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irth-404 第113章 揭秘

林佑文《蛾与蝶，鲜花与荆棘》文章节选：

人生是一场美丽的幻梦，梦里的人们清醒着。古人说，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而今人也未必明了，镜中繁花究竟有几分是真。你看那镜中盛开的芬芳，多么纯洁，多么美丽的花朵！可你敢采撷么？尖锐的棘刺会告诉你后悔已晚。

镜中花的魅惑不仅仅在于外表，它还会歌唱。它的歌声是难以抗拒的天籁，诱导我们臣服于**的操控。**总把自己打扮成巧笑倩兮的模样，叫人看不见它的獠牙。在棉花糖中堕落久了，发现那不是云朵而是泥潭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挣扎了！

……

飞蛾扑火，这是盲目的悲剧。然而，若换个角度，又何尝不是一曲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悲歌？然而我们并不歌颂飞蛾为理想主义者，因为我们知道火焰的彼端不是希望而是死亡。那么，如若是蝴蝶呢？从茧的桎梏挣扎而出，有的成了丑陋的蛾，有的成了美丽的蝶，因着人眼中的美丑，本属天道自然的蛾与蝶也有了天壤之别的情语。化蝶比翼的故事在家家传唱，但为了爱情献身就真比扑火明智么？君不见，古来多少缠绵情，有始也难终！

……

文章一为通情，二为达理。我一直认为，在写作中教读者任何道理都是十分自大的，一个优秀的作者不应该告诉读者他想要表达什么，而是应该让读者自己体会出来。然而在这里，我不得不打破自己设下的原则。我要告诉读者们，这篇文章的字字句句皆意有所指。看见一些奇异的吸人眼球的镜片了吗？那就是掩藏荆棘的镜中鲜花。去过名叫Maria的花园，见过被杂草掩盖的BNW吗？那就是扑向业火后无处脱身的蝴蝶与飞蛾。

……

蛾与蝶，鲜花与荆棘！

一篇横空出世的散文，将整个C城引入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一开始还有人保守着，宁愿认为这是作家的什么新文体的尝试。然而，很快他们看到了证据，名为现实。Maria，以前从没见过的，大家每天都去，就没人想想从那来么？乡间萧条的BNW，一栋有了年代的破败建筑，说是制药厂，可也不见那里卖什么药呢。

Q：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柳宁亚：（平静）知道。

Q：林佑文的文章提到的情况是否属实？

柳宁亚：镜片的部分不了解，关于BNW和Maria的叙述基本属实。

Q：是否有人向林佑文提供相关信息？

柳宁亚：是。（停顿）但不管是林佑文，还是告诉他这些事的人，他们都没有违反法律，请不要为难他们。

Q：我们不会为难无辜的人。那么，文章中提到，BNW进行人体实验和Maria策划一种“献祭”性质的邪教活动，是否属实？

柳宁亚：（叹气）……属实。

Q：“玛丽苏”是你们捏造出的神吗？

柳宁亚：不是，玛丽苏是真实存在的。

Q：请注意你的言辞，你正在对一个唯物主义者宣扬有神论。

柳宁亚：唯物主义并非不相信神，而是不相信没有真实存在的神。我所说的玛丽苏，是存在的，并非迷信的胡言乱语。

Q：如何证明？

柳宁亚：你知道《和平协定》吧？

Q：你想说《和平协定》的签订与玛丽苏有关？

柳宁亚：是的。1992年，C城出现了一场名为“玛丽苏大爆发”的灾难，后来蔓延到全球，造成各种各样的混乱。这就是你们教科书中提到的“恐怖活动猖獗”。后来，为了对抗玛丽苏，所有国家放下矛盾团结起来。

Q：这些都是教科书中公开的内容，你应该知道一些更一手的信息吧？

柳宁亚：是的……（似乎有些纠结）教科书没有说谎，只是没有把事实说完。当时……Maria和玛丽苏达成了协议，关闭了两个世界的沟通渠道，唯一的通道留在Maria。按照约定的内容，我们会定期送一个人到通道的入口，溢出到人类世界的玛丽苏都会在她身上寄宿，这样，牺牲一个人，就能保全所有人类……

Q：协议达成是什么时候的事？

柳宁亚：1992年，《和平协定》成立前夕。

Q：但是，1993年及以后，C城又出现了和玛丽苏挂钩的“超能力者”，是否属实？

柳宁亚：（沉默，缓慢地点头）。

Q：你认为你们真的用一个人的牺牲保护了全人类吗？

柳宁亚：没有……我们都错了。

Q：是玛丽苏哄骗了你们，还是你们又达成了另外一套交易？

柳宁亚：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波动携带者在那之后都有了特殊能力，我都不知道……

Q：这是否是玛丽苏入侵的又一次尝试？

柳宁亚：我真的不知道……整个波动学界不都是玛丽苏的假象吗？

Q：有没有人从相对科学的角度研究过这个现象？

柳宁亚：张子午离开之后大家就不搞科研了。

Q：张子午是谁？

柳宁亚：让一切开始的人。

Q：这个人现在是否还在？

柳宁亚：（犹豫）他……不在了。1992年，他就在玛丽苏大爆发当中失踪了，现在就算还活着，年纪也不小了。

Q：Maria现在还在进行“献祭”活动吗？

柳宁亚：是。

Q：是否有办法将那个人救下来？

柳宁亚：分界处的波动非常强烈……一般人有很大的风险被抹除的。而且，就算救下来，也是一具活尸体了，没有人可以在精神被反复入侵的情况下坚持那么久的。

Q：感谢你的提醒。看你现在非常疲惫，是否需要休息？

柳宁亚：你们还有很多谜团吧？这样，我再回答一个问题。我确实有些累了。

Q：好的，那我们尽快结束。请问，1992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为什么没有任何资料记录，也没有任何人记得？

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柳宁亚睁着浑浊的眼望向对面，他知道的一切都无法解答这个疑问。

他知道什么呢？是又一次分裂与鲜血的冲突，这次的凶手，是曾经为人性高歌Maria。

说什么人性啊？在他们应下那个交易的时候，人比鬼还要非人了。Maria需要他们，尤其是物理学的人才，或许是想在复刻那个人的奇迹？可天才的珍贵就在于其不可再生。于是，受到挫败的Maria愤怒了，似乎意识到自己真的拥有神权，向本已冰释前嫌的对手挥下了刀。

你们真信玛丽苏的鬼话？你们指望它们有契约精神？

那简直是人类的耻辱！我们怎么能用这样一种毫无尊严的妥协的方式？这和“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有什么区别？

倔强又勇敢的新世界啊，他们说，一定有其他办法。

比如玛丽苏其实是在寻找某种化学物质，或者和一种生物结构结合之类的。

“这场分裂导致了集体记忆以某种形式被抹除吗？”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1999年……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什么全球性的灾难，没有降临的天外敌人。就好似造物主随意打了一个盹，他和别人的记忆就全然错位了。

柳宁亚用一种哀惋又凄凉的神态，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