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降临[星际] 第3章 「荒星·永落深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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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子无语回头，“……怎么能这么说妈妈呢……总之，我是因为一些原因暂时不能离开万星。

还有黑金，我没有给他注册人口，变成人之后是上不了正规旅航船的。

最重要的是，走正常渠道会留下痕迹。最好的方式肯定是「偷渡」一下啦。”

……偷渡？？还不如当老赖呢！

不是，她妈心是真大啊，几岁啊就满脸兴奋着要带人搞偷渡，想一出是一出啊……

暮子把车灯关了，找到一条小路鬼鬼祟祟往前开。

“这里是万星最大的垃圾转运基地，也是最大的偷渡港。”

“……”

女孩就这样随便带L431踏上她的偷渡之旅了。还随口介绍起来，完全没看到对方荒唐的脸色。

“万星所有处理不了的垃圾，都会出口到一些资源贫瘠的星球上；一些「贵重物品」也会佯装成垃圾，运输到别的星球。

在这些航线里就经常有不明身份的「偷渡客」随垃圾转航，这样我们也就能跟着这些垃圾，去别的星球了。”

“哇太好了，原来是这样，”L431无奈附和，“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被发现吧，我做了攻略来的！”

偷渡靠攻略啊？？

“什么人！”

压根就不用时间来怀疑暮子做的攻略是否靠谱，黑暗中就突然窜出了3个武装士兵，举着枪对准了她们的车头。

“…………”

L431闭眼叹气，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拧了一下黑金的手腕，数秒就冷静确认好了上衣和背后的武器。

直到看见暮子跳下车才慌了。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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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开枪，我们是来这里「转航」的。”

暮子下车时还拎了一只包，双手提着似乎很重要，最后她把东西扔在士兵面前，挑了挑下巴。

一名武装军官接待了她们，“7张百万星币卡已确认，女士请随我来。”

一行人将暮子包围，L431沉默跟在她身后，看着那个圆圆脑袋东张西望，感觉她是上游乐园闲逛来了……

“除了那辆车外，你们还有其他行李吗。”军官客气询问。

“没有啦。”

“那女士要转航到哪个星球？”

“「荒星」。”

说完目的地后，军官带着他们转弯，黑夜中锃亮的照明都稀薄下来，军官看着暮子昂贵的首饰不经意提起，“很少有富人会到那种地方去，女士不是能力者，怕是活不下来——”

话语间，他们眼前的高耸垃圾集装箱后面，突然跳出数10个不速身影来，L431立即用黑金的右臂环住暮子，左臂举起武器伸到她面前瞄准。

可那些人却不像袭击者，而是张牙舞爪地四下逃窜，他们穿着稀少，光着脚赤着身非常狼狈。有一个甚至冲到他们面前求救，却被无情的军官击毙，红色血水喷了暮子一身。

L431狠狠斜视那个军官，感到了他的故意。

“成为荒星人后，再回来就是这样的待遇了。”他的话也满是轻蔑。

铲车机将所有尸体铲进一台打开的，写着荒星垃圾的集装箱，L431厚重的口罩下钻进恶臭。

暮子面不改色。

“万星历史上最富有的那个人，也在这里前往过荒星。长官是在小瞧这条路上的「淘金者」吗？”

军官听闻，神色怪异地看了看说这话的女孩，最终笑了，甚至低了低头，“那欢迎女士，能像那个人一样再次回到万星。”

“会的。”她也笑了，像诡计得逞。

最终她们坐上了荒星的垃圾转运宇航器，甚至获得了一个舒适的单间。她们的车也被安排在隔壁。

暮子饿了，对着丰厚美食美美享用，这毕竟是万星上最后一餐。

“给我个解释。”

L431双手环胸，神色严肃看她吃饭，她属实没想到能有这么顺利。

“万星崇尚金钱，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做。我也不是什么知名人士，700万星币只是转个航，不要太容易。”

“不会有人查吗？”

“你当过来查的就干净吗，这里是万星所有没良心的罪人，逃亡的最后一条路。”暮子口气像讨论天气一样平静。

“万星居然是这么一个地方？”L431皱眉，虽然她早就感到不正常，“这能好吗？”

“好啊！万星向全星际人民开放资质移民，能给星球赚钱的成功人士留下，不能赚钱的蛀虫悄无声息死掉。一批批下来，繁华得一塌糊涂！”

“蛀虫……死掉？怎么死掉？”

“杀了啊。就像干着偷渡卖买的士兵杀死偷渡客，保护人民的警察杀死人质一样。

没用的人，是吸不到万星这颗美丽星球一丝血的宝贝。”

L431看着她漂亮的妈妈忽然怔住，原来她不仅是一个年轻的发明家而已，她是一颗被巨浪淘沙过的金子。

“所以你也是移民，对吗？”

“对呀。”

“那为什么你不要那些辛苦赚的财富了，要去一个不毛之地？”

“当然是因为你呀。”

“我？”

“万星这种拜金的制度，不可能一直稳定下去，他们需要厉害的，能控制人类的高端武器，比如你才行。我创造了你，你才是我最重要的宝物。”

L431哑然，她知道了暮子作为淘金者胜出的本质了，也明白自己为何诞生。

“……所以你创造我，就是为了那些人的钱？？”

室内灯光温馨，宇航船稍有颠簸。她质问她，她们原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暮子用手轻托下巴，透过黑金看L431的眼睛，那充满愠色的眼神当中，是不满自己作为邪恶物质出生的厌恶。

和对她母亲离经叛道的愤怒。

“如果我真是为了钱，带你跑干什么。我只是想挑战一下，那群人肮脏的神经，你觉得如何？”

L431怔住了，她回头看宇航船外那越来越远的万星上不灭的繁华，一瞬间感觉——她妈的离经叛道突然又很不错。

这不是一句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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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睡呀，我想抱抱你。”暮子吃饱后洗洗就躺下了，把胳膊放在外面对着L431撒娇。

“不太好吧，我现在是个男的。”

“我不管，我要抱我女儿。”

L431是知道自己是谁，但从暮子视角看，她面对的就是一个长相声音都是男人的人。

她很排斥，皱着眉，“……等我找个女孩身体再说。”

“我能看得到你的样子的，妈妈的亲亲宝贝我怎么能看不到呢，我真的好想你。过来抱嘛～”

“我才出生一天……你上哪想我？”

“妈妈都是从怀孕第一天开始爱孩子的，不是从出生第一天！”

“你又没有真的怀我。”

暮子一听这话瞬间就碎掉了，躺在那里哇哇大哭。

愁死人了……是谁的亲妈，娇气，行为叛逆，哭了还要你趴在床上给她道歉啊？“……我说错话了，对不起，不要哭了……”

“……可是我研究你好多好多年，真的爱你很久了……你就是妈妈的宝宝。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

人一出生就是要有妈妈的，所以她说得都对。

“好。”

最后，暮子在被子里，L431在被子外，两个人握着手睡着了。几个小时后被一阵巨大的撞击震醒。暮子七仰八叉地坐在黑金的背上，揉着摔肿了的脸低声叫。

“妈的打仗了吗！”

还是说了脏话，妈说的。

两人爬起来往窗外看，L431感觉自己好像没睡醒，居然看到外面围满了拿着粗糙武器，只穿裤衩子黑黝黝的……人还是猴？？

“……这就是你非要带我来的地方？”

“遭了！忘记查荒星的旅游攻略了！”

二人慌忙打开舱门上了车，看着眼前被砸坏的一块烧黑的大洞，不顾涌进来的黑色人猴就冲了出去。

“你确认这是旅游？？”

这是打劫吧！这群生物很明显是来抢垃圾的，L431都能想到，万星的生活垃圾到了荒星这种地方，说不定能变成物资。这群像难民一样的野生人类，是冒着被击毙的风险来抢劫的。

“哈哈，怎么不算呢！”

暮子心情很好，说完还把L431的脑袋掰过来，用车载相机拍了个照。

车子很快甩飞了在后面追赶的那些人，但也开进了一片诡异的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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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来这种蛮荒之地啊，你不是要对付那些肮脏的人吗，去个发达的星球多好，这里除了野人能有什么样的高级身体，你有没有在听……”

“别说话，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玩意儿。”

暮子完全没搭理L431，她只能随暮子的视线，果真在一块巨石后面看到有东西在偷偷张望。

“事已至此，我们薅个导游吧！”妈就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地又决定了。

“怎么就事已至此了！”女儿话虽这样说，但身体比脑子诚实，眼都没眨一下，下车就风驰电掣间捉住了那个奇怪东西。

拎到暮子面前仔细观察时，她们才发现对方是个长着小小鹿角，身上有着机械构造的大眼男孩。

“异能人？”L431疑惑。

“……请你们放，放过我吧，我只是路过这里的……”小鹿男浑身发抖，鼻子都红了。

暮子看了他一会半天没说话，最后神色凝重地问了一个地方。

“你知道「永落深窟」怎么走吗？”

“啊？那里…那里方圆百里内有强烈电压，去了会被电死的……而且有点远。”

“带我们去！”暮子不由分说把他拽上车。

“呜呜……放过我吧！别杀我！”

车上是有荒星的世界地图的，少年哆哆嗦嗦说着他们的所在地和方位。然后找到了地图上未标明的「永落深窟」。

暮子的车开始离地驾驶，速度快到景物不可见，L431意识到暮子的急切，对目的地产生了好奇。

他们很快到达那像被陨石砸过的巨大坑陷之外，暮子的车竟无视边界的强烈电流，直接开到了地窟口，开进了深不可测的地下。

直至车子无法前进，暮子跳下车沿着峭壁踉跄下滑。

“别！”L431赶紧单手抱住她，拎着小鹿男往下坠。

洞中其实一直有微光，到达底部时光更强烈。

暮子挣脱L431向前跑去。

“你慢点…”

她到底在找什么？

直到L431也走过去，看到暮子趴在一个棺钵之上，头顶的一束光洒满沉窟。

棺内是一具年轻女子的遗体。