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irth-404 第79章 波动与玛丽苏

“进来吧，”张子午对来访者未表露出多大意外，“房间有点挤，没有东西招待你们。”

“没关系。”林笙坐在沙发椅上，“那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我想请教一下，有没有一种情况，能够让普通人不受波动影响的？”

“和波动携带者相对的普通人吗？按我的假说来讲不可能。”张子午说，“你遇到了这样的人？”

“也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没有。就我研究过的来说，所有不被波动屏蔽效应影响的，自身都会带有波动，这也是’波动携带者’为什么得名。你这样问我，是仅仅提出一个科学假设？还是已经遇到了这样的实例？”

“的确有这种情况。”林笙点点头，“出现这种现象的，是我的父母。”

张子午盯着她看了一会，半晌，他对另两人礼貌道：“你们先出去吧，接下来的话我需要和她单独说。”

“有什么棘手的问题吗？”林笙看着张子午重新关上防盗门。

“你的情况和其他波动携带者不同。”张子午淡淡地看着她的眼，“所以这事对你来说可能比较特殊。”

“特……殊……？”林笙蹙起了眉，面前的这个人给她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她在哪里看到过相似的面孔吗？这张不合逻辑地年轻的脸，总觉得应该是有的，全然一致却不是同一张面孔。

“对了。”她想到什么，眉头舒展开来，“这件事情，和您变得年轻有没有关系？”

张子午看上去有一些欣慰。

“我确实是因为你的能力’重生’的。”他从容看着对方又困惑于他的话语，“但是，具体为什么成为这样，我也并不了解。”

“您刚刚说的’重生’是？”

他闭口不言了。不管怎样问询，他都不肯透露有关“重生”的前后点滴。林笙只好向他告辞，这一次非但没解开疑问，反而让她看见了自己于更多角落的无知。揣着些微生长的焦虑，她碰上了没好气地来催租的房东。

“我帮他给吧。”林笙拿出手机，“三个月，一月六百，是吧？我转两千四，下个月的我也提前出了。”

手机上方弹出短信，提示余额仅剩两位数。

房东看看她，又看看张子午，眼神复杂。

“你是他什么人啊？”

“认识的人。”林笙简短回答，“对了，张老师，我的余额不够了，所以以后的房租……”

“这个不需要你费心了。”张子午截断了她的话头。

“好吧。”定期到他这里看看吧，林笙心想。

她在楼道转角与同伴重新集合。姜弋挺默契地没问刚才张子午说了什么，两人开始商量究竟要不要再去麻烦林笙的父母。

林笙从这时候开始神游天外。

因为她的能力……重生？

她并未亲身体验过自己的能力，只是依据混乱的记忆有了关于时间轮回的猜测。张子午说的重生……是自己的轮回行为改变了过去？

考虑到对方最大的年龄疑点，她大概是回到了他还年轻的时候吧。还有，如果是这样，张子午是怎么知道自己“重生”的？她看过时间旅行相关的电影，除了轮回者本人，还对过去的周目保有记忆的……

“我再上去一趟！”她说完匆匆跑了，姜弋在一旁追问，她没听见。

“不好意思张老师！”她疾速地拍着门，“我就一个问题，问完马上就走！”

“什么问题？”张子午隔着门缝道。

林笙尽力压制心中的急迫：“请问您的能力是……”

没等她说完，张子午便不留情地将门合上：“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请回吧！”

“张老师？”林笙还想争取，但紧闭的铁门明示了对方的态度。

还是回去吧。这是自然而然的想法，就像下楼梯要先迈出一只脚一样自然。有人习惯先出左脚，有人先出右脚，这种事因人而异……等等，我刚才……迈了哪只脚？

记忆的发条突然卡住，待它重新转起来，已悄无声息地缺失了一段。

或许我根本就没有下台阶？林笙晕乎乎地想着，还是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台阶……

“林笙！”姜弋惊呼。

她在那人坠落到底时接住了她——强大的惯性让她也险些仰倒。林笙仍然迷离着，被姜弋在背上很拍一下，才勉强从失重的余悸中摆脱出来。

“你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

还以为从三楼下去没有台阶？这“以为”也太蠢了，完全没有说的必要吧。

“没事，刚注意力不太集中。”

“你给我等等，”姜弋突然认真起来，“你说注意力不集中？是不是……听见有人在你脑子里说话？”

“你也能听见？”林笙抓住了重点。

“对啊，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也’？”

姜弋的眼神像惊讶，又像找到同类的轻松。

“应该是超能力者的共性。姜弋，还是不要受它的影响，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姜弋嗯了一声。“既然是共性……那小颜也有？”

“我有，但是它很微弱。”颜小溪说——她总是这样，在别人几乎忘记她的时候突然有存在感，“我在BNW学习的理论，幻听是由于人体内存在R因子导致的。”

林笙想起来实验报告中随处可见的“R因子”。

她很快和另外两人达成共识，那就是所谓的能力和“波动”也来自于这个“R因子”。“我听海伦说过，我们的能力来自于玛丽苏……R因子就是玛丽苏？”林笙想到。

“那是叫法不同吧。”姜弋说。

“怪不得，张子午为什么要叫’波动携带者’。”林笙接着复盘，“其实应该叫’玛丽苏携带者’，他当时应该不知道玛丽苏，所以用了现象当作本质。”

从她们身后传来的，清脆的鼓掌声。

“不错不错，推理的**不离十了。”

“叶宵？”姜弋惊讶地看着来人。

“叶宵？Nonono……”少女摇了摇手指，“你是在叫我的本体的名字。我不是叶宵，而是她的玛丽苏，非完全体，玛丽苏。”

她的眼波在三人身上来回流转。

“你怎么尽说我听不懂的话？”姜弋开口，女孩把目光投向她，似乎离得近了一些，分外明媚却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就这样弥漫在她周围。

姜弋无声息地后退两步：“我管你是什么体什么玛丽苏！我问你，我们的事是不是都是你搞的鬼？”

“才不是呢。”女孩像个戏剧演员，夸张地长叹一声，“你见过最终boss上来就亮底牌的吗？我怎么知道，你们对我们玛丽苏的常识一点不了解。”

“常……常识？也就是说，我们折腾了这么久，最后连一点皮毛也没摸到？”

姜弋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你们寄宿在人类身体内，等待’本体’精神恍惚的时机夺舍对不对？”林笙提出自己的疑问。

女孩回了一个“bingo”的手势。

她的神态自始自终松弛自如。林笙走到她面前，清了清嗓子。

“可以和我们讲讲玛丽苏的事吗？我们以前从来没接触过，所以完全不了解。”

她一定听见了，但从她的神色，看不出她是否在考虑。在时间即将被心理作用拉长时，她笑了出来。

“好啊。”她眨眨眼，“好奇新事物，这很好，不过，我希望你们先听完我本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