她只想假期结束前，自己有时间陪着梁奶奶。

韩铎在群里发了几个年前红包，意思下。

华盼问他发了多少钱，才跟着一起发。

于洛抢到了几毛钱，“总有一天这些都是小目标的基础。”

华盼说：“很不错的目标。”

梁晚绪手慢点的时候没了，退出聊天界面，看到南满月在好友圈说剧组杀青，闫爱有在评论，梁奶奶也点了赞。

她只当做很平常的一些动态。

下了班，梁晚绪想买菜，又觉得过年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挑梁奶奶和自己喜欢的买了点。

梁奶奶在屋里跟员工们视频，让他们把门锁好，安心回家过年。

等他们聊完了，梁晚绪才进来。

“过年在家过，还是出去过？要不把闫爱和米莎叫过来？”

“她们俩可能没什么时间。”

“说的是，对了，米莎说最近没看到你，以为你又遇到和阁润一样的事，她挺担心你。”

梁奶奶对米莎有点长辈对小辈的好感，但不是很多。

梁晚绪去洗菜，“我不太清楚，有时间我会感谢她。”

梁奶奶听着她的语气，想想在超市偶遇米莎对方的态度，看了会电视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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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年会在潞扇的歌唱中开场。

许晨曦和严清微出现了会，表演了歌剧，赶着回去陪伴家人，抽奖都没有参加匆忙离开。

其他艺人尽量表达自己的长处，希望能抽到喜欢的东西。

南满月觉得很无聊，参加完这个得回老家。

林慕寒让潞扇坐过来，等林思涒上台启动抽奖，才说：“校园剧杀青了？我那天就是一时高兴，你不用这么赶。”

南满月累垮了，少了个导演很可惜。

“一切为了公司。”

南满月开着玩笑，等到闫爱抽中单人游旅行套餐，才上台抽了些毛绒玩具，送给潞扇。

潞扇很开心地收下，“谢谢南阿姨。”

南满月微笑：“得谢谢你妈妈准备了这么……精彩的年会。”

林慕寒不去看她的神情，说：“要不，你做总导演，司空和其他导演跟你合拍。我觉得，这个项目得投很多钱。”

年会也不忘提工作。

南满月只好点头，“一切都听林总的。”

公私分明。

林慕寒一直这样。

南满月并不介意林慕寒的变动，人家也不是白白培养她。

云长璟代表段知粥过来参加，心不在焉地看着台上，想和南满月说些话，人早就借口走了。

外边，南满星冲南满月招手。

南爸看她精神不济，干脆自己开车，“准备好了，回老家过年。”

车里只有南满星兴奋，南妈起得早很困，挨着南满月睡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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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这天，家家户户都很热闹。

南满月趁着烟火燃放拍了照，再给梁晚绪发消息：【新年快乐。】

梁晚绪陪着梁奶奶拜完灶神，才回：【新年快乐。】

并在南满月的好友圈点了赞。

梁奶奶看出来梁晚绪此刻很开心，不去打扰她，看起了春晚。

在老家的南满月许了一些新年愿望，才去饭桌吃饭。

南满星吃得很快，“我饱了。”，一抬腿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过年的，南爸不想提起绯闻。

南妈给南满月夹了鱼肉，“大年初一，一起去给你外公家拜年。”

南满月点头，“好。”

她没问为什么不在外公家过年，也不去爷爷奶奶家。

问多了总是容易伤感情。

南满月听梁奶奶说过，梁晚绪从有来信账号，就没发过好友圈。

她跟群里的人以第三方的口吻问过，云长璟回答：“这个，我经历过。”

段知粥：“……”

林思涒从一堆数据中，拿起手机：“大过年的，除了感情就不能讨论别的？”

林慕寒躺在沙发椅让，“我们来讨论如何壮大林氏。”

南满月笑着一个个点开语音，不再纠结梁晚绪为什么不发朋友圈。

闫爱发来一张晚餐图，“咱就是说，何时让小梁加入我们？”

云长璟：“除非她转行，或者和南导交往。”

南满月沉默以对，有点担心自己和梁晚绪，会变成林思涒那对。

群里气氛有点冷，闫爱发了新年祝福，其他人复制粘添发送。

南满月跟着发，好一会才说：“我觉得希望不不大。”

谁会突然接受一个很久没联系的人追求。

闫爱吃完饭去外面看烟火，“那你倒是行动啊大姐。过年就说丧气话，是谁让你突然没自信？”

平时在片场的南满月可不是这样。

南满月回想和梁晚绪相处的时间，“就是一种她不会喜欢我的直觉。”

“直觉会骗人的。”

林思涒说完这句，眼睛盯着代码，不知道自己具体要设计什么程序。

南满月窝在房里，说：“让我再想想。”

年后，她试着和梁晚绪多接触。

年初一，街坊放了鞭炮，吵醒南满星，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南满月敲了门也没有回应，她只好等爸妈起来。

这边的房子很少住，会有种陌生感。

云川那边拆迁赔偿的房子，南满月也没有住多久，上了大学搬进了宿舍。

都不是很熟。

更别说外公家和爷爷家。

南爸是南妈再婚的对象，他只在南满月姐妹俩小时候带着回去过一次，从那以后很少来往。

南满月觉得自己好奇心过剩，坐在那看了会外面的风景，感觉还不错。

等到南满星舍得起床，才随一家人去了外公家。

南满月敲了门，开门的是个小孩。

外公是个看着很随和的人，一看到南爸脸色不是很好。

南满月去找了外婆聊了会天。

外婆看着南满月，说：“好久没看到你了小满月。”

南满月心里无奈，“最近有点忙。”

外婆小声问：“怎么也不把对象带回来？”

南满月笑：“等有对象了，再把她带回来。”

如果全家能接受。

晚上，一大家子吃饭。

外公和外婆对着南爸没什么话说，只关心女儿和外孙女们。

南满月跟那些表姐们不熟，配合着回答所有的问题。

好希望这个年赶紧过去。

南满星的性子比较直接，问到敏感问题不理人。

南妈一整天笑着，心里知道父亲对自己有怨言，又不直接说。

南爸更是谨言慎行，不去计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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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的这几天，梁晚绪没有想过假期终合症的烦恼。

初一十五不用拜年。

过年，外面的人不多。梁晚绪和奶奶去挖了点野菜，研究什么馅的饺子和包子受欢迎。

梁奶奶接到了一连串的电话都没接，梁晚绪猜到是谁打过来的，没去问。

祖孙俩在门口碰到两个男人。

“妈！”

“走，我没有你们这两个好大儿。”

梁奶奶冷漠地赶走那两个人。

梁晚绪对他们有点印象，大伯和二伯。

门关上后，传来敲门声，大伯急忙解释：“妈，我们不是为了你的店面和拆迁款，特地跟您拜年！”

二伯哭着说：“妈。您要怎么样才原谅我们？”

梁奶奶声如洪钟：“都给我走！我没有你们这种儿子！不然，我叫保安了！”

梁晚绪不想闹的太难看，“你们还是走吧。奶奶年纪大，受不了刺激。”

大伯和二伯听了，只好走人。

梁奶奶冷静地说：“你要是认他们这种亲戚，就别认我。”

当年，这两个不孝的东西，怎么对她的，她到现在都记得。

梁晚绪只说：“生气对身体不好。”

梁奶奶等自己不那么生气，才说：“不要忘记，他们当初怎么对待我们。心软不是优点。”

梁晚绪拿来垃圾桶，清理野菜的杂质，“我记得。”

拆迁那年，那两个人从外面赶回来，为了钱分给谁大打出手。差点没把奶奶给打伤，甚至还想夺走土菜馆经营权。

这种事，在村里时常发生。

奶奶为了面子，没有把这件事透露。

拿到拆迁款，立马带着梁晚绪走。

梁晚绪的父母一直在外地工作，知道梁奶奶不愿意见他们，很久没有再回云川，自然忘记了还有个女儿。

但，梁晚绪记得童年里的爸妈对她很好，不像是在演戏。

可是这么久了，爸妈没有告诉她原因。

梁晚绪看到奶奶伤心的表情，转身去弄饺子馅。

半晌，梁奶奶才说：“我就这三个孩子，一个个真是孝顺得很。你爸……”

梁奶奶止住话头，没再提起。

梁晚绪当做没听到，“饺子馅弄好了。我去楼下粮油店买糯米汤圆。”

梁奶奶在她出门前，说：“我打算把店搬过来。那两个家伙早就知道我回来，我躲着就是我在怕他。”

梁晚绪点头，“您自己做主就好。”

外边，大伯和二伯抽着烟，看到梁晚绪立马跑过来。

“晚绪，我是你大伯，你奶奶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们，接她去过年？”

大伯说的很实在。

二伯性格软弱，看到梁晚绪只是含蓄地一笑。

梁晚绪心里有些防备，“奶奶不知道大伯你们在云川。”

大伯没为难她，“我和你二伯那会?一起糊涂。”

二伯点头，“我们也是听了人挑唆。没忍住打起来。”

梁晚绪看着他们的表情，“还是等奶奶心情好了，你们自己去解释。”

粮油店门还开着，梁晚绪买了想要的东西赶紧回去。

梁奶奶包好饺子，“回来这么快？”

梁晚绪放下糯米粉，“不远。”

梁奶奶准备做汤圆，“过了十五，我就让人把东西运过来。”

梁晚绪帮了点忙，“您决定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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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家回云川的南满月，第一时间处理校园剧的后期和配音，全程监制。

蔡如如配音完，拉着林思涒说是去约会。

南满月调侃：“过个年感情就加速了？”

闫爱吐槽她：“只有你曼的就跟2G网。”

南满月想了想真的是这样，给梁晚绪发了消息，才问：“我还在等段老师的剧本，你说姚白这回会拒绝吗？”

闫爱看着录音棚里的西昉，“要不是知道你为了工作，我怀疑你还没开窍。”

南满月听了蔡如如配音效果：“还不知道什么人设，找姚白是有点突然。”

闫爱不小心把假山道具推倒，伸手扶正，“何止是突然，覃音会脑补出一堆狗仔想要的绯闻。”

南满月感觉蔡如如音色和感情表达得不错，“这个头条，还是让给其他人。我要想想，怎么和梁晚绪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