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哦。”太宰治单手撑脸,笑眯眯看着平子。
三十多度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平子瘪嘴不再出声,只是用哀怨且谴责地眼神瞅着太宰。
“不求求我吗?”太宰治疑惑地问道。
对于其他人来说,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在别人手边,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提出自己的想法吧,至少他遇到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呢。
前一秒恶语相向,下一秒又能轻易的为自己的利益或偏向随意变换言语立场,当然也不乏一些意志坚定的家伙,可平子不像这样的人呢。
“求你会给我吗?”平子问到。
太宰治撑着脑袋,眯眼笑着拉长声音,用不好琢磨的语气反问道:“这个嘛,会吗?不会吗?真不好说呢。”
这幅拿不准主意的样子,看就不怀好意,大概率不会同意的样子。
“实现一切愿望的太宰神啊,求求你赐予我甘甜的柠檬水吧。”平子双手交叉在胸前做祈祷状,面无表情的棒读。
不上不下被吊着的感觉平子并不喜欢,凭空的言语,也不能代表什么人类虚无的尊严破碎。所以她会毫无负担的揭开谜底,偶尔她也会想,或许正因她善于低头,才成为一名匆匆的旅行者。
历史会赞美勇者,意志不挠者,精神高洁者,也正是如此,人类的历史才绵延至今。
“真没想到,平子居然是这种类型的人。”太宰治轻笑着,即使压低声音,特意带出诱惑色彩的哑声,也受制于年龄,夹杂着少年清亮的感觉,“请用吧。”
一团漂浮着柠檬片的水团漂浮在他的掌心上方,仿佛带着中心的无籽柠檬片呼吸般,水波规律变化,波光让这一小片心相风景的干涸感都褪去。
平子再次小心捧过水团,入口仍然是像第一次一般的清爽酸甜的滋味,涩味是其中驱散不了的阴影。
却明显减轻了许多。
望着对面像突然对魔法升起极大好奇心,把玩着其他水球的太宰治,平子鬼使神差开口,“想去异世界旅行吗?”
问的突兀,鸢眸有些讶然地看过来,它的主人既没拒绝也没同意,而是用相同的句式反问:
“去异世界旅行?高等种族吗?”
某种嘲讽的情绪从鸢眸中一闪而过,太宰治脸上露出有些虚幻又客气的笑容,像挂在脸上的假面一样,表现出热情的态度,连连追问着。
“异世界是什么样的世界?精灵?剑与魔法?冥界?”
最后两个词被拉长的嗓音,念出缱绻的滋味,莫名的直觉却告诉平子,此刻的太宰治近似于被剥离的状态,明明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手之间,心却像隔着星球两极一样。
或许说是必然的结果,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如果被莫名的契约绑在一起,最开始总得踩一点雷点,或者说些讨人厌的话语。
比如太宰治不就在一开始,喊着入水,殉情之类的,让她讨厌的话嘛,平子无端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太宰治时候的场景,竟然也升起些微后悔的情绪,一时上头和不认识的人定契约。
下次契约人类,还是得找个相处久的人吧,平子默默下决定,如果眼前这名叫太宰治的人最终还是不能接受契约的附加条件的话。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她只是垂下眼帘,用飘忽的语气说:“我也不知道。”
最初拥有的,跨越世界的能力,本来就是许愿强求过来的,不受意愿控制。
“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不过有记得这个世界的坐标,会回来的。”
太宰治是属于本世界的人,顺着他身上的脉络就能回到这个世界,有时她也会羡慕这一点。
关于她已经迷失在旅行中这件事。平子侧头,望了一眼远处的海市蜃楼,堂皇的宫殿静静漂浮在那边。
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你拥有魔法天赋,异世界旅行之后,就可以学会魔法,还能掌控自身的魔法回路……”平子索性絮絮叨叨地说着异世界旅行的好处。
神秘褪去的世界,应该被称为末法时代吧,太宰治能搞来做为魔力源的红宝石已经让她惊讶了。
异世界就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她的魔力波动牵连,除了现在这个世界,她经历过的异世界大部分都和魔法有关,是魔法司空见惯的时代,是可以创造奇迹的时代。
“要去吗?”平子歪头看向不知何时陷入沉默的太宰治。
在寂静中,太宰治低头轻笑,偏长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眸和神情,只能听见他似乎有些不怀好意问道:“异世界有能杀死你的东西吗?”
平子愣住,杀死啊,后竟然开是思索起来。
老实说,能杀死她的东西还挺多的,只不过她会的复生法术也很多,主动的,被动的,区别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果然还是很在意长生的契约吗,可她现在只掌握了结契,附加条约和解除契约都需要时间研究。
“会有的,虽然我也没去过所有的异世界,”平子带着肯定的语气陈述,“但魔法是能创造奇迹的。”
在魔法出现的一刻,即奇迹出现的一刻。更别提一些涉及因果律的魔法,所以必定也有能够杀死她的法术。
或许是创造奇迹打动了太宰治,或许是其他的一些词汇,总之。
“要去!”
他鸢眸闪亮着,目不转睛看向平子,却让平子觉得比她曾经见识过的五十年一度的流星雨还要绮丽,让她自己都没注意地微笑起来。
这便是她最喜欢的瞬间,彼此无法理解的人,却同时相信奇迹发生。
“要去!要去!”太宰治毫不犹豫地同意,一连说了好几个要去,说着便开始学着之前平子无表情祈祷的样子,棒读吟唱起来。
这时的他,才露出一些活泼少年的姿态。
“让我从这腐朽的梦中世界醒来吧,神明大人!”
平子有些默然,只是去异世界旅行,太宰这样夸张的演绎,反而让她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长久的沉默让太宰治睁开眼,他仿佛天生不会感到尴尬,非常自然问道:“怎么了。”
“不,我只不过没想到人类十几岁会中二病是真的。”平子看着太宰治欲言又止。
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了更快融入世界,她也会找点常识性书籍看到,第一次看到中二病的解释,平子还以为这是什么奇怪的臆想症。
太宰治也不以为意,相当理直气壮地反问:“难道平子不觉得,这个世界是巨大的幻梦吗?你怎么看待人类呢。”
“阿赖耶听到会哭的吧,”平子有些迷茫地说道,这个世界已经够大了,不如说就像一个强行捏造集合的垃圾桶还差不多,“不要说的我好像什么旁观者一样,我可是标标准准的人类呢。”
如果不是身为人类的认同感,她可能早就被同化成恶魔了,不会到现在为止,失去味觉这么简单。
太宰治被平子勾起好奇心。
“人类?”他问道:“精灵居然也会想当人类吗?精灵是怎么看待‘人类’呢?”
太宰治的问题,平子有点不能理解,精灵不就是人类吗?当人类有什么不好的,呃,短寿人种还是不好啦。
因为没见过其他种族吗?平子微妙地在这瞬间,有些可惜这个神秘退潮的世界了。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人类大概是极致的善与恶并行的混沌物种。”平子回忆了一会,托腮开口,“不过,只要理想主义没有落幕,人类终究会回到希望所承载的怀抱。”
如果从自然的视角,生物大概永远只会得到弱肉强食的一种结论,可作为生物之一的人类,却会发展出自我牺牲的道德。
人类就是这样奇迹的产物。
所以不如直率地承认吧,人类其卑微也是其伟大之处,就像。
——他们真的会一代一代征集勇者,征讨魔王,就算她都不是黑魔王,她的税甚至比国王还低!
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平子痛苦面具。
“别随便当魔王,一定会被打败的。”平子面色沉重地叮嘱着太宰。
勇者坏!她好!
等等,她好像也当过勇者,可恶,长身人坏,大大滴坏!
太宰治看向平子,不管多少次见到,那双尖耳无一不昭示着她异于常人,结果反而非常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人类。
说到底,人类与否的定义,都不过是种群之间狭隘的偏见,连他自己都无法逃脱。
“噗,这不是很会说大道理嘛。我承认你对人类的了解要比我想的深了,精灵人。”太宰治忍不住露出讥讽的笑意。
明明应该活得要比人类久很多,结果出奇的竟是理想主义者,该赞叹一下异世界民风淳朴吗?还是精灵都这样好骗?
这个笑容的意义却被平子误解,她敏锐还击,“还真是谢谢你的夸奖,短寿人种。”
“歧视!好厚重的歧视!”太宰治高声惊呼。
“我对你已经够友好了!”平子也大惊,说出事实竟是歧视?她忍不住揭露自己的小心思,企图证明自己的友善,“之前自我介绍时,还称呼自己为亚人种好吗?”
把自己放到从属的位置,这些还不能证明她的来意,她的契约都是友善的吗?唯独这点,平子理直气壮!
“哪里友好了!”太宰微笑着,撑脸追问,“你的世界中,精灵还会怎么称呼我这种人类?活的比较短的猴子?”
“劣等种。”【1】
“哈哈,精灵还真高傲。”太宰治大声笑道。
平子更加被搞糊涂了,在她记忆里,这样均寿不到一百岁的人类,应该是很渴望长生的,结果她帮助名为太宰治的人类长生,不止没被讨好,还被嫌弃了个够呛。
说一些奇怪的种族歧视笑话,短寿种都应该生气的,他却哈哈大笑。果然,这个叫太宰治的人类很奇怪,她不会是养到一个智商比较低的人类了吧,平子陷入奇怪的忧愁中。
不过她还是义正辞严的反驳道。
“我是半精灵,那些都是精灵说的。”
精灵说的蔑称,和我这个半精灵有什么关系,平子理直气壮。
两人待在平子的梦境中畅聊了半夜,平子才终于把有些兴奋过头,追问个不停的太宰治丢出梦境。
另外个客人已经等候多时了,随着太宰治的身影淡去,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白发红眼的老人从远方走近。
【1】是迷宫饭的原文
除此之外,精灵的蔑称还有,活的比较短的人类,速死族……
虽然但是,迷宫饭真的很喜欢一些地狱笑话。
法琳的派对,法琳来了,作为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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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线索画重点:
神秘褪去,但是太宰能搞到红宝石,说明我综型月世界观了,梦境是非常典型的型月设定,可以理解为只有好感度到达一定程度才会在梦境看到英灵的过去,被我私设了一下。嘎嘎嘎
反正下章大家都会看懂的,不知道型月也无所谓,不影响阅读……吧。
既然是异能 魔术,肯定避免不了和型月设定有出入,甚至我还加了异世界和魔法,所以一切出入都是我ooc的私设。
总之,太宰竟然到此为止才勉强承认了平子拥有人性这件事,真是难搞啊。
可能看不出来,平子甚至至今还没看透太宰,果然是智商上的差距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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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